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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br> 嘴上這么說,他心里卻裝滿了擔憂。 葉蓁站在門外或許看不清,但房間里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白凈整潔的地毯徹底染成了紅色,觸目驚心。 江離楓臉色煞白,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青紫,他趕到時,江離楓的呼吸已經(jīng)如同羽毛般微弱,身體沒有半點溫度。 舊傷尚未痊愈,又添新傷,生死只有一線之隔。 即便如此,沈宴心里竟有些許的慶幸。 慶幸江景廷終究沒有狠下心,將槍口對準江離楓的心臟,否則等他和葉蓁趕到時,見到的只能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如果真的是這樣,不僅葉蓁會失去父親,堂堂R?C總裁也會因為背負一條人命。 這樣的后果,沈宴想都不敢想。 在他眼里,江景廷是天之驕子,如論如何都不能和殺人這種骯臟的事情有任何牽連,哪怕他知道,以江家的勢力,殺死一個早已消失了幾十年的江離楓,根本不會有什么風險。 想著想著,沈宴突然覺得嘴里一陣口干舌燥。 這才意識到從昨天回國見葉蓁到現(xiàn)在,他一口水都沒喝過了。 旁邊就是自動販賣機,他走過去,用僅剩的十英鎊零錢買了兩瓶水。 “喝點兒水吧,蓁蓁。” 沈宴坐到她身邊,擰開蓋子后遞給她。 葉蓁接過水,動了動嘴唇,“謝謝?!?/br> 麻木、空洞、消沉、頹廢.. 她的模樣和氣場已和昨日大不相同。 沈宴看得一陣心酸,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最愛的男人要殺她的父親,換個人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蓁蓁,子彈只是擊中了弗蘭克的小腿,沒有傷到要害,你別擔心。” 半晌,葉蓁抬眸,眼眶又紅又腫,眼睫還掛著未干的淚珠,“沈宴,你告訴我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br>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景廷了?!?/br> 沈宴喉結(jié)滾動,內(nèi)心劇烈掙扎著,可當葉蓁的脆弱破碎的雙眸透露出哀求的意味,他終于無奈地嘆氣,決定將事實告訴她。 “蓁蓁,景廷的父親并不是江爺爺?shù)莫氉?,江爺爺還有一個私生子,名叫江離楓,只不過以前江家和道森家之間有過一些恩怨,那個私生子因為那場恩怨失蹤了?!?/br>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這也是江爺爺?shù)囊粔K心病,但直到前幾天,景廷在美國找到了江離楓,并將他帶回了江家?!?/br> 葉蓁闔眸,淚水從眼角無聲滑落,“我父親..就是江離楓,是么?” 沈宴沉默地點了點頭。 身旁傳來壓抑而隱忍的嗚咽聲,沈宴心頭一震,猶豫了一瞬攬過葉蓁,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無聲地陪伴著她。 哀傷的氣息彌漫在二人中間,葉蓁如同受傷小獸一樣無助的啜泣傳進沈宴耳朵里,他的心里一陣苦澀和悲痛。 他十幾歲認識葉蓁,相識以來,他一直都知道葉蓁是個堅韌的女子,至少在他面前,葉蓁從未掉過眼淚。 在她離開倫敦的那幾年,他表面上從不提起她,卻一直在背地里偷偷關(guān)心她在國內(nèi)的動態(tài),看著她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演員成長為一名家喻戶曉的演員。 她付出了多少努力,他不是不知道,正是如此,他更加認為她是一個勇敢堅強的女孩,猶如盛開在懸崖峭壁的花,歷經(jīng)風雨,卻總能盛放。 可在今天,他卻無比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脆弱。 心里傳來深深的無力感,沈宴第一次痛恨命運是如此地捉弄人。 半晌,手術(shù)室燈牌變?yōu)榫G色,醫(yī)生們走了出來。 葉蓁慌忙起身,沖上前問:“他怎么樣?有沒有事?” “幸好及時送過來,再晚一些,失血再多一些,我們也救不回來了,病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你們誰是家屬?” “我是!” “等會過來簽字繳費?!?/br> “現(xiàn)在能進去看他嗎?” “可以,但不要打擾他休息?!?/br> 葉蓁聞言,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 沈宴也松了一口氣,正準備跟葉蓁進去時,主治醫(yī)生將他叫住。 醫(yī)生摘下口罩,露出嚴肅的臉龐:“先生,病人小腿明顯是槍傷,有人攜帶槍支襲擊公民,醫(yī)院有義務(wù)告訴英國警方?!?/br> “不行!”沈宴心頭一慌,想也不想便否定了醫(yī)生。 醫(yī)生皺眉,“為什么?” 沈宴將他拉到一旁,在他耳邊小聲叮囑了幾句。 醫(yī)生臉色一變,眼眸流露出幾分忌憚和恐懼,隨后勉強地點了點頭。 “既然你能保證不會帶來嚴重的后果,那我可以替你說服其他醫(yī)生保守秘密?!?/br> “多謝醫(yī)生。” 沈宴送走醫(yī)生,連忙進了病房去看江離楓。 葉蓁坐在病床旁,握著他冰冷的手,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這就是她的生父。 與照片上一樣,五官英俊立體,兼具東西方的美感,墨眉斜插入鬢,冷峻而堅毅。 如果葉琪還活著,二人站在一起,那該是何等風華絕代的畫面。 在白玉蘭頒獎典禮后臺的相遇,她偶遇弗蘭克,縱使二人還沒相認,她心里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他說他是葉琪的朋友,她相信了。 不曾想,那是父親在刻意尋找機會接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