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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都是男人,有那錚錚傲性的,聽了這話,緘口側目,望著那拍馬屁拍得忘形的閑漢,心里惱怒:你是個沒娶妻的閑漢,說這等軟骨頭話來討巧。我可是家有妻室,要打要罵,要休要yin,都該是我自己來。做什么讓與這郡王,自己愛當個王八鱉精? 也有向來手頭錢短的,愛賭愛嫖的,日常就趕著婦人去兼營暗娼的,卻未免意動:若是攀上這等貴人,手指縫里漏一點賞賜出來,那也是我等下民受用不盡的福分。 回頭想想自家媳婦的姿色身段,又不免懊惱生氣:生就個村婦丑樣,想要送給貴人去玩弄,都拿不出手來。 氣沖胸口,當即便有數人手癢,決定回家將自家那婆娘暴打一頓,方能出一口胸中郁氣。 他家的婆娘自然萬萬想不明這頓毒打來自何處。然而天長日久,并沒有多少日子能逃過這頓打,早已神智麻木,不過白白忍著、挨著、熬著罷了。一輩子都是這樣的生活,原由什么的,又有什么重要呢? 眾人形貌各異,想頭萬端。人群中的郡王卻臉色一整,十分地嚴肅起來:“這就是你們這些小民不知禮了。周婆言的薛主編剛正不阿,不因犬子有個皇親的身份就包庇隱瞞,正是高風亮節(jié)的表現,實在是令本王既慚愧,又感激,佩服得五體投地?!?/br> 恒娘走出來,正好聽到這句話,原本被那閑漢點燃的怒火一下子驚得沒影了,一雙柳葉眼睛瞪大,差點變成杏核眼??粗@位與皇帝有七八分相似的郡王,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她本以為,今日演的是弱女子大戰(zhàn)惡霸王,誰知城陽郡王不按曲目唱,居然來一出賢王爺負荊請罪,禮賢下士? 郭至安見她出來,也不自矜身份,等著恒娘見禮,反主動迎上去,一揖到地:“犬子行為有失檢點,任意妄為,瞞著小王干出些荒唐事來。小王實是痛心疾首。多虧薛主編仗義執(zhí)言,小王感佩之情,難以言表。些微薄禮,還望你不要嫌棄,務必收下?!?/br> 他將手中紅色物事交于下人,當著在場無數人,「刷」地一聲,迎風展開,竟是兩面大紅錦緞做成的錦旗,上用黃色金線繡出大字。 左一面:報界女強項。 右一面:民間真御史。 似是深怕恒娘看不懂,十個大字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正楷,文字平易,用典淺白。 恒娘已經吃驚得忘了見禮,看完這兩面錦旗,目光又移回郭至安身上,腦袋里急速旋轉:貴人這回,打的是什么交道? 唉,仲秀才最近也不靠譜,吃過飯就不見人影。想要從他那里領會一點暗示都沒辦法。 只好硬著頭皮自己上了。 看著郭至安,鎮(zhèn)定下心緒,緩緩道:“郡王,如今令郎是害了人命,你只是來感謝我,有什么意義?” 郭至安眼中精光一閃,卻很快掩下。搖頭晃腦,嘆息連連:“唉,犬子真是不知輕重,胡鬧至極……薛主編所言甚是,小王定讓他好好賠償,務必讓各方都滿意?!?/br> “賠償?”恒娘胸中氣息一逆,怒氣彌漫:“郡王,那是人命,不是箱子柜子,牛馬牲畜——” 忽然想起余助說的律條,眼中觸到郭至安雖然笑著,卻冰冷冷的小眼睛,過了一會兒,方才艱難地說道:“我聽說,人命至重,圣賢重之,總該,總該——” 她想說,總該不是這樣,悄沒聲息地就落進塵土??傇摬皇沁@樣,幾吊錢就輕輕松松打發(fā)了去。 總該,總該,至少有個道歉?有個悔過? 可這話,她居然說不出來。她覺得天經地義的話,卻有無數說得出的,說不出的重壓將它碾得支離破碎,扭曲變形,以至于她自己都不敢理直氣壯地說出來。 “人命至重,也有貴賤之別。賤命千萬條,那也抵不上一條貴命。” 恒娘霍然扭頭,這話居然是金仙子說的。 城陽郡王上下打量她:“小娘子是?” 金仙子懶洋洋地朝他見了個福禮,笑得沒心沒肺:“賤婦便是周婆言所說的娼女,世子的行為,確實太過胡鬧。賤婦雖然皮實,也打鬼門關上,繞了幾個來回。 閻王爺見了賤婦,十分頭痛,說道,你這人素性jian猾,我不耐煩兜攬你,許你還陽,自去了結你的恩怨。這才撿了一條命,今日有福氣拜見郡王。” 郭至安心中明了,便是這女子去周婆言告的狀。心中恚怒,臉上卻分毫不顯,反一臉沉痛悔恨:“犬子無狀,叫你受苦了。想來你要尋醫(yī)問藥,或是耽擱了這幾日的營生,都是犬子的過錯。小王帶了些金銀綢緞,就與你壓驚,也算是本王的一點心意。” 恒娘柳眉一豎,便要怒斥。這郡王看著誠懇謙和,字句里壓根兒沒把金仙子等人看在眼里。這些所謂心意,簡直比打發(fā)叫花子還要輕慢無禮。 兀鷹牙縫里掉下的殘渣。 不知怎的,仲簡許久以前說過的這句話忽然從腦海中閃過。這一次,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想,也許兀鷹剛獵殺的rou,便是地上跑著的群狗。 金仙子搶在她前頭,點頭應下:“好,那就多謝郡王。順便,郡王剛才提到賠償,我想行院那頭,并不敢與郡王計較。郡王若有心,不如也把這份銀錢賠給薛主編,以作她幫郡王教子的謝儀,如何?” 城陽郡王態(tài)度頗好:“甚好。本王對薛主編的感謝之心,發(fā)自至誠,豈會吝惜這點身外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