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時也將逢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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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不見很麻煩,他不像其他人由教練教完就可以自己練了,他必須全程由專業(yè)人士盯著,才不至于出事。 總之,江逢從每日的辛苦學習和適應環(huán)境中,多加了一條規(guī)律鍛煉。 當他感覺自己有足夠力量背起寧絮,她卻再也沒有跳上他的背。 寧絮和江逢一起讀到了小學六年級,準備升初中。 一直以來,不管是江家還是學校,甚至連寧絮,對江逢的學習成績都沒有要求。 但江逢想的很遠,以后讀初中、高中,再到大學,他自己放棄對成績的要求,那相當于放棄了和寧絮在一起讀書的可能。 所以平時所有的試題,江家不是找來盲文版,就是江逢找人給他念題,他再逐一作答。 寧絮看著他不斷進步,覺得又不可思議又佩服。 升學考試,同學在教室里作答,江逢在辦公室里,由老師念題目,盯著他作答。 考試結(jié)束。 結(jié)果出來,江逢拿到班級第四名的好成績,寧絮排在第五名,她比自己拿到第一名還高興:“江逢,你真的太厲害啦!” 他們順利升到初中,也還在一起。 上到初中的寧絮,粗條的神經(jīng)不知不覺變得細膩起來。 她發(fā)現(xiàn)江逢經(jīng)過長時間的規(guī)律鍛煉,氣色越來越好,像是一夜之間忽然抽長了身高,他比她高了不少。 他的臉也張開了,少年感逐漸取代稚嫩感。 “江逢,你變了!”寧絮說。 “哪兒變了?”江逢最近步入變聲期,聲音有點低啞。 “你看,你連聲兒都變了!” “……” 第14章 盧卉琳的病很特殊,細胞腫瘤的位置太靠近腦干,這就導致動開顱手術(shù)只能切除部分細胞瘤。 要全部切除,必然傷及腦干,人會死。 不切除,這是惡性腫瘤,任其發(fā)展,人還是會死。 盧卉琳經(jīng)過多次化療,心理和生理都已經(jīng)由打擊崩潰,再到最后的疲憊麻木,甚至能冷靜得像個旁觀者聽醫(yī)生聊她的病情。 “你帶小絮好好生活,別管我了?!北R卉琳說。 寧梁慶垂腰坐著,一手掐著煙,一手拄著眉眼,沉默地搖頭。 “好,我明白了?!?/br> 盧卉琳選擇最痛苦的一種方案,先做手術(shù)切除部分腫瘤,之后再繼續(xù)治療,幸運的話還能再活三四年。 在這段漫長的治療時間里,盧卉琳總挑自己精神狀況比較好的時候,才讓寧梁慶帶寧絮來見她。 在見到女兒前,她努力收拾自己像個樣子,比如上一點點唇色,戴上一頂假發(fā)。 所以寧絮每次來,看到盧卉琳的精神還不錯,有種她不久就能出院的錯覺。 “mama,昨天我也很想很想你,可是爸爸不讓我來。” 趁寧梁慶沒注意,寧絮小小聲告狀。 她想見mama,為什么不可以。 但她不知道,昨天盧卉琳的情況很糟糕,頭痛欲裂,嘔吐又抽搐,甚至好半天不能平躺。 盧卉琳這個樣子,自然知道會嚇著女兒,也不想她看見。 盧卉琳摸摸她的臉,柔聲說:“現(xiàn)在不是見到了嗎,小絮想見mama,很快就能見到的?!?/br> “那mama你什么時候才可以回家呀,這樣我們就天天見到啦?!?/br> “就快了,你看mama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很多了。” 寧絮稍微放心一點,又和盧卉琳聊起自己的日常生活,話語中頻繁出現(xiàn)江逢二字。 “江逢看不見,成績都趕上我了,他要是看得見,我們班的第一名肯定考不過他?!?/br> “mama我會做草莓酥了,江逢說好吃,等你能吃了,我做給你吃?!?/br> 盧卉琳說:“我們小絮是不是很喜歡江逢?每次都提到他。” 寧絮想了想,也確實做什么事情都和江逢一起。 “哎,我的生活都被他擠滿啦!” 盧卉琳笑了笑,揉揉寧絮的腦袋。 有一些隱瞞,藏著深遠沉甸的愛。 也因為盧卉琳的“粉飾太平”,寧絮度過小學最后三年無憂無慮的時光。 只是到第四年,寧絮上了初中,盧卉琳的情況急轉(zhuǎn)直下。 寧絮能見到盧卉琳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見面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 她愈發(fā)覺得不對勁了,為什么盧卉琳這么久還不能出院回家? “寧絮,你最近怎么了?一直悶悶不樂的?!苯昀氖謫?。 “江逢,我想mama了,我想去醫(yī)院看她?!?/br> 江逢說:“我陪你去。” 醫(yī)院很遠,這是寧絮帶江逢去過最遠的路,他們瞞著其他人偷偷地去。 寧絮先問路人要做幾路公交,上了公交又問司機大叔在哪站下。 到站,司機提醒他們下車,告訴他們怎么轉(zhuǎn)乘。 好不容易到了醫(yī)院,寧絮帶著江逢走去她熟悉的那間病房,可盧卉琳不在這。 寧絮見到眼熟的護士,連忙問:“我mama在哪里?” 護士認識她,就帶她來到另一間病房。 經(jīng)過醫(yī)生同意,護士讓她進去,提醒道:“你小聲一點,盡快出來知道嗎?” 寧絮讓江逢在門口等,自己進去。 她見到盧卉琳時,整個人懵在原地。 盧卉琳的頭發(fā)不見了,頭上包著紗布,毫無血色的臉上戴著氧氣罩,身上插滿管子,旁邊都是大大小小的儀器。 她沒見過這個樣子的盧卉琳。 “mama,mama……” 寧絮輕輕喚著盧卉琳,伸手過去停在半空,不敢碰她瘦得只剩皮包骨頭的手。 沒過多久,護士進來把她帶出去。 “我mama怎么了?”寧絮抓緊護士的衣袖問。 “她……”護士嘆口氣,沒再說下去。 寧絮不知道怎么離開醫(yī)院的,外面陽光燦爛,她行走其間,手腳只有冰涼。 “寧絮?!?/br> 江逢察覺她在發(fā)抖,拉住了她。 “江逢。” 她一開口,眼淚頃刻溢出眼眶。 “我害怕?!?/br> 她不知道那間病房叫重癥監(jiān)護室,里面還靜躺著其他兩位病患。 死亡這個概念離她太遠,但那里面的冰冷和藥味混合成的一種死氣沉沉,令她無端心寒,莫名恐懼。 “江逢,我害怕啊……” 江逢擦不完她的眼淚,伸手環(huán)抱住她。 * 盧卉琳的病再也瞞不下去,她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差到無法接受下一步化療。 寧梁慶把一切都告訴寧絮。 寧絮沒有心思再上學,每天就在醫(yī)院陪著盧卉琳。 盧卉琳從聽不清人說話,再到自己言語不清,最后認不得人了,連寧絮都認不出來。 到這種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人再要求寧絮去學校。 寧梁慶替寧絮向?qū)W校請了小長假。 江家非常寬容和理解,允許寧梁慶帶薪休假,但寧梁慶不肯,他們家已經(jīng)欠江家太多,盧卉琳住最好的醫(yī)院,請到最好的醫(yī)生,長年累月的超高額醫(yī)療費都是江家給的。 經(jīng)過兩邊商量,決定只讓寧梁慶接送江逢上下學,其他的工作不用做,時間也自由支配。 江逢也想請假陪著寧絮,但所有人都不讓,包括寧絮。 管家勸道:“這是人家家里事啊,你去摻和真不合適?!?/br> 江逢好幾天沒碰到寧絮,心里實在擔心。 這天天氣陰沉,積著厚厚的云層,勁風橫掃樹葉,響聲成片。 在上學路上的江逢看不到車窗外的天氣情況,他想說放學能不能帶他去醫(yī)院陪陪寧絮,終究沒能說出口。 因為以寧梁慶的性子,到時候肯定又要親自送他回家,多麻煩人再跑一趟。 到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一道閃電忽然劃亮天際,坐在窗邊的同學驚呼,紛紛扭頭往外看。 風肆意掠過,掀得門窗撞上框架,掃掉課桌上的筆和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