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西岸聞聲抬手揉了一把蘭蘭的腦袋，“撒什么嬌?！?/br>
    蘭蘭“嗷”一聲：“--------------麗jia你手那么臟！”

    郁溫笑問：“怎么啦？”

    蘭蘭告狀：“哥哥手那么臟！還揉我的頭！說我撒嬌！”

    郁溫笑：“打他！”

    蘭蘭拿腦袋撞步西岸的肚子，步西岸垂眸，暖色的光鋪在他薄薄的眼皮上，他一斂睫，光碎在他眼睛里。

    星河，也不一定非要在頭頂。

    第二十七章

    早上八點, 天光大亮，郁溫從房間出去，洗漱結(jié)束隨便換了套居家服，周芊和郁學(xué)舟正拎著行李箱下樓, 聞聲扭頭看她, 問：“乖乖, 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嗎？撫青那么曬, 要黑了哦?！?/br>
    郁溫一邊下樓一邊說：“我不出門，在家學(xué)習(xí)。”

    周芊說好吧, 郁學(xué)舟指了指客廳的桌子，“錢在那兒?！?/br>
    郁溫扭頭看一眼，被一沓紅色晃了眼，周芊了然笑笑：“花不到就放著，以后做嫁妝?！?/br>
    郁溫對這些玩笑話并不是特別敏感, 也不會害羞臉紅，甚至說：“好的，我會存好的?！?/br>
    周芊和郁學(xué)舟走后，郁溫自己弄了簡單的早飯, 晚上才去陳阿姨那兒告知補課時間, 她剛說完陳昊就從樓上下來，少年才初二畢業(yè)已經(jīng)比郁溫還高, 看到郁溫懶懶打聲招呼：“姐。”

    郁溫“嗯”一聲：“剛起??？”

    “嗯, 昨晚睡太晚了?！标愱徽f著又打呵欠, 然后目不斜視走到鞋柜旁邊拿籃球，準(zhǔn)備出去。

    郁溫沒說話。

    但是很快陳阿姨就喊起來了：“陳昊！瞎個眼去哪兒?。繘]看見郁溫姐在這兒？找你問話呢！還昨晚睡太晚了？我看你是一夜沒睡吧？明早你給我等著, 起不來我錘死你！”

    陳昊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陳阿姨的叫罵, 他“嘖”一聲, 很不耐煩地往旁邊換鞋凳上一坐，“干嘛??？”

    郁溫笑笑，“我給你mama推薦了一個補課老師，這位老師每天只有上午十點以后或者下午四點以前有空，你覺得什么時候合適??？”

    陳昊不屑笑，“我覺得不來比較合適?！?/br>
    郁溫聞聲不惱不怒，笑而不語。

    下一秒，陳阿姨一盒紙巾砸了過去，陳昊非常利落地接到手里放在一邊，煩得不行，丟句“隨便”，抱著球走了。

    陳阿姨恨鐵不成鋼，氣得不行，“臭小子早晚把我氣死。”

    郁溫安撫了兩句：“小孩兒嘛，叛逆期?！?/br>
    “這都叛逆多少年了，生下來沒一天安生過，”陳阿姨做主，“你直接讓老師選時間好了，我肯定把人按桌子前?！?/br>
    郁溫笑笑說好，臨走前她問一句：“阿姨，陳昊是在小區(qū)籃球場嗎？”

    “對，整天在那混著，也沒見打進nba。”

    郁溫笑著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她剛出門就掏出了手機，一邊往小區(qū)籃球場走一邊給步西岸發(fā)短信：在？

    步西岸：嗯。

    郁溫：忙嗎？

    步西岸：有事？

    郁溫：有。

    沒多久，郁溫接到步西岸打來的電話，他在電話里聲音一直都是低低沉沉的，“什么事？”

    郁溫此時坐在籃球場旁邊的休息椅上，晚上籃球場亮著大燈，幾個少年打球打得渾身是汗，陳昊應(yīng)該球技不錯，其他幾個人對他態(tài)度很好，時不時喚一聲昊哥。

    郁溫穿著裙子，雙腿并攏，雙腳翹了翹，跟步西岸說：“來我家玩？”

    步西岸沉默了。

    半晌，他問：“什么？”

    郁溫“噗哧”笑出聲：“來打球吧，步西岸?！?/br>
    -

    郁溫沒別的想法，她只是想為步西岸保住這份工作，就當(dāng)還了他幫她補課這份人情吧。

    哪怕她之前又送鋼筆又請客的。

    她想著，不自覺地抿了抿唇，想在說服自己一樣。

    這時有人注意到郁溫，十幾歲的小男生，正是雄性荷爾蒙剛剛開始分泌的時候，看到異性就想顯擺點什么。

    陳昊被同伴突起的氣場震得愣了下，扭頭看到旁邊的郁溫，瞇了瞇眼，一抹臉上的汗，跑了過去。

    郁溫笑著看他過來，他一扯唇，“姐。”

    郁溫點頭，“你去玩，我就隨便看看?！?/br>
    陳昊一笑，“要不教你玩？”

    郁溫指指自己的裙子，陳昊了然，比了個ok的手勢，又扭頭跑回了球場。

    他一回去就被同伴追著問，問煩了陳昊才說：“鄰居jiejie?！?/br>
    同伴“哇”一聲：“漂亮jiejie?！?/br>
    陳昊無語，三步上籃給個球，一撩球衣抹把臉說：“就是她給我找的補課老師?！?/br>
    同伴立刻表示無福消受。

    他們離得遠，郁溫聽不到他們說了什么，但是從他們頻頻投遞過來的目光郁溫也知道肯定沒說什么好話。

    這時郁溫忽然聽到引擎聲，輪胎輾過地面，最終停在籃球場網(wǎng)外面，這聲音聽得郁溫?zé)o端涌起欣喜和心安。

    她看向球場外，少年單腿支著摩托，扭頭看向籃球場內(nèi)，引得籃球場內(nèi)幾個毛頭小子都忘了投籃。

    這個世界上，大概百分之八十的男生都愛機車，陳昊也是，除了學(xué)習(xí)，他什么都愛，機車最愛，所以當(dāng)他看到機車一瞬間，立刻扔了球跑過去，“我靠！哥！帥啊！”

    步西岸聞聲掃了一眼，沒理，他瞇眼看向更里，一抹白色在紅綠色的球場坐著。

    他把車停在旁邊，往籃球場里進。

    遠處郁溫站著沒動，其實她心里有一點點驕傲，很莫名其妙的驕傲和得意，等步西岸進來，她揮手示意，步西岸大步走過去。

    陳昊一看郁溫和他認識，又“我靠”了一聲，快速跑向了郁溫，這次態(tài)度都不一樣了，“姐！姐！你朋友啊？”

    郁溫點頭，故作不解地問：“怎么了？”

    陳昊“嘿嘿”一笑，“沒啥，怪酷的。”

    郁溫點點頭，“嗯?！?/br>
    很酷的。

    這時步西岸剛好走過來，他穿了一身黑，從暗處走來，好像濃郁夜色里分化出的一抹痕跡。

    郁溫扭頭介紹，“步西岸，陳昊?！?/br>
    陳昊直接喊：“哥。”

    步西岸對外人一向不熱切，對學(xué)生就更冷漠，他淡淡點頭，扭頭看向郁溫，郁溫故意問他：“是不是很無聊??？”

    步西岸說：“還行?！?/br>
    陳昊一聽果然說：“有什么無聊的？哥，會打球不？走，一起啊?！?/br>
    步西岸說行，他正要過去，邁一步，想起什么，回頭：“你無聊嗎？”

    郁溫一愣。

    再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站在了球場。

    “我不會打?！庇魷劂隆?/br>
    步西岸說沒事。

    陳昊幾個同學(xué)也喊著說沒事，友誼賽，打著玩。

    陳昊對步西岸比較感興趣，一直圍著步西岸轉(zhuǎn)，問步西岸籃球偶像是誰，會不會三步上籃，以后打不打職業(yè)。

    步西岸全程態(tài)度很淡，說話間隨手投了一個三分。

    陳昊激動地吹了一個口哨，要跟步西岸認真打。

    郁溫適時開口：“打可以，獎品是什么？”

    “不是友誼賽嗎？”陳昊一愣。

    “高中生不打友誼賽，”郁溫說，“要不贏了答應(yīng)對方一個條件怎么樣？”

    陳昊懂了，有點無語，“姐，你擺明了就是要坑我吧？”

    郁溫抱著球，“你答不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不打了?！?/br>
    說著一副很較真的模樣，扔了球，牽著步西岸的手腕就要走。

    陳昊“哎哎哎”地攔住，把郁溫拽走了，他一拽郁溫，郁溫就松了步西岸的手腕，步西岸手順勢垂落一側(cè)，他垂眸掃一眼手腕，眸色不動聲色深了深，唇角也壓平了。

    “那你和哥一隊，”陳昊也不要臉了，“我們四個打你倆?！?/br>
    郁溫說行。

    倒是步西岸這時開了口，“行？”

    他說著上上下下掃視郁溫的穿著，大意為：哪兒行？

    郁溫背對著陳昊，表情豐富地眨眼示意：別管了，先把小屁孩拿下。

    籃球場的大燈在角落，光線呈現(xiàn)放射狀，從一個角落，蔓延至全場，光點在郁溫身后，光線融進她發(fā)絲間，好像她整個人都在發(fā)光，從步西岸的角度看，她其實有點逆光，但是步西岸依然看到她亮亮的眼睛，和做表情時臉上的生動。

    她總是忽然之間離他很近。

    步西岸斂了斂眸，唇角一扯，點頭同意了。

    球賽剛開始，步西岸幾乎沒讓對方碰球，每一次起跳都是陳昊他們完全不可能達到的高度，夜晚月亮和燈光亮，球場有些空，風(fēng)從前灌到后，吹起步西岸的衣服，撩起他的頭發(fā)，露出他深刻英俊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