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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無罪,這味藥國師十多年前便同朕說過,是朕自己讓他加的?!?/br> 聞言,江隱腿一軟,幾欲跪在地上。 怎么可能! 這藥毒性巨大,長久服用一定會死! 父皇絕對不可能知道藥性還服用這么久! 對,對,國師是如今五皇子的人,他心愛之人的兒子,他當真要護著,當真要護著了。為了護五皇子的周全,竟然連這種話都編排得出來! 是不是等他西去了,連皇位都要傳給他! 要是皇位給了五皇子,他這些年的經(jīng)營謀劃算什么?他這些年的殷勤討好又算什么?! 說不定等五皇子登基,他連命都保不住。 不行,他絕不能讓這件事發(fā)生!皇位,一定是他的! “朕看你也是為了朕好,便恕你無罪。只是你到底是最年長的皇子,理應(yīng)給皇弟做好表率。如今卻如此冒失,實在讓朕失望。就罰你禁足抄書半月,不得有怨言?!?/br> 簾帳外,江隱壓住心中翻騰不止的怨怒,眼底如深潭寒冰,一片冰涼。 “兒臣,遵旨?!?/br> 他強撐著身體站起身,目光重重看向簾帳中的人影,跌撞轉(zhuǎn)身,趔趄地往殿門外去了。 等他走后,太監(jiān)小聲道:“陛下,可要派人護送大皇子回去?” “不必了,有些事,他總是要明白的?!?/br> 身邊宮女端了藥過來,太監(jiān)接過試了毒,又探了探?jīng)鰺?,才把藥呈過去。 一邊服侍著喝藥一邊道:“可是奴婢看,大皇子似乎并未明白陛下您的良苦用心。” “朕已經(jīng)仁至義盡,至于他知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事。不過,若是他敢做出格的事,就別怪我這個父皇手下無情了?!?/br> 太監(jiān)舀了半勺藥遞到他嘴邊,“希望大皇子能早些醒悟,明白陛下的心思?!?/br> 皇帝喝了一口藥,被那苦味刺得眉頭一皺,不悅道:“要是明白,早該明白了,糊涂東西?!?/br> ? 第70章 今夜無月,萬物沉寂在黑暗中,匿無蹤跡。 樓閣之上,女人靠在軟榻上,擺弄著纖纖玉指,目光分出一縷來,看向?qū)γ娌卦诤诎抵械娜擞啊?/br> 那人一襲青黛色罩袍籠住全身,只露出一雙黑沉沉的眼睛。 “如何?” “沒死?!?/br> 女人擺弄手指的動作一停,嘴角勾出一絲譏嘲。 “這都沒死,他倒是命大?!遍鞃?/br> “但......據(jù)太醫(yī)說,這毒誘發(fā)了他的舊癥,應(yīng)該活不了太久。” 女人直起身,冷眸一厲:“太久是多久,莫不是還想當年一樣,要等十幾年!他等得,我可等不得!” “放心,這次計劃周全,絕不會像上一次,讓宋家留下一個禍患?!?/br> 聞言,女人臉色好看了點,理了理頭上的步搖,雙手交握放在膝上。 “聽說,大皇子來了?” “是?!?/br> “他不在府上好生待著,來宮里做什么?” “他說他找到了給陛下下毒的人?!?/br> “下毒的人?”她慢慢重復(fù)這句話,眸底森寒,“他找到了我們?不,不應(yīng)該?!?/br> 若是發(fā)現(xiàn)是她下的毒,早該尋來了。 更何況,這可是她親手下的毒,就是神仙下凡都找不出端倪來。 “他說的是國師。” “國師?”她眉眼一挑,先是驚訝,接著臉上浮現(xiàn)出得意之色,“沒想到人沒死,還給我們解決了一個禍患。”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只怪大皇子近來愈發(fā)沉不住氣,原本我還將他視作對手,如今看來,是我高看他了?!?/br> 女人柔柔一笑,“我倒希望他能勝,若是扳倒了國師,五皇子就會少一大助力,到時候,咱們就會簡單許多?!?/br> 黑影沉下聲:“五皇子......比江隱更不好對付,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祁敘?!?/br> 女人抿了口茶,輕蔑道:“不過是個近臣罷了,皇帝死了,他什么都不是?!?/br> “縱使如此,我們?nèi)圆豢尚∮U。早早除去,以絕后患?!?/br> “就依你所言?!?/br> - 午夜一過,陰云散開,月亮泄出絲縷清輝,將世間外物都包裹在圣潔之下。 一道迅疾的身影街上悄聲掠過,腳下生風,一路南行跳進了莊嚴的國師府。 “主上,出事了!” 過了半刻,一道灰袍身影推開門。 “何事驚慌?” “主上,是陛下丹藥的事!” 國師掃了眼周圍,聲線粗糙沙啞。 “你隨我進來?!?/br> 房中點上一盞燈燭,悠悠亮著,一半是明,一半是暗,明滅不定。 “主上,宮里的探子來報,說陛下今天中了毒?!?/br> 這消息在宮中被封鎖得嚴嚴實實,嬪妃宮女們皆以為陛下是cao勞過度吐了血,殊不知卻是中毒所致。 “下毒之人可查出來了?” “并未查出兇手,但后來大皇子去了一趟。那探子離得遠,只聽見只言片語,說大皇子稟告陛下,說這藥似乎同主上您有關(guān)?!?/br> “陛下作何反應(yīng)?” “陛下似乎大發(fā)雷霆?!?/br> “大發(fā)雷霆?”國師微微瞇起眼,撫了撫懷中的拂塵,察覺到此事不太對勁。 丹藥的毒性他早先便同陛下說過,陛下既然知曉,便不會對他有懷疑。除非江隱知道了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