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她腦袋轉(zhuǎn)不過彎,只好看著祁敘不說話。 “祁敘,你方才說的,是什么意思。”她攥緊袍角,支支吾吾地問。 “嗯?!?/br> 納蘭初心中有些急,追問他:“嗯是什么意思?” 祁敘沒說話,眸子淡淡地垂下來。 “傻?!?/br> “誒?” 他伸出手,輕輕拭去她眼角淚痕。 “當(dāng)年你欠我一個愿望,可還記得?” 他青綠色的袖袍抬起,遮住了納蘭初迷茫又渙散的眼神。 納蘭初在腦海中不停翻找,卻怎么也不記得她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祁敘一個愿望。 祁敘肯定不會憑空捏造的,一定是她忘了。 她抬起頭,兀自鎮(zhèn)定看著他。 “我記得?!?/br> 祁敘似是笑了,嘴角微微抬了抬。 “嗯,記得就好?!?/br> 他語調(diào)摻了幾分笑意,無端讓她臉色一紅。 - 清風(fēng)月下,夜色忽然濃稠起來。 “那個......你要是沒事,我就先睡了?!?/br> 她正要轉(zhuǎn)身,祁敘卻突然開了口。 “當(dāng)年你走得突然,有些話沒能對你說出口?!?/br> 那時候他一無所有,只有滿腔赤誠,他當(dāng)年什么都給不了她,未敢輕易許諾。 但當(dāng)年沒能說出那句話,卻是他這些年的憾事。 祁敘牽過她的手,將一只碧綠的鐲子戴在她手上。 姑娘的手柔軟如削蔥,連指尖都泛著紅。皓腕如凝雪,襯得那玉鐲愈發(fā)清澄透亮。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傳給未來祁家女主人。” 他話音一落,納蘭初只覺得這鐲子格外燙手。 女,女主人。 她不是不通情愛的傻子,縱使再怎么裝傻,也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這是家門的鎖?!彼麖男渥永锬贸鲆话焰i放在她手心。 “這是我的私印?!彼謴男渥永锬贸鲆粔K兩指大小的印章。 “這是我的魚符......” “這是家里的地契......” 納蘭初手里捧著一大堆貴重的東西,小心翼翼護著生怕掉下來砸碎了。 “你把這些給我做什么?” 祁敘揉了揉她的發(fā)絲,半是喟嘆:“為了防止你又跑了,先拿這些拴住你?!?/br> “我才沒有......”她還沒說完,突然想起今天她不就是正要偷跑出去么。不僅沒有跑成功,還被他連人帶包袱抓了個正著。 納蘭初臉上正窘迫著,突然祁敘一句話下來,直接讓她炸了。 “阿初,等事情安定下來,我便親自去衛(wèi)國公府提親?!?/br> “不行!”納蘭初急急回。 她爹娘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祁敘突然就去了,她如何解釋才能瞞過她娘睿智的眼睛?! 總不可能說是做了一場真實的夢吧?! 祁敘看著她,目光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 “阿初不喜歡我?” “當(dāng)然不是!” 她揪著衣角,后知后覺臉暈開一抹紅,驀然又低下頭。 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同爹娘解釋這件事。 “不必擔(dān)心,交給我?!?/br> 祁敘抬頭看了眼天色,微微一笑:“天色不早了,先睡吧。” “那這些東西......” “我的,就是阿初的?!?/br> 納蘭初抿了抿唇,點點頭,心中不知為何卻有些高興。 娘說,世間男女眾多,被喜歡的那個人喜歡,是萬里挑一的幸事,可遇不可求。 她好像,找到那個人了。 - “姑娘?!比缣m推門進來。 納蘭初見她兩手空空,又想起祁敘出現(xiàn)的時辰,突然恍然大悟,繼而惱羞成怒。 “如蘭,是你告訴他的!” “我這不是也為了姑娘好嘛。”她走過去給她拆包裹,把她方才疊好的衣物又一件一件拿出來。 “姑娘和祁公子明明就是相互喜歡啊,如蘭只是找個機會幫你們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而已?!?/br> 納蘭初癱在床上,算是徹底明白了。 她就說為什么祁敘出現(xiàn)得如此準(zhǔn)時,敢情是如蘭這個小叛徒在通風(fēng)報信啊。 “姑娘您別瞪我,方才祁公子抱您的時候,您還笑了,分明就是樂意的?!?/br> “你......我......”納蘭初咬著牙,“你還偷看!” 如蘭莞爾:“只是湊巧而已?!?/br> 納蘭初躺在床上,無語望天。 她在如蘭面前的形象,真是碎得粘都粘不起來了。 如蘭趁著疊衣服的空當(dāng)瞅了她一眼,見她愁眉苦臉的,心中不禁輕松了些許。 還是祁公子厲害。 姑娘這些年一直都是死氣沉沉的,如今好歹有了些拌嘴的勁頭。 姑娘喜歡,夫人和國公爺也定會喜歡的。 ? 第65章 翌日一早吃過飯,祁敘便帶她去了衛(wèi)國公府。 不像前幾日一樣偷偷摸摸的,這次走的正門。 她扮成祁敘侍女的模樣跟在他后面,那守衛(wèi)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放了行,和先前驅(qū)趕她的時候簡直天壤之別。 見她不解,祁敘淡聲解釋:“羽林軍如今由宋硯掌管。” 聽到這名字,她感到有幾分恍惚。 宋硯這個名字,似乎已經(jīng)很遠很遠了。 “若你想見他,明日我便讓他過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