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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嫁入皇家,別說是撐腰了,就是見一面都難。 “阿綰,你別忘了,宮里的幾個皇子最大的也才十五?!?/br> 陛下共有五位皇子和兩位公主,除了太子江頌和二公主江翹是皇后所出之外,大皇子江隱和四皇子江資是寧妃所出,二皇子江黎和三公主江姒是淑妃所生,而最后一位三皇子江褚生母不知,據(jù)說是當年皇上在潛邸時一位侍妾所生。侍妾已死,江褚如今便養(yǎng)在皇后膝下。 “只希望別看上咱們初初?!?/br> 她這個做娘的,不求女兒今后身份有多尊貴,只求她一生安枕無憂。 “等會兒進了宮,讓初初離大皇子和太子遠一些?!?/br> 大皇子表面上性格溫順,但背地里動的手腳卻不少,怕是對太子之位有所企圖。 若是初初嫁了他們其中任何一個,登上了皇位倒還好,若是輸了,她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許章綰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納蘭初從小到大沒進過幾次宮,倒是納蘭錚時常進來找二皇子江黎。 兩人是一起長大的,七八歲的時候納蘭錚和江黎去騎馬,還總是帶上她。 她牽著哥哥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御花園里,梅花開得正是時候。 雪壓梅枝,嬌紅的花蕊融入純白的雪,冷香浮動,幽幽淡淡。 雪落在假山上,積起薄薄的一層,一只寒梅從假山后面怪譎伸出,仿佛神來之筆。 納蘭初蹲在廊廡下,雙手托腮,百無聊賴地數(shù)著樹上的梅花。 納蘭錚是個閑不下來的性子,還沒過多久就開始摩拳擦掌準備開跑。 “meimei,我們等會兒溜出去找你小黎哥哥怎么樣?” 納蘭初仰起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又低下頭繼續(xù)數(shù)著梅花,搖搖頭。 “不行,娘說我要把你看住了,不讓你亂跑。” 納蘭錚一噎,心念一轉(zhuǎn),搓搓手道:“爹和娘都在里面,咱們不如先四處走走,你不是想去看江黎養(yǎng)的鳥嗎?” 那鳥其實是個鸚鵡,是使者進貢來討皇上歡心的?;噬腺n給了江黎的生母淑妃,淑妃便將鳥給江黎養(yǎng)著。 本來嘛,納蘭錚是不大看得上那只鳥的,長得又不好看,除了會說幾句人話之外,和別的鳥也沒什么不同。身上還沒幾兩rou,都不夠吃一頓。奈何meimei喜歡,一直想要看看。 一說起鸚鵡,納蘭初眸光閃了閃,露出一絲向往之色。 見她還在猶豫不決,納蘭錚一咬牙說了個大的,“要是陪我去,你哥我就把我收的那些石頭送你!” 這些石頭都是他這些年四處找的。 反正,反正也沒怎么用...... 他一邊想,一邊心在滴血。 確實是找來的,找人買來的,一塊大概抵得上江黎七八只鸚鵡的價錢。 他知道m(xù)eimei對這些東西“覬覦”已久,只有這些別人看上去莫名其妙的東西最能討她歡心。 “真的?” 納蘭初訝異地眨了眨眼睛。 她可是知道的,哥哥對那些漂亮石頭寶貝得厲害。 “真的。” 他臉上擠出一絲笑,摸摸她的發(fā)髻。 納蘭初站起來,臉上綻開一絲笑,牽著他的手道:“哥哥不許騙人,要是騙了我,我回頭就告訴娘說是你把我拐跑的?!?/br> 納蘭錚:“......” 他好虧。 江黎住的宮殿在太液池南邊,納蘭錚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牽著她在幾條小道上左拐右拐,很快就到了宮殿后門。 他平時不愛走正門,所以江黎為了方便他進來,會在墻那邊放一個梯子。 納蘭初雖然搞不懂自家哥哥為何好道不走,非要走些偷雞摸狗的人才會走的路,但還是乖乖跟了上去。 納蘭錚剛用衣袖拂了拂墻頭的雪,轉(zhuǎn)眼就對上了納蘭初嫌棄的目光。 他中指微彎,輕彈了一下她的腦瓜,不羈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滿。 “還嫌棄起我了?” 納蘭初蹲在墻頭,乖巧搖頭。 她轉(zhuǎn)過眼,看著殿內(nèi)景致。 綠樹清池,水聲潺潺。 只是不遠處的樓閣之上,似乎有兩個人在看著他們? 她拍了拍納蘭錚的手臂,指向那處。 “哥哥,有兩個人好像在看我們?!?/br> 納蘭錚剛上來,又正巧踩在一塊滑不溜秋的冰塊上,被她冷不丁一戳,正要往前看,沒留心腳下。 腳下一滑,竟一不留神連人帶梯摔了下去。 摔得齜牙咧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在這墻根底下堆了好些稻草。 樓閣之上,仆從走上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殿下,摔下來那個,好像是......是納蘭公子?!?/br> 江黎恨鐵不成鋼道:“看著我做什么,快去救人?!?/br> 仆從急急忙忙跑下樓,江黎跟在后面正要走,想起什么轉(zhuǎn)過身問:“皇兄,我下去看看?!?/br> 江隱放下茶杯,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我與你一同下去罷。” 他略略頷首,走了下去。 墻頭上,納蘭初探下頭,“哥哥你沒事兒吧?” “沒事?!?/br> 納蘭錚雙手撐著地面,費力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他是沒啥事,就是納蘭初,怕是在墻頭上要下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