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dāng)縣令的日子 第3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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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平復(fù)下心情,開口道。 “那幾個女嬰,應(yīng)該是我婆母的血脈,她們……是我相,不,是囡囡她爹的jiejie。” “聽鄰居的阿婆說過,我婆母年輕時一連生了五個,各個都是閨女,我相公是第六個……” “幾個丫頭就只活了大姑姐……我原先以為是災(zāi)年里沒有活下來,但后來聽阿婆說過,那些丫頭是被婆母溺了。” 沒想到,就算是死了,尸骨還要拿出來這般糟踐! 朱氏的面皮跳了跳。 難怪以前的鄰居阿婆讓自己將囡囡看得緊一些。 她家婆母的心狠著呢! 宋延年嘆息了一聲。 “畜生尚且愛子護子,人不如畜生多矣?!?/br> 宋延年側(cè)頭問朱氏,“阿姐預(yù)備怎么做?” 朱氏低著頭,好半晌才開口,“我不想cao心他們的后事?!彼恢痹谧尣?,她也想有一日能夠依著自己的心意做一次。 “就算他們是囡囡的奶奶和爹爹,我也不想cao勞這后事,道長……” “可以的?!彼窝幽甏驍嗔酥焓系淖载?zé),溫聲道。 “你可以自私,可以依著自己的想法去做,你是囡囡的母親,但你也是你自己,阿姐,沒人能指責(zé)你,囡囡懂事后也會理解的?!?/br> 聽著面前這位道長不疾不徐又溫和的聲音,朱氏鼻頭酸澀,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她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宋延年拆開,是一封休書,他詫異的看了一眼朱氏。 朱氏釋然的笑了下,“我沒錯,謝家已經(jīng)休了我,我回來看這一趟,早已經(jīng)仁義盡至?!?/br> 宋延年看了幾眼休書,片刻后,他朝屋舍方向揚了揚衣袖,接著,屋子里有數(shù)道銀光朝這涌來,銀光落在地上化為一錠錠白花花的銀錠子。 朱氏盯著地上的銀子,眼睛都瞪圓了,“這,這?” 宋延年抓起地上的枯草,隨著他手的微捻,枯草化成一個布袋子,寬袖拂過,胖胖的銀錠子活潑的躍到布袋中。 “給!”宋延年將銀袋子往朱氏面前一送。 朱氏連連擺手,話都說得囫圇不利索了,“不不,我,我不能收?!?/br> 宋延年輕笑,“收著吧,給囡囡留著也行?!?/br> 朱氏還有些猶豫,畢竟這錢是賭博來的,又是鬼帶著贏來的……先前她家囡囡吃了這錢買的大米,她們就被鬼攆了那么久…… 宋延年:“無妨,上頭的晦氣已祛除?!?/br> 他繼續(xù)道,“這是囡囡他爹和他奶奶的買命錢,花在你和囡囡身上,也算全了夫妻和子女的一場親緣?!?/br> 半晌后,朱氏見面前這位俊秀的道長倏忽的笑了一下,這一笑如冬日里的一抹暖陽,春日的一朵花開。 冰雪融化,春暖花開。 只聽他笑道,“畢竟,這養(yǎng)家是漢子的責(zé)任?!?/br> 朱氏:“那,我就收下了。” 她在心中暗暗下決心,她還是要去布莊做活,以后,她要給囡囡很多很多,這些銀兩便當(dāng)做謝家給囡囡的嫁妝吧。 宋延年想起方才見過的謝嘉倩,她身上神明的因果還未了結(jié),顯然這愿還未還。 “阿姐,你當(dāng)初是在海爺?shù)纳駨R里許的求子愿吧?!?/br> 朱氏:“是的?!?/br> 待聽到宋延年說,謝嘉倩身上的因果未結(jié),朱氏氣得胸膛一陣起伏。 “混賬!這些混賬!我做工領(lǐng)的第一份薪酬便是讓婆母去還愿……他們騙我!” 宋延年帶著朱氏往河邊海爺?shù)膹R宇方向走去。 “無妨,我和海爺相熟,我們過去打一聲招呼?!?/br> …… 掛著笑容的海爺是個好說話的。 “好說好說?!彪S著祂的寬袍拂過,一道因果了結(jié)。 “延年道友多來小廟幾趟就行。” 宋延年連連拱手告罪,“前兒時間署衙的事多,不忙了一定常來?!?/br> …… 告別完海爺,宋延年帶著朱氏往前,他們的身影掠過村莊,從祠堂旁一間青磚瓦房前走過,屋子里頭是垂髻小兒稚嫩又生機勃勃的讀書聲。 宋延年瞥了一眼,走在幼兒方桌之間的是上次有一面之緣的周辭起。 也許是和小孩相處得多了,他身上銳利的氣息溫厚了一些。 …… 朱氏只覺得再一睜眼,他們便已經(jīng)在廟宇前,旁邊的那畦青菜依舊綠綠蔥蔥。 宋延年:“奶奶,我回來了。” 老江氏回頭,眼里有著歡喜,“回來啦?”她起身扯過宋延年,將他拉到旁邊小聲問道,“怎么樣怎么樣?” 宋延年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老江氏聽得唏噓不已,“這都是報應(yīng)啊,哪里有這樣對待女娃娃的,女娃娃也是自己肚子里掉下的rou啊?!?/br> 宋延年:“這個阿姐不想cao持后事,我想這也是人之常情,屋里有留了一錠銀錠子,村子鄰里幫忙cao持,買兩副薄棺和壽衣,還是可以的。” 老江氏:“那就好?!?/br> …… 團聚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宋三豐淚汪汪的揮別眾人,待馬車不見后才轉(zhuǎn)身進廟,他擰下鹵煮雞的大雞腿,重重的咬下一口,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哼!他宋三豐就是在山里也能過好! …… “大牛,咱們從屏南山那邊走,在大舍村那兒停下,阿姐和囡囡在那邊下車?!?/br> 李大牛:“好嘞!” 朱氏又是不住的道謝,“多謝大人,囡囡,快和大人說謝謝。” 謝嘉倩捧著個糕點小小口的吃,聽到這話抬起頭,小聲道,“謝謝大哥哥。” “叫什么大哥哥,叫大人啊?!敝焓嫌行┗炭郑讲怕犇勤s車的說了,這才知道,原來,這年輕的道長就是她們善昌縣的縣令大人。 宋延年側(cè)頭笑了下,“阿姐不用拘束?!?/br> 他的目光看向謝嘉倩,逗道,“囡囡沒有叫錯,我們可是一起吃過香噴噴香煎豆腐的,哪里就這么生份,是不是?。俊?/br> 謝嘉倩紅撲撲著臉,重重點頭,“恩!” …… 大舍村口。 宋延年揮別朱氏,“阿姐,有什么困難可以去署衙找我,唔,和布莊的朱娘子說一聲讓她轉(zhuǎn)告我也行?!?/br> “過段時間義塾籌備好了,送囡囡去讀書啊?!?/br> 朱氏不住的點頭。 謝嘉倩細聲細氣,“大哥哥,我會好好讀書的,讀書明理!” 宋延年聽完,爽朗的笑了一聲,“對對,囡囡努力!” 看著那馬車越來越遠,朱氏抬手擦了擦眼淚,另一只手摟著謝嘉倩抬頭看天畔,那兒,落日的余輝將潔白的云彩染紅,色彩絢麗又溫暖。 朱氏的聲音很輕:“囡囡,你大伯母說得對,咱們善昌縣的百姓真是掉到福窩窩了?!?/br> …… 善昌縣署衙。 宋四豐站在大門口眺望,才看到馬車馬上便迎了過來,數(shù)落道。 “不是說了去去就回來嗎?怎么去了這么久,你娘在家里都著急了?!?/br> 宋延年轉(zhuǎn)身將老江氏扶了下來,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中間碰到了一點事,爹,我回頭再和你說啊?!?/br> 宋四豐:“行?!?/br> “娘,三哥在山里怎么樣?” 老江氏:“還行,人是瘦了一點,但瞧過去是更精神了,還是真君會調(diào)教人。” 宋四豐扶著老江氏往署衙里走去,還不忘回頭交代宋延年。 “對了,去你王大爺家喊你爺爺回來吃飯?!?/br> 宋延年:“好嘞!” 遠遠地,還有老江氏的抱怨聲傳來。 “你爹越來越不像話了,天天跑出去遛鳥喂鳥就算了,現(xiàn)在到了飯點也不知道回來吃飯。” “混賬!” 宋四豐:“好啦好啦,他在家里也沒事做,這勞碌了大半輩子,喜歡鳥兒就喜歡鳥兒了……娘你別和我爹吵吵?!?/br> 江氏:“……老小孩,幾歲了還得人喊吃飯,我就得說他!” 宋延年聽著這些聲音,唇畔掛著一抹笑,溜溜達達的往署衙隔壁的王大爺家走去。 說是隔壁,其實還是隔了個一段距離,中間還隔著兩條小弄子。 還得經(jīng)過一條南北走向的街,這條街年歲已經(jīng)不小,周圍的人都喚一聲平遙街,街邊商鋪臨立,百姓挑籮挎籃,吆喝叫賣的聲音不絕,熱熱鬧鬧的。 此時傍晚時分,街邊的燈籠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點上。 想著王大爺家那一籠籠的鳥兒,宋延年抬腳走到街中那家山果蜜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