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dāng)縣令的日子 第2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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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郎朗乾坤,日月昭昭,沒道理你能站在日頭下,我能站在日頭下,家中的妻女卻不行!” “羅老漢沒錯!” “羅香兒更沒錯!” 宋延年這話一出,原先交頭接耳說羅香兒活該的兩個老爺們沒臉了,他們看了上座的縣太爺一眼,總覺得這大人是盯著自己說出這話的。 兩人訕訕不已。 “好!大人說的對!” “沒道理那些個臭男人做的壞事,反倒讓小姑娘背罵名了?!?/br> “就是就是!出門逛逛,買買胭脂水粉也有罪了?誰要是說這話,那他簡直不是人!老娘我要是聽到了,非得撕了他的面皮不可!” 婦人義憤填膺的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各個都在聲援羅香兒。 一時間,說閑話的兩人灰溜溜的夾著尾巴,半聲不敢吭了。 …… 老羅憋悶了兩三年的自責(zé),在婦人你一言,我一語當(dāng)中,稍稍好受了一些。 他抬頭看上頭的宋延年,目露感激。 半晌,他緩了激動的情緒,這才繼續(xù)道。 “我家香兒就是在胭脂鋪里碰到了這個陳辰安,他對我家香兒言語輕佻,并且毛手毛腳的,時不時還說一些不要臉的話?!?/br> “我家香兒鄉(xiāng)間長大的,她的性子雖然天真散漫,卻還是有幾分野性?!?/br> “后來,她被這色胚子逼急了,便踢了這爛貨一腳,然后,她便逃跑了?!?/br> “這陳辰安帶著七八個家丁來追我家香兒,混亂中,香兒被他們的家丁推到了河中?!?/br> 老羅老淚縱橫,“那時都十一月了,河水多冷啊,我家香兒硬生生的泡在這冷冰冰的河水中,求神無門,求鬼無路?!?/br> 說到這傷心處,老羅猛地站了起來,顫抖著手,指著旁邊的陳辰安,怒道。 “是他,就是他!” “我家香兒會水,就算這河水寒冷,她也還是能活命的?!?/br> 最多……最多就是后來病一場。 而他,砸鍋賣鐵的都能將香兒醫(yī)好。 老羅痛恨的看著陳辰安,恨不得生啖了這畜生。 “就是這個畜生,他吩咐府上的家丁,特意尋了一根竹篙,每每我家香兒冒頭出河面,他就拿竹篙敲我家香兒?!?/br> 如此反復(fù)幾下,羅香兒含著生的希望,最后腦門挨了一下重的,就這樣在善昌縣的大樟溪里頭,含恨的沉下了水,死得毫無生響。 老羅說完,嗚咽的哭了起來。 他身邊的羅明攙扶住他,無聲的安慰著。 當(dāng)初消息傳來時,大舍村的村民都驚呆了。 明明早上還是言笑晏晏的女娃娃,推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冰冷冷僵硬又青白的尸體。 大舍村安寧了許久,哪見過這等陣仗。 宋延年翻開手中的卷宗,上頭還有當(dāng)初羅香兒的驗尸文書,仵作的親筆供詞。 這羅香兒,確實是頭部受到了重擊,且肚內(nèi)肺部有積水,頭發(fā)豎起,四肢浮腫……口腔有積水滲出…… 這是生生溺亡之象。 他闔上卷宗,看向下頭的陳辰安,拍了下驚堂木。 陳辰安被這脆響的驚堂木敲得心下一驚。 宋延年:“陳辰安,你可認罪?” 陳辰安拱手:“大人,學(xué)生不認!” 宋延年:…… 得,這陳公子還是個秀才之身啊。 嘖嘖,看來善昌縣的教育也不行啊。 …… 陳辰安將視線看向旁邊的老羅。 聽這老頭這么一說,他才想起了這是哪位。 那羅香兒他還記得,個子小小卻頗為潑辣,就像個小辣椒一樣,夠辣夠有勁兒,就是這勁兒太大了,他一不小心在這小娘們手中吃了個暗虧。 想起那時的事,他下體處的寶貝還隱隱有些作痛,那丫頭下腳太狠了。 后來氣怒之下,他也下了重手,他自己也不是沒有后悔過。 畢竟,那丫頭著實生得不錯啊。 那日,宿醉了一宿的他陪著嬌嬌娘去脂粉鋪子里買胭脂水粉,畢竟他可是吃了嬌嬌娘那么多口脂,不賠償點兒,心里怎么說得過去嘛。 在那鋪子里,他看到了羅香兒。 她小小的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衣裳,像小鹿一樣濕漉漉的眼睛,渴望又壓抑的看著鋪子里那一應(yīng)的胭脂水粉。 陳辰安:“我可沒說什么,看小meimei那么喜歡的樣子,我就想買一些送給她!” 他瞥了老羅一眼,暗含諷刺。 “我沒啥壞心思,就是舍不得小meimei露出那樣渴望的眼神,咱們做公子哥的,最最重要的就是要大方?!?/br> 他刷的一下打開了手中的折扇,這好半天了,他才終于脫離了狼狽,找到了屬于陳家大公子的氣度和風(fēng)華。 宋延年:…… 這莫不是個二百五? 陳辰安朝上座的宋延年拱手,朗聲道。 “大人,天地明鑒,是那丫頭不識好人心,她踢了我一腳,我一個大老爺們可沒有和她計較?!?/br> “她自己傷了人,慌慌張張的跑掉,結(jié)果跌到河里淹死了,這怎么能怪得了我啊?!?/br> 說到這,陳辰安的面容上有著委屈。 宋延年多看了他兩眼。 不愧是富貴窩里養(yǎng)出來的嬌兒,這陳辰安面容光潔白皙,因為昨兒睡得遲,他的眼下有幾分青影,但這并不折損他的氣質(zhì)。 在他委屈的時候,明明是二十來歲的人了,卻有著孩童純真無辜之感。 宋延年:造孽哦。 惡人又披著好看的皮囊來做戲了。 他指著卷宗,問道。 “這尸檢上,羅香兒周身遍布青腫,在她的天靈處甚至有一道致命的傷口,可見,確有竹蒿敲擊一事,這你怎么說?!?/br> 陳辰安不認:“河中暗流暗石頗多,許是這羅姑娘跌落時不小心砸到的,這怎么也能怪到我身上?!?/br> 他情真意切的惋惜了一句。 “真是可惜羅姑娘了,正是花容月貌的年紀(jì),花骨朵兒還未盛開便凋謝了,可悲可嘆,唉~” 他抬頭看上座的宋延年,拱手道。 “望大人明鑒,切莫聽信了一家之言?!?/br> “學(xué)生雖然于女色上荒唐了一些,但學(xué)生家里的爹娘管得嚴(yán),向來是不敢招惹那良家子女的。” “我找那坊間的花娘,出銀子買開心,她們出賣笑容,你情我愿的事,豈不是兩廂和樂?當(dāng)然,這尋花問柳一事,大人可不能朝學(xué)生問罪。” “至于命案一事,學(xué)生膽小,那是萬萬不敢的?!?/br> 他說完,故作害怕的拍了拍心肝。 “天地有眼,這害了人,可是會有惡鬼敲門的!” 宋延年側(cè)目。 ……很好,很有自覺嘛。 他看著陳辰安,意味深長道。 “陳公子知道就好?!?/br> 陳辰安:知道什么? 他被宋延年這一句話整得沒頭沒腦的。 老羅不甘心:“大人別聽他胡言亂語,真的就是他,我找人問過了。” 陳辰安并不將老羅的氣怒放在心上,他好整以暇,慢悠悠的問道。 “哦?老漢如此說,可是有人證物證?” “要是沒有的話,可是誹謗哦?!?/br> 他陡然沉下臉,收了手中的折扇。 “在下不才,好歹還是一名秀才公,老漢可知這空口白牙的誣陷有功名的學(xué)子,可是要打板子的。” 老羅顫抖著手,“你!” 宋延年看了一眼陳辰安,他不著急也不慌張。 這事已經(jīng)過去兩年多了,當(dāng)初陳家擺平這事,早就將一眾的證人或收買或許以重金的送往其他地方生活。 他低頭看手中的卷宗,就連這仵作…… 本來陳家也想買通這仵作,卻不想仵作是個硬脾氣的老頭,寧愿丟了仵作的飯碗也要將他驗出的事實寫下來。 現(xiàn)在早已不在府衙做事。 宋延年嘆了口氣。 胳膊哪里擰得過大腿,就算是仵作明晃晃的驗尸文書,上面寫著羅家小娘子身體遭受重擊,弱水恐為人為……官府也是以失足落水結(jié)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