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dāng)縣令的日子 第2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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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延年笑笑,“不及大人手藝?!?/br> 他隨意喝了一口清茶,待口中的干渴緩解了,這才繼續(xù)道。 “我也是學(xué)著您修復(fù)《春山訪客圖》的手法……”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圖畫中小鹿的后腿部,指著那一部分破損的地方道。 “這里用軟毛和漿糊一點點刷的,雖然到時裱糊會厚一些,但是能將原有的命紙保留下來,我覺得也能接受?!?/br> 周禮大人拍了拍他,贊同道,“是這樣,能補盡量補,就按這樣的想法繼續(xù)做。” 宋延年:“是。” 畫作中原有的命紙一旦被揭去,畫作將會黯淡無神,可以說,命紙就是一副畫作的魂。 新?lián)Q的命紙雖然能讓畫作大換光彩,但這樣的cao作,畫作原有的那股魂好似也被換掉了。 所以,他們修補古字畫的時候,都是能保存命紙就保存,實在不行了,才換上顏色相近的紙張,將畫芯小心的揭下來……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這些發(fā)黃的畫作上。 這就是時光,它可以讓原先那般美好的畫作,一點點的發(fā)黃,染上霉菌,直到腐敗破爛…… 要是沒有人們的精心修復(fù),它將一文不值。 畫是如此,人更是如此。 …… 忙活了一通后,手中都有了臟污,宋延年走到屋子的角落處,那兒有著一個陶瓷盆,里頭裝著半盆子的清水。 宋延年將手洗干凈,拿著一塊細(xì)軟的白布擦拭,一邊回頭和周禮閑聊道。 “周大人,那副《春山訪客圖》呢,這兩日都沒看到它了?!?/br> 周禮笑了起來,“陛下見我喜愛那副畫,便將它賜給我了?!?/br> 宋延年愣了愣,隨即拱手:“恭喜恭喜?!?/br> 他的目光落在周禮一臉喜悅的臉上,這周大人是真心喜愛畫技一道,尤其是山水畫,而修復(fù)好的《春山訪客圖》,又是山水畫中的一絕,堪稱是靖靈散人的巔峰之作。 “都說寶劍配英雄,這《春山訪客圖》是大人您費心思修復(fù)成的,陛下這是成人之美。” 周禮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他的眉眼里都是笑意。 “慚愧慚愧?!?/br> “我將它掛在我的書房里,這幾日,我越看越是佩服這靖靈散人的畫技。” 他想了想,繼續(xù)道,“筆觸細(xì)膩,且畫中有情,那山林看過去就像是活在畫中一般,我恍惚間好似感受到了山風(fēng)吹拂,清冽好聞……” “看久了當(dāng)真有樹木搖搖擺擺,沙沙作響之勢?!?/br> “妙哉妙哉?!?/br> 宋延年笑著接話,“因為這副畫有靈。” 周禮:“對對對,這話貼切,就是這樣?!?/br> “真是可惜了,這靖靈散人去的太突然了,他的畫作也多損毀于前朝的紛爭中?!?/br> 周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惋惜這一派的畫技沒有流傳下來。 “我只能多看看這《春山訪客圖》了,能琢磨一點是一點?!?/br> 宋延年:“大人一定可以的?!?/br> 要是得到畫中那絲靈的認(rèn)可,到時這周大人的畫技就能更進(jìn)一層了。 周禮哈哈笑了起來。 “借你吉言了?!?/br> …… 外頭傳來咚咚咚的鼓鳴聲。 周禮側(cè)耳一聽,沖宋延年道。 “啊,這么快就到散值時候了啊?!?/br> “走嘍走嘍,散值了,有事明天再忙?!?/br> “大人稍等?!彼窝幽杲凶≈芏Y。 他從抽屜里拿了個小木盒出來,遞了過去。 周禮低頭看了一眼木盒,詫異道:“這是什么?” 宋延年:“前幾日,我不是說了要給你家小丫頭做一副木刻的書簽嗎?這書簽昨日便做好了,方才在忙,差點都忘記這事了?!?/br> “給!”他將木盒又往周禮面前一推。 周禮接過宋延年手中的小木盒,他打開一看,里頭一套十二副的書簽,片片木牌子打磨得光滑圓潤,最上首還雕刻了各個月份對應(yīng)的鮮花。 九月的秋菊,十月的海棠…… 每一朵都有自己獨特的氣質(zhì),浮雕的紋路用彩粉淡淡描寫,秋菊冷傲,海棠嬌艷…… “這是你做的?” 周禮真的詫異了。 宋延年點頭。 周禮稱贊,“這手藝絕了?!?/br> 宋延年:“玩笑之作罷了,小侄女應(yīng)該會喜歡?!?/br> 周禮闔上木盒子,對宋延年拱手致謝。 “宋大人有心了,我替我家小丫頭謝謝你啦!” 宋延年輕笑,唇畔漾起好看的弧度:“是我多謝大人才對,這段時間跟著大人,我學(xué)到了很多呢?!?/br> 周禮低頭看手中的木盒,里頭的木刻書簽華美精致,就是放在店里都是大家作品,不愁賣。 想不到這小宋大人還有這般手藝,難怪在這修復(fù)字畫一道上,入門上手的如此之快。 手藝人,就是心靜! “走走走,今兒晚上去我家用膳?!?/br> 宋延年推辭:“不用了吧,太麻煩嫂夫人了?!?/br> 周禮板下臉:“要的,跟我還客氣!” 他揚了揚手中的木盒子,繼續(xù)道。 “你瞧我多爽快,你送我東西我都收下了,走走,我家里也就是粗茶淡飯的隨便吃吃,你一個小子還吃不窮我的?!?/br> “走啦走啦!” 宋延年:“……卻之不恭?!?/br> …… 兩人先畫了酉,這才走出了翰林府衙。 周禮左右看了看,他家的老奴還沒有過來,往日這時候該是來了啊。 宋延年看了他一眼。 咳咳! 周禮以手抵住口,咳嗽了兩聲,有些尷尬。 心里不住的埋怨這周伯,早不遲到晚不遲到,偏偏在他請同僚回家的時候來遲了。 “咳,小宋大人平時怎么來府衙的啊?!?/br> 宋延年目光游移:“……走路過來的?!?/br> 周禮:“啊!那你應(yīng)該住得不遠(yuǎn),小宋大人是一個人在云京吧?!?/br> 宋延年:…… 不,長樂坊離這府衙挺遠(yuǎn)的。 他遲疑的點了點頭,只回答了后面的問話。 “是,家中長輩上了年紀(jì),故土難離,就我一個人在云京?!?/br> 周禮眼里有了羨慕。 “唉,還是你這樣好,我啊就不行了,一家老小都帶在身邊,當(dāng)官這么多年了,在云京還租賃著屋子住?!?/br> 為了面子,還要養(yǎng)上一對老仆,老周幫他趕馬車,老周他婆娘在家里幫媳婦伺候一家老小。 難,真是太難了。 宋延年心有戚戚,“云京的花銷是大?!?/br> 別的不說,包子都比別的地方貴。 周禮深深看了宋延年一眼,心道,這才到哪里啊。 他拍了拍宋延年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聽為兄的一句話,趁著現(xiàn)在年輕還沒有家累,好好的琢磨琢磨這生財?shù)拈T路,咱們不急著成親。” “千萬不要急?!?/br> 成了親,月俸就只有在府衙分發(fā)的那一日能夠摸一摸,過過干癮,等到了家,就得上交媳婦那兒了。 柴米油鹽醬醋茶,般般要錢。 他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打馬游街,風(fēng)光無限的探花郎了。 周禮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就算是此時酉時肚餓,它仍然堅強又鼓鼓囊囊的挺著。 周禮:…… 中年男人的痛! 身上有rou,兜里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