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dāng)縣令的日子 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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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娘低垂眼眸,“是啊,我受傷了?!?/br> 她的魂靈在不斷的潰散,就算是眼前的道人不出手,再過一段時間,她也該潰散在天地間了。 有點舍不得,卻又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宋延年低垂視線,火堆只余灰燼,偶爾還有一絲紅光明明滅滅。 “方才,你怎么就放過了馬兄和雙瑞了? …… 第107章 (捉蟲) 為什么放過他們? 瑤娘抬頭,她的目光越過宋延年看向破廟的大門。 穿過那雜草叢生的亂石路,她好似回到了幾年前的過去。 那時,瓊寧城也有一個書生和書童,一次醉酒,書生突兀的闖進(jìn)了她詭譎邪異的生活。 “瑤娘,瑤娘,這是我從山里挖回來的山茶,你瞧這花粉粉白白的,開的多漂亮啊,種在你的院子里好不好?到時花期過了,你還能將它曬干泡茶,肯定香的很~你喜歡嗎?” “……” “瑤娘,我不怕,你是艷鬼也好,是人也好,我都不在乎……” “我真的不怕,你瞧我這天天晚上在外頭溜達(dá)撞鬼的,像是怕鬼的人嗎?” “瑤娘,我寫的書又賺稿費了,你瞧瞧我這書,里頭都是鬼怪志異的故事,樁樁都是我親身經(jīng)歷過的,他們可比你嚇人多了,你啊,就是愛想太多,我真的不怕鬼,……當(dāng)然也不怕你……” “瑤娘你別怕,我找人算過了,我能活八十八,是個福祿壽全的好命,我這幾天是生病了,臉色才難看一些,你別擔(dān)心啊?!?/br> “別走,別走,我不想你走!” “瑤娘,瑤娘……” “……” 情太真,以情為食的艷鬼反倒退縮了。 …… 瑤娘輕笑了一聲。 她收回因為回憶而有些渙散的眼神,重新看向宋延年,低聲回答道。 “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個故人,不想破壞這份心情罷了?!?/br> 宋延年沉思片刻。 故人?會是昌平兄嗎? 他再次看了一眼瑤娘受傷的心口,開口提醒道,“你的時間不多了?!?/br> 瑤娘抬起自己的手,如玉的皓腕正一點點的散出魂靈,她喟嘆了一聲,聲音很輕很薄,就像身上的魂靈一般,才說出口就散在了空中。 “是啊,我快要消散了,道長要是能等,便讓我自己去吧?!?/br> 她并不在意自己魂靈的溢散,因為她本就是已死之人。 只是…… 瑤娘朝南方看去,她還沒有和王生道一聲珍重。 真是讓人悵惘啊。 對于瑤娘的話,宋延年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他的視線落在瑤娘手腕間的珠串上,珠串是用小珍珠串聯(lián)而成,上頭珍珠的成色并不是太好,瑩白中微微泛著一點黃暈,每一顆的大小也不一樣。 可以看出,它其實不值什么錢。 艷鬼以情為食,最是貪婪且愛財,且艷鬼有千面嬌顏,萬般風(fēng)情,多的是王孫公子捧金捧銀來到她面前,就為博她一笑。 這一串珠鏈不起眼且平凡,和她一身的風(fēng)情身價并不搭。 片刻后,宋延年面露恍然。 他想起來了,他曾在王昌平手中見過這串珠鏈。 他抓畢方回來時,王昌平磨著他要拔幾根畢方鳥的尾羽,說是想要搭著珍珠給他的心上人做一個邊夾。 那鳥羽他沒給,后來昌平兄便拿著為數(shù)不多的稿費去了珍寶閣,買回一小碗的珍珠,一個個磨圓穿孔,最終串成了一個小珠鏈。 宋延年低頭,就是這串吧。 …… 瑤娘注意到宋延年的目光,她連忙將袖子放下,紅紗沒過手腕,遮過了這珠串。 “故人所贈,不值什么銀錢?!?/br> 宋延年抬頭看瑤娘,所以,故人真是王昌平了? 瑤娘的手無意識的撫過珠串,待指腹感受到那一粒粒的凸起,她的心是史無前例的寧靜。 她看了一眼宋延年。 真沒想到,這么年輕的書生居然是一個道長,且道法精湛一身靈韻收斂自如。 此時他不再掩飾,周身的靈韻竟比之前傷她的老和尚還要深厚幾分,而且,他沒有對她喊打喊殺,態(tài)度甚至可以說是溫和。 瑤娘心中升起一絲妄想。 “道長,瑤娘自知罪孽深重,卻還是有個不情之請,想求道長成全?!?/br> 宋延年:“你說?!?/br> 瑤娘的手按在珠串上停頓了一下,似有不舍,片刻后,她還是將它小心的褪了下來。 她將珠串奉到宋延年面前,低聲祈求道。 “待我魂靈消散,道長能否替我將這珠串寄還給故人?” “此物乃是瑤娘的心頭之物,瑤娘自私,終是不忍讓它隨我湮沒在這黃泥之中?!?/br> 宋延年沒有接過珠串。 瑤娘心生失望。 不行嗎?就是這么溫和的道長,也不愿替鬼物完成這小小的心愿嗎? 她垂眸放下手。 也是,鬼物詭譎多陰邪,它們的話怎能輕易相信。 宋延年:“聽你的意思,這故人對你來說,很是重要?” 瑤娘點頭:“重要?!?/br> 重要到她都不敢回去再看他一眼,她怕自己會后悔,會忍不住的霸占他,然后……傷害他。 她笑了一下,“不瞞道長,今日這破廟里的人如果不是書生,瑤娘一定會將他拆吃入腹,吸成人干?!?/br> 書生的寬袍和書芨,總是讓她想起故人…… 宋延年望進(jìn)瑤娘的眼里,里頭紅光一閃而過,貪婪又詭異。 顯然人干一說,并無夸大。 宋延年點頭:“我相信?!?/br> 艷鬼多是情殤之人銜怨自傷而亡,最是兇殘狠辣,對男子更是仇恨的很,所以,他見瑤娘在這種情況下選擇放過馬陽釗,著實是驚訝了。 只能說,她的故人于她而言,確實重要,重要到旁人只要有他兩三分的影子,她便能克制自己的天性,心慈手軟。 瑤娘苦笑了一下。 “重要又如何,他應(yīng)該也有自己的夫人了?!?/br> “他的書童也會像今日的小書童一般,句句不離家中的少奶奶,話里話外的維護(hù)著她。” “我又算的了什么,我……什么都不是。” 說到后頭,瑤娘惆悵不已。 宋延年:…… 他怎么不知道這昌平兄已經(jīng)娶妻了? “你回去看到他成親了?” 瑤娘搖了下頭,“那倒沒有?!?/br> “艷鬼本就是無情鬼,人鬼殊途,他和我在一起活不長的,所以我走了?!?/br> 瑤娘停頓了片刻,繼續(xù)道:“走的時候,我將他值錢的東西都卷走了,瓊寧寸金寸土,他沒了錢財一定會回老家,我聽他家書童說過,他的家里人早就催著他成家?!?/br>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一定有了夫人,說不定也有了孩子 瑤娘又是惆悵又是難受,眼里不時有兇光浮過。 宋延年:…… 走的人是你,生氣的人也是你,講點道理好好! 他想起彈盡糧絕,就差露宿街頭的王家主仆。 那時自己借了他們銀子,銀扇都拿來給他家公子買rou補(bǔ)身子了,自己倒是天天掛面擱把青菜,再放幾粒鹽巴…… 一吃就是月余。 想起王家主仆二人受的罪,宋延年頓時對瑤娘不滿了。 “你走就是了,還要卷他錢作甚?他哪是你重要的人啊,是你的仇人還差不多?!?/br> 瑤娘笑了一下。 果然是個年輕的書生,還未沾染世間的愛恨情仇。 “我走的時候想,恨一個人總比愛一個人來得容易,我希望他恨我,不要再來尋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