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省了他刻意搭話了，“嗯，這魚新鮮，給我來三條吧，給我選大一點的，咱可是次次賣魚都上你這。”

    “好嘞，一定挑大的，要殺不？”小販滿臉笑容。

    “殺一條，留兩條不殺?！钡锼貋砉?jié)省，今天拿過去他們恐怕不會今天就吃，放久了不新鮮，不如拿條活的過去，什么時候吃都沒事。

    小販利落地刮鱗剖肚，陳如松自然問話，“大哥，你這魚是養(yǎng)的么？”

    “當(dāng)然不是，是撈的，出海撈的，你別看就撈了賣好似很掙錢，我們是一不小心就沒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你怎么不養(yǎng)啊，魚鋪的都是養(yǎng)的吧，安全的很。”陳如松開始套話。

    第10章 辦法

    “要是好養(yǎng)的自然就養(yǎng)了，只是自己撈的難養(yǎng)活，那魚苗買來養(yǎng)著也是，活的不到三成，到頭來還白忙活一場?！毙∝溬u了幾年魚，不是笨的，有些察覺這位客人是在套話，不過看在他是老客的份，給了句實話。

    “原是如此。”陳如松表示明白。

    買完魚，想知道的消息也得到了，好不容易來一趟縣城，總得再買些東西回去，不讓這四文路費花得太虧。

    “對了，咱還沒問村長，那田能不能改成魚塘，要是不能，還不知道要怎么辦呢?！睏铒嵝训馈?/br>
    “是了，回去我就去問問村長，不過得叫上爹去，他比我有面子一些，有些事情我還得老人出面，只是這魚苗的事也得解決?！?/br>
    但今天魚苗的事情是暫時解決不了了，夫妻倆決定暫時先問清楚農(nóng)田能不能改成魚塘。

    回到陳家村，兩人提著一條活魚到了老宅。

    這時還早，除了田氏在家?guī)O子，其余人都在外干活。

    “娘”“娘”夫妻倆異口同聲。

    抱著孩子的田氏笑著應(yīng)聲，“回來了?！?/br>
    瞧見陳如松提著的魚，田氏嗔怪道：“怎么還拿魚過來，多費錢?！边@一兩斤重的魚自家撈是撈不著的，肯定是兒子去縣城買的。

    “孝敬孝敬您和爹，這是應(yīng)該的，娘您最近怎么樣，我前段時間忙著幫忙建房子，都沒怎么過來看您和爹。”陳如松說著好話。

    田氏聽著兒子的話，心里甜滋滋的，兒子懂得疼人了，“好，我跟你爹都好，對了，老三，你大哥是不是去找你借錢了？”

    之前大兒子說快沒錢了，隔了一天就說沒事了，她覺著不對。

    “是啊，大哥沒告訴您跟爹嗎？那他這錢難道不是借來給鐵蛋念書的？”陳如松驚訝。

    “是給鐵蛋念書的，只是，你大哥這人啊，好面兒，怕是覺得這事不好說出口?！碧锸蠟榇髢鹤诱已a(bǔ)兩句。

    陳如松點點頭，反正爹娘總是更看重大哥，他也不多說什么。

    不過陳如松卻沒察覺對，陳大興更看重大兒子大孫子，田氏卻不是。

    “老三，娘跟你說，你大哥找你借錢，借了這次，以后少借了?！碧锸险Z重心長。

    “?。俊标惾缢刹唤?，這是他娘會說的話？

    “這供養(yǎng)讀書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村里幾代人積累，供一個讀書人都難，何況你大哥這一代，你爹把你跟你二哥分出去，也是想著不讓你們被拖累，供讀書人，這花銷是越來越多的，開始只是幾兩十幾兩，之后便是幾十兩上百兩，普通農(nóng)家哪有銀錢去供。”

    一向以為爹娘更疼大哥的陳如松觸動了，“娘，我知道了?！?/br>
    原來公公婆婆的想法真的是她娘那天說的那樣，怕其他兒子被大兒子拖累。

    楊稔不禁慶幸自己嫁得不錯，公婆都是明事理的，不然，真要不分家，他們不僅得供著鐵蛋，自己的孩子都難念書。

    “對了，娘，你讓爹晚上不要出去，我找他有點事?！标惾缢山又f話。

    “行?！碧锸蠎?yīng)下。

    晚間，聽聞小兒子有事找他，陳大興等不及兒子過來，吃過夕食就過來找了。

    楊稔此時才剛剛淘好米，點火煮飯。

    陳如松領(lǐng)著在堂屋談事。

    “爹，我想到一個掙銀子的辦法，你幫我把把關(guān)?！?/br>
    “嗯，說說吧。”陳大興十分感興趣。

    “就是養(yǎng)魚，咱們鎮(zhèn)上不是很少人賣魚嗎，又貴得很，我想著要是我養(yǎng)的話，賣便宜一些，大家愿意買了，肯定賺錢?！?/br>
    “聽著倒是不錯，只是你會養(yǎng)嗎？便是會養(yǎng)，那養(yǎng)在哪里？偷盜絕不會少的。”陳大興提出問題。

    “賣魚苗的人會告訴我怎么養(yǎng)的，至于養(yǎng)哪里，我想問問村長能不能把農(nóng)田改成魚塘，到時候我在魚塘旁邊建個茅草屋守著?！敝皇?，好似不是很保險，陳如松微皺眉頭。

    “你想用田養(yǎng)魚？想都別想！”陳大興聲音瞬間變大，農(nóng)民視田地為生命，怎么能拿上好的水田去亂弄。

    陳如松沒說話，他仔細(xì)想了想，發(fā)現(xiàn)要是農(nóng)田改成魚塘，等魚長大一點，他就得時時刻刻盯著，晚上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還不一定守得住，總有瞌睡的時候。

    “好像是不太合適，算了，我再想想吧?！标惾缢身樦囊馑?，打消了農(nóng)田改魚塘這個念頭。

    陳大興，陳大興覺得沒意思，他剛準(zhǔn)備罵一頓這小子，怎么就不堅持了。

    不過兒子聽話，也是好的，“行，你可千萬不能糟蹋田地，會遭天譴的。”

    家里的田地不行，陳如松眼神亂轉(zhuǎn)，瞄到自己的院子，除了一條進(jìn)來的路，左邊養(yǎng)了雞和豬，右邊種滿了蔬菜，家里的田地全都種上了糧食，沒有種菜的，家里的院子就是菜地。

    不如，把院子改成魚塘？

    到時候把院子修得高一些，院門改牢固，他家附近就是二哥家，不遠(yuǎn)處是老宅，最安全不過了。

    “爹，我想好了，我把院子改成魚塘?！标惾缢烧f出了這個絕妙的主意。

    “院子改成魚塘？”陳大興皺著眉頭，這能行？

    但剛剛反對了一次，再反對也不好，而且讓兒子試一試也無妨，“行，你試試，今年的菜就去老宅拿。”一點菜，他還是能做主的。

    “不用，爹，我后院還有塊空地，到時候開墾出來種菜。”陳如松才不想每天去看大哥大嫂的臉色呢。

    “好，有什么困難記得跟爹說?！?/br>
    場地解決了，現(xiàn)在就是把魚苗問題解決就好了。

    “幾家魚鋪對比下來，都差不多，以錢家魚鋪為例，三成能活，一錢銀子，算只有五十條，但養(yǎng)活的不到三成，算兩成半，活十二條，便是半價也要四文二一條，養(yǎng)活賣應(yīng)當(dāng)也就一錢出頭，且那沒活下來的還得補(bǔ)錢，算是給魚鋪打白工?！标惾缢珊唵嗡懔讼?。

    “可魚苗也只有這些魚鋪賣，攤子不會賣的，就算撈到小魚，他們也是必須要放生的。”楊稔接話。

    “撈到，撈到.....”陳如松沉思，該怎么辦呢。

    “不如我自己去撈，現(xiàn)在是魚產(chǎn)卵的季節(jié)，還是尾巴，小魚也長大了些，我每日去撈些小魚放進(jìn)魚塘，總有活的，怕是比買來的魚苗容易活一些，也沒什么成本，便是養(yǎng)不活也就費些功夫罷了?！标惾缢捎辛酥饕?。

    “也行，不過魚塘就不用挖那樣大了，院子的一半也不小了，一半種菜，后院養(yǎng)雞和豬?！?/br>
    小打小鬧雖不會賺多少，但也不會耽誤多少時間，養(yǎng)魚到底只是實驗，他們家經(jīng)不起大折騰，小折騰是比較合適的。

    媳婦下的決定，陳如松一向是支持的。

    魚塘挖好，陳如松田地忙活跟撈魚兩手抓，都不耽誤。

    楊稔則依舊是帶兒子，做帕子，貼補(bǔ)家用。

    這天，兒子剛剛睡著，楊稔拿出帕子接著上次的開始制作。

    “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

    熟悉的敲門聲，難道秋若又受欺負(fù)回娘家了？

    “小稔，是我，秋若呀。”

    好了，不用猜測了，就是秋若，只是語氣還可以。

    楊稔開門將秋若迎進(jìn)來。

    “呀，你們院子怎么變這樣了？”秋若驚訝。

    “打算養(yǎng)魚，你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秋若輕松地笑了笑，“我和離了?！?/br>
    “和離！”楊稔震驚，這，不太像秋若的性格啊。

    實在好奇，她立刻追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爹摔傷了腿，不能下地，我娘雖然這幾年身體不好，可總比下不了床的我爹好上幾分，我爹奈何不了我娘了，她一直在努力養(yǎng)身體，前段時間好一些了，就去陰家拿那斷袖的事情威脅他們，最后我就和離啦?！?/br>
    “我就知道不是你自己能做到的?！睏铒魑颉?/br>
    聞言，秋若低下頭，“小稔，我是不是太沒用了，要是我娘沒好，我恐怕一直在陰家受磋磨?！被氐侥锛疫@幾天，她很快活，像是回到了未出嫁時母親眼睛也沒事時那樣無憂無慮，只是想到在陰家那些痛苦的日子，她不明白怎么自己就過成那樣。

    “你啊，膽子太小了，要練練膽子，很多時候還得靠自己，旁人幫只能幫一時?！睏铒\懇回答。

    秋若點點頭，“我娘也說過類似的話，她說之前太溺愛我了，讓我性子軟，現(xiàn)在不急著讓我再嫁，要□□我一些時日。”

    “嬸子做得對，秋若，你一定要改改性子了。”對于秋若娘的話，楊稔十分贊同。

    “好?！鼻锶羲齑饝?yīng)，她笑了笑，跟好友吐槽起自己那狠心的爹。

    “小稔，你是不知道我爹現(xiàn)在的樣子，他在我娘生病時，威風(fēng)八面的，對我也十分不好，總是兇我，現(xiàn)在卻時時刻刻求著我跟我娘，那副嘴臉真是，真是討厭?！?/br>
    秋若絮絮叨叨地說著這段時間，她父親的遭遇。

    楊稔并不接話，只是作傾聽狀。

    不過壞人遭到報應(yīng)，她是喜聞樂見的，傾聽也是十分認(rèn)真的。

    好人就該有好報，壞人也應(yīng)當(dāng)有惡報。

    只是腿傷到底只是一時，不知道秋若娘是否能夠果斷一點，給自己和女兒多點保障，否則一旦秋若爹腿傷好了，依舊會作惡。

    第11章 不對勁，偏疼……

    秋若娘雖然說要□□女兒，但也不會時時刻刻抓著，秋若有空便時常過來跟楊稔一起繡帕子荷包。

    秋若的手藝比不上她娘，但是跟楊稔相比是好很多的，秋若娘自然有些訣竅是獨獨傳授給女兒的。

    跟秋若一起，楊稔自覺帕子要繡得更好些，而且有人陪伴也是很好的，便也非常歡迎秋若過來。

    分了家，自家的活不多，都被她男人包圓了，這個月她是徹底閑了，只用帶著兒子，閑暇時候，她都用來繡帕子，偶爾繡個荷包。

    三月底，男人去了趟縣城，將她做的帕子荷包都拿去換錢，換了三百三十五文，那三十五楊稔留著平時花用，三百文存了起來。

    在農(nóng)家，花錢的地方其實不太多，大多自給自足，只是掙錢的也不多，楊稔盼望著能多掙些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