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癆小姐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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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工位就查公司制度,一個字一個字的看,比讀書時考試前臨時抱佛腳還認(rèn)真,并沒發(fā)現(xiàn)制度里規(guī)定不許翹腿到辦公桌上,于是又向后一靠,把腿翹到桌上。突然想起涂明那雙陰森森的眼,又緩緩撤下腿。 尚之桃看她來來回回折騰,就給她發(fā)消息:“放棄抵抗吧朋友。你新老板顯然是一個正直古板的人,跟以往的老板都不一樣?!?/br> “我命怎么這么苦啊!怎么碰到這么個瘟神??!”盧米哀嘆幾聲,又低下頭去工作。 她人看起來不正經(jīng),但工作效率高,下了班背包就走,加班的時候少之又少。對盧米來講,好玩的事情多著呢!哪一件不比加班有趣!更何況這一天是周五,她雷打不動的蹦迪日。公司電梯門關(guān)了一下又開了,涂明罕見的踩點下班。盧米對他諂媚道:“老大下班了?” “是?!?/br> “不是說要為公司做貢獻(xiàn)?”盧米嘴欠,嬉皮笑臉說了一句,涂明聽出她的挑釁,看她一眼就不再講話。他對跟下屬抬杠這件事并沒有興趣,所有的事一碼歸一碼,他本人心里十分清明。 一起往車位走,盧米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一邊走一邊看涂明。他神色不睦,顯然被什么事擾亂心神,于是問他:“老大,您心情不好?” 涂明終于停下腳步,看他這個會察言觀色的女下屬,見她神情里有那么一點俠氣,不像在揶揄,就問她:“很明顯?” “什么?” 涂明指指自己的臉:“我心情不好很明顯?” “對啊?!北R米答了句,見他轉(zhuǎn)身走了,猛然意識到這大概是拉近她與涂明之間距離的最好時機了。于是小跑兩句跟上去:“要不我給您亮亮我的花活讓您樂呵樂呵吧!” “比如?” “比如給您來一首?”她說來一首,嘴撅成o型,吹了幾下,有曲有調(diào)的“祝你生日快樂?!?/br> 涂明拉開車門,微微笑了,看了她一眼:“謝謝?!?/br> “不客氣,下次不開心我再換一首?!北R米神采飛揚,剛剛還想討好老板,現(xiàn)在覺得讓朋友開心很有成就感。 上了車才反應(yīng)過來,will算什么朋友!他是壓榨下屬的資本家呀! 第4章 涂明剛系好安全帶,盧米的車已經(jīng)出庫一溜煙走了,想過周末的心情十分迫切了。又想起她剛剛歪頭吹調(diào)子,倒是不討厭。 他到家的時候前妻邢云已經(jīng)到了,正在臥室收拾東西。 將車鑰匙放在衣柜上,就去書房看書。頤和園這里的房子是他父母的,老兩口現(xiàn)在住在學(xué)校里,上課開會都方便。他的這個房子是這一片少有的大戶型,一百五十多平,夫妻二人住足夠。他自己的房子在老城里,六七十平,不大,離婚的時候主動給了邢云。兩個人相識那么多年,涂明不忍心讓她一場空。 他坐在那里看書,聽到邢云收拾東西的聲音,指關(guān)節(jié)碰到行李箱邊緣,小而輕的一聲。然后是行李箱轱轆滾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響,那聲響停在他書房門口。 書房門開著,邢云仍舊敲了門。她敲門的習(xí)慣是從小養(yǎng)成的。 涂明站起身走到門口:“收拾完了?” “收拾完了。” “送你到樓下。另外,鑰匙給我。” 既然已經(jīng)離婚,就要處理的干凈一些。涂明不想再牽扯過多,太傷神了。從邢云第一次提出要離婚,到真正辦手續(xù),期間經(jīng)歷的種種他都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你會讓那個女人搬進(jìn)來嗎?”邢云問他。伸手拉住他衣袖:“再說會兒話?” “說什么?”涂明握住她手腕,將她的手帶離他的衣服。 涂明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拎起她的箱子徑直出了門。他這個人偏好尋常,尋常的物件尋常的人尋常的日子,無論什么事到他這里都算輕描淡寫,少了那么一點熱乎氣。邢云起初喜歡他清冷孤傲,正直剛硬,但兩個人過日子,總是這樣波瀾不驚,日子就漸漸無趣。偏偏邢云遇到一個年紀(jì)輕的男孩,見識到熱烈,就覺得涂明八成是把熱情給了別人。 他們的婚姻結(jié)束于一場切實的出軌和一場臆想的“出軌”。 涂明將邢云送到樓下,朝她伸出手,等她把鑰匙還給他。邢云的年輕男孩站在車邊等著她,她看了一眼涂明:“你就不想說點什么?” “把鑰匙給我。” 涂明執(zhí)著的索要鑰匙,是他的態(tài)度。他不希望邢云再以任何借口擅自進(jìn)到他的家,故事就到這里了,沒有續(xù)篇。 邢云看他良久,點點頭:“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把鑰匙還給你?!彼龑㈣€匙放在他掌心。涂明掌心紋路簡單干凈,卦相上說掌心這樣的人,一輩子無驚無險風(fēng)平浪靜:“都到最后了,我能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涂明眉頭一皺,轉(zhuǎn)身走了。 夫妻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一通電話、一條消息都能想象成出軌,他身邊每一個出現(xiàn)的女人在她眼中都像有jian情。特別沒勁。 他拿回鑰匙,又找了開鎖公司,為自己的房子換了一把新的密碼鎖。換鎖的師傅工具敲在門上,嘴巴努著勁兒問他:“臥室的要不要換?” “不需要,謝謝?!?/br> 門鎖換好,就是他一個人的黑夜。 他的夜生活十分規(guī)律,跑步一小時,看書一小時,十一點關(guān)燈睡覺,多年來一成不變,除了極偶爾的應(yīng)酬。在這喧騰吵鬧的時代里,他寡淡的不像個現(xiàn)代人。 但也有愛好,周末去打羽毛球,或者去爬山,也會參加一些讀書會。 圈子簡簡單單,生活無波無瀾。心里也有柔軟之處,給了福利院的孩子們。 盧米就不同了。 在盧米的世界里,幾乎沒有安靜兩個字。她少年時的夢想是做一個女俠仗劍天涯,長大后發(fā)現(xiàn)仗劍連地鐵都上不去,更別提天涯。但骨子里的野性還在,愛玩愛鬧的不羈女人。 在涂明睡覺的時候,盧米已經(jīng)開始了夜生活。 夜店里吵吵鬧鬧,她坐在卡座里,跟周圍的男男女女嬉鬧。轉(zhuǎn)身又沖向舞池,去出一身熱汗。 男朋友張擎跟在她身邊像她的不好惹跟班,誰多看她一眼都沖人指食指:“你丫看哪兒呢!” 盧米對此習(xí)以為常,出了汗又去喝酒,喝了酒再來發(fā)汗,一直玩到半夜三更,才回家。 張擎跟在她身后,她開了門,他纏上去,被她一把推開:“滾蛋!” “…不是說好了今天大戰(zhàn)三百回合嗎?” “戰(zhàn)不了,累了。” “cao,盧米,你又來勁是吧?”張擎瞪著眼睛跟盧米使橫,盧米才不搭理他。跳舞的時候一邊在她身邊趕蒼蠅,一邊做蒼蠅貼別的姑娘,真當(dāng)她瞎呢! 盧米知道張擎沒那個膽量,但她就是膩歪他看到美女邁不動腿那樣,跌份兒! 將張擎連踢帶踹趕出家門,拿出手機給他發(fā)消息:“趕緊回家啊,你要是在門外嚷嚷我跟你沒完!”發(fā)完站在那兒聽了會兒動靜,過了半天聽到電梯門開了,她脫了連衣裙去沖澡。 身上那件蕾絲內(nèi)衣薄若蟬翼,映出白嫩的肌膚,再出來的時候,裹著浴袍,臉上紅撲撲,心滿意足橫在沙發(fā)上敷面膜,開始她最愛的周末。 也不跟張擎鬧,過了就過了,翻小腸沒意思。但她這人就這樣,她生氣你別拱她火,自己會消氣。特別看的開,不讓自己受任何委屈,也特別會哄著自己玩。 盧米的周末有雷打不動的家庭聚會。一大家子人找個館子,搓那么一頓,吃完了逛逛園子,傍晚的時候盧米去胡同替長輩們看房子或收租子。盧家人都把房租叫租子,胡同里那一個小破院子,租給六家人,每家一千,好多年不漲價。 “你下次再這么趕人我真跟你急了!”張擎給她發(fā)消息跟她掰扯。 “你下次再跟人眉來眼去,我不要你了?!北R米回他,她軟硬不吃,碰到她看不順眼的事管你是誰。張擎知道她脾氣,有時忍不了,就想跟她干一架,但到她面前氣焰就滅了。盧米這個人是干不服的,她骨頭硬著呢!張擎心里清楚。 到了下一周,盧米不遲到了,卻仍然被涂明訓(xùn)了一頓。這一次涂明訓(xùn)她的原因是她踩點上下班。 涂明是這么說的:“你每天趕在考勤節(jié)點前最后一秒到工位,考勤結(jié)束后第一秒離開工位,這種做法負(fù)責(zé)任嗎?” 盧米不服,跟他掰扯:“我不遲到不早退,工作時間內(nèi)把工作做完,我不回家干什么?坐在工位上下蛋嗎?不是您說的么,不許遲到早退,工作態(tài)度要好。我態(tài)度多端正啊…” “你把你的行為叫態(tài)度端正?” “您每天盯著員工上下班打卡,您是不是工作量不飽和?”盧米小聲嘟囔,這才幾天就摸清了涂明的脈,跟luke一樣,只會嚇唬人的主。陰是陰點,沒壞到家。 她嬉皮笑臉的,你訓(xùn)她她也不生氣,一副殺打不怕的樣子。 涂明黑著臉看她。 盧米心說我才不怕你呢,梗著脖子看回去,心想你再說我就跟你急了!我又沒遲到早退,又按時交活,你憑什么總是訓(xùn)我! 自認(rèn)眼神兇狠撞進(jìn)涂明的眼,看到他一雙眼無波無瀾的,卻有那么一點嚇人。不知怎么,盧米有點心虛,也有一點氣餒:“好好好,您是老板您說的對,我以后不踩點了!” “能做到嗎?” “做不到我管您叫爺爺!” “……”叫爺爺這種起誓法涂明也是第一次聽到,愣了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茬兒。于是低下頭擺擺手:“出去吧?!?/br> “哦?!?/br> 涂明聽到辦公室門關(guān)了,握著筆的手放在桌上,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叫爺爺,這姑娘兜里一副牌,逮誰跟誰來的本事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嗎?他越想越逗,著實笑了那么幾聲才平靜下來。 從鬧離婚到離了婚,這么長時間了,他竟然被“叫爺爺”三個字逗笑了。 盧米把涂明每天盯著員工打卡的事跟尚之桃說了,一邊說一邊還困惑:“盯打卡有什么用?咱們這種崗位找個由頭就腳底抹油,溜了!他盯的過來嗎?” 尚之桃認(rèn)真想了想,她覺得癥結(jié)不在打卡,而在于涂明在電梯間聽到盧米大放厥詞,所以盯上她了。 “你想想,他盯別人打卡了嗎?” “沒有啊?!?/br> 尚之桃點點頭,拍她手背:“導(dǎo)師,我覺得這是癥結(jié)?!?/br> 盧米恍然大悟:“行。我今天找機會跟他談?wù)??!?/br> 盧米坐在工位上,熬到晚上八點多,看到涂明和luke一起向外走。她拿起包撒腿追上他們:“老大們下班了?” luke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表:“你轉(zhuǎn)性了?”從前踩點下班的人,今天在公司挺到了這么晚。 “我重新做人了。以后早來晚走?!北R米對luke笑笑。 luke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十分明顯的蔑視了。盧米懶得跟他拌嘴,扭頭問涂明:“老大,我的行為轉(zhuǎn)變明顯嗎?” 涂明沒回話,luke笑了:“討好你老板呢?你老板是你能討好的?” “跟我老板加強溝通?!?/br> “等這么晚溝通,我懷疑你的目的?!眑uke出了電梯對盧米說:“悠著點?!?/br> 走了。 涂明終于開口:“你要跟我說什么?” “我想跟您聊一聊那天在電梯間里我說要睡老板的事?!?/br> “?” “我真的不想睡您。您做我老板半個多月了,您知道我話多話密嘴沒把門的,但我就是隨便說。”至此講的都挺好,但盧米緊接著說:“您也不是那種讓別人有沖動的人…我也…” 涂明聽不下去她這一派胡言了,轉(zhuǎn)身走了。 盧米快速復(fù)盤,覺得自己說的都挺好,涂明不愛聽就是他不好溝通。是他的問題,不是自己的問題。 快步跟上涂明,問他:“老大去哪兒啊?喝一杯嗎?” “我不喜歡喝酒?!?/br> “喝茶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