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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丫的情況也越來越好。 早在兩個月前她還是被村中孩童孤立、只敢躲在母親身后的“小社恐”,如今幾乎成了食肆“幼兒園”的孩子王。 所謂“幼兒園”,就是林悠然在樹下鋪上草席供孩子們玩耍的那一小片地方。 原本只有十來個幫工家的孩子,林悠然時不時炒些香豆子、蘸幾支糖葫蘆給他們吃。 漸漸的過來玩的孩童變多了,一張草席變成兩張,兩張又變成了四張,儼然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幼兒園”。 林二丫和另一個叫“小花”的小丫頭自發(fā)地成了幼兒園的小先生。 小花性格柔和,做事細致,總能把弟弟meimei們照顧得妥妥帖帖。 二丫話不多,也不大會照顧人,卻是個“手工達人”。這丫頭不知從哪里學(xué)了一套做木工的手藝,做出來的小車、小馬、小鴨子被幼兒園的小家伙們奉為神物,就連林悠然都覺得有幾分模樣。 就這樣,許氏在家里熬糖稀、磨豆腐,林悠然經(jīng)營著河沿兒食肆,林二丫也有了自己的小天地,一切都步入了正軌。 就在這時,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破了欣欣向榮的生活。 作者有話說: 這個故事越寫越喜歡了~ 第22章 回饋 清水橋修好了! 榫卯結(jié)構(gòu)的木拱橋,瞧著十分結(jié)實,木頭上涂著防水的油漆,紅白相間的顏色,如同一道彩虹跨過清水溪。 軍馬拉著車在橋上來回跑了兩圈,結(jié)實的橋身晃都沒晃一下。贏得鄉(xiāng)民們陣陣歡呼。 接下來就要過人了。 孫保正請趙惟謹?shù)谝粋€走,趙惟謹婉拒了,最終踏出第一腳的是村里年紀最大的一位老婆婆。 孫婆子扶著老人家一步步走過清水橋,笑得臉上開出一朵花,揚聲道:“我也跟著沾了一回光!” 大伙跟著一通笑。 鞭炮聲再次響起來,趙惟謹揚手揭下石碑上的綢布,遒勁的碑文映入眼簾。 大致寫著何年何月何人,因何事建了這座橋,后面綴著幾句祈愿家鄉(xiāng)富足、國泰民安之類的話。背面刻著每一個參與建橋的兵士和百姓的名字。 趙惟謹弱化了自己的功勞,突出了兵士和村民們的努力。 聽到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剛剛還熱鬧非凡的人群不由安靜下來。 一張張黑瘦的臉上或興奮,或羞澀,或感慨,總覺得生活多了不同的意味,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得過且過地混日子了。 作為村里為數(shù)不多的讀書人,林大郎長了臉,念碑文的正是他。 二房趙氏又要拿下巴看人了。 此刻,她正站在林悠然母女旁邊,瞧了眼許氏,冷嘲熱諷道:“這橋修好了,大嫂的清閑日子怕是也要到頭了?!?/br> 許氏向來脾氣軟,若是以往被趙氏諷刺兩句也就忍了。只是,如今有了女兒做后盾,她不再像從前那般忍氣吞聲。 許氏笑笑,不軟不硬地回道:“說清閑也不清閑,吖吖整日在食肆忙碌,我?guī)筒簧鲜?,只能在家做做豆腐,好歹能供上。?/br> 趙氏嗤笑一聲:“大嫂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眼瞅著橋架起來了,軍爺們還用得著去食肆吃飯?” 許氏愣了愣,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她是真沒想到這茬。 不用林悠然開口,自有人幫她抱不平。 “趙嫂子這是從娘家回來了?不跟林二哥賭氣了?” “既然是淌水走的,總不能再淌水回來,好歹讓林二哥雇個八抬大轎去接才成!” “聽說你不用挑糞了,閑了不如到食肆坐坐,咱們平日里幫廚倒也不忙,正愁沒人說話解悶?zāi)兀 ?/br> 說話的有食肆的幫廚,也有單純敬重許氏母女人品的,一句接一句,專往趙氏傷口上戳,直把她說得面紅耳赤,再不敢多嘴一句。 林悠然卻被她的話提醒了。 趙惟謹開河沿兒食肆原本就是為了方便修橋的兵士們吃飯。如今橋已經(jīng)修成了,還有一個三河碼頭。 碼頭修好了之后呢? 食肆還能不能開下去? 林悠然找到水牛,旁敲側(cè)擊地打聽情況。 水牛坦言相告:“魚軍師提過一嘴,說是碼頭修好便讓我們?nèi)ジ哧栮P(guān)。楊大將軍在那邊修筑防御工事,正缺人手?!?/br> 林悠然忍不住追問:“河沿兒食肆郡公打算如何處置?是自己經(jīng)營,還是盤出去?” “八成會推掉,改種莊稼。” 水牛的手往周遭劃了半個圈,說:“這塊地原本就是保州劃出來的屯田之所,一時半刻還好,誰敢經(jīng)年累月地占著地方開食肆?” 林悠然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倘若食肆開不成,她和許氏還能賣豆腐和粘豆包。可是,林阿姑她們呢?剛剛升起的希望就這么戛然而止了嗎? 林悠然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決定盡早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讓她們早做打算。 婦人們聽了,久久地說不出話。 就像林悠然料想的那般,她們眼中好不容易生出的小火苗頃刻間暗淡下去。 這一晚,幾家人都沒睡好。 第二日,林悠然到了食肆,像往常一樣看到灶間已經(jīng)有了火光。 婦人們照例把早飯用的食材收拾好,等著林悠然掌勺。她們不僅沒有任何頹色,反倒更顯積極。 還給林悠然準(zhǔn)備了一個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