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大唐劉天官
白馬山,南北蜿蜒二三十余里,山勢并不高,當中有數(shù)條小道可過人馬。四周樹木雜草叢生,此時又正當夏日,草木極其旺盛。 先前受辱的胺那摩咄匹馬單先,策馬跑在最前。他身后跟著一大群突厥騎兵,長呼短嘯的蜂擁而來。契力緊隨其后坐鎮(zhèn)中軍,生性急躁的赤必苛被德元珍留在了身邊一起押住后軍。 五萬突厥大軍,快速朝山中挺進。一路上他們發(fā)現(xiàn)了許多唐軍逃亡時留下的衣甲和受傷的馬匹,越發(fā)的深信不疑加速朝前追趕。 一處山坡高處,劉冕和張仁愿矮身藏在草堆之中,眼睜睜的看著底下的突厥人蜂擁而過。個個的拳頭捏得極緊。 “天官,你殺伐一陣也累了,留下來指揮全軍火攻”張仁愿低聲道“本將親率本部人馬繞走選定的山道,圍截德元珍的后路?!闭f罷就要把紅色令旗往劉冕手中來塞。 劉冕固執(zhí)的一推他的手腕:“大將軍,不必多說了,你來指揮全軍。末將率領(lǐng)越騎再去沖殺一場越騎是精銳的部隊,就該用在最緊要之處。圍堵后路必然要面臨突厥人最強有力的反撲,這種事情理當由末將來擔綱!而且我答應(yīng)過馬敬臣,要多斬狗頭以祭奠他亡妻在天之靈。望大將軍成全!”張仁愿凝神看了劉冕幾眼:“好吧那你記得那條小路嗎?繞走過去,剛好是白馬山西北山腳,可抄德元珍的后路!” “記得,末將去了!”劉冕抱拳應(yīng)了一聲。從山坡隱蔽處撤了下來。招呼起本部的越騎先鋒,靜悄悄的走上了那條辟靜小路。 此時地突厥人馬,已經(jīng)過半深入到白馬山中。左鷹揚衛(wèi)地唐軍。除了力戰(zhàn)氣竭的馬敬臣所部正在假戲真做的朝燕門撤退,其余主力大部分都靜靜地埋伏在山上。等候號令。 德元珍一路上仍有些不放心,四方左右的環(huán)視山林各處。心中隱約升起一些疑團,卻又一時無法想個通透。 “父帥,你怎么了?”赤必苛愣愣的問。 “沒什么。只是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钡略洵h(huán)顧四方,臉上的疑慮神色越濃:“不對勁,很不對勁。這山里太安靜了!” “哈哈。那些鳥啊獸啊,怕是都被我突厥男兒的威風嚇走了!”赤必苛愣頭愣腦的大笑。 德元珍沒有管他,眉頭越皺越緊。突然間,他眼睛駭然睜大:“不好!”赤必苛嚇了一彈:“怎么了父帥?” 德元珍渾身一顫,氣急的揚手指道:“速速傳令給契力和摩咄,退兵、盡速退兵下令,全軍撤退,越快越好!”山坡上地張仁愿突然發(fā)現(xiàn),正在朝前疾馳的突厥大軍突然有一部份停住了。正要調(diào)圍馬頭來朝后撤退。他不禁心中一驚:德元珍果然老辣,居然識破我軍之計!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張仁愿嚯然站起身來將手中令旗揚起,大聲喝道:“發(fā)令!” 他身邊數(shù)十名將士一起揚起手中巨大的紅旗,大聲吼叫起來。 正在匆匆調(diào)轉(zhuǎn)馬頭準備撤退的德元珍驚惶的一聲大叫:“啊,果然中計了!”險些撞下馬來。 正當此時。漫山遍野突然響起一陣雷動的呼喊之聲。身邊頭頂,無數(shù)的火箭當空射來,更有許多草團木滾沾了火油,從半山腰上飛快的滾落而下。 “撤,快撤!”胺那德元珍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得倉皇地調(diào)馬就逃。 突厥人的隊伍廷綿七八里之長,哪里一下反應(yīng)得過來?此時前軍撤退和后軍撞作了一團。自己一陣慌亂起來。沖在最前的摩咄和契力更是被一頓瘋狂的箭雨打了個灰頭土臉。損失折將哭爹喊娘的朝后面疾速退來。 鷹揚衛(wèi)的將士們早已經(jīng)卯足了力氣憋了一肚子怒火,這時全發(fā)泄在了弓箭之上。鋪天蓋地地火箭就朝突厥的人馬襲殺而去。漫天一陣火光煙塵四起,白馬山變成了一片火海。 張仁愿站在山坡上舉目四下眺望,臉上漸漸浮現(xiàn)起一絲笑容:“終于成功了不容易?。】上П煌回嗜耸卦缱R破了計策,不然再等他們深入一點了攻擊,收效會更大。如此一來,劉冕那里所面臨的壓力就更大了” 此時的德元珍也全沒了統(tǒng)帥的風度,披風胡須幾乎都著火了,倉皇的落下馬來徒步奔走。脾氣粗暴的赤必苛氣得哇哇大叫徒呼奈何,親手拽下了一名騎士將德元珍扶上馬,親自護送他朝山下突圍。所幸他們父子倆進入山中并不太深,想要沖出來并不太難。轉(zhuǎn)眼看一下山中,已是一片火海。 德元珍一陣心驚rou跳地后怕,死命地拍著馬朝后撤逃。 后軍一大批突厥將軍,大約有近三五千人跟隨德元珍一起,成功的逃出了白馬山。 大難不死,德元珍連連順著粗氣,手拍胸口喃喃道:“草原之神庇護、草原之神庇護回代州,固守城池!” 赤必苛焦急地道:“父帥,還有二位兄長在山里?。 钡略溲鎏煲婚L嘆,雙眼緊閉搖了搖頭:“聽天由命吧---但愿草原之神會保佑他們!” “啊”德元珍話音未落,身邊的將士們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呼。前方就在離他們不到一箭之地的前方山坳轉(zhuǎn)角之處,一彪人馬不急不忙的閃現(xiàn)出來。 明光甲、火紅袍紫青將旗,劉字飛揚! 劉冕輕提馬韁緩步上前,手中方天畫戟凌空一揮:“誰是胺那德元珍?上來受縛!” 胺那德元珍的眼睛瞪到極大,眼睜睜看著劉冕上下左右將他打量。驚聲道:“你、你怎么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說得標準流利的漢話。 “哼!華夏諸神命我在此取爾狗頭。我蔫能不來!”劉冕橫眉冷眼怒聲一斥:“你便是胺那德元珍了受死吧!” 越騎將士齊聲一喝,朝前沖殺而來。 胺那德元珍又驚又怕的以手拍額:“完了、完了!” 脾氣暴躁地赤必苛暴跳如雷,大聲吼道:“男兒們。隨我沖殺上前保護大帥突圍!” 突厥人狗急跳墻,全都歇斯底里地一聲大吼,奮勇朝前沖殺而來。 “受死!”凌空一記霹靂怒吼,嚓咔咔的聲音隨之響起。德元珍的眼睛幾乎要瞪得暴裂,因為他看到,那一將一戟揮砍下來,居然將他前面地一名突厥勇士連人帶馬斬作了數(shù)斷! 啪嗒一聲。一截碎裂的手臂落到了德元珍的臉上。他驚詫的一聲大叫飛快的用手去抹,滿手是血?!皝?、來將何人!”德元珍驚恐的大喊。身邊近衛(wèi)也一起圍上來掩護他人叢中撤走。 劉冕再揮一戟,縱橫捭闔砍開一片圍攻而來的突厥人,凌空暴喝道:“爾等聽好:本將大唐劉天官是也!” “劉天官、劉天官!”德元珍在心中反復念著這個名字,牙齒將嘴唇都要咬破了。 氣急敗壞地赤必苛哇哇的大叫,揮舞手中雙手朝劉冕殺來。劉冕冷哼一聲,心道那就是胡伯樂所說的草原上有名的勇士、狼將軍赤必苛吧? “看招!”一戟揮下,居然落了個空。 好個赤必苛,看似兇頑暴躁。身手卻是極為靈活,朝旁一個疾閃居然躲了開來。 劉冕心頭微驚:看來并非浪得虛名,有兩下子! 于是屏氣凝神來戰(zhàn)。 赤必苛的雙刀揮舞起來也的確不是蓋的。雖然相比方天畫戟短小了許多,卻好在靈活多變,就如同兩條陰險的水蛇圍繞在劉冕身邊。 四方越騎和突厥騎兵已經(jīng)殺作了一團。劉冕手中的人馬并不多,談不上什么人數(shù)優(yōu)勢。但好在氣勢上有所勝出。因此暫時占得了先機。 赤必苛也知道劉冕是難遇地勁敵,此時拿出了十二分精神與之力戰(zhàn)。劉冕與他對拆了數(shù)招,心中微自凜然:陣上果然有能手!先前遇到的使狼牙棒的摩咄,力大無窮防守嚴密;契力箭法神通名不虛傳,眼前這個蠻匹一般的赤必苛,一雙短刀居然也能和我的方天畫戟周旋! 山外有山,看來我很有將方天畫戟再練得精通的必要!以我現(xiàn)在武藝地成色。想必還不到昔日薛仁貴的七成。 劉冕和那赤必苛戰(zhàn)了數(shù)個回合。居然一時無法取勝。方天畫戟基本的八式行云流水般的使出,落敗自然不至于。但也很少占得什么先機。 半空中一片火星四射,二人都越戰(zhàn)越勇。那赤必苛身上野性十足,越殺越起性,就如同野狼一般的玩命嗷嗷直叫,力氣也好像永遠也使不完一樣,聽得劉冕好不心煩。感覺像是跟一頭畜牲在格斗。 漸漸的,劉冕使起了薛訥都的第九‘二式靈、破二訣。這兩式都沒有什么固定地招式,旨在破敵招式防守反擊。他自己也感覺用得非常生疏,并不能一時就占得先機。于是心中不免有些懊惱:書到用時方恨少,上得陣來才覺得自己平日里學藝不精哪! 若是薛仁貴與赤必苛對戰(zhàn),定能片刻間斬之于馬下。 就在劉冕和赤必苛各率人馬廝殺苦戰(zhàn)地時候,德元珍在一批近衛(wèi)的保護死戰(zhàn)之下,漸漸朝山坡下遁逃而去。劉冕不禁心中急惱,怒吼一聲使了個虛招擺脫赤必苛地糾纏,縱馬朝德元珍追去“老賊休走,留下人頭!” 德元珍聽聞半空一聲爆喝,嚇得渾身驚顫險些撞下馬來,急忙奮力拍馬只顧快逃。赤必苛哪里肯放了劉冕,如同一頭怪獸一般哇哇大叫的追趕過來。 劉冕追不上德元珍卻還被人在背后追趕。心中好不氣惱。心下一動將方天畫戟按在馬鞍上。綽得雕弓在手,狼腰一扭急轉(zhuǎn)身來對準赤必苛怒聲一吼:“受死!” 赤必苛追得正起勁這時突然見劉冕放箭,嚇得哇嗚一喊。雙刀一陣亂舞想要格去劉冕射來一箭。 豈料,劉冕根本沒有放箭! 火猊寶馬受了劉冕驅(qū)策,飛快而又靈動的跳轉(zhuǎn)身來,嘶聲一長咴跳起身來朝赤必苛撞去! “匹夫中計矣!”劉冕人馬從天而降,那柄方天畫戟閃出一道疾光朝赤必苛當頭斬下。 “??!”赤必苛絕望的慘叫一聲,倉皇揮刀去擋。 可憐這雙手畢竟是輕兵器,劉冕又力大無窮??v然他刀法精準架住了劉冕砍下地這一戟,可那力道實在太過沉重。 只聽咔嚓一聲,赤必苛左手之刀被斬作了兩截。方天畫戟力道不減順砍而下,將他整個左臂齊根卸去將軍,居然被斬去了臂! 赤必苛地一條左臂落到地上猶在本能的抽搐,他本人則是連聲慘叫失去了重心,也快要撞下馬來。 劉冕殺人見血之后已是狂暴不仁,這時一不做二不休再揮一戟,又是嚓咔一聲砍去了他的另一手條臂。 二馬相交。劉冕一手執(zhí)戟一手抓住赤必苛胸間皮甲,猛然暴喝一聲將他生生地從馬鞍上提了起來。 “呀喝!”神力貫臂,劉冕手臂上的肌rou如同充氣一般的暴起,居然生生的將赤必苛舉過了頭頂。 眾人目瞪口呆不管是唐軍還是突厥人,一起目瞪口呆! 劉天官?是人是神?仰或是魔! 被劉冕舉在頭頂?shù)某啾乜烈咽翘鄣每煲獣炟?。被斬落了雙臂的肩頭,兩股鮮血如泉般噴射而下。 劉冕單臂高舉。咬牙切齒目如噴火,雷聲吼道:“犯中華天威者,便如此例!” “呀喝!”神力再現(xiàn),劉冕單臂猛摔。赤必苛的身體如同麻袋一樣,被劉冕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一聲暴響,赤必苛的身體被摔得粉碎,腦袋炸裂宛如氣球! 劉冕的四周。突然一下變得安靜起來。 所有人都愕然當場。全都呆了。唐軍將士渾身發(fā)抖、突厥將士渾身發(fā)抖! 劉冕胸中的血氣、殺氣、抑郁之氣這時全數(shù)噴發(fā)出來,一齊涌上了他的心頭。 忍不住不下! 此情此景。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駱賓王身死的那一刻! 手舉方天畫戟,仰天一聲長嘯“呵??!”譬如猛虎嘯谷,獸王降臨,萬獸驚惶。 那一聲霸道、雄渾的怒吼在白馬山山腳下回蕩。所有人都從靈魂深處發(fā)自一陣顫栗魔王降臨了嗎! 一聲吼罷,劉冕感覺整個人都要爆棚。渾身上下仿佛有了無窮的戰(zhàn)意和使不遠的力氣。于是當空一揮方天畫戟,火猊也勁烈地一聲長嘶人立而起。 “我乃大唐劉天官誰敢前來與我決一死戰(zhàn)!” “誰敢前來與我決一死戰(zhàn)!”重重的回音,蕩在白馬山山腳戰(zhàn)場之上。 眾皆驚悚! 離劉冕最近的一群突厥人,個個一臉變得刷白,臉上冷汗直流。 赤必苛的死狀之慘,他們親眼目睹;赤必苛的勇力之強,他們當然比劉冕更加清楚。 與他一戰(zhàn)?找死?。?/br> 火猊馬落下蹄來,許多人方才渾身一顫的醒過神來。 “殺??!”唐軍將軍斗然暴發(fā)出一陣大吼,士氣宛如潮水般洶涌澎湃! 劉冕舉目四下一看,胺那德元珍在眾鐵衛(wèi)地保護之下居然殺開了一條血路逃出了一段距離。他冷哼一聲大喝道:“德元珍老賊,留下與你兒子做伴!” 吼聲剛畢,人馬如電疾馳開去。眾人急忙退愕唯恐避之不及,倉皇四下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