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yī)生穿成民國小可憐 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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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近前,他才發(fā)現(xiàn)他們家的小姐少爺竟然被那群黑制服給簇擁著,那位杭城新貴蘇正陽蘇局也在,還有張老爺子和唐院長,徐侃不由心中震驚,連腳步都不由停了下來。 他剛剛離得遠,雖看到葉一柏葉嫻在那群黑制服旁邊,但也僅僅以為是視覺錯位,畢竟他這個方向看過去,只能看到葉一柏和葉嫻在那群黑制服的左側,看不出他們的距離有多近。 “哎呦,徐叔,你可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記錯日子,忘記來接我們了呢?!睆埶囟鹂吹叫熨┑故呛芨吲d,抬起手揮了揮,頗有股子得意的味道。 張素娥雖然不知道張老爺子的分量有多重,但她知道蘇正陽啊,想想裴澤弼在上海的威風就能想出蘇正陽在杭城的地位了,狐假虎威這種事,張素娥向來很順手。 徐侃見蘇正陽這一行都停了下來,張老爺子、蘇局長、唐院長以及警事局那幾位實權人物都看向他,他這輩子哪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啊,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他一邊擦著不停流下來的汗,一邊磕磕巴巴地一個個打招呼,從張老先生一直叫到某科,叫得眾人眉頭都皺起來了,但徐侃不敢不叫啊,他這種身份平日里見到這中間哪一個不得低頭哈腰的,今兒個若是因著少叫了一個讓人誤會看不起他們,那他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呀。 “大少爺、大小姐……”徐侃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張素娥,但感受到眾人盯在他頭上的目光,他一咬牙,喊了聲“二太太?!?/br> 這聲二太太不倫不類,讓葉一柏和葉嫻不免有些尷尬,不過人都到了跟前,事情必然是要處理的,葉一柏往前走了兩步,“徐叔?” 原主小少爺?shù)挠洃浝锸怯羞@位徐叔的,老太爺留下來的老人,在葉廣言和老太太跟前兩頭討好,最后反而兩頭都沒有討好,雖被尊稱一聲徐叔,但在葉家的各個管事中并不算多么有實權的人物。 派出這么一個人物來接張素娥一行,也能瞧得出葉家的意思了,包括葉一柏在內(nèi)的眾人都看得很明白,除了張素娥。 “是是是,是我?!毙熨┻@時哪里還有剛剛的矜持和淡定,將姿態(tài)擺得極低。 葉一柏對他笑笑,開口道:“今天時間太晚了,我們又一身塵土不好見人,這樣,我們回去安頓好,明天下午再去府上好嗎?” 葉一柏這話說得禮貌又客氣,單純措辭根本就讓人挑不出錯來,但是問題是,葉一柏和葉嫻都姓葉,葉家是他們自己家啊,這話說得……客氣得過分了,就好像去別人家似的,就差把“拜訪”兩個字說出來。 徐侃目瞪口呆,一時說不出話來,“可……可,家里……”他本想說“可家里都準備好了”但一想到他出門前冷冷清清的場景,愣是說不出話來。 “張老先生和蘇局他們特意為我準備了接風宴,我總不好辜負他們的盛情,明天下午兩點,我準時到葉家,可以嗎?”葉一柏繼續(xù)道。 徐侃感受到一種大佬們射向自己的目光,簡直有些欲哭無淚,他就是一個奉命來接人的管事,他招誰惹誰了,而且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一個小管事還能攔著張家老爺子和蘇正陽的飯局? 徐侃只好滿臉苦笑地點頭,“那少爺……我會回去和老太太和老爺稟告的。” 葉一柏對他點點頭,隨后轉頭對張老爺子他們道:“那我們走吧?!?/br> 隨即一群人繼續(xù)有說有笑地從徐侃面前走過,張素娥有些糾結地回頭看了徐侃他們一眼,但是她再不曉事也知道張老爺子他們比回葉家重要多了,于是也安靜地跟著眾人離開了。 小廝站在徐侃身后,看著這一眾人離去,不由嘀咕道:“徐叔,就這么讓少爺小姐走了?那我們回去怎么交代???” 徐侃聞言,回頭瞪了小廝一眼,“不讓他們走?有本事你去攔攔看,怎么交代,就這么交代唄,難道你還要跟張老爺子蘇局長唐院長他們搶人?”說完,他似有感嘆地說了一句,“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雨變化龍啊,葉家,要熱鬧嘍,走吧?!?/br> “哦?!毙P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隨即滿臉糾結地跟著徐侃離開了。 第222章 葉一柏和徐侃的對話,在場眾人都聽在耳里,記在心里,對于這位葉醫(yī)生對葉家的態(tài)度也明了了幾分,馬上就要過年了,講究的人家年禮都已經(jīng)準備起來了,送不送,給誰送,收不收,收哪些人的,那可都是有講究的。 關于葉一柏的各大報道出來后,杭城很多報社都跟風刊登,葉家老太太便逢人就說這葉醫(yī)生是她大孫子,這讓不少類似張家、梁家這種受過葉一柏恩惠的人家對葉家高看了不止一眼,但如今看來,這態(tài)度還是需要斟酌的。 葉一柏一行從車站直通亭湖飯店,亭湖飯店是杭城數(shù)得上的飯店,亭湖亭湖,店如其名,就在湖中央,是以一湖中小島的亭子為基礎擴建而成,飯店不大,房間和包廂都極其有限,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它即便不對外營業(yè),這預約的單子就已經(jīng)從年末排到年初。 一行人到亭湖飯店門口的時候,亭湖飯店的經(jīng)理早就在外面等著了,他一邊看手表一邊還擦著額頭的汗,亭湖飯店吃飯的包廂一共只有五個,每次真正場面上的大人物來的時候都是經(jīng)理親自出面接待的,所以有尊貴的客人來的時候,飯店這邊一般都會巧妙地讓他們岔開時間,每個都單獨接待,好讓他們感受到被重視的感覺。 但是今天張老爺子和蘇局長的時間居然撞上了,兩邊一個都不能得罪,飯店經(jīng)理今天一下午乞求路過的漫天神佛顯靈,讓這兩位祖宗不要撞上,不然一起來到了最后迎誰不迎誰,迎進來了把哪個送到包廂,可都是要他來做出選擇的,選哪一邊都會得罪另一個啊。 如果不是接到電話的時候沒注意兩邊的時間一樣,已經(jīng)說出話去一定親自招待的話,崔經(jīng)理他早就并遁了。 “來了,來了?!庇蟹丈鷱穆房谂苓^來,邊跑邊喊道。 崔經(jīng)理渾身一個激靈,“誰來了,誰先來的?” “一起,張老爺子和蘇局一起來了?!狈丈謿庹f道。 崔經(jīng)理聞言只能滿臉苦笑,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他好歹執(zhí)掌亭湖飯店這么多年,也不是個庸人,他帶著幾個服務生快走兩步,走到了路口,臉上也一改剛才的焦躁不安,滿臉都換上了歡喜的笑容。 “老爺子,蘇局,唐院長,我說呢,這大冬天我今天早上還看到有魚在門口游還跳上來,原來是你們?nèi)粊砹?,還有各位長官,我這亭湖飯店今天還真是要蓬蓽生輝了?!贝藿?jīng)理趕忙迎了上去。 然而他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這兩撥人居然不是撞到了一起,而是根本就是一起來的,而且兩撥人的中間還站著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無論是張老爺子還是蘇正陽都隱隱以這個年輕人為中心…… “葉醫(yī)生,這個時候蘇城的大閘蟹正好,我昨兒個專門讓人從蘇城給帶了些來,還新鮮著呢,崔經(jīng)理啊,螃蟹蒸上了沒?” 崔經(jīng)理還在揣測葉一柏的身份,聽聞張老爺子的話連忙道:“十分鐘前剛上鍋,老爺子您放心,我們掐著時間幫您算著呢,保證讓您們吃到最新鮮的剛出爐的大閘蟹?!?/br> 張老爺子聞言哈哈大笑,轉頭看向葉一柏竟像老小孩一般有股子得意炫耀的神色,這讓崔經(jīng)理在心底將葉一柏的分量又加重了幾分,這可不是對普通晚輩的態(tài)度。 “那兩位里面請?!贝藿?jīng)理一邊上前引路一邊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了蘇正陽。 蘇正陽自然明白崔經(jīng)理的意思,他在亭湖飯店也置了席,這是在問他,他這是要和張老爺子一起呢,還是要分開。 這是一行人已經(jīng)走到了酒店大廳,蘇正陽稍稍放緩了腳步,身子后仰和方賀說了兩句,方賀連連點頭,隨即他對手下人招了招手,“你們今天好運氣,蘇局吃飯,也不忘記落下你們,望湖閣三號廳,小鄭,你帶著他們跟服務員過去?!?/br> 底下的小警員們不由面露喜色,“謝謝蘇局!”眾人站直身子,同時喊道。 這場面引得不少過路顧客的側目,張老爺子這時候哪里還不知道蘇正陽也在這邊置了席,客人是誰還用說嘛,張老爺子也領蘇正陽的這份情,“還是我老頭子面子大,蘇局,這回不好意思了,讓我做東,下次你做東的時候,也讓我蹭一頓飯好嗎?” 蘇正陽聞言,哪有不應的道理,向來嚴肅的面上也不由露出一絲喜色來,“張公愿來,正陽必掃榻以待?!?/br> “哈哈哈?!?/br> 一行人氣氛融洽地吃完了這一餐,可謂是賓主盡歡,飯后,張素娥和葉嫻被送到房間里去休息,葉一柏則和唐傳芳、蘇正陽等人談起了杭城疫情的事。 “最早發(fā)現(xiàn)的是醫(yī)院的兩例,但是鼠疫這病快且急,不到一個禮拜,兩個人就都去了,后來同病房的病人和一個護士陸續(xù)出現(xiàn)相同的癥狀,醫(yī)院里才有醫(yī)生反應過來,八月金陵曾經(jīng)因為上海鼠疫的事情通報全國,只是幾個月下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才松懈了,等反應過來不僅是醫(yī)院,還有兩個村莊也發(fā)現(xiàn)了聚集性感染的情況?!?/br> 唐傳芳一臉嚴肅地向葉一柏敘說著當下杭城的情況,和當初上海一樣,為了不引起恐慌,鼠疫的消息杭城上層人士也是捂著的,葉老爺子雖聽到過風聲,但也并未詳細去了解,如今聽唐傳芳一說,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那輩人可是經(jīng)歷過清末那場大鼠疫的,那簡直是比戰(zhàn)爭還要可怕的絞rou機。 “醫(yī)院這邊我們臨時組織了自查,發(fā)現(xiàn)從六月起就陸續(xù)有鼠疫的病歷,不過這個病發(fā)病急,很多堅持不到醫(yī)院,還有在醫(yī)院里沒待幾天就去了,所以除了剛剛我說的東縣那家醫(yī)院,其余醫(yī)院沒有明顯院內(nèi)感染的跡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碧苽鞣嫉?。 葉一柏眉頭緊皺,杭城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照唐院長的說法,杭城是鼠疫的苗頭甚至比上海還要早,杭城如此,其他城市恐怕也有零星的感染病例,只是現(xiàn)在天氣寒冷,鼠疫才沒有大規(guī)模傳染開去,若是等到明年開春…… “照這個情況看來,除了那兩個村莊的聚集性感染,零星感染的患者一定還有,說不定還在城市里活動?!比~一柏道。 “雖說現(xiàn)在是冬天,不利于鼠疫桿菌的繁殖和傳播,但是如果放任這些感染病例自由活動,恐怕到了明年,像那兩個村莊一樣的聚集性感染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多?!?/br> 葉一柏的話讓唐傳芳也不由陷入了沉默,同樣作為醫(yī)學工作者,他當然知道葉一柏的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那兩個村莊呢,情況怎么樣?”葉一柏思忖片刻,看向了蘇正陽。 蘇正陽身后,方賀立刻從懷中拿出一個牛皮紙做的檔案袋在蘇正陽的示意下雙手遞給葉一柏。 葉一柏接過,仔細查看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方賀,你和葉醫(yī)生匯報一下你知道的?!?/br> “是?!?/br> 方賀低聲應了一聲,隨即轉向葉一柏,“葉醫(yī)生,這兩個村莊的封鎖都是我在負責,從這個月初開始,到現(xiàn)在不過短短半月有余,這村里的人幾乎都死了一半了,先是老人和小孩,后來壯年也感染上了,有過兩次沖擊封鎖的暴力行為,被我們鎮(zhèn)壓了?!?/br> 方賀給的這份文件里大都是照片,還有幾份醫(yī)院的評估報告和建議,葉一柏看著這厚厚一沓照片,身體里的血液都有一瞬間的凝結,他從未像此刻一樣清晰地明確他現(xiàn)在是在1933年,90年前,這是一個人命入草芥的年代。 照片里村民神情呆滯,灰暗的場景下,泥濘的小路兩旁零星可以見到橫躺著的尸體,還有馬廄處,尸體幾乎是疊著堆放在里面。 “措施呢?現(xiàn)有的措施呢?”葉一柏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唐傳芳聞言,嘆了口氣開口道:“我們在兩個村莊的中間建立了一個臨時的簡易醫(yī)院,強制讓村莊里的感染者與未出現(xiàn)感染跡象的人隔離開來,但是臨時醫(yī)院沒有自來水,沒有煤氣,大冬天的,我們能做的也只是給他們提供水和食物,輕癥的會嘗試搶救一下,但搶救回來的……幾乎沒有。 村民們也知道到了這個地方就是等死,瞞報的很多,還有尸體的處理,我們搬走了一批,第二天路邊又出現(xiàn)一批,情緒激動的村民還會拒絕讓我們搬運,醫(yī)療人員為此受過傷,而且后來還有被感染的,現(xiàn)在大家的情緒也有些低落?!?/br> 唐傳芳說到這里,眼眶已經(jīng)有些泛起了水汽,他側過頭去,輕聲道:“真的不是我們不努力,但是看不到希望啊。” 希望,有希望,努力才有方向,而沒有方向地在黑暗里摩挲,鐵人也會累的,杭城的醫(yī)療工作雖說比之后世的醫(yī)療支援好似小巫見大巫,但是這些白大褂還是在沒有煤氣,沒有自來水的情況下堅持著,即使連他們自己都覺得似乎在做無用之功。 “說句不好聽的,我們現(xiàn)在在做的,無非是看到感染,強制隔離,然后看著他們迅速走向死亡,我都覺得我這身上穿的不是白大褂,而是白無常的袍子了?!碧苽鞣甲猿暗?。 房間內(nèi)陷入了長長的沉默,葉老爺子、蘇正陽等人不是醫(yī)務工作者,但他們看著唐傳芳和葉一柏,忽然就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無奈、絕望、自責、無能為力、痛苦…… 葉一柏放下手中的照片,將有影像的一面朝下,他閉了閉眼,“鼠疫當下幾乎是沒有藥可以治的,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預防,這消息不要瞞了,消毒物品備全,沒有煤氣就用木柴燒,熱水一定要供應上,不僅用來喝,更用來消毒,還有口罩,清末那場鼠疫已然證明口罩是有用的,不僅是醫(yī)生,在鼠疫被完全消滅前,最好整個杭城,甚至全國的患者都戴上,這才是最大程度能遏制細菌傳播的方法。 全國范圍肯定需要金陵方面的支持,只要杭城的疫情被撲滅了,我就有信心說服沈部長,杭城這邊,能不能夠供應整個城市的人佩戴的口罩?”葉一柏看向蘇正陽和唐傳芳。 蘇正陽也被這位葉醫(yī)生的大氣魄嚇了一跳,他沉吟片刻,“杭城大半紡織業(yè)都掌握在梁家手里,梁家那邊在金陵也是有背景的,恐怕……” “梁家那邊我來出面?!比~一柏心里雖說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有梁聰那份人情在,梁家應該多少考慮一點,“還有零星病例的篩查也勢在必行,不然到了開春,恐怕有無數(shù)個這樣的聚集感染案例會出來,所以民眾自查和官方篩查必須雙管齊下?!?/br> “登報告知,恐慌總比死人好,還有官方篩查的話,可能要麻煩蘇局這邊?!比~一柏看向蘇正陽。 蘇正陽還在詫異葉一柏居然毫不猶豫地說“梁家那邊他出面”,聞言遲疑了片刻開口道:“沈部長讓我全權配合您的工作,如果您覺得需要篩查的話,我這邊可以用人口普查的方式,讓戶籍科分片區(qū)一戶戶上門查看。不過登報的事,恐怕不是我們可以做主的,畢竟全國上下誰都沒有把這個蓋子掀開,恐怕金陵方面有自己的考慮?!?/br> 葉一柏嘴唇緊抿,“我今天晚上給沈部長發(fā)電報,現(xiàn)在時間就是人命,明天一早我們相關人士就碰個頭吧,包括梁家、以及后勤需要提供物資的相關人員、執(zhí)行有關的相關人員還有……”葉一柏看向唐傳芳,“杭城醫(yī)學界的相關人士要麻煩唐院長您來通知了?!?/br> 唐傳芳立刻點頭,“你放心,這個交給我。”他們忙了這么久,就靠最后一點責任心屏著一口氣,現(xiàn)在他從葉一柏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第223章 這個晚上的金陵上空,無線電的聲音交織,許多重要部門一個晚上都燈火通明。 沈槐書拿到葉一柏的電報后,坐在家中的沙發(fā)上久久無語,他沉思許久后,拿起了電話。 深夜,許多輛轎車從各大金陵城有名的府邸開車,向行政中心大樓駛去。 葉一柏和唐傳芳一夜沒睡,唐傳芳連夜聯(lián)系杭城醫(yī)學界的各大同行,葉一柏則一刻不停地完善這方案,他們很清楚,現(xiàn)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有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消逝,快一點,再快一點。 蘇正陽特意幫兩人拿了一個電臺,配了一個電信員過來,“嘎吱嘎吱”的聲音響了一夜。 翌日早晨,杭城政務中心 許多實權部門的負責人一早就來到了會議室,隨即這些個平日里嚴肅的高官政要一個個面紅耳赤,爭論間不乏有拍桌摔杯之輩,與平日里老成持重的模樣迥然不同。 “登報讓民眾自查?這必然會引起大規(guī)模恐慌,長崗消息爆出來的時候的情形你們忘了?游行的游行,那些文人和學生的唾沫星子都快吐到我們臉上了,現(xiàn)在跟他們說鼠疫有可能在杭城全面爆發(fā),鬧出了亂子怎么辦?還有那些工商業(yè),你們誰去安撫?醫(yī)生畢竟是醫(yī)生,有局限性,他考慮地完全不夠全面嘛?!?/br> 說話的人身材微胖,面部浮腫而蒼白,眼部下方有nongnong的黑眼圈,他顯然并不贊成登報公開這一提議。 他的這一反對獲得了不少贊同的聲音,“指望登報讓民眾來自查,我也覺得這不可能,東縣那個臨時醫(yī)院我也去看過,完全……,唉,人都有偷生之念,你指望老百姓自己去找死,可能嗎?用人口普查的方式一戶戶查看,這一點倒是可以支持。” “若是不登報說明利害,如何督促民眾自行佩戴口罩,我查過資料,此物在清末那場鼠疫中的作用確實不容忽視,那鼠疫的細菌大都從口鼻入,若人人佩戴此物,患者口鼻中細菌不出,康健之人口鼻中細菌不入,鼠疫何愁不滅?一戶戶查就算讓你查到也只是治標,只有真正切斷傳播途徑,才是治本的方法!” 此人身著長袍,戴著眼鏡一派標準的文人打扮,然說到激動處,他用力拍打著桌子,聲音極其洪亮。 從早上八點一直到現(xiàn)在十一點,會議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三個多小時,因為沈槐書的電報在前,他們對于配合葉一柏控制住杭城鼠疫的其他措施倒是沒什么意見,爭論的重點正如蘇正陽所料,是在“公不公開”這一點。 “還有口罩,杭城五十多萬的人口,哪來那么多口罩,這根本不現(xiàn)實?!?/br> 在場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整體情緒都不太高,一個坐在左手第二位身材瘦削的男子看向蘇正陽,“蘇局,我們討論了這么久也討論不出一個章程來,那位葉醫(yī)生呢?不是說他早上會出現(xiàn)嘛,這都中午了,怎么還不到?” 蘇正陽聞言眉頭皺了皺,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確實有些晚了,他正想開口說話,會議室門口傳來敲門聲,會議服務人員趕忙去開門。 “抱歉,我們來晚了?!闭驹跁h室門口的赫然是葉一柏唐傳芳,還有一個比唐傳芳年紀略輕的中年男子,會議服務人員不認識這個人,但與會眾人可不會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