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流螢】 яǔzんāщǔ.ń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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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祚在房間里顛叁倒四的回憶著自己進劇組以來的種種。 一會兒又想起了東方銳朋友圈合照里,抱著啤酒瓶的憧憧。 她是不喝酒的,在方老師家無論白媽和老方怎么“引誘”,就連味味都好奇得想用筷頭沾一點嘗嘗味兒,憧憧都是堅守陣線滴酒不沾的??墒撬@才剛上大學,就跟野男人出去聚餐,還捧起了啤酒瓶,這讓裴祚怎么能放心? 裴祚越想越不對,索性去敲謝庾的房門。 「六塵」背靠蛇腰山,山中到了夜晚,更深露重格外寧謐,蟲鳴蛙叫聲離得很遠,房內(nèi)門窗緊閉,便是一室寂靜。謝庾倒是很快就來開門了,她睡眼惺忪,一副困得睜不開眼的嬌憨樣。這么晚來敲她門,還是這般急躁的節(jié)奏,除了裴祚她找不出第二人。 裴祚卻是絲毫沒有愧疚感地伸出雙手,大掌握住她圓潤的肩頭,將她晃醒,“憧憧!去換個衣服,我?guī)闳タ次灮鹣x!” 被晃得快要定不住身形的謝庾,被裴祚的話一驚,倏忽睜大迷蒙的雙眼。fùщēищǎиɡ.ǒm(fuwenwang.) “你說什么?” “我?guī)闳タ次灮鹣x?!?/br> “你瘋了?!” “沒瘋?!?/br> “我不去?!?/br> “為什么不去?” “我討厭世界上所有的蟲子?!?/br> “你不是討厭,你是害怕?!?/br> “……” 相對無言片刻,謝庾的瞌睡蟲都被趕跑了。她抬高下巴冷眼看裴祚,環(huán)胸的動作令兩團雪白豐滿的乳rou擠到兩臂間,圓領(lǐng)的睡裙暴露了無邊春色,她還無意識地抬頭,清澈的眸光看得裴祚氣血上涌,腦中轟鳴聲奏響。 他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強逼著自己移開視線。 “你也不想想你最好的朋友李裁景,她誤把蛇rou當鱔魚,得知真相后都能面不改色,你呢?你談‘蟲’色變,虧你小名兒還叫‘憧憧’呢?!?/br> 裁景誤吃蛇rou確有其事,夏天的時候他們?nèi)€人一起去臺灣旅游,在臺南的某個夜市吃鱔魚意面,結(jié)果店家因為太忙了,把隔壁桌的隱藏菜單里的蛇rou端給了他們這桌。憧憧讓給裁景先吃,裴祚當時已經(jīng)看出了古怪,想要出聲制止,但李裁景已經(jīng)開動了,他正遲疑還要不要提醒她時,店家一臉匆忙地跑過來說上錯了,李裁景在對方的迭聲道歉中淡定地說,“那就謝謝款待了,聽說蛇rou清涼滋補,正好這幾天有點中暑。” 裴祚被此女震懾,跟坐他對面,連牛蛙都不敢吃的憧憧目瞪口呆地對望,最后連老板送的rou羹都確認了好幾遍才下嘴。 眼下裴祚舊事重提,謝庾回想起連蛇rou都吃得津津有味的裁景,心中好像莫名就多了股力量,甚至覺得裴祚的提議聽上去也沒那么糟糕。 “裴祚,你半夜來敲我門,就是來給我講歪理的?”謝庾轉(zhuǎn)身入內(nèi)。 “干嘛去?” “換衣服啊,不是要看螢火蟲?” 靠! 裴祚被謝庾輕飄飄的一句“不是要看螢火蟲”,撩得心旌蕩漾。 她的尾音上揚,像一把小鉤子,勾到了裴祚心中蠢蠢欲動的觸角。 “那你怎么不關(guān)門?。 迸犰襁呎f邊退后幾步,帶上門的瞬間,聽到謝庾嘹亮的女中音從屋內(nèi)傳來,“你不會幫我關(guān)嗎?白癡阿祚!” 裴祚就連被罵,嘴角也是止不住地上揚。 蛇腰山與茫蠻雨林東面向接,常年光照與雨水條件充足,樹木茂盛蔥蘢,花草種類繁雜稀有?!噶鶋m」的主人宗信是土生土長的茫蠻漢子,他曾與裴祚說,夏天的時候沱儺江的流水下游,也就是蛇腰山腳下,有一處涼亭,坐在那兒就有機會看到流螢飛舞的景象。 裴祚和謝庾從小在繁華的都市燕京長大,“腐草為螢”這種景致對于他們來說,更像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裴祚今夜心煩意亂時,不知怎的就特別想去找找看螢火蟲。這種事他自然不肯一個人做,且他所謂的“看螢火蟲”,也不是真的要看到。 他真正的目的,不過是想把謝庾找出來,問一些事,說一些話。 謝庾忍著隨時都有可能碰到一蹦一跳的蛙蟲的恐懼感,死死攥著裴祚的手,兩人的手心都出汗了,她也不肯松開半分。 裴祚護著她避開樹根和藤蔓,兩個人全程以牽手相擁的姿勢,找到了宗信口中的涼亭。 幾乎是一看到?jīng)鐾?,謝庾就松開裴祚,找了處干燥的地方撣了幾下灰塵,施施然坐下。 裴祚要坐過去,被謝庾一指戳開,“你去坐對面?!?/br> 談判的起勢已就位。 “我剛剛下山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敝x庾打量裴祚,“螢火蟲是夏季才出沒的生物,現(xiàn)在都十月了,你找我來,有何居心?” “我能有何居心?”裴祚也不扭捏,敞開了兩腿雙手撐在兩側(cè),任她審視,“難不成我叫你來陪我斗蛐蛐?” “那我就不奉陪了。”謝庾懶得跟他再打啞迷,“有話快說!” “今晚的月色真美?。 迸犰衿粏蔚吨比?,他昂首望天,月亮的清輝籠罩著他,平緩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 “你是不是……” 謝庾盯著他凸起的喉結(jié),心情突然忐忑起來。 “嗯?”裴祚低頭,見她躲開自己的目光,心底那簇燃了好幾天的小火苗,噌噌往上搖曳火光,燒得他火急火燎的,將話問出口,“我前幾天看到東方銳朋友圈,你喝酒了?” 謝庾一怔。 怎么突然提這個人? “沒喝,是燒烤太熱了,他拿給我敷臉的。” “謝庾?!迸犰裢蝗痪眠`地喊了她大名,他已經(jīng)“憧憧”、“憧憧”的叫了她好多年。他神情肅然地對謝庾說,“以后不要跟給你遞酒的男人多往來,尤其是那個東方銳?!?/br> “他沒讓我喝酒,只是遞給我敷臉用的。”謝庾重復道,她強忍著耐性,把那句“你聽不懂嗎”憋回去。 “我知道,但是無論什么理由,你都不要接近那樣的男人,也不要讓他們有機會接近你。” 裴祚霸道得像是在給謝庾畫一個圈,勒令她不準跳出那個圈子。 “裴祚,我覺得你這話有些沒道理。我在方爸家的時候,他想試試我的酒量,也會讓我嘗一嘗家里自己做的水果酒,但是我都沒喝,因為我守得住自己的原則。東方銳給我啤酒,也是因為看我熱得臉紅,別的飲料都是塑料瓶裝的不怎么冰,所以他才拿了一聽啤酒給我。他是好意,怎么就被你曲解成了別有用心靠近我呢?” “曲解?!他沒讓你喝酒你就覺得他是好人了是嗎?那萬一他只是想用那酒來試探你呢?試探你是真的不會喝,還是不想喝,試探你會不會忍不住誘惑趁沒人的時候偷偷喝!萬一你要是真喝了,醉了,怎么辦呢?”裴祚心里那小火苗被兜頭澆了一碗熱油,他火冒叁丈地站起來,逼近謝庾,“你是不是覺得天底下沒有壞人?我成天護著你是我活該是吧?” 謝庾凝眉,不甘示弱地回望他。 “你跟東方銳很熟嗎?你很了解他,知道他是什么品行嗎?如果是,那好,請你告訴我,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做過什么壞事?或者哪里得罪過你?就因為軍訓那次他使喚你們?nèi)ゴ蝻埬憔陀洺鸬浆F(xiàn)在?那你這假意和好的表面君子行為,豈不是更危險?” “謝庾!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裴祚被謝庾一番追問,弄得愈發(fā)惱火,“我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堪?表面君子?你倒不如把‘偽君子’叁個字直說,還顯得更坦率些!” “我沒那么想你,我只是覺得你在上綱上線?!敝x庾略收鋒芒,冷靜地與他對峙,“我不愿意喝酒不僅僅是因為我不喜歡,還有家里人規(guī)定我,成年以前不可以飲酒。我們本來就比其他人早一年上大學,他們都成年了,在外聚餐適當喝點又如何?況且,我們也總有一天會成年,總有一天要接過別人遞來的酒杯。” “呵?!迸犰窭湫Γ烧媸菦]想到,他的關(guān)心和叮囑,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真是期待那個‘總有一天’的到來了?!?/br> 話畢,他轉(zhuǎn)身要走。 又想起不能留謝庾一人,這不是可以置氣的事。 遂回頭,卻見謝庾傻愣在原地,盯著江畔的草叢出神。 “怎么了?”裴祚去牽謝庾的手,“又有蟲子?” 謝庾沒有甩開他的手,而是用另外一只手遙遙一指—— “螢火蟲?!?/br> 茫蠻十月,蛇腰山夜色蒼茫,浮云滅沒,月光下流螢飛舞,似在仙境。 誰還有心思爭論飲酒與否呢? 舉世皆寐,天賜良機,與爾樂游,月下人間。 來自廣坤的留言: 最后一段的“夜色蒼茫,浮云滅沒”出自宋代詩人張元千的《永遇樂(宿鷗盟軒)》,原句是“夜色蒼茫,浮云滅沒,舉世方熟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