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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彼抉R光大方地承認(rèn)下來。 “你知道么,方才你那副板著臉的樣子,真的嚇到我了。我真的在想一百零八種法子哄你笑笑。”張儒秀心有余辜地說道。 “是我失禮了?!彼抉R光說道。 “你怎么就會道歉???明明不是你的錯(cuò)?!睆埲逍懵裨沟馈?/br> “下次不會板著臉了,也不會嚇你了?!彼抉R光沉聲說道。 他的頭靠在張儒秀的脖頸處,說話間氣息都噴到了耳邊,叫人心癢。 “那你還要打地鋪睡么?”張儒秀得了便宜,此時(shí)便作勢威脅道。 “都聽你的。”司馬光回道。 “那你就先同我睡一張床上罷?!?/br> “好?!?/br> …… 故而事情就是這樣。 此時(shí)此刻,二人只穿著里衣,蓋著一床被子。 不得不說,這次是張儒秀自己失算了。 她坐在床榻邊上這么久,都沒發(fā)覺屋子里只有一床被子,先前分窩睡的想法頃刻間崩塌。 睡覺穿著一身里衣自然不舒服,她倒是心大,還想再脫一層,剩下個(gè)內(nèi)衣短褲。倒是一旁的司馬光,自打上了床,臉上的紅暈是沒下來過。 “光哥你放心,我叫你一聲哥,你便一輩子都是我的好兄弟。你把我當(dāng)?shù)苄趾糜丫统桑槐鼐兄?jǐn)。”張儒秀這般安慰道。 可這話說出口,不但沒起到一分作用,反倒是叫司馬光的身子往床邊處又挪了幾下。 張儒秀說,她想睡里邊,不想睡前還有吹燈滅蠟,司馬光也就由著她去。 “要剪蠟么?”司馬光問。 張儒秀暖著被窩,點(diǎn)點(diǎn)頭。 “好。”司馬光應(yīng)道。 喜蠟燃著的火芯被剪斷,屋子里霎時(shí)間便黑了下來。 黑暗中,張儒秀看不見司馬光的身影。還是緩了一會兒,才看見床邊有著一道坐立的影兒。 “光哥,你不冷么?怎么一直坐在那兒啊。”張儒秀好奇地問道。 若非天黑,張儒秀定是能瞥見司馬光的滿臉紅意,久退不散。 “咳咳?!彼抉R光假意地咳了兩聲,便躺了下來。 “你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睆埲逍阈Φ?。 “好?!彼抉R光這般說著,卻還是僵著身子,手臂擺到身前,生怕自己逾矩半寸。 …… 一陣寂寥無聲,司馬光聽到耳邊久久沒有傳來動靜,便稍稍側(cè)目,借著窗子投過來的幾分月色,悄悄打量著張儒秀。 張儒秀的呼吸平緩,合目抿唇,身子朝著他這處微蜷起,瞧起來像是睡著了的樣子。 司馬光松了口氣,悄悄轉(zhuǎn)過身,手支著頭,側(cè)目看著張儒秀。 司馬光看得出神,沒注意到張儒秀的小指動了幾下。 “光哥,抓到你了?!?/br> 張儒秀原先閉著的眼驀地睜開來,原本稍抿的唇現(xiàn)在高高揚(yáng)起,目光狡黠,話中盡是逗弄。 “你……”司馬光被驚得措不及防,一時(shí)不知說什么好。司馬光本想趕緊轉(zhuǎn)過身去,可又覺得轉(zhuǎn)身太過掩耳盜鈴,便繼續(xù)用手撐著身子。 “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啊?”張儒秀問道。 “有些冷,睡不著?!彼抉R光存著小心思,像是一匹渴望主人哀憐的野狼,滿不在乎地挑起傷口給人看,好叫人同情一番。 冷?張儒秀聽罷,低頭一看。果不其然,那一床被子都被她卷到了自己身上,司馬光的大半身子都裸露到冷冽的空氣之中。 “哎呀,都怪我睡相太差?!睆埲逍阏f罷,趕緊從身下?lián)瞥鰜肀蝗焐w到司馬光身上。又怕給人裹得不嚴(yán)實(shí),便坐了起來仔細(xì)給人掖著被角。 張儒秀掖被角時(shí),幾縷發(fā)絲有意無意間掃過司馬光的臉頰,帶著發(fā)香,輕輕拂過。月光灑在張儒秀身上,一時(shí)間,司馬光覺著張儒秀像是畫里出來的神女一般,叫人猜不透摸不著,卻又叫人甘愿一頭扎進(jìn)虛無的美好之中,甘之如飴。 “好啦,這下應(yīng)該不會冷了。”張儒秀躺了下來,把被褥緊緊裹到自己身子上,只露出一個(gè)頭。 “嗯,不冷了?!彼抉R光笑道。 “睡罷。”張儒秀的聲音帶著幾分倦意。 “好?!彼抉R光說道。 …… 洞房花燭夜就在彼此情緒起伏間平淡地過去。 這一夜,張儒秀睡得正香,多日來的所有煩心事都被拋之腦后,一夜好眠。 成婚是兩大家族cao持起來的大事,其中每人都提著精氣神做事,難免生得萬分倦怠。 張儒秀睡得安生,什么都不知道??伤抉R光半夢半醒間,思緒萬千,心里擱著許多事。 張儒秀睡前是脊背對著司馬光,身前對著墻的姿勢,睡熟了之后,睡相全無,身子四仰八叉。 這床原本就不夠大,故而在睡熟之后,張儒秀的右腿一直在司馬光的腿上放著,左腿越過人家的腰間,半個(gè)腳掌懸在空中,身子同司馬光離得極近。 彼時(shí)司馬光失著眠,正想著去華州赴任的事。張儒秀這么一轉(zhuǎn)身,倒是驚得司馬光差點(diǎn)鯉魚打挺半坐了起來。還好思慮戰(zhàn)勝了身子本能,司馬光很快反應(yīng)過來。 他說過不做無禮之事,哪怕這事不是自己先開的頭,也不行。 司馬光想扭正張儒秀的身子,又怕吵醒她,便用著平生最輕柔的力氣去移開張儒秀的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