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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時也從容,為官時亦自若。 小桃尚不懂這些品質(zhì)有多可貴,只是下意識覺得顏大人一定可以在官途上走得很高很遠(yuǎn)。 趙錦寒回頭對她笑道:“勞煩姑娘了,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只剩下最后一位了?!?/br> “這算什么勞煩?我這就去迎最后一位貴客!” 趙錦寒點頭:“最后一位很好認(rèn),你看到她時就一定會認(rèn)出來的?!?/br> 小桃歡快地下樓,聽到身后有人在問:“這幾年沒回京,不知周婕妤jiejie她如何了?” 隨即響起的是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她啊,隨父親去外地赴任了,找了個俊朗又比她年輕的男子在一起,卻又不愿意結(jié)親,把周大人愁得不行?!?/br> 小桃知道這不是自己該聽的,連忙加快腳步下了樓,等著趙老板的最后一位客人。 這位貴客出現(xiàn)時,與前面那些女子一樣引人注目,只不過方式略有些不同。 小桃目瞪口呆地看著巨大的一坨包裹從街尾移動了過來,直至近前,她定了定神,才看清這包裹底下還有個人,正是此人把巨大的包袱從街尾一路搬了過來,停在了寫意樓門口。 小桃張大了嘴:“您,這是……” “給大家?guī)У亩Y物,一不小心就帶多了,”女子放下包袱,無奈地攤了攤手,“其他人到了嗎?” 果然很好認(rèn),小桃嘴角微抽:“到了,您一定是趙老板在等的貴客吧?” 女子點點頭:“勞煩姑娘帶路了?!?/br> “我來幫您拿吧?!毙√抑噶酥赴?。 “不用,”搬包袱的女子搖了搖頭,“太重了,你拿不動?!?/br> “……” 這女子很美貌,非常美貌,連這略顯詼諧的行為都沒能沖淡她的容顏所帶來的沖擊,小桃抽著嘴角在前面帶路,總覺得這張臉稍微有些熟悉,只是……似乎是在一個完全不同的場合見到的,一個嚴(yán)肅的,有鮮花、有白馬的場合,有列隊入城的大軍,有寒光閃爍的戰(zhàn)甲,還有少年將軍一笑拈花…… 小桃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自己幾年前在路邊圍觀邊軍回朝之景:“你是曲……” “紅昭!”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果然是她!小桃頓時有些懊惱,若不是那個奇奇怪怪的大包裹,自己本該在見到人的第一眼就認(rèn)出曲將軍的。 愣神的瞬間,她眼睜睜地看著剛剛或穩(wěn)重、或疏離、或嫻雅的女子把曲紅昭團(tuán)團(tuán)圍住,有的撒嬌,有的賣乖。 而曲紅昭伸出雙臂一攬,把所有人都摟在了一起,大家分享了一個挨挨擠擠的擁抱。 看到自己所崇敬的人對其他女子撒嬌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 小桃只能持續(xù)性目瞪口呆。 這場聚會,從白日一直進(jìn)行到了夜色降臨。 待結(jié)束后,曲紅昭對所有人微笑:“這一次,就讓我做最后離開的那一個?!?/br> 姑娘們沉默著上前,逐個與她擁抱,然后各自散去。 她們離開得足夠不舍,也足夠灑脫。 樓里似乎有女子的聲音正震驚地喊道:“是哪位客人給我賞了銀子?等等,這好像正好夠了白溪書院的束脩?” 在這陣喧嘩中,曲紅昭站在寫意樓樓頂,目送姑娘們一個個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各奔西東。 “聚會結(jié)束了?”一道男聲在她身后響起。 曲紅昭無需回頭,便笑了起來:“結(jié)束了,約好了三年后在此重聚?!?/br> “她們各奔前程,你呢?接下來要去哪兒?” 曲紅昭負(fù)手而立:“驚蟄說她在海外遇到過一個小國,國家是由女王統(tǒng)治的,我想去看看?!?/br> 男子攬住她的腰:“親一下再走?!?/br> 曲紅昭笑著吻上他的唇角:“滿意了?陛下?” “滿意了,”皇帝點頭,“我等你回來?!?/br> “告辭?!?/br> 這一吻足夠纏綿,這一場告別也足夠云淡風(fēng)輕。 曲紅昭說走就走,從寫意樓頂一躍而下,轉(zhuǎn)眼間便已化為天邊的一點。 皇帝正凝視間,突然見那一點變得越來越大,原來是曲紅昭又縱著輕功飛掠回來。 “剛剛忘了問,這么高的樓,你自己能下去嗎?” “……能,朕的輕功這幾年也有所長進(jìn)?!?/br> “那就好,我走了。” 離別的氣氛被她破壞得一干二凈,皇帝心下好笑,伸手對她揮了一揮:“珍重?!?/br> “珍重?!?/br> 曲紅昭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掠出了幾丈遠(yuǎn),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疾風(fēng),自由自在地飛躍在夜空下。 她喜歡這樣的疾速,千里江山盡收眼底。 山高水闊,明月入懷。 冒險永遠(yuǎn)不停,前路永遠(yuǎn)是新的風(fēng)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