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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沒有,”曲盈袖長舒一口氣,“不然你犧牲也太大了?!?/br> “……” “不過為什么沒有?。俊鼻洳唤?,“姐你生得這么美,陛下為何如此不知好歹?” 曲紅昭聽得糟心:“閉嘴吧你。” 曲盈袖閉了嘴,又哼哼唧唧地湊過來,試圖用鼻音與她交流。 曲紅昭居然神奇地聽懂了,通過那四個音節(jié)的升降調(diào),她分析出這四個字應(yīng)該是“我想你了”,于是淡定頷首:“我也想你?!?/br> 曲盈袖一臉驚奇:“你真的懂?” 見她又要閉嘴開始哼哼,曲紅昭額頭青筋一跳:“好好說話?!?/br> “姐,帶我去求見陛下,向他請罪吧。” “你想好了?” “想好了,雖然我覺得這件事里我對不起的人是你,不是他,”曲盈袖垂頭喪氣,“不過既然他是掌握生殺大權(quán)的人,那我走這一趟無可避免??偛荒芾^續(xù)躲在你和父親身后,假裝風(fēng)平浪靜吧?” “好?!?/br> ——— 皇宮。 曲盈袖鼓起勇氣,單獨進(jìn)殿拜見帝王。 曲紅昭等在門外,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 沒過多久,還沒等她開始擔(dān)心,曲盈袖已經(jīng)帶著一臉恍惚出了殿門。 曲紅昭忙迎了上去:“怎么樣?” 曲盈袖長呼一口氣:“帥得四平八穩(wěn),為人深不可測。” 曲紅昭沒去問帥得四平八穩(wěn)到底是個什么帥法:“……我是問你結(jié)果怎么樣,不是問你陛下怎么樣。” “陛下挺嚇人的,但我對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什么感覺?” “感覺他似乎不像是在教訓(xùn)一個逃了他的婚的女子,而是像站在你的角度在為你抱不平,還有他的語氣啊神態(tài)啊,”曲盈袖思考,“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姐夫在教訓(xùn)妻妹似的。” 曲紅昭看她一眼,對她的奇怪比喻充耳不聞。 “不信就算了,”曲盈袖搖頭,“反正他又不是我真正的姐夫?!?/br> “陛下到底是怎么說的?” “曲氏麗妃,為祈禱國順民安,主動請旨在靈隱寺帶發(fā)修行一年?!?/br> “什么?!” “姐,沒事的,”曲盈袖拉住她,“陛下這點懲罰已經(jīng)算輕了,就當(dāng)吃素一年了,正好我以麗妃的身份前往靈隱寺,你回邊關(guān),這件事就算瞞過去了。” “可是……” 曲盈袖神色倒是很輕松:“姐,這就是現(xiàn)下最好的方法了,麗妃的去處,總得有個交代,要么我直接留在宮里做麗妃娘娘,要么我就得找個由頭離宮。這個理由,算是最合理的了,大楚歷代帝王的后宮中,也有過去寺廟帶發(fā)修行的。傳出去,大家也只會以為是麗妃觸怒了皇帝,得了懲罰?!?/br> “那一年后呢?” “陛下承諾了,待一年后,大家漸漸遺忘了麗妃娘娘,就放我自由,不用真的進(jìn)宮做妃子,這不是挺好的嗎?” “盈袖,你可想好了?”曲紅昭神情嚴(yán)肅,“你放棄的不是麗妃這個身份,你放棄的是曲盈袖。一年后,如果不回宮,你將何去何從?世人都以為曲盈袖在靈隱寺,你不能再用這個身份嫁人、生活,甚至也不能繼續(xù)在定北侯府做你的二小姐。你從此就要隱姓埋名。” “這么一想,我是挺吃虧的,這事兒全是陛下一道圣旨召我入宮才引發(fā)的,”曲盈袖陷入沉思,“結(jié)果剛剛我還對他感激涕零,這就是帝王心術(shù)嗎?真可怕?!?/br> “……跟你說正經(jīng)的呢!” “姐,你在擔(dān)心什么?” 曲紅昭遲疑:“這個選擇,和就此待在宮中,到底……” “換了你你會怎么選?”曲盈袖反問,“天高海闊隱姓埋名,還是有名有姓宮中度余生?” “……”曲紅昭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曲盈袖笑了笑:“姐,今日你剛剛對我說過,以后如何行事,要我自己考慮了。你不可能永遠(yuǎn)跟在我身后給我收拾爛攤子?!?/br> “那一年后,你想去做什么呢?” “做點有用的事吧?”曲盈袖想了想,“我此前的人生里,所做的事全是為了我自己。和別的貴女斗氣,在那些男子的追捧中沾沾自喜。也許以后,我可以想辦法幫一幫別人,杏兒那樣的人?!?/br> “你能有這樣的想法我很欣慰,只是,也許你該慎重考慮一下?!?/br> “是我做錯了事,把你牽扯進(jìn)來,”曲盈袖看向長姐,“這件事就由我來收尾,你就別……姐,你去哪兒?” “我去拜見陛下。” 殿內(nèi),皇帝看到曲紅昭進(jìn)門,立刻笑了起來:“怎么?心疼meimei了?” “臣不敢。” 皇帝看著她,長嘆口氣:“其實這件事,朕也有錯。若不是朕為了一己私欲,召你meimei入宮,本也不會鬧出這些事?!?/br> 曲紅昭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一句話,一時間也是怔了怔。 換了其他大部分男子,大概會因為失了面子而感到憤怒,甚而進(jìn)行報復(fù)。 而全天下最有權(quán)勢的這個男人,他在自省。 “其實剛剛朕也是想嚇嚇你meimei,沒想到她答應(yīng)得這么痛快,看來她是真的非常不想入宮了?!?/br> “……”曲紅昭艱難安慰道,“不是您的原因,是家妹在外面野慣了?!?/br> “別安慰朕了,”皇帝擺了擺手,“我理解,你們不愿意待在宮里,朕又何嘗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