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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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給自己定了規(guī)矩,新婚七日內(nèi)不沾血,要干干凈凈地陪著歲歲。 但現(xiàn)在什么規(guī)矩,什么干凈,他全顧不上了,腦袋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殺、殺、殺。 叮鈴,喑啞的鈴聲隨著鮮血的潑灑顫動(dòng)。 尸首一具具倒下,他生平第一次后悔,后悔為了這個(gè)狗屁的規(guī)矩,那天在大理寺沒有殺了寧玄。 寧玄安排下來的那點(diǎn)雜魚根本難以抵擋,殺到落云宮時(shí),寧殷的袖袍已全被鮮血染成透紅。 推開殿門,血衣飛舞,豁口的劍尖抵著地面,寧殷的眸底浸潤著鮮血的紅。 三皇子正將酒壇的里的酒水潑在殿中的帷幔上,見到寧殷帶著滿身血?dú)鈿⑦M(jìn)來,他有些詫異的樣子。 “你來得這樣快。” 他道,取下案幾上的火燭。 燭火跳躍,在他空洞的眼中映不出半點(diǎn)光澤。 “她在哪?” 寧殷拖著長劍向前,順手掐滅了案幾上的毒香。 “她在一個(gè),你永遠(yuǎn)找不到的地方……呃!” 燭火墜地的一瞬,火舌迅速沿著帷幔竄起,燒上房梁。 寧殷恍若不察,衣袍在熱浪中鼓動(dòng)飛舞,染血的臉頰宛若墮神般死寂陰寒。 “她,在哪?” 他收攏手指,一字一句輕聲問。 滔天焰火將人的面孔扭曲,三皇子口鼻溢血,斷續(xù)道:“不妨……看看……是你先燒死,還是她……” 他顫抖抬手,摸到后腦的那根銀針。 而后猛地一拔,朝寧殷刺去。 銀針穿透手掌。 三皇子的眼睛也在銀針取出的一瞬重新變回呆滯,嘴角動(dòng)了動(dòng),斷線木偶般跌倒在地。 …… 有細(xì)微的輕煙從頭頂?shù)那嗍逯袧B進(jìn)來,方才還冷入骨髓的狹小空間,漸漸變得潮熱起來。 冰窖里聽不到一點(diǎn)聲音,虞靈犀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她努力站起身,艱難蹦跶著去取壁上的油燈。 燈盞為黃銅所制,燒得guntang,虞靈犀顧不得燙傷的手指,將油燈取下后便以微弱的火苗燎燒腕上的粗繩。 “快些,再快些……” 她不住祈禱,終于在燎燒的劇痛中,粗繩應(yīng)聲而斷。 她飛快解開腳上的繩索,提裙跑上石階,試圖打開壓在冰窖入口處的青石板。 但那青石板實(shí)在太重太重,僅憑她一人之力根本無法從內(nèi)打開。 而且燙,很燙。 虞靈犀嗅了嗅縫隙中漏進(jìn)來的淺淡煙味,便知外頭定然著火了。 “寧殷……” 她心臟揪緊,不知寧殷此時(shí)有無牽涉其中,眼下最緊迫的事,就是趕緊逃出去向他報(bào)平安。 可是石板這般重,外頭又著火了,該如何逃出去? 想到什么,虞靈犀紅唇一咬,飛快跑回冰窖中,將手放在石墻的底部。 果然,絲絲裊裊的冷氣從石縫中滲出。 如果沒猜錯(cuò),石墻后還有一間冰室。 冰室采冰量極大,一般都有暗道與護(hù)城河和皇城池沼相連,以便冬季運(yùn)冰方便。若是運(yùn)氣好,找到暗道便能逃出。 虞靈犀起身,飛速在墻上摸索機(jī)關(guān)。 摸到一塊略微凸起的青磚,她用力一按,石墻果然轟隆打開,露出一間極大的藏冰室。 虞靈犀眼睛一亮,下意識(shí)邁進(jìn)那片望不盡盡頭的冰雪之中,剛走兩步,頸上便一陣酥麻。 她停下腳步,捂著胸口仔細(xì)聽了聽。 沒錯(cuò),是金鈴在震動(dòng)! 寧殷在附近!他在火海中! 心口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絞住,虞靈犀搖了搖自己的鈴鐺,又搖了搖。 聽到回應(yīng)后,她掉頭往回跑去,三兩步上了石階,用盡吃奶的力氣死命去頂那塊青石板。 “寧殷!” 虞靈犀拍了拍石板,“我沒事,你聽見沒?” 然而只是徒勞。 金鈴震得越發(fā)急促,似乎在回應(yīng)她方才的搖動(dòng)。 小瘋子沒有走,他還在找她。 在火海里找她。 “給我……起開……” 石板烤得越發(fā)guntang,她指甲縫里滲出鮮血,整個(gè)人朝上頂著,帶著哭腔道,“衛(wèi)——七——” 轟隆,青石板磚被人大力拎起。 下一刻,guntang的熱浪撲面而來。 寧殷臂上青筋突起,逆著嗶剝?nèi)紵牧已?,與滿身是汗的虞靈犀四目相對。 叮鈴,兩人的鈴聲合二為一。 第92章 恨我 刺目的火光裹挾著熱浪迎面砸來,將虞靈犀汗津津的臉映成瑰麗的紅。 寧殷看著她,如同身處煉獄,滿身鮮血。 來不及寒暄,屋頂火舌肆虐,虞靈犀眼睜睜看著房梁下壓,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咔嚓聲。 “小心!” 虞靈犀下意識(shí)抓住寧殷的手腕一拽,幾乎同時(shí),厚重的青石板合攏,燒塌的房梁帶著嗶剝的火星砸下。 兩人滾落石階,落地時(shí)并沒有想象中的疼痛,虞靈犀被寧殷緊緊地護(hù)在了懷中。 虞靈犀忙撐起身子,顫聲道:“你沒事吧,寧殷?” 寧殷抱得那樣緊,幾乎要將她整個(gè)人嵌入身軀中,用骨血為她筑起一道屏障。 他笑了起來。 兩人的鈴鐺也隨著胸腔的起伏震動(dòng),如同兩顆緊緊相貼的、顫動(dòng)心臟。 “還好……” 寧殷的嗓音帶著煙熏后的喑啞,低低響在耳畔,“……找到你了。” “是,找到我了?!?/br> 虞靈犀摸索到他的臉頰,輕聲回應(yīng),“一切都結(jié)束了,寧殷。” 他的臉很燙,這間密窖離火場太近了,角落里的冰都化成了水灘,又熱又悶。 “這里太危險(xiǎn),我?guī)闳ダ锩娴牟乇摇!?/br> 說著虞靈犀起身,拉著寧殷朝里間冰庫走去,尋了個(gè)干凈涼爽的地方讓他坐下。 徹骨寒冷的冰雪之室,很好地抵擋了大火焚燒帶來的燥熱和刺痛。 寧殷眸色黑沉,蒼白的臉頰幾乎和冰塊融為一體。 滿室淡藍(lán)的冷光包裹著虞靈犀窈窕纖細(xì)的身軀,讓他想起了那個(gè)可怕的噩夢,胸口一陣窒疼。 虞靈犀劫后余生,并未發(fā)現(xiàn)他此刻過于安靜的異樣。 她將手?jǐn)R在堆積成山的冰塊上貼了貼,再將冰涼的手掌捂在寧殷guntang的臉頰上,給他降溫。 “嚇?biāo)牢伊恕!?/br> 她心有余悸,“聽到鈴聲震響的時(shí)候,我第一反應(yīng)并非開心,而是害怕。” 火勢那么大,她無法想象兩人間的默契若是再晚一步,會(huì)釀成什么后果。 寧殷抬手,似乎想摸摸她的鬢角。 然而看到滿手滿袖浸染的鮮血,又若無其事地垂下手去,低啞一笑:“抱歉啊,歲歲?!?/br> 虞靈犀呼吸一窒。 兩輩子了,她第一次聽寧殷說“抱歉”。即便當(dāng)初誤會(huì)她送香囊的用意后,寧殷也只會(huì)沉默著擁緊她。 “大婚初始,本不該見血?!?/br> 寧殷將手往旁邊的冰塊上拭了拭,直至剔透的冰被染成瑪瑙般的紅,方問,“恨我嗎?” 虞靈犀訝異地睜大眼,退開些許看他。 “寧殷,你在胡說什么?”她蹙著眉頭,用微涼的指尖撫平他眼尾的赤紅。 “歲歲應(yīng)該恨我?!?/br> 寧殷掛著淺笑,眼底卻是濃重的陰戾,“我生而不詳,屢次去見你,總帶著滿身臟臭的鮮血?!?/br> 是他連累,毀了他們一生一次的新婚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