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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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搖曳,寧殷沒有穿衣,尋了把椅子交疊雙腿坐下,看著鏡中赤身的自己。 最開始時(shí),他剛從湯池中出來,刺青的顏色是極其鮮艷的紅。 但晾了一會兒,“靈犀”二字也隨著體溫的下降而漸漸淡了顏色,最終與膚色合二為一。 寧殷滿意地將銀針擱回托盤中,起身抓了件袍子披上。 明日相見,但愿虞淵已經(jīng)想通了,否則…… 寧殷唇線微動,抬手摸了摸心口。 第82章 撐腰 這幾日,朝中一片混亂。 先是禁軍在查抄廢太子的外宅時(shí),解救出一名半瘋狀態(tài)的老宮女。 這老嫗是當(dāng)年伺候皇后“生產(chǎn)”的那批宮人中唯一的幸存者,禁軍根據(jù)她的口供,在冷宮墻外的枯井中挖出了三具尸骸,這足以證明老宮女那番“去母留子”的話并非空xue來風(fēng)。 緊接著,太醫(yī)院新上任的醫(yī)正前去坤寧宮請脈,竟無意間驗(yàn)出馮皇后多年前便喪失了生育能力,從骨架上看根本不像是生育過太子的人!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 若馮皇后混淆皇室血脈,真瞞著皇帝借腹生子,將身邊卑賤宮婢生的孩子冒充嫡長子,那便是犯了欺君死罪! 廢后在即,坤寧宮卻仍是一片佛檀縈繞的祥靜。 皇后手搭憑幾靠在坐床上,閉目捻動佛珠,似是對悠閑踱進(jìn)殿中的寧殷視而不見。 “當(dāng)年虞家自沙場崛起,而馮家式微,你地位岌岌可危,急需生下嫡長子以穩(wěn)住地位??上?你不幸小產(chǎn),自此喪失生育能力。” 寧殷負(fù)手而立,仰望著殿中那座悲憫的金身佛像,嗓音透著冷冽的優(yōu)雅,“皇帝對搶奪而來的女人興致正盛,你害怕不能生育之事暴露,會失寵跌落皇后之位,便索性殺了問診的太醫(yī),再以藥物迷惑皇帝,讓身邊陪嫁的宮女代替你服侍皇帝,懷上孩子?!?/br> “你佯裝中毒垂死,就為了詐本宮?” 馮皇后面不改色,“讓本宮見皇上?!?/br> “你計(jì)劃周密,瞞住了所有人,甚至在服侍你的宮人即將年滿出宮前,將他們一個個處死滅口?!?/br> 寧殷拍了拍佛像坐蓮,又碾過香爐,悠閑得仿佛只是隨意散步參觀一般,“可你沒想到,還是有一條漏網(wǎng)之魚跑了。更沒想到掩埋尸體和證據(jù)時(shí),竟會被冷宮中的那個瘋女人撞見?!?/br> “本宮要面見皇上?!?/br> “那瘋女人雖被囚禁在冷宮,但因狗皇帝時(shí)常會去留宿的緣故,防守極為嚴(yán)密。你開始寢食難安,思忖該如何才能順理成章地將那女人除去?!?/br> “這一切,都是你的臆測。” 馮皇后道,“何況廢太子行大逆不道之事,已然伏法,他的過往如何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寧殷將手從香爐上收回,放于鼻端嗅了嗅:“所以宮變事敗之時(shí),你才讓崔暗殺了寧檀?!?/br> 馮皇后捻動佛珠的手一頓,自然知道寧殷說這些,是為了套話。 如今廢太子已死,只要當(dāng)初生產(chǎn)的那個宮婢永遠(yuǎn)不被人找到,證據(jù)不足,便沒人能給她定罪。 而那個宮婢所藏的位置,永遠(yuǎn)都不會有人找到。 馮皇后深吸一口氣:“你說這些,可有實(shí)證?光憑太醫(yī)院的三言兩語和幾具不明來歷的枯骨,可不足以構(gòu)陷本宮。” 寧殷站在佛像面前,許久沒有答話。 馮皇后的嘴角幾不可察地一扯。 果然……賤人所生的野種,手段也不過爾爾。 “這尊佛像很好?!?/br> 寧殷負(fù)手看了這尊慈眉善目的佛像許久,忽而道。 “哪里好?”馮皇后問。 “大小好?!?/br> 寧殷睨目,輕飄飄道,“剛好夠藏起一具枯骨?!?/br> 馮皇后忽的睜眼。 尖利的指甲掐斷了手串,佛珠蹦落一地。 幾乎同時(shí),旁邊立侍的一名宮婢摸出袖中隱藏的匕首,直直朝寧殷的頸側(cè)刺來。 匕首還未觸及到寧殷的一絲頭發(fā),便被打飛出去,叮地一聲釘入佛像之中。 繼而宮婢雙目暴睜,脖子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扭曲著,撲倒在地。 行刺宮婢的尸首很快被人拖了下去,寧殷緩步向前,抬手握住釘入佛像中的那把匕首,用力向下一劃。 金皮翻卷,石灰滲出,扭曲的裂口中,一截干枯的手指連同宮女的衣角顯露出來。 佛像掛著悲憫的微笑,與裂縫中隱約可見的蜷縮尸身形成極強(qiáng)的對照,森然無比。 見宮婢青羅的尸身被發(fā)現(xiàn),馮皇后已是徹底變了臉色。 眾人皆以為皇后為天下祈福,才和德陽長公主一同禮佛。沒人知道,她慈眉善目的偽裝,只是為了遮掩自己犯下的罪孽。 “現(xiàn)在,本王該如何處置皇后呢?” 寧殷旋身坐下,食指輕輕點(diǎn)著座椅扶手。 “你沒有資格私審本宮?!?/br> 皇后掐著掌心,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 “有了?!?/br> 寧殷輕叩的手指停下,以最無害輕柔的語氣,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皇后這樣誠心禮佛之人,理應(yīng)坐缸證道?!?/br> 馮皇后倏地瞪大雙眼。 所謂坐缸,是要將僧人裝入甕中,埋入地底,若三年尸身不腐,則可成rou身佛。 這對于虔誠的高僧來說,是證道成佛的法子,但對于普通人而言無異于活埋。 這小畜生,要活埋她! 見到禁軍抬入殿中的那口大甕,馮皇后的鎮(zhèn)定分崩離析。 她面容扭曲著,幾乎厲聲道:“本宮要見皇上!除了皇帝,沒人能處置本宮!” 然而已經(jīng)晚了,太晚了。 殿門在身后合攏,寧殷面容冷淡,瞧不出多少快意。 折戟跟在身后,沉默半晌,終是沒忍住問:“皇后已無生路,殿下何不將她送入刑獄之中?” 按照寧殷狠辣記仇的性子,皇后這樣的仇人,應(yīng)該留下來慢慢折磨才對。 寧殷臉上看不出喜怒,以帕子拭凈手指道:“本王急著娶親,自然要快些解決礙事之人?!?/br> 不知是否錯覺,折戟總覺得主子提及“娶親”二字時(shí),黑冷的眸中化開了極淺的笑意。 馬車就停在宮門外。 侍從知道主子辦完事出宮,定然是要往虞府去的,便稟告道:“殿下,虞二姑娘去唐公府了?!?/br> 寧殷上了馬車,將袖袍擱在獸爐上熏染片刻,略一抬眼。 侍從立刻會意,吩咐車夫:“去唐公府?!?/br> …… 唐老太君終究沒有熬過這個冬日,駕鶴仙去了。 唐不離一夜之間淪為孤女,家大業(yè)大,惹人覬覦。虞靈犀聽聞消息后顧不上收拾,換了素凈的衣物便匆匆登門祭奠。 唐公府白綢刺目,停靈的大廳里擠滿了人,連幾代以外不知姓名的旁系都趕來了,一個個假仁假義,虎視眈眈地惦記著唐府龐大殷實(shí)的家產(chǎn)。 還有打著祭奠旗號登門,實(shí)則來看熱鬧的名門望族,亂糟糟擠成一片。 虞靈犀下了馬車,便見唐公府大門前站著一名身穿半舊儒服的年輕書生。 虞靈犀見這人面熟,不禁多留意了一眼。 而后想起來,這張俊俏安靜的臉,不就是唐不離曾資助過的書生周蘊(yùn)卿——未來的大理寺少卿嗎? “周公子可是來祭奠老太君的?”虞靈犀問。 若他是為唐不離而來,虞靈犀愿意為他引見。 聽到她的聲音,周蘊(yùn)卿像是驚擾似的,略一作揖便轉(zhuǎn)身離去。 有些內(nèi)斂木訥,光看外表,誰也想不到他將來會是寧殷麾下最得力的“冷面判官”。 虞靈犀沒有多想,順嘴問了句身后的青霄:“讓你以阿離的名義資助此人的事,可有做到?” 青霄點(diǎn)頭道:“此人清高端正,不愿收取銀錢,屬下便定時(shí)買些上等的紙墨書籍送去,用的是清平鄉(xiāng)君的名號?!?/br> “很好?!庇蒽`犀稍稍寬心了些。 正廳,一對陌生的中年夫妻正在招呼祭奠的貴客,游刃有余,儼然一副唐府當(dāng)家的氣派。 而真正的主子唐不離,則額間扎著白麻布條,穿著孝服安靜地跪在棺槨前, 虞靈犀一見她挺拔消瘦的背影,便酸澀了鼻根。 歷經(jīng)上輩子,沒人比她更了解親人離世、孑然一身的悲痛。 “阿離?!?/br> 虞靈犀先朝老太君的棺槨拜了三拜,方蹲身與唐不離平視,輕聲道,“節(jié)哀?!?/br> 唐不離嘴唇一抿,哭干的眼淚又有決堤之勢。 她悄悄抹了把眼睛,哽塞道:“謝謝你,歲歲?!?/br> “怎么回事?” 虞靈犀朝著外頭迎賓送客的中年夫妻微抬下頜,眼底盡是擔(dān)憂。 “我姑父姑母,來分家產(chǎn)的。” 唐不離往炭盆中丟了把紙錢,木然道,“帶了一個我連面都見過的表哥過來,說做主給我們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