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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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靈犀接過了自己的庚帖,雙方兩清,方略一頷首作別。 薛岑仍保留著躬身的姿勢,平時紙筆書畫四平八穩(wěn)的人,此時拿著薄薄的庚帖,卻顫抖得不像話。 兩滴guntang的水珠墜下,濺在地磚的薄雪之上,燙出兩個暗色的窟窿。 內(nèi)侍完成任務,滿意地回宮復命去了。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或驚駭或猜測,一時間看著薛岑的眼神里都充滿了可憐。 “哎,好端端一樁盛大空前的喜事,怎么就弄成這樣了?” “可不是么!臨拜堂時黃了婚事,擱誰誰受得住?。俊?/br> “依我看,虞家二姑娘以后再想嫁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弟,可就難啰!” “誰說不是呢?先是各種流言,好不容易有個情深義重的薛二郎,卻又無疾而終,姻緣坎坷,許是命中孤煞?!?/br> “可惜了這般正直妙齡的絕色美人,經(jīng)此一事,再難覓得正經(jīng)良人。” 人群中,有人嘖嘖嘆惋,“將來不知會便宜哪家落魄子弟,或是續(xù)弦的鰥夫呢?!?/br> 唐不離聽不下去了,氣得柳眉倒豎,下意識摸向腰間的長鞭。 而后才反應過來,今日原以為是虞靈犀的大喜,她身為女儐,自然不能帶武器。 虞辛夷亦是面有憤色,顧及到meimei的面子,才強忍著沒有當眾揍人。畢竟走到這一步,虞府不可能堵住天下人的嘴。 “不管如何,幺妹皆是我虞府掌上明珠,虞家上下寧可她長留府中承歡膝下,也絕不會委屈她一分一毫?!?/br> 虞煥臣劍眉星目,環(huán)顧四周清朗道,“誰再出言輕慢,便是與我虞家為敵?!?/br> 周圍的議論聲這才稍稍平息,可眾人看虞靈犀的眼神,依舊充斥著肆無忌憚的消遣和探究。 “兄長,別在閑人身上浪費時間?!?/br> 虞靈犀拉住虞煥臣的袖子,平靜道,“我們回家。” 這已經(jīng)算得上最圓滿的解決方式了,和所嫁非人相比,這點流言蜚語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迎著眾人各異打量的目光轉(zhuǎn)身,風雪沉重,她卻只覺出前所未有的輕松。 而后,虞靈犀停住了腳步,目光落在長街盡頭。 不止是她,滿街躁動圍觀的人都安靜下來,自動分開一條道,讓那烏泱泱的一支隊伍通過。 三千碎雪如柳絮紛飛,為首的那人紫袍玉帶,身披玄色狐裘端馭馬而來,俊美的面容幾乎與飛雪融為一體,宛若神祗降世。 在他身后,百余名侍從宮人挑著綾羅箱篋等物,懷抱如意珍寶,垂首井然而來。 “嚯!誰家王孫貴胄,這般排面?” “是靜王!”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這支隊伍的主人。 “他……他來作甚?” “帶著那么多的東西,是又抄了哪位大臣的府邸嗎?” 這幾日靜王肅清朝堂的狠辣手段歷歷在目,朝中人人自危,一時間赴宴的朝臣駭?shù)眠B聲音都變了調(diào)。 虞靈犀也愣住了。 她原以為寧殷最多在幕后cao縱,卻未料他此時竟堂而皇之地露面,還帶著那么多侍從和箱篋珍寶。 當寧殷馭馬越過薛府門前,走到虞家人面前時,所有的大臣皆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伏地跪拜,高呼道:“叩見靜王殿下!” 唯恐慢了一步,自己就會被以“廢太子同黨”論處,革職入獄。 寧殷無視跪了一地的人,越過面色蒼白的薛岑,慢悠悠打馬停在虞靈犀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眾人皆是隨著寧殷的移動調(diào)轉(zhuǎn)身形,始終頭朝著寧殷的方向跪伏。 他們皆是捏了一把汗,才看了薛家的熱鬧,看樣子又要輪到虞家了。 靜王這氣勢,明顯是沖著虞家來者不善啊。 虞靈犀仰著頭與馬背上的寧殷對視,眼底有眸光跳躍。 風雪迷離,她眼睫沾著碎雪,壓低聲音問:“寧……殿下,你來作甚?” 寧殷以馬鞭輕抵下頜,漆眸如墨,唇線上揚。 他竟是直接當著薛家上下的面,朝剛退婚的少女伸出一只冷白修長的手掌,俯身邀約道:“聞虞二姑娘退婚大喜,本王甚悅,特備上厚禮前來……送清白?!?/br> “送清白”三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虞靈犀心尖一顫,能將“下禮”說得如此委婉清奇的,也只有小瘋子其人。 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伏的人一頓,宛若見了鬼。 這……這事情的走向,怎么不太對? 第75章 回禮 虞靈犀剛退婚,自然不能再坐花轎歸府。 所有人都知道,此時寧殷朝剛退婚的虞靈犀遞出手掌,意味著什么。 方才還在惋惜嚼舌的人,瞬時都閉了嘴。 風雪漫漫,虞靈摘下頭頂?shù)镍P冠提在手中,任由青絲如瀑傾瀉。 她望著駿馬上俊美無儔的寧殷,下意識抬了抬指尖。 “歲歲?!?/br> 虞煥臣清了清嗓子,平靜道,“你坐清平鄉(xiāng)君的馬車歸府。” 虞靈犀明白,兄長是在保護她。 她尚在退婚的風尖浪口,若當眾與寧殷執(zhí)手同乘一馬,太過招搖并非好事。 “本王向來不做無利可圖之事?!?/br> 寧殷難得有幾分耐心,伸出的指節(jié)幾乎與霜雪融為一體,“以厚禮相贈,是要堂堂正正向?qū)④姼粋€人?!?/br> 太張揚了。 虞煥臣看了眼meimei,皺眉道:“若靜王殿下所求為舍妹,恕臣不能領命。” 寧殷挑眉。 虞煥臣還未說話,一旁的虞辛夷按捺不住道:“歲歲是虞家掌上明珠,無價之寶,非利益能衡量,給多少銀兩也不換?!?/br> 寧殷輕輕頷首:“若是不肯換,也可?!?/br> 虞靈犀狐疑,寧殷絕非這般好說話的人。 果然,寧殷面不改色,悠然道:“只是真動手搶起人來,恐怕會鬧得不太好看?!?/br> 他垂眸,看向虞靈犀道:“虞二姑娘是自己上來,還是本王抱你上來?” 雖說是詢問,但虞靈犀儼然沒有選擇的機會。 她還未來得及說服兄姊,寧殷已抬手揚鞭,一抽馬臀。 黑色的駿馬長嘶著噴出一口白氣,朝著她身側疾馳而來。 下一刻,虞靈犀只覺腰間一緊,整個身形騰空而起,落于寧殷的馬背上,禁錮在他清冷的懷抱中。 寧殷低喝一聲“駕”,竟是載著她沖破人群,朝靜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歲歲!” 短暫的怔忪過后,虞煥臣翻身上馬,第一個追了上去。 “寧……寧殷!” 耳畔的風呼呼作響,劇烈的顛簸中,虞靈犀險些咬破舌頭。 風吹起她嫣紅的袖袍,宛若一只掙脫束縛的蝶。 寧殷嘴角微動,手臂將她的纖腰箍得更緊了些,玄色的狐裘與嫣紅的衣裳在風中交映,所至之處,眾人俯首躬身相送,不敢稍出一言。 四周死靜,薛家人的神情頓時十分精彩。 先是被降罪革職,又被退了婚事,如今靜王竟當著他們的面、堂而皇之搶未過門的新婦…… 薛家的顏面,幾乎是被按在地上摩擦。 “府中有要事,不送各位了?!?/br> 虞辛夷朝著薛家人和唐不離一抱拳,亦翻身上馬,領著送親的自家人歸府,趕去處理另一個難題。 薛岑一直目送著虞靈犀的身影離去,直至婚服的肩頭積了厚厚一層白。 賓客惶惶然起身,也不敢多留,陸陸續(xù)續(xù)告別離去。 不到一刻鐘,門庭若市的薛府便變得冷冷清清,只余雪水中的炮竹紙屑凌亂鋪灑,如同旖夢破碎,一地狼藉。 “恥辱!” 薛父氣得胡須微顫,重重道,“奇恥大辱啊!” 薛岑怔然望著墨色天空下洋洋灑落的雪花,喃喃道:“雪覆青絲,卻終是……不能與子偕老?!?/br> “夢該醒醒了,二郎?!?/br> 一旁的薛嵩道,“你若還有一腔血氣,就該想想如何報這奪妻之恨,讓他們血債血償!” “別說了,阿兄……別說了?!?/br> 薛岑閉上眼,抬手摘下新郎官帽,眼角沁出一行清淚。 …… 馬蹄踏碎一地霜雪,寧殷勒韁停馬,早有靜王府的親衛(wèi)駕著馬車等候在街口。 寧殷率先下馬,順手掐著虞靈犀的腰,將她一同提溜了下來,塞入錦繡如春的馬車內(nèi)。 “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