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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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他回來時,不是沒有過試探和懷疑。 可虞靈犀想著,他裝良善也好,甜言蜜語也罷,總歸是要靠他罩住將來的虞家,一點(diǎn)小謊無傷大雅; 但沒想到,他的心從內(nèi)到外黑透了,竟會下狠手傷害自己身邊的人。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虛偽蠢笨,不自量力?!?/br> 反正已經(jīng)被看穿了,寧殷也不介意說兩句真話,“沒有足夠的力量,卻要和太子爭搶;不會鳧水,還要約來湖邊。這樣的人,死了才是他最大的價值?!?/br> 虞靈犀眼眶濕紅,是憤怒,更是失望。 憤怒過后,她反而平靜下來,輕笑一聲問道:“你如此能耐,下一個要?dú)⒌娜恕?/br> 抿了抿唇:“是不是就是我?” 寧殷微微側(cè)首,居然認(rèn)真地思索了一番這個問題,方得出結(jié)論:“我不會傷害小姐。我說過,小姐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我愿意為小姐做任何事?!?/br> 虞靈犀已然辨不清他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所以,當(dāng)初你拼死也要追著我的馬車,是因為你認(rèn)出了我的身份,覺得將軍府有利可圖,才以命相賭博得我的可憐?” “是。” “春搜時,你是為我看管馬匹的人之一,以你的能力和警覺性,不可能察覺不到草料有問題。我的馬發(fā)狂驚跑,只有你追上來……這事也是你干的?” “不是?!?/br> “但你知情?!庇蒽`犀猜測。 或許,他還在陰謀的基礎(chǔ)上添了把火。 “是。”依舊是平靜的嗓音。 他臉上一點(diǎn)悔意都沒有,仿佛自己所做的那些和吃飯睡覺一樣天經(jīng)地義,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曾悔過,愧過?” “不曾?!?/br> “你!” 虞靈犀氣急,高高揚(yáng)起了手中的鞭子。 寧殷站著沒動,臉上掛著淡而譏誚的笑容。 鞭子有何可怕?以前在宮里時,那個瘋女人不也經(jīng)常鞭笞他嗎? 更疼的都受過,早就習(xí)慣了。 受了她這一頓鞭刑,就當(dāng)給這場無聊的游戲做個了結(jié)。 然而,高高揚(yáng)起的馬鞭頓在半空中,遲遲不曾落下。 虞靈犀眼眶微紅,望著寧殷的眸子翻涌著復(fù)雜。 她想起了今日午時,她親口所說的那句“既然將你撿回,你便是我的責(zé)任”,她想起了懸崖上流入喉間的那股腥甜溫?zé)帷?/br> 前世今生,她想起了很多很多,握著鞭子的手微微顫抖,如同墜有千斤。 許久,靜得只有風(fēng)吹過的聲音。 下一刻,虞靈犀閉目,那根馬鞭擦著寧殷的臉,狠狠落在了她自己的手掌上。 用盡全力的鞭子帶著呼呼風(fēng)聲,“啪”地一聲脆響,她嬌嫩的掌心立刻泛起了紅腫。 寧殷收斂了笑意,身后玩弄短刃的手指一頓。 “這一鞭,罰我自己識人不清,引狼入室。” 虞靈犀眼角濕紅,疼得呼吸都在哆嗦,卻仍咬牙一字一句道。 “啪”! 又是一鞭落下,掌心兩道紅腫可怖交錯,立刻破了皮。 明明是落在她掌心的鞭子,寧殷卻兀地察覺自己那顆冰冷死寂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眼淚在眶中打轉(zhuǎn),虞靈犀忍著快要疼哭的劇痛,顫聲道:“這一鞭,罰我心慈手軟、輕信偏信,險些釀成大禍?!?/br> 第三鞭落下,寧殷沉了面色。 他抬手攥住了落下的鞭子,鞭尾如蛇扭動,在他冷白的下頜甩出一條憤怒的紅。 寧殷連眼都沒眨一下。 他盯著虞靈犀,嗓音喑啞無比:“夠了?!?/br> 第22章 殺嗎 馬鞭攥在寧殷掌中,虞靈犀用力抽了抽,紋絲不動。 “放手!” 虞靈犀瞪著濕紅的眼,與他較量對峙。 寧殷不松反緊,手臂反繞兩圈纏住鞭子。 “小姐嬌貴,再打手就廢了?!?/br> 他面色沉沉,嗓音卻極其輕淡,“還有多少下,我替你受?!?/br> 說著他腕一抖,鞭子便脫手,黑蛇般纏上他勁瘦結(jié)實的小臂。 虞靈犀失了武器,掌心火燒般刺痛,剛才的兩鞭已經(jīng)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我不會打你。” 她依舊站得挺直,抿唇道,“若不知鞭子為何落下,領(lǐng)罰又有何用?那只會讓你變本加厲地遷怒別人?!?/br> 寧殷看了她一會兒,方道:“我沒有錯?!?/br> “你過往經(jīng)歷坎坷,若是為了自保而出手,我自然無權(quán)指摘??涩F(xiàn)在,你只是為了一己私欲,在享受布局虐殺的快感?!?/br> 這樣的寧殷就如同前世一般,稍有不如意,便殺得腥風(fēng)血雨。 今日他殺的可以是薛岑,明日便有可能是她的父親、兄長,是天下任何一個無辜之人。 “所以,小姐要告發(fā)我嗎?” 寧殷嘴角動了動,虞靈犀猜他是想笑,“還是說,又要趕我走?” 以寧殷暴露本性后的瘋狠性子,這兩條路必然都行不通。 虞靈犀很清楚,當(dāng)初自己既然決意收留他,便該承擔(dān)應(yīng)有的風(fēng)險和后果。 若因中途遭遇挫折,事不如愿就棄他不顧,那她和那等勢力眼的偽君子有何區(qū)別? “我會告訴所有人,今夜你會出現(xiàn)在這,是因我不放心薛二郎,讓你提前來此傳信的。我與你此番談話,亦無人在側(cè),侍從皆不知情?!?/br> 頓了頓,虞靈犀告訴面前這個冥頑不靈的黑心少年,“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的,是兩個選擇。一是跟我回府,二是以你慣用的手段,殺光在場的人滅口?!?/br> 寧殷眼睫一顫,倏地抬眼。 面前的少女一身瑟瑟濕寒,眸中卻是從未有過的倔強(qiáng)沉靜。 “若你要選擇殺人,就先殺了我?!?/br> 她道,“否則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便不會讓你動我身邊的人一根汗毛?!?/br> 寧殷笑了,笑的像個瘋子,但也是個俊美的瘋子。 他的眼里甚至看不出一絲狠戾,溫文爾雅道:“小姐把窗戶紙都捅破了,難道不怕?” “怕。” 事關(guān)生死,怎會不怕? 可虞靈犀了解寧殷,他如果真的要?dú)⑷藴缈冢菦]有這么多廢話問的。 方才她溺在湖中時,寧殷本有機(jī)會殺了她。他甚至不用親自動手,只需像看著薛岑溺湖那般冷眼旁觀,不出半盞茶的時間,她便會溺斃。 那樣,便無人知曉他來過這里。 可寧殷跳下來了,將她從湖底撈出。 虞靈犀索性再賭一把,反正小瘋子最喜歡以命作賭了,不是么? 她甚至向前一步,再前一步,濕淋淋的衣裙熨帖著玲瓏起伏的身形,發(fā)梢水珠滴在寧殷的鹿皮革靴上,暈開深色的濕痕。 前世一無所有,她尚能在寧殷陰晴不定的暴戾中茍活許久,這輩子她應(yīng)有盡有,還怕應(yīng)付不了尚不成氣候的寧殷嗎? 燈籠微微搖動,墻上一高一低的影子幾乎疊在一處。 湖水里泡了半天,彼此連呼吸都是潮濕的。 虞靈犀仰首抬眸時,寧殷握著鞭子的手驀地加重力道,指節(jié)有些泛白。 “現(xiàn)在,要?dú)⑽覇???/br> 她忍住想要瑟縮的欲望,望著寧殷近在咫尺的冷白面容,又重復(fù)了一遍,“殺嗎?” 寧殷半垂著眼與她對視,沒有動。 仿佛過了一個甲子那么久,虞靈犀了然頷首:“好,那我現(xiàn)在要回府了?!?/br> 寧殷沒有阻攔。 “還要不要跟我走?”虞靈犀問。 寧殷只是望著她,默認(rèn)。 虞靈犀能看到寧殷眼中倒映的,小小的自己。 她倔強(qiáng)地睜著眼,直至確認(rèn)少年的確沒有離開的意思,方后退一步,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鉆入馬車時,她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邊,寧殷并沒有離開,也沒有其他什么危險的動作。 虞靈犀便知道,至少眼下安全了。 冷,還有疼。 強(qiáng)撐的鎮(zhèn)定消散后,壓抑的寒意和疼痛爭先恐后復(fù)蘇,侵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