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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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的風(fēng)宛如刀削掠過,密林的樹枝不斷抽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虞靈犀匍匐在馬背上,死也不敢松開韁繩。 “停下,烈雪……” 她強(qiáng)撐著神智,手掌勒得生疼,剛開口說了四個字,便被劇烈的顛簸弄得咬到了舌頭。 胃中翻涌,嘴里彌漫開淡淡的血腥味,渾身都疼。 沒事的。 她安慰自己:等烈雪跑累了,自會停下…… 但很快,她這絲奢望也破滅了。 林子到了盡頭,前方隱隱透出光亮,卻是一處嶙峋的斷崖。 烈雪沖出林子,在離斷崖不到三尺遠(yuǎn)的地方堪堪剎住,踏碎的石子紛紛滾落崖底,極度的驚狂和疼痛使得它口鼻吐沫,嘶聲人立而起。 那躍起的力度將虞靈犀拋在半空,韁繩離手,她如斷翅的鳥兒般,直直地朝崖底墜去。 拋起的心臟還未落到底,一條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中,緊緊攥住了她下墜的手臂。 第16章 獨(dú)處 虞靈犀是被潮濕的冷風(fēng)刮醒的。 渾身都疼,她下意識動了動身子,立刻聽見身側(cè)碎石噼里啪啦滾落深澗的聲音。 虞靈犀徹底清醒了,扼住呼吸,僵在原地不敢動。 這是斷崖中段一處石壁,寬不過四尺,長盈半丈,形成一處向外凸出的坑洼平臺。頭頂有棵半弧形的老松延伸,密沉沉擋住了上方視線,不知離崖頂樹林有多遠(yuǎn)…… 而下方,則是霧蒙蒙望不到底的深淵,稍有不慎墜下,必定粉身碎骨。 扭頭一看,寧殷就昏躺在她的身邊,雙目緊閉。 虞靈犀想起來了,她墜崖時是寧殷追了上來,飛撲攥住從馬背墜下懸崖的她。 他一個字也沒說,只緊緊握住她的腕子,另一只從峭壁嶙峋凸起的巖石上不住攀援擦過,帶起一路血痕。 最終他攀上那顆扭曲橫生的山松,緩住二人下墜的速度。 在體力耗盡之前,他用力將自己和虞靈犀拋至這處勉強(qiáng)能容身的平臺。 他尚在昏迷,臉朝下趴著,半截腿都懸在石臺外,凌亂的斗篷被山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 來不及遲疑,虞靈犀忙跪坐傾身,用盡全身力氣將勁瘦沉重的少年拖上來,往峭壁里頭挪了挪。 用力將寧殷的身軀翻過來,虞靈犀才發(fā)現(xiàn)他眉骨上有細(xì)小的傷痕,左手五指更是血rou模糊,想必是下墜時尋找攀援物給蹭傷的。 從遇見寧殷開始,他就在受傷。 哪怕這輩子有自己的干預(yù),他仍是不停地受傷,上輩子無人照顧的他,還不知道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半空風(fēng)聲嗚咽,天邊烏云翻滾,頭頂?shù)膭潘杀淮档脟W嘩作響。 虞靈犀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中最堅(jiān)硬的那部分在軟化,消融,最終泛濫成災(zāi)。 她眼睛微紅,用冰冷的指尖輕拍寧殷的臉頰,啞聲喚道:“喂,醒醒……” 指尖剛碰上他的臉頰,寧殷便猛地睜開了眼睛。如野獸般凌寒枯寂的眸子,黑漆漆映不出丁點(diǎn)光亮。 僅是一瞬,那雙古井無波的淡漠眼睛漸漸聚神,落在虞靈犀凍得蒼白的臉頰上。 “小姐?!彼麊玖寺暎缓笞鹕韥?。 虞靈犀看到他的左臂以不自然的姿勢,朝后軟綿綿扭曲著,掌心擦傷無數(shù),鮮血淋漓。 她眸色一沉,喃喃道:“你的手……” 寧殷的視線順著虞靈犀的目光,落在自己無力垂著的左臂上,隨即勾起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來:“不礙事,手?jǐn)嗔硕??!?/br> 手?jǐn)嗔恕眩?/br> 虞靈犀一口氣堵在嗓子眼,顫聲道:“小瘋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處境?” 寧殷面無表情,抬掌覆在左肩關(guān)節(jié)處,用力一扳。 只聽咔嚓一聲毛骨悚然的聲響,錯位的關(guān)節(jié)便被他扳回原處,仿佛自己的身軀是個可拆卸的木偶娃娃。 “你……” 虞靈犀一時無言,眼前少年沒有痛覺的冷漠眉眼,倒有了幾分他前世的模樣。 可虞靈犀并不覺得害怕,反而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寧殷試著活動了一番左臂,見勉強(qiáng)能用,便環(huán)顧四周道:“小姐,我們困在斷崖中央,離地約莫二十余丈,不能避風(fēng)避寒,沒有水和食物……” 他望向虞靈犀,“普通人三日便會死?!?/br> 他說起“死”的時候,語氣沒有一絲波瀾抑或恐懼,近乎麻木。 虞靈犀心中又是一堵,靠著嶙峋的石壁蜷縮身子,輕輕“嗯”了聲。 寧殷看了她一眼。 少女嬌弱的身子因?yàn)轱L(fēng)寒而不住發(fā)抖,可她的眼神還算冷靜,脆弱美麗,卻又堅(jiān)忍。 他眼底浮現(xiàn)些許興致,與她并肩靠向石壁,屈起一腿問:“小姐不害怕嗎?” 虞靈犀心想,前世托您的福,再可怕的場面都見識過了,而今這點(diǎn)危險確實(shí)算不上什么。 “別怕。” 她將凍得蒼白的唇埋入臂彎中,尚有心思安慰寧殷,“阿姐和岑哥哥會來救我們的。” 聽到薛岑的名號,寧殷眸中的陰翳如墨般暈散。 那真是個礙事又多余的家伙。 “你不該陪我困在這里。” 正想著,少女輕柔低啞的聲音再次傳來,甕聲道,“趁著現(xiàn)在還未下雨,崖壁干燥,若能攀爬上去,你便走吧。待尋了人,再來救我?!?/br> 雖然手臂受了傷,但她知道寧殷的臂力一向驚人,賭一把興許能活。 聞言,寧殷摩挲指腹的動作微頓。 這處石臺離崖頂不過十丈,以他的能力,的確能攀爬上去脫險。但若是那樣,他所做的一切便沒有意義了。 既然放棄寧子濯這個目標(biāo)而選擇了她,他便要讓自己的決定發(fā)揮出最大的利益。優(yōu)秀的野獸無論何時,都不可能松開到嘴的獵物。 再抬眼時,寧殷換上了干凈的笑顏。 他解下身上的紅棉斗篷,抬起干凈的右手撣了撣灰塵,然后將斗篷輕輕裹在了虞靈犀的身上。 “我受了傷,就陪在小姐身邊,哪也不去?!?/br> 他湊過來,漆黑的眸中映著虞靈犀訝異的神情,“只要能在小姐身邊,便無甚可怕?!?/br> 疾風(fēng)如刀卷過,吹開了記憶的塵埃。 前世寧殷腿疾發(fā)作時,也會這樣將她箍得緊緊的,幾欲窒息。 實(shí)在受不了了時,她會小幅度掙動調(diào)整呼吸。 可不管她將動作放得如何緩慢輕柔,寧殷都會慘白著臉驚醒,冷冷道:“打斷手腳和乖乖別動,你選一個。” 于是虞靈犀便不敢動了。 寧殷會忽的大笑起來,手臂幾乎將她的腰拗?jǐn)?,帶著病態(tài)的瘋癲道:“陪在本王身邊,哪也不許去?!?/br> 記憶中那雙冰冷晦暗的眼睛,似乎在眼前重疊,逐漸清晰。 不管他所言真假,虞靈犀都敗下陣來。 她身上背負(fù)了太多的缺憾和過往,已經(jīng)無力再去計(jì)較什么、辯駁什么,只沉默地將寬大的斗篷分出一半,蓋在了寧殷的肩上。 他們蜷縮在峭壁中間的方寸之地,像是兩只離群遇難的鳥兒,在暴風(fēng)雨來臨前瑟瑟依偎著取暖。 夜色如巨獸侵襲,虞靈犀沒有等到援兵,卻等來了一場雪上加霜的大雨。 懸崖黑漆漆一片死寂,冰冷的雨點(diǎn)密密麻麻砸在身上,一件濕透黏膩的斗篷根本無法御寒。 虞靈犀感覺自己骨子里都浸著濕寒,昏昏沉沉起了高燒。 呼吸guntang,身子卻越來越沉,越來越冷。 她已經(jīng)無力分辨坐在自己身邊的是寧殷還是別人,下意識尋找溫暖的去處,朝他懷里拱了拱。 虞靈犀不知夜雨是什么時候停的,她又冷又餓還起著高燒,很快失去了意識。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墜在冰窖,又像是剪入油鍋,嗓子又干又疼。 天邊一線纖薄的黎明,寧殷單手枕在腦后閉目盤算下一步,便聽?wèi)阎術(shù)untang的少女櫻唇微啟,帶著哭腔低低囈語著什么。 將耳朵湊過去,方知她反復(fù)念叨的是:“王爺,我渴……” 寧殷眼睫微動,眸中瞬間劃過夜的凌厲清寒,啞聲問:“什么王爺?” 將耳朵再湊近些,虞靈犀卻是緊閉牙關(guān),什么也哼唧不出來了。 那句“王爺”,似乎只是嗚咽的風(fēng)聲帶來的錯覺。 寧殷沉思,如今朝中封了親王、郡王稱號的皇親不多,與虞靈犀有交集的,只有這兩日獵場中相識的南陽小郡王寧子濯。 正悠悠推演,便覺肩上一沉,虞靈犀頭一歪,徹底沒了意識。 她骨子里帶病,不飲不食還淋了風(fēng)雨,怕是撐不過去了。 思忖片刻,寧殷指節(jié)一動,滑出藏在護(hù)腕中的短刃。 刀刃的光折射在他帶笑的眸中,冷得可怕。 …… 崖底密林,數(shù)十人執(zhí)著火把,踩著泥濘的山路搜尋。 虞辛夷滿臉泥漬,嗓子都喊啞了,還是沒有找到meimei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