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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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拉扯的動作大了些,我就快要手腳并用地把他抱住了,這情景落在旁人眼里,可能更像是兩個剛剛差點一同摔了跤的人,突然起了爭執(zhí)開始窩里斗。 天樂,張?zhí)鞓?!你要干什么!你不要沖動,沒事的! 可張?zhí)鞓犯静焕頃?,甚至開始把我往外推,恰逢球場那邊比賽叫暫停,他喊出聲:球都控剩下的話被我及時捂在了嘴巴里。 我把張?zhí)鞓防兆。瑳_周圍和場上聞聲看過來的人解釋道:這人瘋了,不用管我們,你們繼續(xù)打繼續(xù)打。 張?zhí)鞓烦掷m(xù)跟我拉扯,我實在搞不定他,只好試著跟他說:你先別管別的了,我很疼。 沒想到這話竟然起了作用,張?zhí)鞓吠A讼聛?,不再往球場去了,重新托起我的手看了看,發(fā)狠地低聲罵了一句cao,就拉著我往醫(yī)務(wù)室去,留下原地面面相覷的眾人。 張?zhí)鞓烦粤藗€閉門羹,醫(yī)務(wù)室大門緊閉,校醫(yī)早就下了班。見他神色不佳,我試圖緩和氣氛:也不用找校醫(yī)其實,沒什么大事,不怎么疼了,真的?;蛟S是天冷的緣故,其實我是真不怎么疼,比起疼更多的感覺是冷,就連一開始傷口都還是張?zhí)鞓废劝l(fā)現(xiàn)的。 可張?zhí)鞓芬琅f不理會我說的話,陰著臉撂下句回家后,就自行先離開了,我在后面喊他就跟聽不見似的。 張?zhí)鞓钒哑鞑亩际樟耍伊嘀鴥蓚€書包去跟他會合,問他:今天就不練了? 都這樣了還練個屁! 我挑眉點了點頭,心卻想是都哪樣了啊,看著自己蹭破了點皮的手,忍不住默笑。 今天兩個學(xué)校的人都在,又是正規(guī)比賽,要是為了這么點小事就去跟人起沖突,到時候吃虧丟臉的不還是你嗎。 不還有你嗎? 對,說得對,還有我,但是球脫手出界真的太正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嗎。 張?zhí)鞓奉D足,一下子轉(zhuǎn)過身來有點氣急敗壞地對我說:至于,當然至于,我跟你說,這要是我,就算球砸在我身上了,都不是個事,但把我哥們傷著了就不行,我就是這點氣量,每次想為你出個頭你都攔著,你他媽是想氣死我? 這人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我決定還是不要往槍口上撞,那行吧,那我倆現(xiàn)在回去把他們揍一頓吧。 走! 張?zhí)鞓酚袝r候?qū)嵲谑翘煺娴每膳?,我一把拉住二話不說就要往回走的人,驚嘆道:不是,我跟你開玩笑呢,你看不出來啊。 張?zhí)鞓返晌乙谎郏﹂_我的手,沒好氣地又折返往校門口去。 最后是步?jīng)]跑成,飯也沒吃成,我跟張?zhí)鞓啡チ颂怂幍昃椭苯踊亓思?,各自點了外賣。隨后張?zhí)鞓方o我展示了一下他的專業(yè)手法,傷口一沾碘酒疼得我齜牙咧嘴,他在我手掌和手腕交界處整整齊齊并排貼了三張創(chuàng)可貼,我彎不下手腕也握不了拳,無語地問他:這要是你受這么點小傷,也這么大張旗鼓? 我?我用不著,像這樣的我用水沖沖就得了。 其實我也用水沖沖就得了。 那不行。 怎么不行? 張?zhí)鞓匪坪醣粏栕×?,想了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理直氣壯地糊弄我:反正你就是不行。 我捋捋頭發(fā),再次挑起眉梢點了點頭,裝作心領(lǐng)神會地說:行吧行吧,我不行。 張?zhí)鞓窇械迷僬垓v回家,打算在我這蹭一晚。 我握筆有些費勁,更多時候只是心不在焉地干看書。張?zhí)鞓废赐暝韬缶驮谝慌酝媸謾C,一會橫屏玩游戲一會豎屏聊微信,好不忙碌。 我皺眉,心情莫名有些煩躁,身旁人突然嘆了聲氣,我下意識就問:怎么了? 張?zhí)鞓吠郎弦慌?,有氣無力地說:好煩啊。 說啊,怎么了。 梁書韻最近老找我聊天。 聊唄。 我不想聊,你幫我跟她聊吧。說著張?zhí)鞓繁惆咽謾C推到我跟前,我拿起來,打開對話框,不自覺地就要往上翻。 張?zhí)鞓愤B忙按住我,哎,讓你聊不是讓你看記錄,好歹尊重一下人家女孩子的隱私啊。 我訕訕,手機突然變得燙手,我放下也不是,繼續(xù)拿著也不是,此時剛好梁書韻的新消息發(fā)了過來:其實我喜歡的是洛基啦,抖森超帥。 張?zhí)鞓纷屛腋?,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聊,只好充當播報的作用,把她的消息轉(zhuǎn)述給張?zhí)鞓仿?,她說她喜歡洛基。 那你就回,哈哈,他還可以。 我認命地打字,為了不顯得太敷衍,擅自在句尾加了兩個呲牙笑的表情。消息發(fā)送后我剛準備把手機放下繼續(xù)看書,就收到了梁書韻的回復(fù):所以你全系列都看過了嗎? 我稍一嘆氣,繼續(xù)給張?zhí)鞓忿D(zhuǎn)述:她問你是不是看過全系列。 你說,嗯,差不多吧。 在我打字的當中,對面第二條緊接著又發(fā)了過來:我想按時間線再刷一遍的,有好幾部都沒看過,不過現(xiàn)在沒有時間,想等暑假的時候再一口氣補完。 我把這條也念了,張?zhí)鞓仿犕?,干脆利落地把手機接了過去,把我剛打好的回復(fù)給刪了,兩指在屏幕上敲,嘴里念叨著:我來我來我來。 過了能有半個小時,張?zhí)鞓匪坪踅K于把人打發(fā)了,把手機反扣在桌面上,趴著看向我,去了半條命似的疲倦。 你又欺負人了? 哪能啊。 我一臉信你有鬼的表情,張?zhí)鞓钒咽謾C丟過來,這回大大方方地讓我看,不信你自己看。 翻看別人的聊天記錄確實不好,可我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更多。 梁書韻最后那條關(guān)于漫威英雄的消息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張?zhí)鞓分苯踊氐氖牵耗銊e喜歡我啦,好好學(xué)習(xí)吧。 我愣是沒敢繼續(xù)往下看,張?zhí)鞓芬娢覜]動靜,湊過來主動幫我把記錄往下滑,你看,我沒有哪句話過分吧,長痛不如短痛,把苗頭扼殺在搖籃里,我這是為了她好。 張?zhí)鞓坊锰?,我看不清梁書韻說了什么,但其實我在意的也只是張?zhí)鞓氛f了什么 別想這些沒用的了,專心學(xué)習(xí)吧。 沒什么好難過的啊,比我好的男生太多了。 你太乖了。 不是不喜歡你這個人,只是不喜歡你,你懂我什么意思嗎? 我高中不想談戀愛了。 抱歉,但我覺得還是早點攤開說清楚比較好。 現(xiàn)在說這些沒什么意義,你別想太多了。 我一條一條快速讀過,心中喧囂,一時間抓不住重點,面上卻波瀾不驚地問:你怎么知道人家喜歡你? 張?zhí)鞓芬苫蟮胤磫栁遥翰皇悄愀嬖V我她喜歡我的嗎。 嗯? 很早以前啊,你不是就預(yù)知她喜歡我。 什么啊 反正她確實也是喜歡我,怎么著吧。張?zhí)鞓芬荒樀靡狻?/br> 夠了,自戀死了你。我悄摸翻了個白眼,做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張?zhí)鞓凡粷M地抱怨道:阿宇,你最近對我怎么這么刻??? 我一驚,刻薄嗎,是嗎。 最近這段時間里,喜悅和低落,顯露和藏匿,放肆和壓抑,樁樁件件都反常,樁樁件件都矛盾,我花了巨大的力氣跟自己和解,我以為我表現(xiàn)得還可以,但還是令張?zhí)鞓犯惺艹隽丝瘫?。我第一次這么希望我的脾氣、我的性格、我的行為能循規(guī)蹈矩,小時候不是總是會被大人問,以后想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嗎,我想成為一個知足的人。 過了一會,我突然叫他:天樂啊。 嗯? 我想問你件事。 什么? 我鄭重其事地看著他,我甚至沒想好、也想不出我要問什么,但人處在一些時機的當口,思想總是不受控,開口即后悔,我希望誰來救我,可是沒有人,我只能自救,懸崖勒馬,生生把沖動壓下來,沒什么。 除了我自己,誰都沒法救我。在這個年紀,少年心氣時常高傲得讓我不知足,一不留神就想要去貪圖,可如果問我究竟想要什么,我會說,我什么都不想要。 換作平時,我欲言又止最能吊起張?zhí)鞓返奈缚?,他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可這次他沒再多問,沉默了一會反倒對我說:我也有事想問你。 我還沒平靜的心里又開始打鼓,穩(wěn)著聲線回答:你說。 你 在我以為他其實問不出什么來了的時候,張?zhí)鞓愤€是出了聲:你現(xiàn)在,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我滯了滯,一瞬間有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恍惚。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我知道什么樣的回答才最妥當,可腦內(nèi)天人交戰(zhàn),嘴里仿佛有人追趕似的,非要我鋌而走險一回。 是啊。 是誰?張?zhí)鞓范⒅遥闷娴们〉胶锰?,眼中是明亮和坦蕩,看不出有別的什么。 這真是個危險的話題,這個聰明的人,一定是猜到了什么。 任何感情的產(chǎn)生都該有個由頭,無論這個由頭是被刻意隱藏還是被無意忽略,它總歸是客觀存在的,可唯獨我對張?zhí)鞓愤@樁,來得莫名其妙又無跡可尋,當我意識到它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存在很久了。 我突然平靜了下來,堵在心頭的一口氣也散了,同樣磊落地看向張?zhí)鞓?,不想再估量他的思量了?/br> 我知道怎么回答能完美避開危險,可我偏要走那鋼索,既然張?zhí)鞓废胫?,那我告訴他就是了 你。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 樂樂他喜歡你?。。。?/br> ☆、第十四章 By張?zhí)鞓?/br> 你。 吳浩宇一個字把整個房間炸得寂靜無聲。 其實這答案沒有太出乎我意料,它微乎甚微,卻在全部我有所察覺的蛛絲馬跡里,占了最大比重。 可一切還有余地。 靠,別開玩笑,我問你正經(jīng)的。我裝作若無其事,語氣輕松,一心只希望吳浩宇能下了這臺階。 沒開玩笑,是你。 我啞然,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yīng)。我有些怕了,卻仍舊希望只是會錯了意,于是磕磕絆絆地問:什、什么意思? 就是吳浩宇頓了頓,仿佛經(jīng)過了巨大的掙扎,才慢慢地說:喜歡你的意思。 即便我神經(jīng)再粗,我想我此時也明白他究竟在說什么。這一個晚上的兩份心意,全都被我自己問了出來。 吳浩宇沒再出聲,半晌,我才重新開了口:你是不是瘋了。 沒有。 眼下對話似乎變得尤為困難,一問一答間形成的破壞力讓我沒法好好思考,我沉默了好一會,突然問:你是同性戀? 吳浩宇微微蹙緊了眉頭,顯得有些茫然,像是自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最終還是說了不是,可他沉靜平和的樣子讓我分辨不出他話里的真假,于是我又問:多久了? 吳浩宇搖搖頭,答:不知道。 我盯著他,無言以對,無話可說。無力感從頭到腳把我全身澆了個透,腦子里亂得很,一萬種感受混在一起,反而像沒了感受。 可我還是希望他有什么難言的苦衷,我也想給他找一個難言的苦衷,只要他配合,隨便什么樣的理由我都可以接受。 還能挽回,還有余地。 我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繼續(xù)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吳浩宇望著我的眼睛里深不見底,需要這么明確,通過一些什么才能知道嗎?他一字一句砸向我:我一直都知道。 我閉上眼,心情直線下墜觸了底。 人類的情緒大概都是物極必反,糟糕到了極點反而輕松,我笑了出來,我看重的好哥們說喜歡我,還能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嗎。 我換了個姿勢,往床上一坐,歪著頭看吳浩宇,用費解的語氣調(diào)笑著問他:吳浩宇,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呢?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告白嗎? 吳浩宇抿著嘴,移開視線,重重呼出一口氣后卻什么也沒說。 我把笑收了,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也不再看他。吳浩宇的不解釋不作為勾起我一股無名火,我沉下聲音冷笑一聲,真惡心。 我把脖子上搭著的毛巾扔到一邊,背對吳浩宇躺下,把被子蓋過頭頂。 吳浩宇也沒再出過聲,當晚他復(fù)習(xí)到深夜,屋里靜得只剩呼吸聲。我一直背對著他,沒有換過姿勢,只是我也始終睜著眼盯著墻壁,沒有絲毫困意。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又或者說是徹夜未眠,可能頂多迷迷糊糊睡了兩個小時。我套上衣服,快速刷了個牙洗了把臉,背上包就走了,我不知道吳浩宇睡了沒有醒了沒有,從起床到出門我都不想看他一眼。 寒假正式開始了,可高三的補課還在繼續(xù)。吳浩宇跟平時一樣踩著點姍姍來遲,我把桌子往后拉了拉,給他留出充分的位置,以便各自相安無事地上課,我不去找他說話,他也不再轉(zhuǎn)過身來。 中午一放學(xué)我就從后門先行出了教室,吃完飯卻不想回去午休,也不讓在校園里游蕩,我穿著一身校服,連網(wǎng)吧也進不了,可無論去哪,總比跟吳浩宇一起待在安靜的教室里要強。 我很久沒有喝過碳酸飲料了,這天特地給自己破了個例,買了一罐冰可樂,握在手里凍得指頭發(fā)紅。我在公交站的座椅上坐了一中午,一口一口地喝那罐冰可樂,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在我眼前吵鬧,可樂喝完了,可它一點用都沒有。 除了高三級文化課的任課老師,其余老師全都與學(xué)生一同放假了,所以田徑隊自然也停止了訓(xùn)練,自習(xí)課我就只能待在教室里。我心不在焉地寫著作業(yè),渾渾噩噩間終于抬頭盯著前面人的后腦勺出了神。 吳浩宇說他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