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爐香 第10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男主渣化之路、誤入前任直播后、魔王摘下了他的小犄角、昨天不小心死掉了[綜]、豪門炮灰后媽她只想享福、PUBG這一槍為你[電競]、定制男友APP、今天也在努力躺雞[電競]、錦衣殺、星火長明
“我不希望你拒絕。”唐起輕輕碰她的嘴角,“畢竟沙發(fā)和浴室還沒試過呢,嗯,你說還要在車?yán)铩!?/br> “你怎么這么招人啊?”早被唐起撩得心癢難耐的秦禾,現(xiàn)在特別想吃人,差點就要提議:現(xiàn)在去車?yán)铩?/br> 終歸沒有色/欲熏心到昏頭。 因為老婦人方才的一番話讓秦禾覺察到村子里的不尋常,她不能掉以輕心。 唐起探出舌尖兒,舔了舔?qū)Ψ降拇娇p,輕輕地一掃而過:“所以你同意嗎?” 誘惑真的是種難以抵抗的東西,這階段的唐起對她而言,有種致命的吸引力:“那就試試唄?!?/br> 唐起心花怒放的在她嘴上啜一口。 秦禾松開手,與人拉開一點距離,主要還是怕自己鬼迷心竅,經(jīng)不住美色的引誘。 她確定唐起在引誘她,正因為確定,秦禾才非常上頭。 “睡覺吧?!鼻睾陶f。 “嗯。”唐起應(yīng)著,脫掉鞋上床。 秦禾剛躺下,他就挨過去:“這趟回去,你就搬過來好不好?” 秦禾翹著嘴角笑:“著什么急,回去再說?!?/br> 剛說好,前后間隔半分鐘的功夫:“你不會變卦了吧?” “夏小滿快生了,我不得盯著點兒啊?!?/br> 唐起這才想起秦禾身邊還有個即將臨產(chǎn)的朋友,遂問:“她的家人呢?” “她父親沒得早,母親在她五歲的時候改嫁了,從來也沒回來看過她,夏小滿就一直跟著奶奶生活,后來她奶奶也去世了,自此變得舉目無親?!鼻睾袒貞浧鸬谝淮我姷较男M時的情景,“你不知道吧,她就住在離鬼葬山附近的一個村子里,溆水邊上,我之前一直在那一帶轉(zhuǎn)悠,機(jī)緣巧合到她的地攤上買過兩雙鞋墊兒,她奶奶就是靠納鞋墊做布鞋賣錢來維持祖孫倆的生計的。” 這令唐起沒想到,夏小滿竟是那個時期跟秦禾結(jié)識的。 “也是我去的那年,她奶奶過世,祖孫倆相依為命,感情很深,”秦禾說,“人老了嘛,總歸有那么一天,但是夏小滿接受不了,那是她最親的人,白天晚上的摟著她奶奶的尸體三天三夜,然后就像往常一樣起床做飯,把飯菜端到床邊,自己又收拾東西,魂不守舍的出來擺攤,直到我在她身上聞到一股腐臭味。” 秦禾家里干殯葬行業(yè),師父承包一條龍服務(wù),她自小接觸逝者,大學(xué)期間,就到殯儀館實習(xí)了,所以她非常熟悉這股腐臭味,遂上前詢問:“你奶奶呢?怎么這些天都沒看見她老人家出來?” 夏小滿白著一張小臉,若無其事的回答她:“奶奶在家里睡覺?!?/br> 直覺告訴她,這姑娘的奶奶可能不是睡覺那么簡單。秦禾蹲下身,撿起地攤上的一雙明顯不合腳的布鞋問:“這個有我的碼么?” 夏小滿在藤編的背篼里翻了翻,她說:“這個沒有了,你看看其他的吧?!?/br> 秦禾搖頭:“我就喜歡這雙,讓老人家?guī)臀壹{一雙吧?!?/br> 夏小滿垂著頭,聲音很?。骸澳棠淘谒X?!?/br> 秦禾不說話了,盯著她的發(fā)旋兒片刻,看見一滴眼淚滴在夏小滿的鞋面上。 秦禾沒走,坐到旁邊一塊石頭上,一直坐到中午,夏小滿開始收攤,秦禾才開口問:“要回去了?” “嗯?!毕男M把布鞋收進(jìn)背篼里,點頭,“回去給奶奶做飯?!?/br> 隔著七八步的距離,秦禾跟著她到家,家門口圍了許多村民,紛紛捂著鼻子往里探。 前幾天大家路過時就隱隱約約聞到一股臭味,但是并不確定具體什么味兒,從哪里散發(fā)出來的,便沒有具體追究。誰知氣味越來越濃,幾乎令人作嘔,村民們這才發(fā)現(xiàn)是夏小滿的家,紛紛聚眾圍過來,才知道屋里的老人早就過世了。 夏小滿一開始六神無主,再后來哭得撕心裂肺。她不許任何人靠近,也堅決不給老人下葬,一口咬定奶奶只是睡著了。 村民同情她,可尸臭味太大了,這么放著根本不行,無奈之下報了警,讓民警過來調(diào)解。 夏小滿骨子里懦弱,不敢不聽警察的話,她發(fā)著抖,崩潰的跪在地上大哭,反復(fù)哭喊著:“求求你們了,我不能沒有奶奶啊?!?/br> 看得所有人于心不忍。 其中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站出來,年紀(jì)跟夏小滿的奶奶一般大,眼里都是淚花,寬慰她:“孩子,你奶奶已經(jīng)走了,你就好好送她上路吧。你不能讓她爛在家里,看到你這個樣子,她死都不會瞑目的。” 這一鬧鬧到深夜,大家都散了,旁觀的秦禾才邁進(jìn)去,手里拎一只遺體化妝箱,走到夏小滿面前。 夏小滿抱著雙膝,縮在屋檐下的角落里,看見面前一雙黑靴,緩緩抬起頭。她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幾乎睜不開,淚水仍在不斷往外流,就這么可憐又凄慘的望著秦禾。 秦禾說:“帶我進(jìn)去,幫奶奶梳洗一下,換身衣服。” 唐起聽到此,心里壓抑著,說不出的難受。 秦禾嘆道:“我們做這一行,就是為了讓那些臨終的人,走得體面一點?!?/br> 再后來,秦禾打算回北京的時候,夏小滿氣喘吁吁追到車站,背著一大包行李,里面只有幾件換洗衣服,其余的全是奶奶親手做的布鞋和鞋墊兒,她站在秦禾面前,淚眼婆娑的對她說:“我想跟你一起走?!?/br> 那一刻,秦禾真的有種夏小滿跑來跟她私奔的錯覺。 私奔到哪兒呢?夏小滿含著淚哽咽:“我想跟你去北京。” 秦禾同意了,兩個人一起坐上了那趟開往北京的列車。 唐起道:“這么說有十多年了,你還在處處關(guān)照她?!?/br> “我?guī)齺淼穆铮砸獙λ?fù)責(zé)?!?/br> 唐起見縫插針:“你這么負(fù)責(zé),也會對我負(fù)責(zé)到底吧。” 秦禾樂了:“不是一碼事兒。” 唐起拿額頭抵著她:“我知道你有責(zé)任心,就是說話不靠譜?!?/br> 秦禾嘖了一聲:“睡你的覺?!?/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11-09 20:43:59~2021-11-12 18:30: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啊哈不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橘生淮南 10瓶;一顆稞稞 5瓶;50482843 2瓶;一口獠牙的alph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2章 夜晚的村子格外寂靜,沒有飛馳的車聲,也沒有璀璨晃眼的路燈。 唐起困到迷迷糊糊間,似乎聽見草木颯颯,蟲鳴鳥叫,帶給人一種異常舒適的感覺,唐起陷在這份安寧中,隱約聽見有人在低語。 他心想,應(yīng)該是這家的主人還沒睡著,壓著聲音在屋內(nèi)聊天。 唐起剛開始輾轉(zhuǎn)難眠,因為不習(xí)慣,秦禾還笑話他嬌生慣養(yǎng)。如今好不容易睡著了,聽見一丁點兒動靜又被擾得不安寧。 唐起翻個身,睜開眼的一瞬,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片山林中,四周擦黑,當(dāng)空掛一輪圓月,成了唯一的光源,照亮林間蜿蜒曲折的小徑。 而低語聲仿佛就在樹林的彼端,唐起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往前邁,踩著枯枝敗葉,腳下一陣窸窸窣窣。 他還要再往前,卻聽見背后有人喊了聲:“師父。” 音色尚且稚嫩,唐起卻聽得一怔,驀地轉(zhuǎn)過身,就見幾米開外站著一個小小少年,看上去約莫十一二歲的年紀(jì),穿一身白色得袍子,正目光炯炯的望著他。 唐起莫名覺得這小少年的模樣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小少年又喊了一聲師父,持一種依依不舍的口吻:“您什么時候回來?” 唐起不知所云,正要開口詢問你是誰,背后卻突然響起一道沉緩的聲音回答他:“我這一走,不知歸期?!?/br> 原來這小少年不是在跟自己說話,唐起回過頭,背后卻空空如也,連一個鬼影子都不存在。 小少年問:“師父不帶著徒兒一道下山嗎?” 唐起再度轉(zhuǎn)過頭,這小少年分明像在跟自己說話,然而背后那道聲音再次響起:“留著你,往后陪她解個悶兒。” 這句往后,讓小少年甚是疑惑:“您要走很久嗎?” 許久之后,那聲音才沉沉的“嗯”了一聲,低喚:“貞觀?!?/br> 唐起驟然一愣,愕然瞪大眼,看著面前這個被喚做貞觀的小少年,他似乎正面朝著自己,躬身拘了個禮。 背后的聲音叮囑道:“我不在,你要聽話?!?/br> 小貞觀垂下頭,畢恭畢敬道:“是?!?/br> “她說的任何話,你都不得違背?!?/br> “徒兒謹(jǐn)遵師命?!?/br> 唐起怔怔盯著面前這個小小年紀(jì)的貞觀,久久回不過神,只見對方抬起頭,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期待:“師父,您要早日回來。” 背后的聲音卻長久沉默了下去,仿佛再也不打算回應(yīng)。 再然后,唐起又聽見一個女聲,隱在遙遠(yuǎn)的叢林深處,在寂靜之中,落寞的開口:“他不會再回來了?!?/br> 那句我這一走,不知歸期,根本沒有歸期。 接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唐起眼前一花,林間飛鳥乍起,時光穿梭般飛掠而過,唐起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耳邊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師父——” 然后是陣陣肝腸寸斷的哭吼,夾雜著無以計數(shù)的人聲,幾乎要將他淹沒。 發(fā)生了什么? 他根本來不及看清,只覺得突然一下就變了天色,周身是狂暴的颶風(fēng),卷著濃黑的云層將天邊那輪明月遮蓋住。 風(fēng)聲中全是嗚咽,一股強烈的悲傷將唐起裹挾住,仿佛與哭聲產(chǎn)生了某種共鳴,讓他難過到差點窒息。 就在唐起被這股壓抑鉗制到難以喘息的瞬間,所有的雜亂聲消失殆盡,只唯獨聽見一個女人在耳邊哀泣。 一聲又一聲,時斷時續(xù),擾得唐起心神不寧。 “唐起。” 唐起倏地睜開眼,在黑暗中看見一個半坐而起的人影。秦禾的身型輪廓他再熟悉不過了,唐起的視線許久才適應(yīng)黑暗:“秦禾?!?/br> 一開口,嗓子沙啞的厲害。 秦禾問:“聽見了嗎?” “什么?” “哭聲?!?/br> 真的有哭聲,并且秦禾也能聽得見。 耳邊的低泣婉轉(zhuǎn)哀怨,他還以為自己仍舊陷在夢魘中,產(chǎn)生了虛實難辨的幻聽。 秦禾掀開被套下床,輕手輕腳的走到窗邊,打開一條縫。窗戶朝向另一戶人家的墻壁,除了哭音變得清晰了些,看不到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