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負我 第10節(jié)
賀蘭霆面無喜色的臉對著她,默默看著崔櫻,辨別出她罵他的話,瞇起眼倏地露出一絲莞爾?!班??!?/br> 顧行之疑惑不解,太子為什么會突然好似笑了一聲。 賀蘭霆:“還要孤請你們出去?” 二人不約而同的邁出門檻,魏科剛關(guān)上房門,就聽顧行之面沉如水的問:“殿下榻上的女子到底是誰?!?/br> 第12章 崔櫻說要自己逛逛園子,歇一歇再去看蹴鞠,并且不要他作陪,顧行之也是心高氣傲之人,他哄了幾句,便在崔玥的催促下,同他們先去了。 只是久等崔櫻都不來,顧行之到底還是看重她是自己未來妻子的份上,才出來找的。 但任他怎么想,也萬不可能將榻上的女子和崔櫻掛鉤。 就像他并不覺得他的表兄賀蘭霆會對崔櫻有興趣一樣,因為身份過于懸殊,他與崔櫻定了親,名義上就是一道鴻溝,崔櫻姿色不差,卻也沒有到絕色的程度。 宮中美人不知凡幾,太子想要什么樣的美人沒有,未必就能看得上身體有恙的崔櫻。 可那床帳之內(nèi)的叫聲還是讓顧行之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錯覺。 他怎么覺得會與崔櫻有一點點相似? 門外腳步聲消失,房內(nèi)的動靜一時變得尷尬而清晰。 太子說行魚水之歡,就要激烈,崔櫻不通人事,為了掩藏身份只有依照賀蘭霆說的行事。 她又不好意思問怎么個激烈法,賀蘭霆便看穿她所想告訴她,無論他做什么,她只管將頭埋在被子里叫就行。 埋進被子,是為了不讓顧行之聽出來崔櫻的聲音。 可崔櫻萬萬想不到,所謂激烈,也是要有觸碰的,她今日和太子演得這出戲太放浪形骸了,是不能讓人知曉的,也是有損她清白的。 崔櫻在這一刻,產(chǎn)生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羞愧感,正因為賀蘭霆壓在她身上的身形修長高大,相當有分量,彼此貼的緊密無縫,她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明顯抵著她。 這時,莫名的危機感終于就讓崔櫻后知后覺的感到心慌起來。 她不敢亂動,甚至不敢提醒或是詢問太子那是什么,她還聞到了身上的血腥味,一切都亂套了。 賀蘭霆的手剛搭上崔櫻的肩,就感覺到她瑟縮的輕顫,就仿佛他的觸碰是什么洪水猛獸,讓她畏懼。 一道細小的聲音輕輕的響起,“殿下,可以了罷?!?/br> “可以什么?” 賀蘭霆的明知故問讓崔櫻呼吸一窒,半張臉悶在錦被中像園中的熟透的果子。 “你,你明明知道的?!?/br> 她快羞出眼淚了,賀蘭霆卻還要這么逗她。 崔櫻帶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嬌俏與哭腔命令他,“你輕薄夠了,夢也該醒了?!?/br> 這話是賀蘭霆之前親口對她說的,是為了讓她不要多想,現(xiàn)在輪到他了。 “別動。”賀蘭霆低聲輕斥。 他眉頭高蹙,神色嚴厲,雙眼含有被無意間撩撥起來的欲望,“孤也不想這樣,你再等等。” 崔櫻失望的悶聲問:“還要多久?我衣裳臟了,我的婢女也不在,外面顧行之不知是否還會回來……” 她在抱怨。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著賀蘭霆說這些,就好像自然而然就發(fā)泄出來了。 倏地,賀蘭霆兩指強硬的扳過她的臉。 榻上的二人皆是衣衫不整,不清不楚的模樣,“崔櫻,”賀蘭霆的眼珠烏黑有神,薄唇不悅道:“你太聒噪,孤沒動你,不代表孤不會動你?!?/br> 崔櫻整個人呆住。 她嘴里被塞了根手指頭,被仰視著盛氣凌人的賀蘭霆攪了攪牽出一縷銀絲,不可思議的向她提出:“你要不要和孤試試?!?/br> 氣氛凝滯,近乎死寂一般安靜。 顧行之從魏科嘴里得知,近日皇后從宮中為太子送來數(shù)十名美婢后,便逐漸將他那匪夷所思的猜測排除出去。 他暗道自己應該是被崔櫻氣著了,才會以為她的聲音與榻上的女子相似。 顧行之再套不出話來,到現(xiàn)在還不能確認太子“侍妾”是出身哪家勢力,只好當著魏科的面冷笑著道:“殿下威武,馴女手段非凡,能勾得殿下帶在身邊的女子,定然不俗,也不知是個什么樣的美人。” 魏科嘴閉的如同蚌殼,他也是如何都想不到,怎么他一走,殿下就和崔貴女變成了這樣。 顧行之:“對了,你方才出去在找誰,路上可有碰見崔櫻?” 魏科:“……” 落繽被送到崔櫻身邊時,屋內(nèi)已經(jīng)沒有旁人了。 她看見榻上的女郎面帶紅暈失神的望著床帳,連她來了也沒反應,不由得嚇了一跳,心中也早已因為這一幕掀起駭浪。 “女郎,你怎么了,太子殿下他……” 崔櫻神智怔怔的被大驚失色的落繽扶起來,內(nèi)心受到的震蕩不必她少。 她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眼中多了許多復雜的情緒的問:“你怎么這么久才來?!?/br> 落繽:“奴婢半道走錯路,被魏大人找到,本是要去尋女郎的,結(jié)果看見顧大人來了,魏大人便讓我藏起來。” 崔櫻聽完閉上眼,這都是什么事。 她沒忘記賀蘭霆臨走時交代她好好考慮的話。 考慮什么?考慮要不要與他發(fā)生私情?不說家風不許,就是崔櫻心里那關(guān)就過不去。 她從小就是個本分的人,做什么都喜歡遵循規(guī)矩禮儀,自從發(fā)現(xiàn)顧行之背著她偷歡羞辱她之后,就變得與以前不大一樣了。 她學會了與男子私底下往來,還背著未婚夫做了一回太子的“侍妾”。 今日發(fā)生的種種,都在突破崔櫻自己的底線。 更不敢相信的是,口口聲聲讓她不要多情自擾的太子,竟然向她提出“假戲真做”的想法。 是她在做夢,還是賀蘭霆瘋了? 崔櫻在落繽的幫助下終于收拾清理好自己的衣著,中途有人送來干凈的衣物,說是貴主吩咐過的,并叫崔櫻放心收拾妥當后到蹴鞠園去。 此時賽事已接近尾聲。 場外看臺上的眾人全神貫注的盯著雙方緊張的局勢,少有人注意到崔櫻的身影,她松了口氣,剛要坐下,就聽見周圍出現(xiàn)異動,驚慌和唏噓聲跌宕起伏。 圍觀的眾人讓出一條路來,沒多久就看見賀蘭霆神色凝重的懷抱著一個暈倒的女子走出來,他步履匆匆,氣勢冷峻,姿態(tài)滿含小心翼翼,并且沉聲詢問身邊的護衛(wèi),“張家的人在何處,園里大夫過來沒有。” 崔櫻身后不知是何人在擁擠,她在賀蘭霆一行人快走到她跟前時,身形不穩(wěn)的摔了出來。 “你們?!弊o著她的落繽回頭怒瞪。 “誰家的女郎,快扶起來,別擋著?!弊o衛(wèi)面露兇相的開路。 崔櫻一下與賀蘭霆對上目光,她嘴唇張了張想說什么,但賀蘭霆很快收回視線,似乎更擔心懷里的人,對路旁被擋開的崔櫻漠不關(guān)心,目無表情的從她身旁經(jīng)過。 她也沒有看清被賀蘭霆抱著的女子長什么模樣,只看身形像也是個嬌弱招人憐惜的。 崔櫻愣在原地半晌,直到顧行之找過來才回神。 他神色惱火的問:“崔櫻,你說歇歇,歇到何處去了,怎么現(xiàn)在才來?!?/br> 顧行之耐心終于告罄,他已經(jīng)對崔櫻忍耐到這種地步,邀她到花會看蹴鞠,培養(yǎng)彼此感情,怎奈她不領(lǐng)情,和婢女不知道去了哪兒。 他奇怪的盯著崔櫻問:“怎么回事,你原先不是穿的這身衣裳?!?/br> 第13章 崔櫻頭一次做這種偷摸的事,基于禮儀道德,既有幾分羞愧,又有些心虛。 她還年輕,即便已經(jīng)佯裝的十分鎮(zhèn)定了,還是沒有逃脫顧行之的法眼。 他總覺得崔櫻有事在瞞著他,她面上一時紅一時白,不敢與他直接對視,就算對上也透著埋怨和怯懦之意。 顧行之敏銳的問:“你沒有在逛園子,你做什么去了?!?/br> 面對他的逼問,崔櫻心慌片刻,垂眸亂看,在發(fā)現(xiàn)顧行之手里多了支不屬于她的珠寶手環(huán)時愣住了。 難道這花會上他還又招惹了其他女子? 崔櫻安撫自己,逐漸冷靜下來道:“我,我說過,我今日身子不大爽利,本是不想來花會的,同你們分開后,我與落繽都迷了路,找了好一會。后來發(fā)現(xiàn)身上衣裳臟了,只能先從馬車里取出干凈的衣物換上,你也知道我腿腳不便,一來一回就花費了不少時刻?!?/br> 顧行之:“當真是這樣?” 落繽在崔櫻身旁,向他保證,“女郎說的不錯,就是如此?!?/br> 崔櫻屏息等待,顧行之目光在她二人之間逡巡良久,才勉強相信了她的說法。 崔櫻心頭一松,微微舒了口氣。 顧行之:“我還有事,要去太子那一趟?!彼裘?,似乎打算讓崔櫻留在這里。 “太子剛才那是……怎么了?” 崔櫻回想起剛才看見的一幕,如果不是她還能感覺到腰上殘留著,被賀蘭霆用勁兒掐過的酸疼,還有他攪弄她舌津的孟浪,崔櫻會以為今日發(fā)生的是錯覺。 畢竟他剛才經(jīng)過她時,看她的眼神半點也沒有在榻上的灼燎深邃,就好像不認識她般。 崔櫻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更想知道他懷里的女子是誰。 “你不認識。”顧行之眉頭一皺,像是不大想提這件事,但看著她又忽然改了注意,道:“罷了,你同我一起去?!?/br> 他可不想等崔櫻回去后,又向家里大人告狀,說他怠慢她了。 崔櫻猶豫了一瞬,她不知道該不該同顧行之去見賀蘭霆,但一想到他對她視若無睹的反應,心里又莫名的覺得膈應。 他憑什么在對她百般輕薄作弄以后,對她裝得好像和她不熟的冷漠樣子。 顧行之:“阿櫻?” “走,走罷。”崔櫻回神,倉促答應。 是顧行之邀她一起去的,不是她自己想的,崔櫻安慰自己,只是過去瞧瞧,是好奇和疑惑,跟賀蘭霆沒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