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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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真的,再然后,應該就是他離家出走,接著轉學的事情了。 孟妍沒聽過這個版本,咬著吸管,說不上來在想什么。 這個版本真假且不說,起碼比前幾個聽起來像那么回事。 他來到武堯,真的是因為那個女生嗎。 吸管戳到底,她喝完最后一口,把空瓶隨手扔進了鐵皮垃圾桶。 撞在里面咚的一聲。 這藍莓味的酸奶,真的有點酸。 孟妍到教室的時候許勁知已經在了,他拿著粉筆,彎腰在黑板上右下角那一欄寫今日值日生。 許勁知,孟妍。 值日表直接是按照座位表排的,他倆輪到一起一點也不意外。 孟妍放下書包過去擦黑板,最頂頭的她夠不著,許勁知接過去擦了。 他拿了兩塊布去水房,講臺上總共就兩塊布,意思是她可以歇著了。 孟妍走下講臺,站了幾秒,接著跟去了走廊頂頭的水房。 許勁知開了水龍頭,布放在水池里,他站在旁邊等。 見她過來往旁邊讓了讓,水聲落在池里嘩嘩響,她低頭說了句,“我來洗手?!?/br> 這個季節(jié)水房的水很涼,涼到讓人把手伸過去就想縮回來,她卻細細洗著手上的粉筆灰,動作很慢,“最近班里在傳你的八卦?!?/br> 許勁知還沒聽說,“說我什么?” 她隨口挑了一個,“說你來這兒是家道中落,為了躲債?!?/br> 她洗手洗得認真,顯得這句話也格外認真。 “當真了?”許勁知輕笑一聲,沒當回事,把袖口往上翻了兩節(jié),“cao什么閑心,沒破產,不躲債?!?/br> 她抬起頭,耳邊還是不小的水聲,“那真實原因,是為什么?” 第29章 青梅 這到不是秘密, 他隨口說,“也沒什么原因,跟我媽鬧矛盾, 誰也不讓誰, 我賭氣就走了?!?/br> 以前有矛盾都是他讓步, 這回突然不想讓了,就成了這種僵持局面。 孟妍洗掉手上最后一點粉筆灰, 聲音越來越小,快能和水聲融在一起,“我聽說,還因為一個女生?!?/br> 許勁知沉默了一瞬, 點了點頭, “是有這么回事,她對我有意思, 我私下拒絕了,但她沒放棄,不知道我媽又去找她說了什么, 她接著就轉學這事多少跟我媽也有點關系, 本來誰也沒錯, 這么一來,反倒成我錯了?!?/br> 就像我不殺伯仁, 伯仁因我而死。 離家出走,這是他第一次明面上的反叛。 前面過來一個別班女生,是來洗手的。 左邊窗戶開著,昨天下雨落進來的水在地上聚成一片。 他看著水池里那塊布應該濕得差不多, 過來微彎下身去拿。 鈴聲響起, 旁邊女生匆匆關上水龍頭, 急急忙忙轉身就往教室跑,踩到地上的水腳下一滑,孟妍被撞到毫無防備,跟著踉蹌一步。 他微彎著身的姿勢來不及換,下意識去扶,手不小心碰到她腰間又往回收了點,扶住她胳膊。 剛下過一場雨,升上來的溫度又降下去不少,絲絲涼風從窗口吹進來,他衣服上若有似無的淺淡香味竄入她鼻息。 她抬眼,看到的是他偏過去的側臉,下頜收緊,線條流暢,以及,像是紅了的耳根。 如果這一下他沒有偏,她大概率就,“吻”在了他的下巴上。 旁邊撞到她的女生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同學?!?/br> 許勁知松了手,她站穩(wěn)往后退了半步,“沒,沒事?!?/br> 這段稱得上“曖昧”的小插曲讓她一整節(jié)早自習都心神不寧。 眼睛更是盯著書,一眼都沒敢往旁邊瞅。 剛才,許勁知是碰到她的腰了嗎。 孟妍小動作往自己腰上握了握,她這腰,這腰,腰不粗吧。 耳邊充斥著文言文的背書聲,許勁知胳膊撐在桌沿,伸手摸了下耳朵,耳根那地方明顯溫度高。 靠。 他目不斜視地看著古詩詞,半天找不出個因果來,最終把這“靈異”現(xiàn)象歸結于,臉皮兒薄。 好容易熬到下課,二中食堂的飯菜經常被人吐槽又貴又難吃,都說只要二中不倒,附近開飯館兒的全能發(fā)了財。 孟妍和宋詩瑤去外面一家早餐店吃飯,早上飯點兒人多桌子少,宋詩瑤站在門口等位置,店里秦遠先看見她,隔著老遠就朝她喊,“宋清華,這兒!” 這聲音一出,把旁邊炸油條的老板都嚇了一跳,手拿著長筷一哆嗦,油條又掉回鍋里。 宋詩瑤當即拉著她就往里走,從旁邊搬了兩個塑料凳子,一人一個。 許勁知在秦遠旁邊,腿曲著支在桌腿外,不大的方桌,她跟他面對面坐著。 他來的早些,點的東西已經上了,手里不緊不慢地剝著雞蛋。 秦遠這人話多的不行,吃著吃著就忽然看著盤子里的兩個茶葉蛋,開始多愁善感,“你看,這雞蛋都是一對兒的,我的下一個女朋友在哪啊?” 說著,就棒打“雞蛋”,拿起其中一個往桌上一磕,磕出裂縫開始剝。 秦遠看著雞蛋,頭也沒抬,“老許,你這青梅竹馬就在這兒呢,你還不努努力?!?/br> 他這人說話沒邊兒,什么話都敢說。 孟妍早就習慣了,自然沒當真。 許勁知側頭掃他眼,“閉嘴吧,少說兩句又死不了。” 外面店老板端了兩碗豆?jié){和兩碟小菜,油條也緊跟著送上來。 秦遠還在叨叨著,“我也想有個青梅竹馬,這不是條件不允許嗎,小時候不開竅,根本不樂意跟女孩玩兒?!?/br> “這失散的青梅還能回來,就是老天給的緣分?!鼻剡h咽下嘴里那口東西,話題一轉,“你說是不是,宋清華。” 宋詩瑤點頭,笑的意味深長,“誰說不是呢,小青梅?!?/br> 早上的曖昧一瞬還沒翻篇兒,孟妍越吃頭越低,她和許勁知其實算不上青梅竹馬,就小時候房前房后的在一起玩過,他一走好多年,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聯(lián)系。 許勁知看她把頭都快低碗里了,抬手拍了下跟前那秦某人,“行了啊,越說越來勁?!?/br> 從吃完早飯回教室,她一路上時不時就在想,如果當初許勁知沒有走,他們這些年一直在一起的話,現(xiàn)在的情況會不會不一樣。 可惜,沒如果。 進班班里人正在發(fā)一個什么手冊,紅色封面,里面是理綜公式類的東西,孟妍翻了翻,覺得沒什么用。 這東西給許勁知,他壓根用不著,這東西給她,她看著公式也不知道怎么往里套。 今天他們自從水房回來到現(xiàn)在沒正面說過一句話。 許勁知拿起自己桌上那本遞過來,或許是因為早上的事,他稍稍別開視線,不自在地咳了聲,“幫我寫個名兒,你的字好看。” 他主動開了口,她也暫且忽略那一瞬間的曖昧。 孟妍接過來翻開第一頁,順手撈起桌上一根沒了蓋子的筆,拿到一半又放下,去文具袋那一堆花花綠綠的筆里挑了個最漂亮的出來。 黑色水筆在首頁寫下“許勁知”這三個字,大氣舒展,很好看。 她剛把本子還回去,楊啟超就趁著空進來了。 第一節(jié)數學,楊哥趕著課前這三兩分鐘說句題外話,“現(xiàn)在偷摸談著戀愛的,咱沒事就不要鬧分手了啊,影響心情,狀態(tài)不好是學不進去的,那些沒談戀愛的,就先不要有下一步的想法,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別人考慮,這種事肯定雙方都相互影響的。” 楊啟超說,“等你們上了大學離開家,老師家長都管不住你們,想怎么談怎么談,不差這三兩天,又不是高考完就世界末日了,你們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雖然楊啟超這番話說的籠統(tǒng),沒明著提誰的名字,但孟妍這種心虛的,很容易就對號入座。 聽到這句“你們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她下意識去看許勁知,不偏不倚,正跟他看過來的視線對上。 講臺上是楊哥激情澎湃斗志昂揚的語調,“都是十七八,你們身上有無限可能?!?/br> 我們身上,有無限可能。 孟妍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微垂下眼,又抬頭看向前面。 無限可能無限在哪里呢,她回過神,看見草稿紙上自己寫得一遍又一遍的許勁知。 他,就是無限可能。 …… 孟重陽胳膊受傷,做不了飯,中午是孟妍回家?guī)退麕б环?,早晚他就家里現(xiàn)成的東西吃一些。 盡管她說了多少遍可以錯開飯點兒,提前點外賣,送的會比較快。 老孟總是一臉不信任地搖搖頭,說那外賣里頭全是地溝油,吃了要得病。 周五回家,孟妍路過一家賣點心的鋪子,想著之前老爸喜歡這家,就多買了點。 孟重陽吊著胳膊看電視,手邊放著杯茶,瞧了眼她買回來的東西,忍不住嘮叨兩句,“買這么多干什么,這東西都是現(xiàn)做現(xiàn)吃最好吃,放久了就不酥了?!?/br> 她進屋脫了校服,從盒里拿了一塊吃,“買都買了,總不能給人還回去。” 孟重陽指了指房子那頭,“拿上去給你同學送幾盒吧,住這么近都是鄰居?!?/br> 孟妍正咬下來一塊,渣子掉了一身。 她抽出張紙,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我吃完再去。” “……” 秦遠最近徹底閑著沒事做,無聊就去芝麻胡同sao擾sao擾他,學校說是這兩天不讓打球了,因為高三班有個人因為打球和高一年級起了沖突,還有兩個多月高考,年級主任直接禁止了高三年級打球。 秦遠來許勁知這兒的頻率逐天增加,就差打包行李過來跟他同住了。 許勁知敞著腿坐在沙發(fā)上,姿勢慵懶,微弓著身剝橘子,那天孟妍給了他一個丑橘,他吃著挺甜的,后來路過水果攤去買了一大堆。 結果一個比一個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