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深淵來 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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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心害她,早就動手了。 雖不太愿意否認(rèn)過去她對李瓚心存偏見的看法,但李瓚的確不是私仇公報之人。 趙顏里將心中可疑人物排列出來,最后將可疑人物定格在一個名字:樓吉。 叮咚。 喝! 思索間突然響起的門鈴狠狠嚇了趙顏里一大跳,她問:“誰?” “快遞。” “我沒快遞,你送錯了?!?/br> 短暫的安靜后便是兩聲悶響,趙顏里忽覺不對,猛地扭頭看向門口,那兒赫然出現(xiàn)一個陌生男人,從紙箱里掏出安裝消音器的手槍,槍口對準(zhǔn)趙顏里。 趙顏里倒吸口涼氣,腦海中閃過電影里被槍襲擊而躲避的畫面,而現(xiàn)實中腦袋一片空白,僵立原地。伴隨兩聲悶響,持槍男人吃痛地握住手臂,那兒冒出汩汩鮮血,接著看向左側(cè)方向,似乎看見什么可怖的東西,轉(zhuǎn)身飛快逃跑。 接著便是出現(xiàn)在門口的樓吉那張吊兒郎當(dāng)?shù)男δ槪骸安辉绮煌?,獎勵我自己一個么么噠?!?/br> 趙顏里全身惡寒,隨后一股劇痛自肩膀襲來,忍不住倒地哀嚎,她肩膀中槍了。 樓吉關(guān)上門,蹲在趙顏里面前,笑瞇瞇地看她痛苦的模樣。 趙顏里滿頭冷汗,不住后退:“你、你想殺我?” 樓吉:“我要是想殺你,剛才就不會救你?!?/br> 趙顏里:“剛才那個人是誰?”話一出口,她便疼得受不住地祈求:“救、救我……先救我,求求你。” 樓吉按住趙顏里的傷口,大拇指摳了進(jìn)去,眼疾手快地捂住趙顏里的嘴,將她的慘叫摁回喉嚨里:“乖乖,別惹來太大動靜,我要是不好收場,你也好不到哪去?!?/br> “小傷,不會死?!?/br> 樓吉笑著恐嚇趙顏里,在她疼得快昏厥過去時才滿意松手,打麻醉劑、取子1彈,清洗傷口和包扎,自帶器材和藥品,動作熟練仿佛做過千百次。 做完便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啤,坐在趙顏里對面一邊喝一邊說:“干嘛這么怕我?小李瓚不是告誡過你好幾次,別跟魔鬼合作嗎?” 趙顏里瑟瑟發(fā)抖,她后悔了,早就后悔了,現(xiàn)在終于明白樓吉這種兇徒的恐怖,真正知道殺人不眨眼有多可怕! 李瓚的告誡沒錯,虧她之前自以為能與魔鬼周旋,簡直自不量力! 樓吉:“知道網(wǎng)上的輿論是誰放的嗎?” 趙顏里:“……你?為什么?” 樓吉:“想請你再幫我個忙?!?/br> 趙顏里搖頭拒絕:“我、我不行,我真的不行,你放過我吧?!?/br> “很遺憾,你沒得選?!睒羌f:“剛才殺你的人是我老板派來的,他特別喜歡干些敲山震虎、殺雞儆猴的事來警告有二心的反骨仔。殺緝毒警是一件,殺向陽是一件,連襲擊庾紅櫻也是,幾十年過去還是沒一點新意!” 如果內(nèi)容不是殺人放火,樓吉就像個吐槽老板無趣苛刻的社畜。 “你老板殺我……警告你?為什么?我跟你沒關(guān)系!” “有沒有關(guān)系你說了不算,老板認(rèn)為你是我的同伙,你就是。”樓吉將空啤酒瓶整齊碼在椅子腳旁,說道:“所以你必須幫我的忙,因為只有我能救你。” *** 新洲市局,刑偵辦。 邢隊敲兩下門:“李瓚,程局找你。” 李瓚:“剛程局找你說了什么?” 邢隊:“除了紅館案和前兩天那樁案子,也沒別的能說。” 李瓚:“有什么具體指示?” 邢隊:“以打官腔和訓(xùn)斥為主,讓同志們加班加點解決案子?!?/br> 這幾天刑偵辦將近一半的人加班加點查案,過了三天還是沒結(jié)果,目前出來的警方通告基本僅針對網(wǎng)絡(luò)謠言,真相連他們都查不出,畢竟陳年老案的線索本就難找。 “倒是你,前兩天找過孫局,問出什么來了?” 李瓚聳肩:“孫叔是成精的老狐貍,他不想說,我也斗不過?!睌[擺手說道:“我先走了?!?/br> 走過漫長的廊道,李瓚推開程為平辦公室的門,前方的辦公桌放著一臺正進(jìn)行視頻會議的電腦,分割成數(shù)個小房間,每個房間里都有一張李瓚頗為熟悉的嚴(yán)肅面孔。 程為平見到人,神色平靜:“來的正好。李瓚,有一項秘密任務(wù)需要你執(zhí)行?!?/br> 第164章 一個男人在李瓚的公寓樓下徘徊,跟著江蘅進(jìn)入電梯,站在角落里時不時瞟眼江蘅的背影,電梯一開跟出去,加快腳步剛碰到江蘅的肩膀,眼前一陣眩暈,整個人被甩在地上,肩膀被江蘅的膝蓋死死壓住,動彈不得不說,還有點喘不過氣。 “別——我、我沒惡意!” 江蘅:“你是什么人?” 男人摘下口罩趕緊說:“我是趙顏里的助理攝像師……就是民生欄目電視臺的記者趙顏里,你認(rèn)識不?那天在福寶來酒樓被歹徒逼著發(fā)視頻的女人?!?/br> 江蘅松開男人:“你來做什么?” 男人:“我來找李隊。” 江蘅:“你怎么知道李隊住這里?” 男人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趙記她有偷偷蹲點過——她不是故意跟蹤李隊,就是恰好有朋友住這棟公寓,有次送朋友回來剛好看見,所以有那么幾次帶我來蹲點過,因為李隊的日常很無聊,蹲沒兩天,放棄了?!?/br> 江蘅:“找他什么事?” 男人一拍腦袋說:“趙記失蹤了!” *** 公寓客廳內(nèi),江蘅接過李瓚遞過來的一杯水:“網(wǎng)絡(luò)輿論逆轉(zhuǎn),水軍痕跡很明顯,沖著趙顏里去的,她被停職,朋友親人聯(lián)系不上,拖助理上門查看,發(fā)現(xiàn)她行李箱、銀行卡、身份證等私人物品都不見,還在門后面的小裝飾里發(fā)現(xiàn)她留下來的紙條,內(nèi)容是讓看到的人找你?!?/br> 李瓚:“除了來找我,沒別的?” 江蘅:“說是你會知道。” 李瓚若有所思:“大概能猜到一些。”他靠在江蘅的后背,看正在運(yùn)作的電腦:“這什么?” “定期履行工作職能,順便等霍文鷹電話?!?/br> “霍文鷹的心思被你當(dāng)面毫不留情地戳破,心理和情緒估計會出現(xiàn)一定程度的崩潰,不過兩天時間也夠他緩過勁來。除了你,他別無選擇。” 選擇明面的合作而不是背地利用就說明某些方面不能有所隱瞞,而江蘅和李瓚一體,意味著霍文鷹的計劃很有可能被警方知曉并遭到破壞。 霍文鷹固然需要考慮退路,然后他就會明白他和程北沒有退路。 說曹cao曹cao到,桌面的手機(jī)顯示來電,江蘅接起并外放,響起霍文鷹頗為頹喪的聲音:“聊聊?” “時間地點?!?/br> 霍文鷹說了個保密性很強(qiáng)的地址和見面時間,又留下一句“可以帶人”就掛斷電話。 李瓚:“他是太信得過你我,還是終于向警方低頭?” 江蘅:“也有可能是因為你名聲不太好。” 李瓚挑眉。 江蘅嘗試著解釋:“表面來看,你被塑造成粵江市警界新星,但只是一想,脫離隊伍、擅自行動,不聽命令,主意太大,很容易接受他們不與警方接觸、只和你合作的要求。” 李瓚睨著江蘅:“倒也有幾分道理。姓霍的挺識貨,看出我榮耀光環(huán)下一個放蕩不羈的靈魂?!?/br> 江蘅此時選擇沉默,而后轉(zhuǎn)移話題:“我看行李箱被你拿出來……是有出省的任務(wù)?” 李瓚拍拍江蘅的肩膀說:“去你老家?!?/br> “hk?” “幕后主使者潛伏在hk高層,政界、警界和商界都有可能,我更傾向于前兩者。何況霍文鷹的意思也是利用你江氏在hk的影響力,計劃的表演舞臺重點也在hk,還是得去一趟。” “本來也想帶你回趟家見梁女士,剛好有機(jī)會?!?/br> 李瓚聞言不自覺摩挲手指:“時間緊迫,見個面就走不太禮貌,而且這次任務(wù)目標(biāo)兇殘變態(tài),不易對付,要是連累到伯母恐怕不好。” 江蘅轉(zhuǎn)頭盯著李瓚看,冷不丁問:“你不會是害怕?” 李瓚揮揮手,目光瞟向別處,應(yīng)對自如且鎮(zhèn)定:“我就是覺得不禮貌,不安全。” 江蘅:“放心,梁女士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當(dāng)初我爸還在世,家族有些不太干凈的產(chǎn)業(yè)強(qiáng)行砍除,砸了一些人的飯碗,受到不少威脅,我記得記錄最高是一天遇到七八次的暗殺次數(shù)、一個月內(nèi)家里人被綁架四次,梁女士前半生光被綁架的次數(shù)就不少于四次。” 李瓚表情古怪:“你媽居然沒離婚?” 江蘅語氣溫和:“梁女士自小被寄養(yǎng)在叔伯家,她叔伯們是新記的骨干長老?!?/br> 新記是hk三大h幫之一,基本漂白,只干合法的事務(wù)。 “我爸過世的那段時間,都欺我們孤兒寡母,干盡落井下石之事,挺動蕩的,我負(fù)責(zé)掃平上面、家族和生意場上的對手,梁女士就負(fù)責(zé)掃蕩下面的一些社團(tuán)勢力,包括反過來試圖分割利益的娘家,也就是新記。親手拔除當(dāng)時的頭領(lǐng)和親信,迅速扶植一批自己人上位?!?/br> 李瓚表情復(fù)雜:“令慈真巾幗梟雄。” 江蘅笑了笑:“她可不太喜歡打打殺殺,見面記得夸她氣質(zhì)溫柔,書香味濃,像個文化人?!?/br> 李瓚難得滿臉難色:“要不你跟我說說伯母的愛好、性情?” 江蘅:“梁女士很喜歡你,你不用太緊張——從哪些方面說起呢?我想想……” 不知哪來的飛蛾在這十月天里飛到高樓,盲頭撞著窗外玻璃,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聲頗具頻率,伴隨房間內(nèi)的竊竊私語直到夜幕降臨。 *** 粵江市秀山區(qū)郊外·度假山莊。 私密性極高的度假山莊風(fēng)光秀麗而鮮有人跡,清新怡人且靜謐安寧,是粵江市中上層階級放松身心的地方之一,也是霍文鷹約見江蘅的地點。 江蘅和李瓚問過前臺服務(wù),被引至其中某間房,敲開房門,正面撞見程北于晨光中更顯昳麗的臉。 “進(jìn)來吧?!?/br> 帶上門,程北安靜地越過江蘅兩人,跪坐在榻榻米上,腰背挺得很直,黑發(fā)挽起,露出一截白皙誘人的脖頸。 這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姿勢,天長地久便浸入骨子里,即使不再以色侍人仍然難以更改。 屋內(nèi)的裝飾偏向和風(fēng),前方是一扇推拉門,門后是走廊、庭院和院里的枯山水風(fēng)景,而霍文鷹背對庭院,盤腿坐于榻榻米上、矮桌前。 桌上擺著清酒、酒杯和花瓶,瓶子里只放一簇野山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