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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通房后我跑路了 第41節(jié)

    默默地看著他,心想,你當(dāng)時倒是給我送回來??!

    袁杰豎起二指對天發(fā)誓,“我沒碰過她,一根毫毛都沒碰,她是你李瑜的女人,我袁四郎哪有那賊心敢惦記。當(dāng)時也沒想那許多,就是覺得寧櫻茶藝好,廚藝也上佳,你是知道我貪吃的……”

    他說得非常誠懇。

    李瑜倒也沒有追究,因為二人深交數(shù)年,他對袁杰的為人還是了解幾分的,性情耿直爽朗,沒有那么多心眼算計,這是他能與他往來的根本原因。

    見他沒有吭聲,袁杰繼續(xù)說起寧櫻,“那小祖宗在府里鬧過一場,我阿娘怕她出事,便把她安置在自個兒房里的海棠院兒,好吃好喝供養(yǎng)著,沒有半點虧待之處?!?/br>
    這話李瑜不信,抿了一口茶道:“那好端端的,她何故要逃跑?”

    袁杰著急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br>
    李瑜輕笑一聲,放下茶盞,耐著性子問:“她是如何逃跑的,你且與我細(xì)細(xì)說來?!?/br>
    于是袁杰把鐘雁山的過程細(xì)致說了一番。

    李瑜聽過后久久不語,只垂眸深思,不知在想什么。

    他不說話,袁杰也不敢吭聲,只干坐在一旁,心里頭不禁有些著急。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瑜才似笑非笑道:“四郎啊,你說寧櫻沒有通關(guān)路引和足夠多的盤纏,光靠兩足她能跑到哪里去?”又道,“她十歲時被我買入府,在后宅里嬌養(yǎng)了六年,一個在宅院里安穩(wěn)慣了的女郎,是什么支撐她做逃奴的勇氣?”

    這話問得意味深長,袁杰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哪里不對勁了。

    李瑜指了指賣身契,“我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既然是寧櫻自己私逃,我便賣你一個人情,不會追究袁家的責(zé)任,不過……”

    “不過什么?”

    “寧櫻是從鐘雁山出逃的,當(dāng)時你也沒在場,許多事情我還想問清楚?!?/br>
    “無妨,我這就去叫三娘過來,你有什么話只管問?!?/br>
    李瑜笑瞇瞇道:“有勞了?!?/br>
    袁杰立馬去找蔣氏。

    在聽到李瑜要找她問話時,蔣氏頓時腿軟。

    袁杰安撫她道:“三娘無需懼怕,我已經(jīng)同二郎說清楚了,他也說了,是寧櫻自己出逃,與袁家無關(guān),不會再追究袁家的責(zé)任?!?/br>
    蔣氏舌頭打結(jié),“那他為何還……”

    袁杰正色道:“鐘雁山一事我不在場,他想了解具體情況,故才尋你問話?!?/br>
    聽到此,蔣氏臉色發(fā)白,整個人頓時虛脫滑跪下去。

    賈婆子連忙攙扶住她,輕聲道:“娘子莫怕,對方已經(jīng)說過不予追究,只要你如實說清楚自己知道的便是,無需太過憂慮?!?/br>
    蔣氏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臂,賈婆子用眼神安撫。

    最終隔了茶盞功夫,蔣氏才由賈婆子攙扶著去了前廳。

    李瑜見到二人,起身道:“今日上門叨擾夫人,實屬無奈之舉?!?/br>
    蔣氏瞧那郎君,一身干練爽利的鴉青色圓領(lǐng)窄袖衣袍,身量高挑,儀表風(fēng)流,通身的矜貴不凡。

    她行了一禮,強(qiáng)做鎮(zhèn)定道:“二公子言重了,不管怎么說,寧櫻一事都是袁家失職之過,你前來問責(zé),也在情理之中?!?/br>
    李瑜抿嘴笑,一雙狐貍眼頗具風(fēng)情,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溫和,一點動怒的苗頭都沒有,可見袁杰是把他穩(wěn)住了的。

    蔣氏見他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懸掛的心這才稍稍落下。

    然而她忘了一個能考上狀元的男人,是何其的聰敏睿智。

    雙方坐定后,賈婆子一直伺候在蔣氏身邊,沒有要退下的意思。

    李瑜的視線落到她身上,生出幾分趣味。

    見他盯著賈婆子,蔣氏干咳一聲,賈婆子這才老老實實退了下去。她到底是忠仆,不愿前廳的事被傳出去,把院里的家奴清了場。

    李瑜倒也沒有兜圈子,只說了一句,“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想請教夫人,不知夫人可否解疑?”

    蔣氏鎮(zhèn)定道:“請講?!?/br>
    李瑜:“寧櫻是女子,夫人也是女子,你們皆是在后宅里過慣安穩(wěn)日子的女郎,我就想問,像你們這樣的女郎會在什么情況下才會生出逃跑成為逃奴的心思?”

    這話尖銳至極,把蔣氏打得措手不及,她一時被問愣住了。

    李瑜平靜地看著她,眼神里全然沒有方才的溫和,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犀利的睿智。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委實想不明白,四郎說袁家待寧櫻不薄,既然不薄,那她何故要出逃袁家,且冒著逃奴喪命的風(fēng)險,夫人可否替我解惑?”

    蔣氏:“……”

    那男人看著年紀(jì)輕輕,一張臉也生得像女郎那般秀美,通身都是文人的君子風(fēng)雅。然而他的氣場卻如泰山壓頂,問出來的話尖銳犀利得叫人喘不過氣。

    蔣氏的心里頭開始發(fā)慌,哆嗦道:“我……我怎么聽不明白……”

    李瑜如閻羅般審視這個女人,目光銳利,好似刀鋒割到她的身上,令蔣氏渾身不自在,硬著頭皮道:“請二公子明示?!?/br>
    李瑜輕笑出聲,又問了一個刁鉆的問題,“不知夫人可容得下寧櫻在袁府?”

    蔣氏忙道:“她是四郎從秦王府討回來的女郎,說句不好聽的,打狗也得看主人,我自然容得下她。”

    李瑜又笑了,一雙眼閃動著狡黠,發(fā)出致命拷問道:“從我秦王府出來的女郎自然不會太差,寧櫻是我特地從宮里請來嬤嬤訓(xùn)教過的女郎,她落到袁府,且還是四郎親自討回府的,并且府里還傳聞四郎有納妾的心思,你當(dāng)真容得下她?”

    蔣氏:“……”

    李瑜好整以暇道:“把這么一個女郎放到四郎身邊,夫人當(dāng)真容得下?”

    蔣氏差點哭了,竟不知作何回答。

    李瑜很滿意她窘困的表情,再繼續(xù)一點點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寧櫻伺候了我六年,她的性情我倒也了解一些,處事在府里是公認(rèn)的沉穩(wěn),也有幾分小聰明。這樣一個行事穩(wěn)重的女郎,卻在你袁府冒著喪命的風(fēng)險做了逃奴,夫人你說,她到底從哪里得來的底氣去做那逃奴?”

    蔣氏再也繃不住了,語氣激動道:“二公子說這話究竟是何意?!”

    李瑜垂眸,視線落到她死死拽著的手帕上。

    那手帕被她弄了許多褶皺,可見內(nèi)心正承受著巨大的煎熬。

    第31章 李瑜捉人   兩人撞路啦

    見他久久不語, 蔣氏更是心虛不敢與他對視。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瑜才打破那種磨人的僵持,用一種奇怪的語氣道:“夫人說寧櫻出逃,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我怎知她是真逃了, 還是被埋在鐘雁山的哪棵樹下了?”

    此話一出, 蔣氏心中一寒,慌忙跪下道:“二公子言重了, 我蔣三娘對天發(fā)誓,寧櫻確實是出逃了!”

    李瑜冷冷地盯著她,語氣陰森森的,分外陰冷, “你最好祈禱她是活著的,我若是查到她在逃亡路上出了岔子被滅了口, 你猜,我會怎么對待你們袁家?”

    蔣氏差點哭了, 瑟瑟發(fā)抖道:“請二公子明鑒, 三娘只是后宅里的一介小婦人,斷斷做不出那等喪盡天良的事來!”

    李瑜緩緩起身,居高臨下道:“如此更好,你們呈上來的賣身契, 我今日收了,這件事袁家若再插手,休怪我不客氣?!?/br>
    蔣氏連聲說是。

    李瑜也沒有點穿她的所作所為, 只拿著賣身契走了。

    外頭的袁杰見他出來,喊了一聲二郎,他頭也不回, 只背著手離去。

    袁杰連忙進(jìn)前廳看蔣氏,她已經(jīng)癱軟成一灘爛泥,被嚇得魂飛魄散。

    賈婆子趕緊攙扶起她,擔(dān)憂道:“娘子……”

    蔣氏白著一張臉道:“我心里頭慌得很,想躺會兒?!?/br>
    袁杰趕緊命人把她抬到寢臥,見她面色不好,又差人請大夫來看診。

    蔣氏一直死死地拽著賈婆子的手,可見是被李瑜嚇壞了。

    稍后袁杰進(jìn)屋來,蔣氏心里頭煩,打發(fā)道:“這會兒阿娘他們定然也擔(dān)心前頭的事,四郎去跟他們說一聲,秦王府不會再追究袁家,也好讓他們安心?!?/br>
    袁杰道:“那你好生躺著,我去去就來。”

    待他離去后,蔣氏才驚恐地望著賈婆子,喃喃道:“我好悔,腸子都悔青了?!?/br>
    賈婆子心疼道:“娘子……”

    蔣氏自言自語道:“要怪就怪我當(dāng)初沉不住氣,我若能多忍耐些時日,說不定李瑜就想法子把寧櫻給弄回去了?!闭f罷看向她道,“那人是把寧櫻放到心上的,動了怒?!?/br>
    賈婆子發(fā)愁道:“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br>
    蔣氏回過神兒,“我現(xiàn)在無比慶幸沒生過歹念,只盼著她跑,沒想過要傷她性命,若不然袁家就徹底完了,還不算糊涂?!?/br>
    賈婆子心急火燎,“這會兒三郎他們應(yīng)快到平州地界了,要不然咱們都招了?”

    蔣氏擺手,“你怎么糊涂了!”

    賈婆子:“???”

    蔣氏冷靜道:“李瑜給袁家留了顏面,只要我死口咬定寧櫻是私逃與我無關(guān),他就不會再為難我們。況且他已經(jīng)說了,讓袁家莫要再插手管這樁事,我們就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好了。”

    “那三郎……”

    “有他護(hù)著寧櫻,一路應(yīng)是平安的,只要他們出了京畿地界,兩人就各走各路,至于寧櫻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那是秦王府的事,與我再無干系?!?/br>
    聽她這樣一說,賈婆子不再多言。

    蔣氏心里頭恨恨地想著,李瑜那狗東西,既然當(dāng)初舍不得寧櫻,為何又要讓四郎把人給討回府,搞得袁家雞飛狗跳。

    現(xiàn)在好了,人跑了找上門來了,反正這事也與她無關(guān)了。她暗搓搓地祈禱著,寧櫻跑得越遠(yuǎn)越好,最好跑到天涯海角,找死他那狗東西!

    如此想了一番,蔣氏才覺得心里頭痛快了些。

    另一邊的李瑜剛回到西月閣,就見崔氏上前詢問,自然是打聽寧櫻出逃一事。

    李瑜把袖袋里的賣身契遞給她,崔氏趕緊接過,看過后,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丫頭真跑了?”

    李瑜“唔”了一聲,“跑了?!?/br>
    崔氏哎喲一聲,皺眉道:“一個弱質(zhì)女流,沒有身契路引在手,那就是逃奴,她怎生出這般大的膽子來?”

    李瑜冷哼一聲,忽地看著她笑了,笑得崔氏毛骨悚然,“崔mama可莫要低估了寧櫻的小聰明?!?/br>
    這話崔氏聽不明白,“什么小聰明?”

    李瑜不答反問:“沒有路引和盤纏她能跑嗎?”

    “自然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