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先生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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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拂花被顧掬塵的慘嗥嚇得立時施展了佛門的梯云縱,幾乎是眨眼間他就又回到了書房門口。然后他就看到,一個老人家,一個小孩子正圍著黃梨木大書案在玩,你追我趕的游戲。 看著那扔得滿天飛的書房器物,可卻沒有一樣能砸中顧掬塵的,步拂花鳳眸眨了眨,站在了門邊沒有動。 “先生啊先生,您還是別砸了。那只碧玉青花茶盞看樣子很貴,一定值很多銀子啊?!?/br> 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扔下手中的東西的玉衡先生一下就甩出了手中的杯子。 顧掬塵一個跳躍,伸手接住,“先生啊先生。您老可看好了,這茶盞要不是我接住了,它就碎了。所以這杯子是我的了。嘿嘿……您一會可不能說我是偷拿了您的茶盞?!闭f完,她毫不猶豫揣懷里了。 “你這個油滑不要臉的小子,你還敢揣走老夫的杯子?!?/br> 呼嘯風聲后,一只紫色茶盞扔了過來?!班亍钡囊宦?,茶壺落地。 玉衡先生愣了一下,拿起案上的一卷書冊就砸了過來,他氣憤道:“剛才的茶壺你小子怎么不接著?” “啊,先生啊先生,原來那是茶壺啊。我還以為是您的夜壺呢?您怎么不早說,您說了,我肯定幫您接住呀……還有那只茶壺,也有點像夜壺……” “你……你你……”玉衡先生氣得須子都顫抖了起來,“你寒磣老夫是不是,你小子見過有誰將夜壺擺上桌子上?……那你倒是說說看,剛才那卷書你為什么不幫老夫接???你還想做讀書人,怎么不知道愛惜書冊?!睈巯鴥运先思疫€用書冊砸人呀。這可真是只允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先生啊先生,那書倒地上它也摔不壞,我接它干嘛?!鳖欈鋲m一副老頭子你好笨,我懶得搭理你的神情。 玉衡先生這回氣得不但胡子抖,連全身都在抖,“好好好,你給老夫滾,滾,滾出去……” 一只硯臺砸了下來,其面甚至還有沒用完的墨汁在。顧掬塵一個旋身,輕輕托住,然后又輕輕放到了書案邊。她一臉的笑瞇瞇。 “怎么這個不揣懷里了?”玉衡先生冷笑道。 “啊,先生啊先生,您老可真好。將這硯臺賞給我了。這可是古硯。多謝您老?”玉衡先生瞪眼,想再拿一樣東西砸這小子,可滿桌空空只剩那只揖魚大師的絕品紫砂壺了,其他的東西都在地上了。 “小子,老夫是問你怎么不揣懷里了?老夫說賞你了嗎?” “先生啊先生,我又不傻。那里面不是還有墨汁吧。揣懷里它太臟啊。你老讓我將硯揣懷里,不就是將硯臺給我了嗎?這‘揣’和‘給’好象也沒太多區(qū)別,是不是?”顧掬塵還是一臉的氣定神閑。象是絲毫沒注意到玉衡先生已經(jīng)頻臨暴走的邊緣了。 玉衡先生追得有點累了,關鍵是顧掬塵實在跑得太快了。他根本追不上。他扶著書案站定。顧掬塵十分的有眼色,立時將另一邊厚重的大師椅搬了過來,“先生,您坐?” 玉衡先生鐵青著一張臉瞪著顧掬塵,然后緩緩坐下。顧掬塵趕緊在對面的筆直站好。 書房內一時安靜。 窗外蔥蘢花木,隨著夕陽的投射,影影綽綽在半開的窗棱紙上投下斑駁晃動的陰影。 有兩個長隨立時走了進來,將地上的東西收拾干凈,然后又輕手輕腳走了出去。連出去前,兩個長隨都看了顧掬塵一眼,眼中居然是滿滿的欽佩。顧掬塵眨了眨眼,佩服她什么?佩服她能惹大名鼎鼎的玉衡先生發(fā)這么大的脾氣,還是佩服她能讓玉衡先生有砸東西的沖動……哎……如果是這樣,那還是不要佩服她好了。 “你真的想拜我為師?”玉衡先生神色平靜,面無表情問道。 “當然?!鳖欈鋲m雙眸明亮,臉上再也沒有剛才的嘻皮笑意。眸冷神明如一位成人般堅毅。這種堅定讓玉衡先生對接下來的考較期待起來。 “據(jù)老夫所知,你已拜賴公為師?!?/br> “賴公乃是我醫(yī)學之師,玉衡先生將是我學業(yè)之師!兩者雖皆是師傅,但術業(yè)有專攻,師傅自然也會不同?!?/br> “凡司其身,必慎五本:一曰柔以仁,二曰誠以信,三曰富而貴勿敢以驕人,四曰恭以敬,五曰,寬以靜。這五條你可能做到?!庇窈庀壬鷨?。 “友人者,非敬人也,自敬也。貴人者,非貴人也,自貴也。小子加勉之。”顧掬塵答。 “哼,老夫看你這小子油滑至極,一條也沒做到。哼……是何人為你起蒙?” “我母親。” “哦,你母親竟通四書五經(jīng)。” “不通。是母親教我識了幾個字?!覀冩?zhèn)上有書鋪,小子手腳靈便。便會偷一些回家來看……” 她話還沒說完,玉衡先生三聲“滾滾滾——”大喝出聲。 “先生啊先生,都說了連別生氣。小子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嗎?” “滾,老夫再也不與你這竊書之人共處一室!” “先生啊先生,您消消氣。竊書者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不能算偷……君子固窮……” “你小子又在狡辯,君子,你也能算得君子……”玉衡先生又氣得胡子抖了抖。 顧掬塵見火候差不多了,連忙跑近眼前,給玉衡先生啪背。手下突然如蝶般迅速點中幾外xue道,然后一手略一用力,啪的一聲拍了后背一下。 玉衡先生突然身子一彎,”噗“的吐出一大口瘀血出來。 “嗖嗖嗖”,書房中突然現(xiàn)出六個黑色的身影。 步拂花立時出現(xiàn)在顧掬塵的身旁。書房中的氣氛立時緊張起來。 玉衡先生吐出那口血,突然覺得連日來胸口的堵悶不暢散了開去,立時全身都松泛開來。又有小廝進來清掃了地上的瘀血。 玉衡先生轉身看著仍然還是一臉笑嘻嘻的顧掬塵,“小子,你是故意氣我的?” “故意?”顧掬塵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小子倒是有這個打算,可惜,小子還沒打算故意氣您,您就生起氣來了?!?/br> 玉衡先生定定看著顧掬塵,“呃,你還是不要故意再氣我了。你這不故意氣老夫都氣成這樣,你這要不故意一氣,老夫怕是沒命站在這里了?!阍趺粗牢倚乜谟叙鲅??” “號脈呀——您不是知道嗎?我抓著您手腕不放呀?要不然您以為我干嘛抓著你一個老頭的手不放,您的手腕又不像小姑娘的,皓腕如雪,手軟,皮膚滑,又嫩……” “你——”玉衡先生左右一找,終于還是拿起那個象夜壺的茶壺,向著顧掬塵當頭就要砸下。 “先生啊先生,這個茶壺我真的不喜歡,您再砸,我可真的不接了呀。砸碎了您老可別心疼。先生啊先生,我看您還是換個茶壺喝茶吧。這個長得真的太像夜壺了,看著不犯咯人嗎?,您老說是不是?” 又讓顧掬塵惹生氣玉衡先生瞪著她,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你是不是又在討打。這茶壺乃是揖魚大師制作的絕品。這盞釣春來的茶壺怎么就象夜壺了?!?/br> “好好好,反正是您老用。您說不像就不像好了?!鳖欈鋲m十分好說話的擺了擺手。 她看看外面的天色,她還得抽點時間去看看顧掬文,然后再給顧堊氏寫回信呀。天色不早,還是早點做事要緊,可不能再這位這么愛生氣的先生生氣了。 “先生啊先生,你還要不要考較我?如果不用考較了,那我是不是通過考較了。那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來您老人家的俯上的聽您授課了?” “小子,那你可知我的胸腔里怎么會有瘀血?” “這個,看您的脈象,這瘀血在您體內大概有十來天了。應是是十天前,您老摔了一跤,正好傷到了胸口處,這瘀血是外力擠壓所致。” 十幾天前,他起床時確實硌到了桌案邊。當時也覺得沒什么,就沒有太在意。可是每天都有俯里的大夫給他在請平安脈,那些都是宮里有名的御醫(yī),他們卻沒有一人診斷出來。只道他是肝氣郁結所致的胸口堵悶,要不是他自己真的咳出了這么一大團的瘀血,他也只道自己是擔心老母親的病,才致胸口堵悶的。他本來是不信一個十來的孩子醫(yī)術竟會比幾十歲的老太醫(yī)醫(yī)術要高??涩F(xiàn)在事實擺在眼前,迫使她不得不信。他的隱疾,幾位老大夫也在給他冶療了。連陳太醫(yī)的藥他也喝了不少,沒見絲毫好轉。難道他的病,這油滑小子就是他的希望? 見玉衡先生象看珍稀大熊貓的眼光看著她,顧掬塵立刻板起臉,抬頭挺胸,大聲道:“先生啊先生,那夜您不是聽到了我說的話了?我是神醫(yī)啊……神醫(yī)者不神怎配稱什么神醫(yī)?您老說是不是?小子從來不說大話的……” “哼……小子,你的臉呢?它在哪里?” “嘿嘿,臉啊,先生啊先生,一不小心,讓小的吹跑了——” “咳咳……明天帶你的銀針過來,為我針炙吧……” “退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