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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貴婦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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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蕙想想他的食量,其實也挺大的,可能是因為他每日早上都會練武,當差又盡心盡力,所以吃得再多也胖不起來。

    養(yǎng)胖他這條路應該是走不通了。

    “算了,睡吧?!币筠ハ崎_被子將他分出去,再裹好自己,背對他躺著。

    什么都不用做,等他帶了溫如月回來,她自然而然地就懶得看他了。

    魏曕只覺得今晚的妻子處處古怪。

    三月下旬,有人揭發(fā)杭州府下的紹興知縣與當?shù)赝骞唇Y(jié),屢次縱容望族子弟殘害民女,只是那些民女的尸首確實消失得無影無蹤,百姓們沒有證據(jù),雖然怨聲載道,卻無法定下知縣的罪名。

    目前已經(jīng)有三位民女遇害,永平帝很是生氣,派魏曕帶人去紹興查案。

    魏曕上午領的旨意,回家收拾收拾東西,即刻就要出發(fā)。

    衡哥兒、循哥兒在宮里讀書,只有殷蕙、寧姐兒能夠送他。

    寧姐兒賴在父王懷里依依不舍,殷蕙垂眸坐在旁邊,實在沒有什么心情裝樣子。

    因為她知道,魏曕會把這案子辦得漂漂亮亮,不但抓到了真兇,還把那收取望族賄賂袒護惡人的紹興知縣抓了起來。

    她更知道,魏曕這次去紹興,也會把他的表妹溫如月帶回來。

    安順兒、長風收拾好魏曕的行囊,過來復命。

    魏曕看向殷蕙。

    自從他回府,她就一直是這副垂眉斂目的安靜模樣,倒像在介意什么。

    “寧寧乖,父王與你娘說說話。”

    魏曕放下女兒,摸著女兒的頭道。

    寧姐兒就乖乖被金盞牽了出去。

    魏曕走到殷蕙面前。

    沒有女兒占據(jù)他的注意力,殷蕙只好擺出賢妻的做派來,替他理理衣襟,溫聲囑咐了一串。

    魏曕握住她的手。

    殷蕙終于抬起頭。

    魏曕看著她回避的眼神,問:“剛剛怎么都不看我?”

    就算女兒在,離別在即,她也不該是這種態(tài)度。

    殷蕙頓了頓,然后靠到他懷里,委屈似的道:“看了又有什么用,難道我不舍,您就不去了?”

    這嬌嬌的抱怨,魏曕放下心來,摸著她的頭道:“紹興不遠,我辦完案子就回來,不會耽誤太久?!?/br>
    殷蕙想,多耽誤幾日也沒關(guān)系,正好給她充足的時間適應。

    以前總覺得這一日還很遠很遠,越遠就越淡然,如今馬上又要發(fā)生了,殷蕙才發(fā)現(xiàn),她的養(yǎng)氣功夫還欠火候。

    第142章

    紹興離金陵還是有些距離的,魏曕帶著包括長風在內(nèi)的兩名侍衛(wèi)以及兩個協(xié)助查案的小吏,微服騎馬出京,一路風餐露宿,快馬加鞭跑了六日才抵達紹興。

    進城之前,魏曕只帶著長風去客棧投宿,安排另外三人去打探“民女失蹤案”的相關(guān)消息。

    夜幕降臨,三人陸續(xù)歸來,到魏曕的房間低聲復命。

    此案疑兇乃本地望族施家的三爺,名叫施子豐,今年三十歲,已經(jīng)成親生子,是個舉人,平時要么在家里讀書,要么出門會友,以前從未傳出過什么傷風敗俗的惡名。但就在去年九月,施子豐身邊一個名為畫兒的丫鬟突然不見了,施家以為畫兒回家探親時出了意外,派人去問,結(jié)果畫兒根本沒有回去過。

    畫兒的娘家就找施家要人,可施家有數(shù)名下人都看見畫兒出府了,于是施家洗脫了嫌棄,官府立案尋找其他線索。

    去年臘月,施子豐母親身邊又消失了一個丫鬟,消失方式與畫兒一模一樣。

    此時,已經(jīng)有紹興百姓懷疑施家了,奈何告到官府去,柳知縣煞有介事地調(diào)查一番,依然道沒有證據(jù)。

    然后就是今年二月,施家負責打掃花園的一個丫鬟萍兒,也不見了。

    萍兒是個孤兒,按理說她突然消失也不會引起施家外面的百姓注意,但萍兒有個相好的小販,小販遲遲沒有等到心上人,跑去施家收買管事婆子打探消息,得知萍兒失蹤了,小販聯(lián)想到之前施家失蹤的兩個丫鬟,猜到萍兒遭遇了不測,又急又怒,直接跑去京城,將施家與柳知縣一起告到了刑部。

    涉及到父母官徇私枉法,永平帝很重視,所以派親兒子魏曕去查。

    魏曕在刑部并沒有具體的官職,更像是永平帝安插在刑部的一個眼線,讓他信任的皇子去監(jiān)督官員們盡忠職守本分做事。雖然沒有官職,可魏曕有權(quán)旁聽案件審理、查閱各類案件,遇到他認為有疑點的,都可以去找對應的刑部官員去對峙,甚至直接稟報永平帝都可以。

    換個懶人,這差事可以變成閑差,但魏曕勤勉,沒事就看案子,刑部有他在,幾乎沒有官員敢玩忽職守。

    除了魏曕自己找事做,永平帝也會臨時安排差事給他,像去年蘇州的案子,又比如這次紹興施家的案子。

    “王爺,柳知縣是杭州知府田大人的表侄,去年剛中的三甲進士,據(jù)說上任后與本地幾家望族以及富商都有來往?!?/br>
    “據(jù)說柳知縣辦理過的案子,凡牽扯到有錢人的,都是判有錢人贏?!?/br>
    “王爺,施子豐的兩位嫡親兄長、三位堂兄都是進士出身,在外地為官,施子豐少時才名遠播,然而連續(xù)參加四次春闈都未能金榜題名,據(jù)說去年春闈落榜后,施子豐在青樓喝得酩酊大醉,差點掐死一位歌姬?!?/br>
    ……

    魏曕了解過基本案情,次日一早,他便以欽差的身份去了紹興縣衙,要求柳知縣重審施家一案。

    柳知縣不知道他是王爺,可永平帝直接授命的欽差,這身份也是他不敢怠慢的。

    在魏曕的要求下,捕快們將施家眾人包括府上的下人們都帶到了縣衙。

    得知有欽差在,那些曾經(jīng)做出口供聲稱他們親眼看見畫兒、萍兒三女離開施家的下人,有三個開始渾身發(fā)抖。

    魏曕就著重審問這三人,推翻了他們先前的口供。

    既然三個丫鬟沒有離開施家,剩下的就好辦了。

    魏曕命人綁了柳知縣,再押著柳知縣一起去施家搜人。

    其實柳知縣派人搜查過施家,還搜了兩遍,但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搜得并不徹底。如今認真搜查起來,長風便在施子豐的書房內(nèi)找到一間似乎新修不久的地下密室,發(fā)現(xiàn)了被囚禁在此的三個丫鬟,一個個都瘦骨嶙峋,全身都是被人殘忍虐待過的痕跡,新傷疊著舊傷。

    證據(jù)確鑿,施子豐、柳知縣以及所有知情不報幫助施子豐遮掩罪行的人都被下了大牢。

    這案子看似簡單,然則如果沒有人堅持要為受害的丫鬟們伸冤跑去京城,在地方官員與望族狼狽為jian的情況下,極有可能將真相一直埋沒下去。

    解決了案子,休息一晚,魏曕單獨帶著長風出發(fā)了,前往表妹溫如月的夫家,薛宅。

    溫如月的丈夫,是永城侯府的庶子薛七公子,名薛煥。

    魏昂在位時,永城侯府家里出了位寵妃,所以在那三年戰(zhàn)事期間,永城侯府極其擁護魏昂,待永平帝登基之后,永城侯府就被削了爵位,判了個全族流放,只有不曾親自參與戰(zhàn)事的薛煥憑借早年抗倭的功績以及他與溫如月的婚事,并未受到牽連,還在紹興任守備。

    永平帝起事之初,薛煥為了討好朝廷將溫如月貶妻為妾,魏曕便記了他一筆。

    可沒等他騰出時間收拾薛煥,溫如月的信就到了,解釋說薛煥當年那么做只是為了保護她,再加上夫妻倆有一個兒子,看在表妹與外甥的份上,魏曕才沒有追究薛煥的過錯。

    長風一路打聽薛宅的方位,終于來到一條巷子,卻見這巷子里居然有一家在做喪事。

    魏曕騎在馬上面無表情,長風下馬,客氣地朝旁邊一位坐在樹蔭下乘涼的老婦人問:“阿婆,您可知道薛煥薛守備府上位于何處?”

    那老婦人瞅瞅主仆二人,指著做喪事的那家道:“你們是來給薛大人吊唁的吧,就是那家了,哎,薛大人真是太可惜了,年紀輕輕的,竟然因為與人拼酒拼出了事。”

    長風臉色大變,看看馬背上的主子,繼續(xù)打聽道:“拼酒?”

    老婦人:“是啊,就前幾天,薛大人去別人家里喝喜酒,喝著喝著突然倒下了,口吐白沫,郎中趕來的時候人都沒氣了。酒又是什么好東西,這種事還少見嗎,只可惜薛大人還那么年輕……”

    魏曕沒有再聽下去,催馬去了薛家。

    長風連忙跟上。

    薛煥已經(jīng)死了五日,比魏曕進城還早兩日,就算魏曕一到紹興就先來探望表妹,也只會看到薛煥的尸體。

    因為隨時會有賓客前來吊唁,薛家大門敞開,管事身穿白衣,神情沉重地招待著賓客。

    前來吊唁的自然都是與薛煥來往過的人,按理說管事都該認識,認識的也就不用多問,直接請進去就行。

    因此,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兩張陌生面孔,管事不由地攔住二人,疑惑道:“敢問二位是?”

    長風拿出自家王爺?shù)难啤?/br>
    那管事看清腰牌后,兩眼翻白,人軟綿綿地跪了下去。

    這姿態(tài)過于異常,魏曕徑直往里走,繞過影壁,前面就是靈堂,一張大紅棺槨擺在院子中間,棺槨前面,跪著一對兒穿喪服的母子。

    魏曕看向那美貌少婦的臉,并非表妹溫如月,那孩子才三歲模樣,與外甥的年紀也對不上。

    表妹是薛煥的妻子,薛煥死了卻不是表妹在此跪靈……

    長風已經(jīng)上前發(fā)問了:“薛夫人何在?”

    美貌少婦一直低著頭默默流淚,哭得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聽到有人詢問,她才抬起頭,看到長風時還好,當她的視線落到一臉寒冰的魏曕臉上,美貌少婦只覺得一股子寒氣從腳底竄了上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夫人,夫人她臥病在床,您二位是?”

    長風直接抓起旁邊一個戴孝的丫鬟,讓她帶路。

    那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美貌少婦。

    這少婦便是當年薛煥將溫如月貶為妾室后新娶進門的妻子汪氏,后來永平帝登基、魏曕封了蜀王,薛煥忙又把溫如月提為正妻,讓汪氏做了姨娘。

    長風看出薛家的情況不對,突然拔出長劍,抵在那丫鬟的脖子上,冷聲道:“帶路!”

    丫鬟再不敢拖延,瑟瑟發(fā)抖地朝后院走去。

    很快,她帶著魏曕、長風來到了溫如月的房間外,這里還守著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黑臉丫鬟。

    黑臉丫鬟看到長風手中的劍,呆住了。

    長風丟開帶路的丫鬟,沉著臉往里沖。

    沒有人敢阻攔,長風一路來到內(nèi)室門前,剛要進去,意識到尊卑,便朗聲道:“表姑娘,王爺來看您了?!?/br>
    里面無人回應。

    長風正在猶豫,魏曕直接推門而入。

    進了內(nèi)室,魏曕只覺得里面一片死寂,等他繞過屏風,就見表妹溫如月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眼眸緊閉。

    魏曕喚了兩聲,溫如月都沒有醒。

    魏曕替她診脈,只覺得脈相微弱,與死人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去請郎中。”魏曕吩咐長風。

    長風領命,出去隨便找個街坊幫忙跑腿,他再綁了汪氏、管事與幾個丫鬟,提到主子面前審問。

    汪氏與管事一個說法,都說自從大公子病逝后,溫如月就一直都茶飯不思,薛煥只能將家務交給汪氏cao持。

    丫鬟們卻有兩個畏懼長風手中的劍,哭著說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