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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88節(jié)

    “您應(yīng)該最清楚了,當(dāng)初我爸走的時候村里人是怎么說您的,那時候您能不聽不管那些閑言碎語,可為什么嫁過來之后您反而畏畏縮縮?”

    “我爸走是您愿意的嗎?生男生女是您能決定的嗎?要想說閑話別人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挑刺兒。是我做的決定我認(rèn),沒做過的我也不允許別人亂潑臟水,要是全憑別人的臉色生活,日子還過不過了?”

    駱淑慧有些急了:“就是因為媽經(jīng)歷過,才不想讓你經(jīng)歷這些。而且,姑娘家總得知道愛惜自己吧?”

    駱窈慢條斯理地吃了幾口包子,咽得差不多了才說:“我以為,愛惜自己是從身體健康和感情健康出發(fā),您說這話,是瞧不上我還是瞧不上阿衍哥呢?”

    “媽不是這意思,我知道你倆都是好孩子,但是……”駱淑慧敲了下自己的頭,暗想她這是怎么了,怎么能這么說孩子。

    駱窈也沉默下來,她一直知道,駱淑慧雖然看上去柔順,但在某些方面很執(zhí)拗,即使性格發(fā)生轉(zhuǎn)變,這種執(zhí)拗也沒有完全消解。

    其實她能理解對方形成這種觀念的“合理性”,也清楚對方的出發(fā)點,放在平時她會說個軟話,慢慢互通想法,可當(dāng)下駱窈卻沒來由地覺得有點累,就像放假還要加班的那種累,又想著人一急就容易說出不過腦子的話來,該讓彼此冷靜冷靜,于是囫圇吞了幾口粥便起身道:“我?guī)鹤映鋈ュ掊?,碗留著我回來洗?!?/br>
    沒想到等她走到門口,駱淑慧又在后頭道:“那你倆有沒有?。俊?/br>
    駱窈抿著唇沉默了會兒,忽然也有些情緒化,扔下一句:“沒有!”

    ……

    興許是這次交談有些不愉快,又或許是駱淑慧意識到自己言語分寸不當(dāng),之后一段時間她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忙碌的工作足以叫人沒功夫想東想西,駱窈聽了梁博新的意見,和沈元恒約好時間談贊助的事。

    見面當(dāng)天沈元恒臨時有工作,來的是駱秋萍,駱窈在電臺門口迎接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不可以心平氣和地面對這個人。

    果然,對于她來說,錢的力量是巨大的。

    甚至能面不改色地說:“原來您是沈元恒同志的母親,上回在學(xué)校門口沒認(rèn)出您來,真是不好意思?!?/br>
    駱秋萍今天依舊很貴氣,大概是考慮到外出談事,里面穿著較為正式的套裝,大冷的天,脖子上只用絲巾作為點綴。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她掖了掖衣領(lǐng)說,“我不是也沒認(rèn)出你來么?”

    簡單寒暄之后很快到了會客室,具體合作方式與內(nèi)容由梁博新跟她談,駱窈只作為助手觀摩學(xué)習(xí),時不時給出自己的意見。

    她以前也見過駱女士和別人談事的樣子,為了強調(diào)自己今非昔比,總是端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所以待得越久她越能厘清駱秋萍與她之間的割裂感,那種平和與自然流露出來的氣度,是駱女士偽裝不了的。

    某個瞬間,駱窈忽然就松快了許多,見駱秋萍偏頭詢問自己的意見,她笑了笑,唇角弧度自然。

    看來無論自我暗示多少回,解決困難的最好方法還是直面,而不是逃避。

    這次會面十分成功,雙方商談好了細(xì)則,只等下次見面擬好合同,他們就可以靜等資金入賬。

    忙完這頭,駱窈馬不停蹄地轉(zhuǎn)移陣地,新節(jié)目的名字初步定為《唱給你聽》,每期節(jié)目將邀請歌手或是作詞作曲人,通過對話訪談分享歌曲背后的故事,并在直播中接聽聽眾熱線進(jìn)行互動。

    比較意外的是,劉亮這人雖然內(nèi)容策劃能力一般,但人脈還是很廣闊的,他以前不在燕城工作,但得益于早期的經(jīng)歷,他結(jié)識了不少相關(guān)從業(yè)者。

    礙于其他部門的同事和領(lǐng)導(dǎo)的參與,他不敢過多插手別人的工作,畢竟做多錯多,展現(xiàn)自己草包的一面對他沒有好處。

    這樣分工之后,蘿卜放對了坑,工作效率大大提高。

    大框架定下之后就是無盡地細(xì)化形式與內(nèi)容。直播的難點不僅在于技術(shù),另一部分的重?fù)?dān)落在播音員身上。

    “想想其實跟我們在學(xué)校時主持晚會差不多,但我好多年沒有現(xiàn)場主持過了?!绷秩锟恐雷拥溃澳阏f到時候咱倆是輪換主持,還是搭檔主持呢?”

    “也有可能只一個?!瘪橊貉燮ざ疾惶У卣f,“如果有人不能勝任的話?!?/br>
    聞言,林蕊輕哼一聲:“我才不會出這種狀況?!?/br>
    駱窈笑笑,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不管放在哪個年代,同事之間,維系關(guān)系大多時候還是靠利益,節(jié)目危難時林蕊可以和錢文先一起請她幫忙,如今大局已穩(wěn),林蕊就有了自己的計較。

    無傷大雅的動作她倒是無所謂,不過也因此更珍惜自己和科學(xué)頻道那群人的關(guān)系,以及與涂涵珺的友誼。

    即將迎來本命年的日子里,涂涵珺同志終于獲得了家人的允許,向臺里遞交了宿舍申請,只等過完年入住,正式開始自己的小生活。

    雖然總把談戀愛掛在嘴邊,但在她心里,吃永遠(yuǎn)擺在第一位。

    “這是我三舅寄來的干貨,這是我姑姥親自曬的魚干,還有還有,我最近發(fā)現(xiàn)了一種超好吃的醬料,甭管做菜拌面拌飯都可以,你一定要試試!”

    駱窈盤腿坐在床上,問道:“什么醬料?我看看?!?/br>
    “喏,就是這個,光頭醬料!”

    她拿出一個巴掌高的玻璃罐,紅色的蓋子和瓶身上都印有光頭醬料的字樣,像是手寫印刷,字體胖乎乎的,還挺可愛。

    駱窈抬起眉梢:“是天橋那個燒烤攤老板做的?”

    涂涵珺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上回去吃燒烤的時候老板讓我嘗嘗味,結(jié)果我薅了他好幾瓶!這還沒開始在市場上賣呢!”

    駱窈心想我不光知道,這名兒還是我給取的呢。

    ……

    紀(jì)亭衍出差一個多月,沒打一個電話回來,駱窈便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是說中了,前腳剛提,后腳他就接了保密性的工作。

    雖然心有想念,但她可是個合格的科研人員家屬,最多私底下和薛翹發(fā)發(fā)牢sao而已。

    “還科研人員家屬,現(xiàn)在這么迫不及待了?”薛翹敲敲她的頭。

    駱窈笑得狡黠:“倒是沒你急,請問這位公安家屬,什么時候搬家?。俊?/br>
    做通了陸母的工作,薛翹和陸長征昨天請假領(lǐng)了證,這個時候的結(jié)婚證終于有了證書模樣,不再是一張獎狀,紅彤彤的封面瞧著就喜慶。

    駱窈新奇地翻看了會兒,湊過去抱住她:“多漂亮的jiejie,便宜陸長征了?!?/br>
    “少跟我黏糊?!彪m然這么說,但薛翹也沒把人推開,視線一寸寸地流連在屋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家屬院剛申請下來,還得收拾一陣,過完年再搬進(jìn)去?!?/br>
    駱窈跟她臉貼著臉,皺了皺鼻子兇道:“趕緊搬,這樣房間就是我一人的了?!?/br>
    “是啊?!毖βN抬手捏扁了她的臉,“再回來,這里就是娘家了?!?/br>
    她的語氣很平靜,駱窈卻沒來由眼睛發(fā)酸。

    上輩子她沒有過對兄弟姐妹的手足之情,自然沒體會過這種感覺。

    雖然和薛翹只相處了一年多,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想和人聊心里話時,第一時間就會想到她。

    可人的身份似乎每天都在發(fā)生變化,這種變化發(fā)生的時候,或許就會產(chǎn)生她這種被剝離般的悵然吧。

    “姐?!?/br>
    “嗯?”

    “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拒絕,你今天沒洗頭?!?/br>
    駱窈:“……”

    “嫌棄我?就要一起睡!”

    第80章 你就當(dāng)我間歇性矯情吧……

    年關(guān)臨近, 燕城各個角落已有了節(jié)日的氛圍,人們也進(jìn)入了最后的忙碌中。

    薛翹與陸長征一個律師一個公安,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但同時也欣喜地迎接著他們的新生活。

    兩人和家里商量之后, 將婚禮日期定在開春, 陸長征作為新進(jìn)門的女婿,被父母督促著來薛家多表現(xiàn)表現(xiàn), 置辦年貨, 理屋清掃,得了空還能和老爺子比劃兩下。

    天公作美, 連著小半月都是晴朗的天, 陽光曬化了部分積雪,蒸發(fā)水汽,小小的院子里搭滿曬被晾衣的竹竿,薛崢這群小鬼頭很喜歡穿梭其間玩捉迷藏,毫無意外地惹來大娘大嬸們半嗔半怒的責(zé)罵。

    兒子難得沒有跟上去胡鬧,許是感覺到了駱窈情緒不高,很乖巧地待在自家主人身邊,腦袋時不時蹭蹭她, 又或是搭在她的腿上, 濕漉漉的眼睛眨巴眨巴, 然后安撫似的舔舔她的掌心。

    “還是你好呀?!瘪橊焊┫律肀橅樄饬恋拿l(fā), 兒子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然后在她臉上又嗅又親。

    駱窈笑著躲開了它的熱情,摸著它的頭說:“知道你閑不住,去玩兒吧?!?/br>
    兒子沒動, 尾巴搖來晃去,撒嬌一樣在她懷里拱,然后忽然在地上打了個滾,露出柔軟的肚皮。

    駱窈伸出手輕緩地?fù)崦?,見它舒服地瞇起了眼睛,她也揚起笑容說:“好啦好啦,我沒什么事兒,謝謝你哄我開心?!?/br>
    怕自己養(yǎng)不好兒子,駱窈會定期帶它去郭叔那兒上課,有時候薛崢和老爺子也一塊兒,畢竟狗狗受訓(xùn),主人同樣得認(rèn)真學(xué)習(xí)。薛崢時常同情地摸著狗頭感慨:“誰都得上學(xué),你也逃不了哇?!?/br>
    駱窈瞧著院子里快玩瘋的薛崢,輕笑出聲。

    “窈窈!”

    駱淑慧在樓上喊她,駱窈應(yīng)了一句,撓了撓兒子的下巴道:“行了,我有事兒忙,你玩兒去吧?!?/br>
    兒子翻身站起來,晃著尾巴看她,像是在確認(rèn)家長態(tài)度的小朋友。

    駱窈點點它的額頭,笑道:“那你自己選吧,跟我上樓還是去院里玩兒。”

    說著就起身往樓梯口走。

    兒子目光跟著她,接著又看了眼院里的玩伴們,似乎糾結(jié)了一會兒,很快做出決定,追著駱窈上了樓。

    “窈窈來,幫你jiejie挑個樣式?!?/br>
    客廳里,駱淑慧打算給薛翹做一套結(jié)婚穿的衣服,畫了好幾個樣式讓薛翹挑選,薛翹說她拿不定主意,要駱窈這個臭美的人給點意見。

    薛翹從小到大,大事小事幾乎都由自己做主,哪里是需要聽她意見的人,駱窈何嘗不知道她們的心思,當(dāng)下也不拆穿,從善如流地坐到沙發(fā)上翻起圖稿來。

    “開春還冷吧,這件旗袍不錯啊,到時候搭個貂毛外套一定很好看。”

    薛翹:“別想,買不起貂毛?!?/br>
    駱窈:“披肩也行啊,不然大衣,披風(fēng),憑你的氣場,妥妥震倒一片?!?/br>
    薛翹好笑:“怎么聽你的描述感覺有點兒不正派?”

    駱窈又拿過另一張:“那就西服套吧,夠正式也夠莊重?!?/br>
    駱淑慧點頭道:“拍照也上鏡。”

    “就是顏色太暗了些?!瘪橊好掳停皳Q成粉紅色?”

    薛翹皺眉。

    “要不大紅色?”駱窈眨眨眼,“還是選這條連衣裙吧,端莊大方又不失嫵媚?!?/br>
    駱淑慧輕戳她腦袋:“你這孩子,主意變得也太快了?!?/br>
    “因為我覺得都好看啊!”駱窈展顏笑道,“要不您給我姐多做幾件吧,換著穿?!?/br>
    薛翹:“別了,費功夫?!?/br>
    “費不了多少功夫?!瘪樖缁垡灿X得這個主意不錯,說道,“這可是你的大日子,是該多備幾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