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jian宦沖喜后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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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愧怍慢慢上涌,乖乖地點了點頭。 靳濯元扯過被褥,重新覆在她身上,落帳,自己卻抬腳朝屋外走去。 “廠督去哪兒?”陸芍急切地喚了一聲。 “給你拿衣裳。” 是夜,月出薄云,靳濯元盛著寒氣而歸。 陸芍滿懷期待地從帳簾中伸出纖手,去接衣裳,等了半晌,只等到一條絹紗制成的細帶輕輕地縛在她的手腕。 帳簾被撥開,她的身子后仰,手腕隨即被壓至軟枕上。 這時再做掙扎,抽離不及。 “廠督!我的衣裳呢?” 她一惱,聲音就透出股嬌意。 靳濯元拿著絹帶束了幾圈,最后落個繁雜的結。 “這不是嗎?從你衣裙上裁下來的,如何不算?” 他知曉小姑娘肌膚嬌嫩,不堪重勁。故而每一圈都留了些空隙,不至落下印來,只是空隙有限,任她如何動作,也無法從中掙脫。 而另一根藕色的系帶,毫不意外地束住她的腳腕。 他俯身上去,輕咬著她的耳垂:“好好躺著?!?/br> 明月照水濱,重重粼光,熠熠推漾。 靳濯元沐身歸來時,陸芍背對他而眠。 呼吸清淺勻稱,以為睡得正酣,那雙時而撲扇的羽睫卻出賣了她。 他伸手一撈,軟玉入懷,再去探她皓腕上的絹帶。 溫熱的濕濡落在她的脖頸上:“這樣一來,芍芍便不會蹬被子,也不會染上風寒了?!?/br> 陸芍驚覺他千奇百怪的法子,神色微訝。 她以為扯謊一事已然翻篇,誰料懲戒,僅僅開始。 第35章 廠督好像很了解言氏?…… 月落烏啼, 寒煙彌漫,懷里的人兒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終于將束縛的雙手搭在了靳濯元的腰際。 原以為束縛著不好入眠, 誰料昨日上榻前,靳濯元早將金鉤上白玉鏤雕石榴香囊里的香粉替換成了安神香。 她一覺睡至天明,睜眼時,才發(fā)覺自己雙手攀著靳濯元的衣領,雙腳壓在靳濯元腿上, 脖頸下, 還枕著一只手臂。 靳濯元在陸芍之前便已轉醒, 奈何身上分量頗重,他半點動彈不得,只一雙眼怔怔地盯著帳簾的頂端, 這一睜, 便是一個時辰。 被懷里的人兒束縛住的一個時辰。 陸芍瞧著自己并不安分的姿勢,面上浮出兩抹薄紅。她正欲翻身, 壓在她頸下的長臂攬住她的肩, 將身側的人兒往跟前帶了帶。 一只手順著她的身線逐漸下滑, 最終握住她的腳腕, 將那根絹帶抽離。 至于手上的這根, 靳濯元只替她換了個容易解開的繩結。 然后握著她的手,送至她的唇邊:“自己解。” 陸芍檀口微張,正要用齒尖去咬,口中突然伸入一根指頭,涼涼的指腹抵著她的舌尖。 她心領意會地紅起臉,轉而換舌頭去勾手上的那根絹帶。 靳濯元一手支起腦袋,另一手則不斷地替她抹去唇邊的津潤。 * 出汴州城后, 果真如靳濯元所說,一路順坦,無人尋釁生事。 車馬南下,沿途過文化昌盛的南直隸。南直隸原是舊都心腹之地,同汴州相比,富庶程度不遑多讓。 大梁雖然才歷經兩王之亂,可這宗室之間的斗權,與百姓牽扯不多,坊市之間交易仍舊繁盛,行在街市,車馬喧闐。 陸芍掀起轎簾,探出腦袋,向外望了一眼。他們從余州出發(fā)時,冬至甫過,從冬至到除夕,左右不過是四十天的光景。此時街市,鋪天蓋以正紅裝裹,就連街販也面露喜色,仿佛一年到頭,總歸給自己一個交代。 她想起去歲除夕,自己頭一回與流夏置辦年貨,那時祖母仍在病中,置辦年貨時,沒有守歲的喜悅,只是潦草采買些,給屋子添些鮮亮。 這樣也算辭舊迎新了。 來年,總有盼頭。 只是沒想到,祖母的病沒能捱至來年初春。 似是記起些酸楚的往事,趴在馬車小窗上的陸芍緩緩紅了眼眶。都說近鄉(xiāng)情更怯,這話一點兒也不假。 靳濯元原先只在察看密信,見一側的人兒趴在小窗上遲遲不出聲,將手里的字條對折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在想甚么?” 陸芍回過神,兩手胡亂抹著淚花兒,然后頂著紅彤彤的眼眶轉過身來。 “在想這地好生熱鬧,同汴州相比,也毫不遜色。” 靳濯元側身,順著她的視線,瞥了一眼:“熱鬧得哭了?” 陸芍搖頭,本想說是被冷風刺了眼,轉念意識到自己演技極差,回回都被揭穿,最后還是說了實話:“我瞧這些街巷年味極重,便想著去歲除夕,祖母尚未過身。那時祖母病重,熱鬧自不比從前,卻好歹也是同親人一起?!?/br> 哪像今歲,雖尋著至親,卻愈發(fā)冷清了。 靳濯元抿了抿嘴,他年幼失恃失怙,時間一長,眼底除了仇恨,早就忘了至親相伴滋味,一時不能感同身受,也不知該說些甚么寬慰人的話。 “倘或不出意外,明日便可抵達余州。待在余州落腳后,尋個好天氣,囑誠順陪你回去瞧瞧?!?/br> 陸芍愣了一瞬,以為自己聽左了。 靳濯元此回來余州,是有要事在身,能帶她一同前往,心里已然很是感激,斷不敢再有其他的要求和想法。且來余州前,她再三向廠督保證,會乖乖呆在余州暫時落腳的院子里,不給他惹事添麻煩。 她不可置信地挪過去,無聲眨了眨亮盈盈的眸子:“可以嗎?” 靳濯元被她盯著,不自然地側過腦袋:“仍是那句話,出了事,我可不會管你?!?/br> 陸芍突然攀上他的手臂,將自己的腦袋枕了上去,只聽靳濯元‘嘶’了一聲,眉頭緊緊蹙起。她抬起頭,抱著手臂問道:“怎么了廠督?” 靳濯元好臉面,他斷然不會說,是陸芍日日枕他手臂而眠,手臂酸脹了整整一路,此時,他避重就輕地捏住她的下巴,語氣帶點威脅:“明日便到余州,還不改口?若是哪日泄露了身份,芍芍的小命怕是不能要了?!?/br> 其實陸芍也只在背地里喊他廠督,畢竟這兩字說得時間久,一時很難改口。 她捂著自己嘴,方才哭過的眸子,彎成月牙兒。按理說,二人成婚后,陸芍該喚他一聲‘夫君’,可靳濯元沒這要求,她也面薄,二人約定俗成地從不提起此事。 只是出門在外,為避人耳目,司禮監(jiān)掌印的身份自然不好再用。 “那我該喚你甚么?夫君?” 喚那兩字時,陸芍的耳廓紅得恍如街販手里那疊寫‘?!值亩贩郊垼曇粢矘O輕,一字一句,恰如鵝絨掃過肌膚,激得人渾身顫栗。 靳濯元清了清嗓音,他心里雖這般想,聽到后,卻有那么一絲別扭。 興許是二人各自別有心思,并非情投意合地走到一塊兒,又興許是他一閹人,哪里當?shù)蒙线@‘二字’,橫豎他聽陸芍這樣喚他,喉間緊緊梗塞著,就是應不下聲來。 “與誠順一般喊我。亦或是將我當做你的哥哥。魏國公府的三公子,不正是你三哥哥嗎?這兩字,應當不難喊出口?!?/br> 余州的鄰里認得陸芍,他們只知曉陸芍是被汴州的貴人接回府去了,卻不知她真正的身份。二人以兄妹相稱,不會惹鄰里懷疑,權當是府里顧念她在余州長成,著兄長陪她一道回鄉(xiāng)懷舊來了。 這樣也好行事。 只是她那三哥哥品貌不端,光是那張臉,便不能同廠督相提并論。 她搖了搖頭,一時想了個主意:“我喚你兄長可好?” 靳濯元沒有出聲,默允下這個稱呼。 * 翌日清晨,馬車駛入余州地界。 余州毗鄰南直隸,南直隸又設有江南貢院,江南貢院出過一半以上的官員,是以余州除了經貿繁榮外,文化昌盛,養(yǎng)成了崇文重教的風氣。 文人行在路上,從氣度舉止來看,很好辨別身份。只是自打入了余州,一路下來,文人流動數(shù)量頗多,縱使文教風氣再盛,也不至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塊兒。 尤其是新主登位后,并無開恩科的打算,靳濯元緊緊盯著外邊動向,總覺得有些反常。 他敲了敲車壁,掀開轎簾囑咐誠順道:“去查查,這地統(tǒng)共有多少書院。官學私學一并列舉在冊?!?/br> 還未等誠順應聲,陸芍便搶先回道:“官學五座。最負盛名的是知州所建的清槐書院,往后是白鷺書院、柳湘書院、臨潭書院和慶儒書院?!?」至于私學,原先是明令禁止的,近幾年不知因何緣故,又逐漸盛行起來。頗有名望的,大抵是茶西街薛湛水興辦的私學。” 靳濯元吩咐誠順調查書院時,并未避諱陸芍。陸芍在余州呆得久,知之甚多,查探書院并非密事,她也就壯著膽子給靳濯元解惑。 靳濯元抬了抬眉:“想來我?guī)愠龈?,還帶對了?” 他轉著白玉指環(huán),像是考究學問似的問她道:“那你可知,玄元帝在位時,為何明令禁止私學?” 陸芍只知曉余州當?shù)氐母琶?,哪里知曉國君策令的深意。但自古做學問的統(tǒng)共就那么幾個問題,明令禁止,無非是怕異說太多,風行太盛。多元學說碰撞確實精彩,但想要朝政穩(wěn)定,就必然固深一元思想。 “是生怕私學惑亂百姓嗎?” 他也就這么一問,陸芍卻說到點子上去了。 “這也只是其一。其實大梁開朝以來民風開化,初時并不打壓私學。余州言氏鼎盛時,還在府中興辦過義塾,替貧寒子弟講學。只是后來出了貪稅的案子,曾受過言氏教化的門生,有不少上京擊鼓鳴冤,遞訴狀者,亦有投湖明志,要求徹查此案者。文人當?shù)赖某馐强犊ぐ旱赜握f風骨忠義,便引得志同道合的士人加入其中。士人齊心,能攪起多少風浪?玄元帝見過那等場面,哪里還會教此事重蹈覆轍。言氏的案子一結,他便明令禁止私學。” 這是他頭一回同陸芍說這么多話,說到后來,他愈發(fā)覺得余州的古怪。 陸芍聽得認真,她沒想到策令背后還有這么一段故事,亦沒想到,這段故事,竟同余州言氏有關。 可是靳濯元知曉策令并不奇怪,怪就怪在他為何對言氏的過往洞悉入微,比她這生長在余州的人還要清楚。 “廠督好像很了解言氏?” 人后,她仍是習慣這般喚他。 “知道這些有甚么難的?我來余州前,自然將余州的情況探聽仔細了?!?/br> 陸芍不疑有他,又追問道:“那言氏貪稅,當真是誣告?” 若是誣告,怎么沒有平反的跡象? 未等到回答,馬車就已緩緩停下。靳濯元率先下車,繼而將陸芍攙扶下來。 立在他們眼前的,是余州典型的馬頭墻。粉墻黛瓦,鵲尾座頭,又有紅梅相掩,自成江南的格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