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太子朱砂痣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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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和澤清潤的桃花眼中飛快暈開一抹淺笑,他低下頭,唇角微翹一抹不可察的弧度。 “沈姑娘,吃口糖醋排骨。” 蕭和澤目不斜視,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為沈筠曦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沈筠曦不明所以睇了一眼蕭和澤,卷翹的眉睫忽閃,水靈靈的杏瞳閃過迷茫。 蕭和澤眸光清清潤潤,眸底澄凈,面色坦然,目光溫柔繾綣凝視沈筠曦,又為沈筠曦夾了一塊裹著蜜糖、晶瑩剔透、琥珀色的糖醋排骨: “興賓樓的糖酥排骨也是一絕,甜而不膩,肥瘦相宜,外酥里嫩,入口即化,沈姑娘嘗嘗?!?/br> 他真摯得向沈筠曦介紹道,聲音徐徐若春水流淌。 他托著腮含笑看著沈筠曦,見沈筠曦不動筷子,輕聲問:“沈姑娘怎么不吃?” 沈筠曦被他灼灼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眼尾漾著一抹淺色的緋暈,在蕭和澤含情脈脈的目光下,只得豎起筷子。 門外的蕭鈞煜眉頭陡然一蹙,抬步入了雅廂。 跨過花鳥錦繡玉屏,看著沈筠曦面前小碟中的糖醋排骨,蕭鈞煜浮光掠影般淡淡睨了一眼蕭和澤,冷聲道: “她不愛吃糖醋排骨?!?/br> 蕭鈞煜同沈筠曦共餐多回,沈筠曦不愛吃糖醋排骨等裹了糖色醬汁的菜肴,吃一口必吐,必惡心難耐。 這菜肴最好也要離沈筠曦遠些,近了些,聞著味道,沈筠曦都能胃里翻滾。 蕭和澤筷子還懸在空中,一時面上有些無措,抿唇朝沈筠曦致歉:“沈姑娘,抱歉,我并不知曉?!?/br> 沈筠曦卻反感蕭鈞煜這一副似乎對她甚是了解的模樣,她烏溜溜的剪水明瞳瞪了一眼蕭鈞煜,鼻翼翕動,瑩潤的櫻唇微微撅起,曼聲嗔道: “誰說我不愛吃。” 她說著,執(zhí)起竹筷,夾起了碟中一小節(jié)糖醋排骨。 剛夾起,紅亮油潤的色澤映入眼簾,沈筠曦纖眉飛快得蹙了一下。 蕭鈞煜眸光一暗,抬指按下了沈筠曦的筷子,沖她搖了搖頭,冷聲制止: “不要勉強自己?!?/br> 沈筠曦?fù)荛_了蕭鈞煜的手指,氣鼓鼓瞪了他一眼,心里升出了一股執(zhí)拗,脆生生道: “怎么我連吃自己喜愛的東西都需經(jīng)了太子殿下應(yīng)允?!?/br> 這話從何而起? 蕭鈞煜眉峰隆起,眸里的困惑一閃而逝。他后退半步,恢復(fù)了往日的清雅疏淡,背手而立,聲色清冽:“自是不需。” 沈筠曦看著他這平淡模樣就來氣,蕭鈞煜總是這般清冷高高在上,偏又自持端方,似乎對世間一切都可冷眼旁觀。 沈筠曦眉睫一顫,不再看蕭鈞煜。 剛說的也不是氣話,她不會與自己身子過不去,今日聽蕭和澤詢問糖醋排骨時,她竟心中一動,想試試。 沈筠曦將竹筷上半寸有余蜜色的小排放在唇邊,本是用舌尖輕輕點了一下,登時,眸光一亮。 酸甜可口,不油不膩,只一小口,竟一時唇齒生津。 沈筠曦檀口微開,將小排整個放入口中,細(xì)嚼一下,外酥里嫩,rou質(zhì)鮮美,沒幾下,她掩唇吐出一節(jié)光潔的骨頭。 第一次知曉糖醋排骨如此開胃,沈筠曦低頭,將碟中另一塊小排夾住。 見沈筠曦真真咽下糖醋排骨,竟還要再夾一塊,蕭鈞煜眸色濃沉,心中揪痛,如鯁在喉。 他下頜緊繃,喉結(jié)緩而慢滾動,抬手再次按住了沈筠曦的竹筷,沉聲道: “你不愿見我,我走便是,不要與自己過不去?!?/br> 沈筠曦一怔,不曾想蕭鈞煜如此誤會。 盈盈秋瞳流光一轉(zhuǎn),沈筠曦放下竹筷,轉(zhuǎn)眸睇著蕭鈞煜,勾唇盈盈笑道:“請?!?/br> 沈筠曦眼里的疏離和不歡迎不加掩飾,蕭鈞煜心口一滯,只覺一塊大石頭壓在心口,堵住了氣管。 又悶又痛。 垂在廣袖中的右手緊握成拳,蕭鈞煜面冷如霜,唇角緊抿,眸色晦澀難辨,轉(zhuǎn)身離去。 等云巧關(guān)上了門,沈筠曦因為蕭鈞煜緊擰的眉心方才舒開,她將碟中的糖醋排骨放入檀口,小口,小口,嚼得津津有味。 蕭和澤坐在她對面,只見她纖長而濃密的眉睫垂下,遮住眼簾。 不施粉黛的丹唇染著一層蜜色,愈發(fā)嬌潤飽滿,沈筠曦雪腮一動一動,半響沒說話。 蕭和澤手指捏住了竹筷,指尖因為用力有些清白,面色有些暗淡,啞聲道: “皇兄不在,沈姑娘不愛吃糖醋排骨,不要勉強自己。” “以前不愛,現(xiàn)在方知曉真是暴殄天物,還要多謝二皇子殿下推薦?!?/br> 沈筠曦抬眸淺笑,杏瞳彎成淺淺的月牙,笑靨如花,哪有一絲一毫的不情愿。 蕭和澤看著沈筠曦一時間燦若春曉的嬌顏,手指又捏住了竹筷,忙垂下頭,心臟怦怦直跳,震耳欲聾。 …… 蕭鈞煜出了雅廂,早在一邊窺視良久的孫霞薇忙迎上來,淺笑款款,聲色柔雅: “太子殿下,要不要一同用膳?” 蕭鈞煜鳳眸淡淡掃來。 孫霞薇連忙屏住呼吸,不著痕跡露出自己瓷白細(xì)膩的秀頸和對著鏡子尋了幾日的自覺最美的側(cè)顏。 卻不想蕭鈞煜的目光并未做停留,腳步一步一尺,路過她時亦是沒有停頓。 孫霞薇鼻子有些發(fā)酸,手指擰著帕子,悄悄抬起眸子,偷覷蕭鈞煜。 蕭鈞煜面如冠玉,眉目清冷矜貴,遠遠看著皎若夜空中高懸高不可攀的明月,近了看,姿容更勝,抿唇唇角也難掩霞姿月韻。 這是盛朝風(fēng)光霽月的太子殿下,真真的人中龍鳳,龍章鳳姿。 這樣的人,許了要娶她。 孫霞薇心頭又開始狂跳,她目不轉(zhuǎn)睛看著蕭鈞煜疏離的目光,心思倏冷,回頭看了眼雅廂的方向,貝齒緊緊咬在唇瓣。 剛在她悄悄躲在一旁,聽到了太子殿下對沈筠曦說的話,那聲音中不加掩飾的擔(dān)憂和關(guān)心,她遠遠聽著都眼紅得咬帕子,恨不得撕了沈筠曦。 沈筠曦不過一個商家女,不過有幾分臭錢,哪里應(yīng)得太子殿下青眼相待。 孫霞薇剛涂的丹蔻嵌入掌心,她又覷了眼蕭鈞煜,心頭有種強烈的危機感。 有些事,需早早定下來。 倏爾,孫霞薇深吸一口氣,咬牙貼近蕭鈞煜,紅著臉眉睫輕顫:“太子殿下,父親前些日子摘了幾個吉日,讓我同您商量。” 孫霞薇的父親是禮部侍郎,負(fù)責(zé)皇上與太子嫁娶等諸多禮儀事宜。 蕭鈞煜腳步攸得頓住。 他立在那里,狹長的鳳眸睨著孫霞薇,漆黑如墨的鳳眸沉不見底。 孫霞薇掐著掌心,心中惴惴,一顆心不住得下垂,卻忽聽頭頂傳來蕭鈞煜清冽磁雅的嗓音:“帶路?!?/br> 孫霞薇心中一喜,掩唇莞爾,提著裙角先蕭鈞煜半步,曼妙的身姿窈窕有致,一步一扭,周身洋溢著喜氣洋洋。 步至雅廂,房門慢慢關(guān)上。 孫霞薇抬手撫上髻上的點翠步搖,扭著婀娜的腰身回眸嬌笑,正要開口,卻對上蕭鈞煜沉靜如潭的目光。 孫霞薇心頭一跳,不著痕跡將柳腰立直,唇角的弧度笑不露齒,一派大家閨秀的嫻雅淑柔。 纖纖作細(xì)步,她抬手為蕭鈞煜斟了一杯清茶,聲色柔雅謙和: “太子殿下,您先用茶,我不知您喜用什么,還未點膳?!?/br> 蕭鈞煜沒有接,淡淡掃了一眼孫霞薇,啟唇,聲音平波無瀾: “孫姑娘,孤隆福寺那日與你的口頭之約作廢?!?/br> 孫霞薇一怔,猛得反應(yīng)過來,瞳孔一縮,手里的茶盞登時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熱水飛濺在她手背,她渾然不然。 倏爾,手背一痛,孫霞薇回神,卻來不及看手,擰眉潸潸欲泣,沖蕭鈞煜哭訴道:“太子殿下難道想要忘恩負(fù)義,不守承諾?” 蕭鈞煜眉心倏得一冷,皚皚如高山積雪,睨了眼孫霞薇身上香芋色的曳地長裙: “隆福寺那日,當(dāng)真是孫姑娘救了孤的性命?” 他目光清淡若水,卻如同千鈞萬鈞的力道壓下,孫霞薇脊背一寒,熱熱發(fā)抖,指尖深陷掌心,抿唇堅定道: “自是?!?/br> 蕭鈞煜看著她,不置可否。 瞟見蕭鈞煜面色一如既往疏離,孫霞薇脊背一松,后背沁出了一層薄薄的細(xì)汗。 春寒料峭,細(xì)汗涼人,孫霞薇強忍著不哆嗦,可還未等她長舒一口氣,便聽低低一聲嗤笑在空中靜謐的室內(nèi)炸開。 孫霞薇心又高高懸起,抬眸偷偷瞄蕭鈞煜,只見他面色陡然霜冷,眉眼里鋒芒攝人。 “欺瞞當(dāng)朝太子,冒領(lǐng)功是大罪,當(dāng)杖斃。” 孫霞薇面色一變,臉色煞白如紙,忙去拽蕭鈞煜的袖角:“民女怎會欺瞞太子殿下。” 蕭鈞煜淡淡退了半步。 孫霞薇抓了一個空,踉蹌差點摔倒,額角一下子磕在桌角,一時鮮血直流。 蕭鈞煜冷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孫霞薇捂著額角,鮮血從她指縫里泄出,花了她精致的妝容,她不暇顧及,簌簌落淚,一對水瞳含著綿綿情意纏在蕭鈞煜身上,哀婉哭訴: “太子殿下莫要與民女說笑?!?/br> “孫姑娘可知,上巳節(jié)那日,你表兄手里的那枚玉佩,是孤隆福寺那日送救命恩人的信物?!?/br> 蕭鈞煜聲音不高不低,不緊不慢,卻讓孫霞薇膝蓋一軟,咣當(dāng)雙膝跪在了地上。 孫霞薇身子顫顫如糠篩,卻掐著指尖,擰眉凝睇蕭鈞煜,哭得梨花帶雨,聲音柔聲似水: “民女不知殿下何意,那日殿下在民女廂房昏死過去,一身是血,是民女徹夜守著殿下,不顧清白名聲,親自為殿下擦浴,處理傷口,不眠不休守了殿下一夜,民女的丫鬟與寺中小沙彌皆可為民女作證。殿下親口承認(rèn)民女救了您,親口道民女是您的救命恩人,承諾要娶了民女,如今卻想毀了承諾——” 蕭鈞煜的目光冷若數(shù)九寒天的冰錐,孫霞薇骨子里打顫,兩股顫顫,聲音越來越小,顫著唇不敢再說。 “如若,不是你曾幫過孤,你不會毫發(fā)無損在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