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太子朱砂痣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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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獨自律,蕭鈞煜向來嚴(yán)于律己,無人處,他亦是沉穩(wěn)持重,端方守矩。 隨身小太監(jiān)福明絮絮叨叨說了好幾句,卻沒聽見太子殿下回個半句,轉(zhuǎn)身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車幔,聳肩閉上了嘴巴。 “太子殿下,這山道上怎么有人?”福明看著遠(yuǎn)處影影綽綽三個人影,慢慢勒慢了馬車。 馬車后,無人應(yīng)聲,周遭寂靜,耳邊只有此起披伏的蛙鳴。 福明蹙眉看了半天,小聲稟告:“殿下,好像是沈姑娘。” 蕭鈞煜慢慢撩開鳳眸,他菱唇抿成淺淺的一條直線,下頜線緊繃著,黝黑的眸子在月色中看不甚明晰。 “殿下,停不停車?”福明請示。 蕭鈞煜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夾著一抹車幔,窗外如水的月色泄入車廂,他下巴微抬,看到了山道前方的三個人影。 “姑娘,好像真得有馬車?”南晴激動得叫了一聲,轉(zhuǎn)身往后看。 沈筠曦驕傲得抬了抬小下巴,捶了捶自己有些酸軟的柳腰,挑著眉梢笑:“我就說有人。” 福明看著沈筠曦三人在路邊駐足,可是半響,他沒聽著身后蕭鈞煜出聲。 福明左右為難,想著剛才蕭鈞煜的冷臉,不敢將車速放低。 云巧惦著眼睛看了一眼,小聲給沈筠曦道:“姑娘,駕車的好像是太子殿下的侍從福明。” 沈筠曦抬眸看了一眼,笑盈盈的小臉攸得繃緊,轉(zhuǎn)身朝前走。 “姑娘,是太子殿下的車不是正好?”南晴小跑著追上沈筠曦,攬住沈筠曦的肩膀,湊在沈筠曦耳畔擠眉弄眼笑。 以往,沈筠曦總是借著各種機會與太子殿下親近,南晴總是被她差著想點子。 沈筠曦瞟了一眼南晴,抿唇,肅聲道:“我今日不是和你們說笑,我與蕭鈞煜,以后再無關(guān)系。” 南晴見她不是嬌嗔賭氣,側(cè)臉去看云巧,云巧沖她點點頭。 “那不正好,太子殿下冷冰冰咱才不稀罕,以后姑娘定要找個知暖知熱的。”南晴鼓著軟腮立馬道。 她又湊在沈筠曦跟前扳著手指頭算:“要會給姑娘描眉,給姑娘梳發(fā),還要會給姑娘涂口脂,讀繪本,講故事……” 沈筠曦被她逗得眉開眼笑,伸出纖指點了點她的額角曼聲笑: “就你點子多,日后我尋夫婿定讓你提前列個單子,做不到的,別想踏沈家的門。” 福明的馬車與嬉戲笑鬧的三人即將擦肩而過,忽聽馬車?yán)飩鞒鍪掆x煜清冽的聲音:“停車。” “吁!”駿馬長長一聲嘶鳴,穩(wěn)穩(wěn)停在沈筠曦的身畔。 蕭鈞煜撩開車幔,目光落在沈筠曦霞明玉映的小臉上,她神采飛揚,眼尾還漾著清清淺淺的笑意,似乎今日的爭執(zhí),于她沒有半點影響。 蕭鈞煜心中氣悶,抿唇冷聲道:“上車?!?/br> “不用?!鄙蝮揸販啿辉谝庹辛苏惺?,與南晴和云巧哼著小曲朝山下走。 “沈姑娘,上車吧?!备C髡嫘膶嵰鈩竦溃骸疤臁酢趼菲閸?,徒步下山,不安全?!?/br> 云巧朝福明的方向輕輕一福禮:“福明公公,謝謝您的好意,沈府的車一會兒便到?!?/br> 剛沈筠曦決定下山,云巧便給山下等待的車夫傳了信,但沈筠曦不愿待在隆福寺等待。 蕭鈞煜眸光略過沈筠曦,她目不斜視,視他如無物。 “福明,駕車?!笔掆x煜將手中的車幔撂下。 福明前后看看,嘆了一口,揚起馬鞭,車輪重新轉(zhuǎn)起。 駿馬奔馳。 樹影快速倒退。 夜風(fēng)肅肅,間歇傳來幾聲蛙鳴,車廂里,蕭鈞煜眉心一蹙,猛得撩開車幔:“福明,調(diào)頭。” “是?!备C骼涞谜{(diào)轉(zhuǎn)馬頭,在馬屁股上重重?fù)]了一鞭子。 蕭鈞煜復(fù)又闔上雙目,菱唇抿直,脊背挺直坐如松,心中卻罕見有一團棉絮飛舞。 如鯁在喉,進(jìn)退兩難。 等福明停了馬車時,他慢慢撩開眼簾,睨了一眼窗外,唇角繃直,凜聲淡道: “上車。孤不是特意為你,孤身為盛朝太子,不能見民有難而不救?!?/br> “太……太子殿下,沈姑娘已經(jīng)上了一輛馬車,剛從咱們馬車旁呼嘯而過?!?/br> 福明揪著馬鞭,不敢看蕭鈞煜的臉色,喏喏道。 “姑娘,剛好像是太子殿下的馬車,在咱們剛才站得位置停下了?!?/br> 沈筠曦坐在厚厚暖暖的團墊上,捧著一個暖爐暖手,聞言不咸不淡應(yīng)了聲:“哦。” …… 是夜,蕭鈞煜又一次陷入了夢境。 視野里一片白茫茫,伸手不見五指,蕭鈞煜一直往前走,冥冥中有什么指引著他。 白茫茫漸消漸散,視野逐漸清晰,一女子頭頂一方花開富貴的大紅喜帕,身著一襲淺緋色的花開富貴牡丹繡錦喜裙,坐在淺緋色的鋪滿錦被的床榻邊。 這樣子像是新婚,蕭鈞煜蹙眉。 他目光掃過殿內(nèi)的裝飾,眉心緊擰:這是東宮,東宮的西側(cè)院。 蕭鈞煜性子冷峻,一心為公,此前從未興起娶妻納妃之念頭,除了近日……他遇難,救命恩人救了他的命,卻失了自己清白之身。 救命之恩,他銘感五內(nèi),銜環(huán)結(jié)草,可污女子清白,他需擔(dān)當(dāng),對女子負(fù)責(zé)。 蕭鈞煜眉睫壓了壓,今日隆福寺后山,他對救命恩人孫霞薇許了諾。 “殿下,你快來揭喜帕?!钡顑?nèi)傳來女子且嬌且媚的聲音,如黃鸝鳥啼婉。 蕭鈞煜看著自己慢慢走過去,拿起玉如意,慢慢撩開了大紅的喜帕。 入眼的女子芙蓉如面,柳眉杏眼,夭桃秾李,一抬眸,一對翦水明眸秋波瀲滟,顧盼生輝;一低首,一張吹彈可破的玉頰煙視媚行,羞花閉月。 蕭鈞煜眸光一怔,竟是沈筠曦! 她低眉順眼,煙視媚行的樣子和今日雙目烏溜溜氣鼓鼓揚聲:“我,沈筠曦,日后就是去做道姑也不會嫁給太子殿下”,判若兩人。 蕭鈞煜想抬起眼前人的下巴看得真切,夢中自己如他所想,伸出食指指腹執(zhí)起了美人下巴尖。 第10章 偷聽(修) 皓齒青蛾,沈筠曦瑩白細(xì)膩的天鵝頸露出姣好的曲線。 她點了口脂,本就瑩潤飽滿的丹唇愈發(fā)嬌艷欲滴,她微微開啟,羞羞答答喚了聲:“殿下。” 蕭鈞煜沒有應(yīng)。 夢里的蕭鈞煜也沒有應(yīng)。 蕭鈞煜見自己蹙著眉頭,被沈筠曦扯住了袖角,沈筠曦巧笑倩兮:“殿下,以后你便是我的相公。” “你若不出聲,便是認(rèn)下了?!?/br> 頸項被環(huán)住,一道若有似無的幽香靠過來,溫?zé)岬牡ご劫N著他的耳畔呵氣如蘭,一遍又一遍輕喚: “相公,相公?!?/br> 聲音又嬌又媚,猶如帶著勾魂攝魄的鉤子。 蕭鈞煜猛得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摸了摸心口,心口怦怦怦劇烈跳個不停,耳畔嗡鳴,似乎還有人伏在他心口,抵著他的心臟,高一聲低一聲喚著:“相公?!?/br> 蕭鈞煜眸光幽深不見底,抬手拉了床頭的床鈴,抬步下床。 “殿下,今日休沐,您不多睡會。”福明進(jìn)來小聲提醒。 蕭鈞煜周身凜冽,周身籠著一層低氣壓:“備水?!?/br> 福明狗一般靈敏的鼻子蹙了蹙,看了眼蕭鈞煜扔在地上的褻褲,又看了眼太子殿下陰沉沉的臉,捂著欣慰得嘴笑。 這么多年,無情無欲的太子殿下終于有了半分人氣。 蕭鈞煜的厲眸掃過來,福明忙訕笑著岔開話題:“殿下,沈府沈老爺回來了,給各宮送了禮,東宮送了兩個錦盒。” “另一個,我看著應(yīng)是沈姑娘送的?!?/br> 蕭鈞煜腳步攸得頓住。 福明甚會察言觀色,不知怎么已經(jīng)將錦盒抱在懷中,他雙手打開錦盒,笑呵呵道:“您看這錦盒,這是沈姑娘給您送禮專用的盒子?!?/br> 這是一個紅檀木方盒,盒上鏨刻鏤空纏枝玉蘭花紋,花芯嵌菜籽黃綠松石。 沈筠曦喜歡玉蘭花,認(rèn)為玉蘭花美得端莊大氣,張揚明媚,以往給蕭鈞煜單獨送禮物,總是選一款玉蘭紋的錦盒。 “殿下,是款紅珊瑚玉佩,上個月您受傷,沈姑娘淚眼婆娑,道她要為您尋一款珊瑚腰佩?!?/br> 蕭鈞煜清清淡淡的眸光閃了一下,又飛速蹙了一下眉,黑黝黝的眸子讓人看不清情緒。 蕭鈞煜抬手從錦盒中拿出了玉佩。 這是一塊巴掌大的珊瑚玉佩。 在盛朝,珊瑚是尊貴珍稀之物,有祈求平安、躲避災(zāi)禍之意,這塊珊瑚紅得滴血,面表隱隱暈著流光,這么大塊的紅珊瑚實屬罕見。 珊瑚佩整體呈圓形,雕工精致,細(xì)細(xì)端看,其上雕刻有活靈活現(xiàn)的螭紋和祥云紋。 螭紋,辟邪,佑平安。 蕭鈞煜抬手將玉佩撂至錦盒里,胸腔微震,他似輕笑一聲,菱唇輕輕勾起,輕嗤一聲: “欲擒故縱,反反復(fù)復(fù)倒是信手拈來?!?/br> “沈老爺回府,殿下您今日要不要去趟沈府?!?/br> 福明見蕭鈞煜面色不好,想著他定是昨日和沈姑娘生了齟齬,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細(xì)聲問道。 沈筠曦之父出海南洋,除了往來貿(mào)易,還領(lǐng)了朝廷宣揚盛朝之威的任務(wù),每次沈父歸來后,太子殿下都會代表朝廷慰問,何況此番他們途中遇了難。 蕭鈞煜沒答,福明躬著身子,出謀劃策,笑著勸道:“殿下,沈姑娘特地為你尋了紅珊瑚玉佩,想來是覺得昨日出口無狀?!?/br> 蕭鈞煜面上云淡清風(fēng),不咸不淡睨了一眼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