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尋千山 第95節(jié)
“問心劍……”白竹悅神色很淡,“你當真愿意來西境嗎?” “我已為晚晚轉(zhuǎn)道?!?/br> 這話讓白竹悅動作一頓,她抬起頭,眉頭微皺:“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知道?!?/br> 謝長寂聲音平穩(wěn):“我來西境之前便已與長輩說明情況,此番來西境,也已身無牽掛。所以師父不用擔心,”謝長寂抬眼,“我雖修問心劍,但對晚晚之心,天地可鑒?!?/br> “此事阿晚知道嗎?” “還不知,我怕她有負擔?!?/br> 聽到這話,白竹悅不言,她低頭喝茶,想了一會兒后,慢慢道:“你們年輕人我也不懂,喜歡就好。阿晚母親還在閉關(guān),等她出關(guān)后再見你?!?/br> “是。” “你先去休息,我同阿晚聊聊?!?/br> “是?!?/br> 謝長寂出了門口,將花向晚叫了進去,白竹悅和花向晚把云萊的情況大致了解了一下,便皺起眉頭:“所以,你的意思是,魊靈雖然封印了,但一分為二,一半落入了靈虛秘境,另一半不知所蹤?!?/br> “不錯?!?/br> “但你看上去并不擔心?!?/br> 白竹悅徑直說出她的不對,花向晚一頓,白竹悅審視著她:“阿晚,你有事沒告訴我。” “師父……” 花向晚低下頭,她捏起拳頭,遲疑著:“我……” “不能說?” 白竹悅了然,花向晚抿緊唇,只道:“我可以說,但是我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影響。” 聽到這話,白竹悅想了想,點了點頭:“那我也不問,順其自然吧。等你母親出來,你就帶謝長寂去看看。哦,你見過他長輩了嗎?” “見過了?!?/br> 聽白竹悅說起謝長寂,花向晚放心很多,白竹悅笑起來:“不錯啊,讓你去拐人,就拐個這么好的,好好用?!?/br> 白竹悅拍了拍花向晚的肩:“你這個雙修道侶,就算不談感情,也很值得。多用用,步入渡劫指日可待。哦,以前好像沒教過你太多雙修秘法,狐眠那個半吊子天天教你些不正經(jīng),要不讓吟雨……” “不用了,”明白白竹悅要說什么,花向晚趕緊抬手,“不勞煩大師姐,我自行學習,夠用了!” 白竹悅聽到這話,便笑出聲來,和花向晚閑聊起來。 她雖然已經(jīng)快七百歲,但向來和花向晚交談像朋友,兩人閑聊了一下午,花向晚聽到外面人群喧鬧,便聽琴吟雨敲門:“師父,狐眠回來了?!?/br> “回來了?” 白竹悅笑起來,放下杯子,正要說什么,又聽琴吟雨道:“也帶了一個劍修回來?!?/br> 聽到這話,白竹悅挑眉,轉(zhuǎn)頭看向花向晚:“你們是不是約好的?” “這哪兒能約好?” 花向晚搖頭,站起身來,伸手去挽白竹悅:“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白竹悅領(lǐng)著花向晚和琴吟雨一起走出去,才到廣場,就看謝長寂和秦憫生被一干弟子堵在了練武場。 眾人輪流和他們比試著,旁人大聲叫好。 花向晚走過去,狐眠回頭,看見她,趕緊上前來:“師妹!” “師姐。” 花向晚笑笑,狐眠伸手握住她,猶豫片刻,才道:“你……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花向晚笑起來,抬手指向謝長寂:“你看,我把人都帶回來了?!?/br> 狐眠聽到這話,點點頭,似是放心,隨后道:“逸塵……我們會想辦法的?!?/br> “我知道?!?/br> 眾人一起聊著天,抬頭看著擂臺上青年打打鬧鬧。 秦憫生和謝長寂被他們車輪戰(zhàn),打了一下午,兩個人都掛了彩,各自被領(lǐng)了回去。 花向晚帶著謝長寂回房,給他上藥,一面上藥一面安慰他:“我?guī)熜謧円彩窍腩I(lǐng)教一下天劍宗的劍法,你別見怪?!?/br> “我明白?!?/br> 謝長寂點頭。 但其實他知道,這不過是一群師兄想試試他。就像當年天劍宗一個小師妹要嫁到宗外,多情劍一脈上去差點把人打死。 那時候他不明白,昆虛子就給他解釋,是因為不放心。想要試一試這個人能不能給小師妹一個安穩(wěn)生活,所以這個人不能輸,不然是無能,但也不能贏得太好看,不然大家臉面掛不住。 但這些東西他也不會告訴花向晚,他沉默著讓花向晚上了藥,等到處理好傷口,就傳來狐眠的消息,說她請大家吃飯,讓所有人去一趟。 狐眠定了一個上等酒樓,花向晚和謝長寂過去的時候,就看酒樓已經(jīng)坐滿,兩人進來,狐眠招呼著:“阿晚,來這邊?!?/br> 花向晚和謝長寂擠進主桌,狐眠吆喝大家一起吃喝,酒過三巡,狐眠站起來,大聲道:“今天請眾位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吃飯,其實是有一件事兒,我想個大家說一下?!?/br> 聽著她的話,所有人看過來,狐眠笑了笑,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秦憫生:“我,狐眠,打算嫁人了!”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哄了起來,狐眠抬手,讓大家安靜下來:“今天我同大家說一聲,按照咱們宮里規(guī)矩,我先擺一個定親宴,再擺喜宴,定親宴我和憫生看好日子了,下個月,十一月十三,大家通知好宮人,全都回來,好好慶祝一下!” “好?!?/br> 蕭聞風發(fā)話,應聲道:“大家伙聽好了嗎?各支把自己門下弟子都叫回來,給咱們狐眠長臉?!?/br> “謝大師兄?!?/br> 狐眠聽蕭聞風發(fā)話,趕緊道謝。 蕭聞風嗤笑,轉(zhuǎn)頭看向花向晚:“阿晚,你呢?定什么時候?” “再說吧,”花向晚端著酒,“我可還得等我娘出關(guān)呢?!?/br> “也是,”琴吟雨笑起來,“其他人的婚事隨意,阿晚的婚事可是宮主親自盯著?!?/br> “那狐眠定親宴一事,誰來cao辦?” 蕭聞風看了一眼周邊,花向晚立刻舉手:“我來?!?/br> 兩百年前就是她來辦,這次,依舊讓她來。 “好!”狐眠高興道,“阿晚,交給你我放心,師姐敬你一杯。” 花向晚點頭,舉杯和狐眠對飲。 定下訂婚宴的事情,合歡宮就忙了起來,定親這件事不像成婚那樣要邀請許多外人,但合歡宮上下人也不少,吃飯喝酒細節(jié)都要一一掌管。 上一世花向晚在病中,沒有仔細排查,許多事都是讓其他人經(jīng)手,這次她親自來,從食材選料到瓷器都一一檢查。 秦憫生則交給了謝長寂,由謝長寂負責盯著。 等到定親前七日,謝長寂突然趕回來,告知花向晚:“秦憫生要走?!?/br> “去哪兒?” 花向晚立刻回頭。 “說要去斷腸村取半年前埋下的酒?!?/br> 花向晚聽到這話,皺起眉頭,隨后道:“你跟著他去?!?/br> “好?!?/br> 謝長寂說著,花向晚有些不放心,現(xiàn)在他只是元嬰,單獨出去始終有些危險。 她想了想將溯光鏡取出來,交到謝長寂手中。 “溯光鏡你帶上,如果你遇到危險,可以利用此物逃生。這個世界是由溯光鏡所cao控的世界,到迫不得已,你可以開啟它離開這里?!?/br> 說著,她抿緊唇:“活著最重要。” “我明白?!?/br> 謝長寂點頭,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突然就聽窗外傳來兩緩三急的敲窗聲。 謝長寂轉(zhuǎn)頭看過去,花向晚面色平淡,只道:“趕緊去吧。” 謝長寂遲疑片刻,又看了一眼窗戶,終于還是離開。 等謝長寂出門,花向晚才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就看一只黑色烏鴉在邊上蹦跶,歪了歪頭:“你從云萊帶回來那個男人呢?我千里迢迢從鳴鸞宮趕過來,可不是為了見你的?!?/br> “走了?!?/br> 花向晚轉(zhuǎn)身走進屋子,漫不經(jīng)心:“趕緊去找你的望秀,你來一趟可不容易?!?/br> “可不是嗎?!?/br> 烏鴉從窗戶上跳下來,化作一個妙齡女子,她打量了一下周遭,嘆了口氣:“可惜來晚了,我被又派到邊境去了,下次來看我們家望秀,不知道啥時候。” 花向晚不說話,給自己倒著茶。 秦云裳坐到她旁邊,想了想:“那個……沈逸塵的事情……” “知道就別提了。” 花向晚打斷她,催促她道:“趕緊去見望秀,情郎可比姐妹重要?!?/br> “瞧你這話說的,”秦云裳撐著下巴,“日后我和望秀成了親,天天都可以見,姐妹可就不一樣了,你要被拐跑了,我可見一眼少一眼。” “放心吧,拐不跑?!?/br> 花向晚喝著水:“咱們?nèi)蘸蟮娜兆?,長著呢?!?/br> “好吧,”秦云裳直起身,“知道你還好,那我就不和你聊了,我時間緊,去見見望秀就得走了。” “嗯?!?/br> “我和望秀說好了,等你娘閉關(guān)出來,他就上門提親,以后咱們就能經(jīng)常見面,不像現(xiàn)在這樣偷偷摸摸的。鳴鸞宮那鬼地方我真是受夠了?!?/br> “知道了,”花向晚低頭看著地面,“趕緊去吧?!?/br> “好嘞。” 秦云裳從起身,從窗戶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