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聽見霍鑫泓充滿磁性的聲音,今淼稍稍睜開眼,映入眼簾便是窗外一片車水馬龍。 玻璃隔音效果很好, 外面的喧嘩與靜謐得只能聽見彼此呼吸聲的室內(nèi)仿佛是兩個世界, 但今淼依然有種在當眾做那什么的羞恥感。 不想在這里。 然而,他不愿承認,當暖熱的肌膚貼上微涼的玻璃時, 奇異的觸感會帶來某些不可言說的感覺, 讓他抬頭了。 你在說謊, 我不喜歡。 鉗制住今淼的手松開, 霍鑫泓眸光深沉凝視著他的側(cè)臉, 低聲問: 是還有哪里讓你不安嗎? 今淼垂下眼, 額頭抵在玻璃窗上,抿著嘴不說話。 兩人沉默半晌, 霍鑫泓心底嘆了一口氣, 邊輕輕親他, 邊將人哄到沙發(fā)上。 這里會不會好一點? 然而此時今淼無法答話, 他整個人陷進柔軟細膩的真皮沙發(fā)中, 眼神迷蒙, 方才忍下去的火此刻又被霍鑫泓的動作撩起, 并燃燒得更盛。 當今淼眼睜睜看著霍鑫泓埋下頭,隨著呼吸劇烈起伏,于是 會不會太快了些? 哭笑不得直起身,霍鑫泓抽過幾張紙巾,先是擦了擦嘴角,再細心替他清理干凈: 我還沒開始熱身,去洗個冷水澡吧? 今淼雙手捂住臉:唔。 現(xiàn)在,告訴我,你在擔憂什么? 躺在沙發(fā)上,霍鑫泓找出珊瑚絨毯子蓋在兩人身上,又將今淼圈進懷里;他修長的五指一下一下順著他墨黑的短發(fā),像安撫一只不安的貓,耐心問: 你知道我不會強迫你。 太快了。 從霍鑫泓醒來到當下,今淼似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像雙腳踩在棉花里一樣不真實: 好像昨天你還是那個冷得嚇死人的總經(jīng)理,轉(zhuǎn)眼間忽然對我說這樣那樣的話,剛剛還 隔著薄薄的襯衣,霍鑫泓能感覺到,今淼貼在他胸膛的臉有多guntang,離他的心臟這么近。 是我嚇到你了? 手背抵住額頭,霍鑫泓嘴角止不住上揚:原來如此。 飛快地回憶自己過去這段時間的舉措,他經(jīng)過一番毫無悔意的自我反省后,得出結(jié)論: 是他太心急了些,在今淼的初始印象中,他就是座冰雕;突然有一天,這座冰山不僅融化了,還變成氣勢洶洶的汪洋大海要吃人,今淼感到無所適從也是正常的。 但話說回來,融化他的不就是今淼自己么,所以這鍋他是不背的。 是我不該著急,我向你保證,接下來除非你允許,我不會再對你做任何越矩的事。 在商場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霍總迅速調(diào)整好戰(zhàn)略,依依不舍松開抱住今淼的手,從沙發(fā)上坐起: 不僅如此,等你適應前,我也不會說那些讓你臉紅的話,我保證。 真的? 他轉(zhuǎn)變得如此迅速,今淼半信半疑直起身,試探問: 萬一我要適應好久呢? 坦白說今淼不討厭霍鑫泓逗弄他的話,不如說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非常受用,要是能節(jié)制些那是最好,完全不說未免有些矯枉過正。 沒關系,我一向有耐性。 在另一方面的耐性也是,這句霍鑫泓自然是完美忍住,起身走向辦公桌抽出藏起來的衣服: 來,換上衣服,趁不是特別堵車回家吃飯。 這是什么時候送來的? 抓緊蓋在身上的毯子,今淼腦中警鐘大響,臉色沉了下去: 搞半天一早就在那里? 好啊,堂堂總經(jīng)理拐騙少男,他今淼可是很記仇的! 應該是剛剛我們洗澡的時候放進來的吧。 心虛想應付過去,霍鑫泓對上今淼殺人般的眼神,異想天開辯駁道: 你覺不覺得這有點像牛郎織女的故事?就是那個藏起來衣服 氣鼓鼓抓過他手上的衣服,今淼瞪了他一眼:牛郎放現(xiàn)代是個法制咖! 霍鑫泓:我知錯了我下次還敢X3 那天晚上,大概是自知理虧,霍鑫泓規(guī)矩得很,哪怕在入睡前,也不過是安分地握住今淼的手,輕聲道了句晚安。 因此關燈后,今淼躺在他身邊,煩惱很快變成: 他說要我允許,是要怎么允許? 譬如: 你可以親我,但不要老親到全身軟? 我覺得晚上親一口也沒什么? 不行! 越想越困倦,今淼卻總感到不習慣,連日來都是霍鑫泓抱著他睡,今晚居然只牽手 做賊心虛般瞄了瞄身邊人,今淼屏住氣息,輕輕抬起手在霍鑫泓眼前晃了晃沒反應。 大概是睡著了,今淼放下心,抿著唇翻過身,小心翼翼鉆進那人懷里。 嗯,還是這樣舒服。 像只小貓一樣蹭了蹭霍鑫泓厚實的胸肌,今淼聽著這人沉穩(wěn)的心跳聲,眼皮漸漸睜不開。 因此他沒看見,沉睡的霍鑫泓唇角往上翹起:裝植物人,我可是專業(yè)的。 隔天霍鑫泓特地請了假,履行他的承諾,和今淼一同前往別墅區(qū)的馬術俱樂部。 怎么樣? 兩人面前一大片青翠欲滴的草地,萬里無云的天空中時不時有鳥兒飛過,霍鑫泓看向身邊的今淼,淺笑問: 等我們有空,再去真正的草原。 地處郊區(qū),背靠延綿的群山,馬場占地一百多畝,只對別墅居民開放。 里面有私人養(yǎng)殖的馬匹,也有比賽專用的純種馬,還配有專業(yè)教練。 這里很好。 知道他工作忙,今淼懂事地點點頭,壓抑不住興奮: 我想親自去挑馬。 當然可以。 訝異之色一閃而過,霍鑫泓順著他的意,兩人來到馬房: 早知你這么感興趣,我就該讓人買兩匹馬備著。 我喜歡自己挑。 伸手摸了摸一匹白馬的鬃毛,今淼漆黑清澈的瞳孔在看向這些美麗的生靈時閃閃發(fā)亮,仿佛回到了無拘無束的童年: 馬是有靈性的生物,坐騎要選符合相性的,就像遇上一個心有靈犀的朋友一樣。 在一匹棕馬前站定,今淼先是試著喂了它一點草,再拍了拍它的身軀,篤定開口: 就是它。 這是一匹純種公馬,眼有半拳大,身體線條流暢,肌rou結(jié)實強壯,皮毛順滑有光澤,四個蹄子周正有力。 眼光不錯。 從小有接受馬術訓練,霍鑫泓微微頷首,踱步到一匹黑紅色馬前: 你覺得我選的怎樣? 今淼眼前一亮:很適合。 他選中的這匹高昂雄俊,眼皮纖薄,完美無瑕。 那么,我們?nèi)Q衣服。 握住霍鑫泓伸來的手,今淼下意識以為他會在換衣服時來點熱身項目,沒想到這人竟全程目不斜視,專心搗鼓他的騎馬裝。 要不是今淼見過他前幾天的模樣,或許會以為他是一位真正的紳士。 對身后時不時投來的偷窺目光視而不見,霍鑫泓轉(zhuǎn)過身,頓時愣了愣: 不錯。 兩人穿的是一套相同的正統(tǒng)騎士裝,黑色的頭盔,淺色高領襯衣,黑色獵裝外套和白馬褲,配上純黑高統(tǒng)低跟馬靴,顯出一副英姿颯爽的美男子氣概。 馬匹已備好鞍具,今淼先是牽著挑選的棕馬沿著草地跑兩圈,接著便雙手摁在馬鞍上,雙腳同時用力,矯健翻身上馬。 一旁的教練脫口而出:漂亮! 馬兒起初時不安地掀起前蹄嘶鳴了兩聲,今淼雙手穩(wěn)穩(wěn)抓著韁繩,坐在馬背上身姿挺拔,頃刻即鎮(zhèn)定駕馭著棕馬小跑起來。 霍鑫泓朝得意向他揮舞馬鞭的今淼抬手示意,用嘴型說注意安全,一對藍眼睛里不由流露出幾分驕傲: 他的小太陽,實力可是很強的。 先生,你也要試騎嗎? 聽見教練的話,霍鑫泓點了點頭:可以。 來之前沈醫(yī)生仔細叮囑過他,盡管骨折以及其他損傷已恢復無礙,目前依然不建議劇烈運動,上馬后只能慢跑。 同樣是先牽著馬兒繞了兩圈,霍鑫泓蹬上馬,不緊不慢沿著柵欄漫步,不時看向遠處的今淼: 雖然還沒能真正做到跟他策馬同游,看到他這么無拘無束的樣子,也很值得。 吁~! 沒人看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見霍鑫泓的馬忽然發(fā)出一聲嘶鳴,前蹄高高掀起,一舉掙脫了教練的牽繩,直沖沖往前狂奔! 鑫泓! 回過頭時,今淼看到的便是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他想也不想即要揮鞭沖過去,卻被跟在一旁的教練制止: 先生請不要沖動,你過去不安 最后一個字在對上今淼充滿殺意的眼神中吞了下去,教練竟無端覺得背后一涼,腦中冒起一句話: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眼前看似溫潤的青年眼神凌厲如劍,仿佛誰擋了他的路都不會有好下場。 給我。 一把扯過教練手上的繩索,今淼用力一蹬,馬兒吃了痛,撒開蹄子往霍鑫泓的方向飛奔而去。 馬顯然是受了驚,霍鑫泓趴在馬背上,死死抓著韁繩,顛簸越來越劇烈,他只能夾緊馬背,以免被掀下馬,同時五臟六腑像針刺般疼痛不已。 眼前兀然閃過一道光影,從后面拋來的套馬索不偏不倚圈在馬頭,稍稍減緩了奔跑的速度。 鑫泓!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霍鑫泓難以置信回過頭,竟見套馬索的另一頭正緊緊拽在今淼手中: 別怕,過來我這里! 額頭汗如雨下,今淼一邊控制著身下的馬匹,一邊扯住套馬索,上氣不接下氣: 等下我盡量騎近一些,把你拉過來。 太危險了。 肺像被戳了個大洞,霍鑫泓說話很吃力,眼前一陣陣眩暈,臉色蒼白: 這樣你也會被掀下去。 不會的,你相信我。 手被套馬索勒得發(fā)麻,今淼咬緊牙關,眼神卻堅定無比: 就是現(xiàn)在。 兩匹狂奔的馬距離不到半臂寬,今淼艱難地騰出一只手,在猛烈的顛簸中,顫抖伸向霍鑫泓。 ※※※※※※※※※※※※※※※※※※※※ 1.霍鑫泓:呵,男人,你會后悔的。 今淼:╭(╯^╰)╮ 2.今淼:套馬的漢子我威武雄壯! 霍鑫泓:=口= (今天有點累,明天中午前加一更_(:з」)_) 第38章 抓住我, 快。 這短短一兩秒鐘的時間, 卻叫彼此都覺得無比漫長, 在飛馳的烈馬背上,維持平衡體力負擔巨大, 霍鑫泓感到自己仿佛是一張被卷進暴風里的風箏,似是內(nèi)臟都要被搖晃得移位。 再這樣下去只會脫力被甩到地上,輕則斷一兩根骨頭, 重則落個全身癱瘓或是直接摔斷脖子。 他是真的想讓今淼離遠些, 可是那人死命攥緊套馬索,哪怕手被勒出紅痕,說什么也不放。 狠狠一咬牙, 他用盡全身力氣, 猛地扣住今淼伸過來的手。 來! 看準機會, 今淼手臂用力一拉, 同時霍鑫泓蹬開馬鐙飛身攀到今淼騎的馬背上。 連串動作一氣呵成, 其中有多驚心動魄, 只有兩人自己知道。 吁 心臟跳得快要撞穿胸膛,今淼全身緊繃, 一邊逐漸送開套馬索, 一邊緩緩放慢騎速度, 聲音微微發(fā)抖: 鑫泓, 你現(xiàn)在怎樣?很快能停下, 再堅持一會。 沒事。 胃部止不住翻滾, 霍鑫泓下唇早被咬出血, 雙手艱難地環(huán)住今淼以維持平衡,不忘安撫他: 你的騎術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這就被你美救英雄了。 聽到他的聲音,今淼懸著的心頭大石方徐徐落下,像脫氧的魚般大口吸氣,手上的疼痛似乎也不算什么,眉眼里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憑什么我不能是英雄? 霍鑫泓竭力忍住不適:按我倆現(xiàn)在的姿勢,放小視頻里就是那什么震,你的位置就是美,改不了了,好好接受吧。 噗嗤笑出聲,今淼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嗔怒道: 說好的等我允許才準說這些呢? 距離試騎的地方越來越近,霍鑫泓眼前發(fā)黑,下巴枕在他背后,不忘沙啞應道: 對不起,回去你愛怎么罰怎么罰我好了。 你說的! 帶著霍鑫泓回到出發(fā)點,今淼遠遠看見竟已有醫(yī)務從外面抬著擔架進來,心想馬場的反應還算迅速,在柵欄邊上收緊韁繩停下,便想回頭與霍鑫泓打趣兩句,忽而神色大變: 鑫泓?! 他背后的霍鑫泓臉白如紙,襯衫早被汗水浸濕,看上去搖搖欲墜。 去私立醫(yī)院。 半靠在今淼身上,霍鑫泓被攙下馬,握住他的手,低聲囑咐: 打給程煜,讓他處理媒體消息。 知道了,小心。 將人扶上救護車,今淼陪在霍鑫泓身邊,聯(lián)系過程煜后,又通知霍鑫言和駱斌,拜托他們查清楚馬場那邊是不是有人動手腳。 不幸中的萬幸,經(jīng)過詳細檢查,霍鑫泓身體沒有大礙,只是顛簸造成的不適,此外就是突然激烈運動導致體能消耗過大。 傷筋動骨一百天啊,最近一個月以休養(yǎng)為主吧。 收起聽診器,沈醫(yī)生給今淼一個放心的眼神,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