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下個月鑫言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國,一起好好吃頓送別飯。 今淼訝異:怎么沒聽你提起? 他是擔心我的身體,才在我一出意外就馬上趕回來。在我醒來以后,他早不想呆在這里。 站起身,霍鑫泓牽過今淼到花園散步消食,望向遠方的眼神如同靜謐的湖水: 在我發(fā)生事故以前,他已經(jīng)將近十年沒回過華國,也沒跟爺爺說過一句話。 印象中,今淼還是第一次聽霍鑫泓主動說起家事,但說家事又不對,他們看起來更像是被血緣綁在一起的陌生人。 今淼軟聲扯開話題:那,等你放假,我們可以去國外探望他。 這個 露出一個不明顯的苦笑,霍鑫泓長舒了一口氣,轉(zhuǎn)念道: 差點忘了跟你說,等過幾天你放假,我們?nèi)ヱR術俱樂部吧。 真的?! 心已飛到想象的草原,今淼眉眼彎彎,側(cè)身用雙臂環(huán)住霍鑫泓的脖子,臉頰爬起兩朵紅暈: 我好喜歡你! 因為心底有了期盼,第二天今淼到公司時神采奕奕,無視所有指指點點,看上去斗志昂揚。 心情這么好,昨天霍先生是不是送了很貴重的東西向你賠罪? 踩點到達準備室,梁樂見今淼嘴角帶笑,忍不住好奇: 他出手大方嗎? 但沒等今淼回應,邱博雅強硬打斷她: 時間到了,我們進去吧。 我說,你昨天那個兩眼發(fā)直的模樣,該不會是在打霍先生的主意吧? 飛快換過實驗袍,梁樂斜眼瞥了邱博雅一眼,諷刺道: 倒是看看自己長什么樣,人家能看上你才有鬼。 邱博雅面紅耳赤:你說什么?! 不要吵了。 如果可以,今淼倒是挺想行使老板娘的權利讓這兩人滾,可是他不想為這點小事打擾霍鑫泓,遂迎上邱博雅閃縮的眼神: 我不喜歡你們一直當著我面談論我的家事,這讓我很不舒服。再者,不只是你,我清楚,外面有一大堆人對霍先生感興趣,要是我會給他們一分眼神,日子早過不下去。 畢竟是他看上的男人,被人覬覦再正常不過,不如說以霍鑫泓的條件沒愛慕者才叫神奇: 要有人真想自取其辱,我總不能攔著。 幸災樂禍的梁樂看著轉(zhuǎn)頭就走的邱博雅:嘻嘻嘻。 三人沒發(fā)現(xiàn),這段話被準備室門外的人聽得一清二楚,那人太陽xue突突地跳,兩眼發(fā)紅,幾乎把打開門的邱博雅嚇了個半死。 小、小姐,你沒事吧? 不自覺縮了縮肩膀,邱博雅瞄到她衣服上的胸牌,愣了愣: 鄭小姐? 一個個賴在準備室,是等著讓人來請你們還是怎么的? 名牌上寫著鄭善如三字,站在準備室門口的女子約莫二十七八歲,一頭大波浪卷黑發(fā),畫上深紫色眼影,細長的假睫毛尖得能戳人;她顴骨突出、下巴尖細,鼻梁高挺,五官分開咋看不差,合在一起卻有種微妙的違和: 不想干就回去 挑釁地睨了屋內(nèi)三人一眼,鄭善如的目光在落到今淼身上時,竭力藏起眼中嫌惡,揚聲宣布: 我是蕾雅小姐的助理,今天將由我負責向你們分配任務。 皺了皺眉,今淼立起身,不卑不亢開口: 我們看沒到時間,多聊了兩句,抱歉。 哪里的話,原來是我提早到了,要不要向你道歉?不過呢,我們趕項目,哪有正常上下班時間,大概管理層是不懂的。 瞥了他一眼,鄭善如向三人打了個手勢,三寸高跟鞋踩在地上不停發(fā)出刺耳的啪嗒 聲: 請到這邊來。 莫名被cue的今淼:管理層?該不會是說我吧?! 帶三人來到一處透明玻璃房前,鄭善如指著小樣間里琳瑯滿目的香料,環(huán)起胳膊: 請在下班前把這些香精分裝完畢。 這么多?! 按數(shù)量估計,每人每天至少得分一百來瓶,問題是這跟打雜有什么分別?! 梁樂禁不住抗議:我們是來學調(diào)香,又不是來做苦工的,為什么? 不然你讓公司貼錢讓你學習?我們看起來像慈善公司嗎?你說呢,老板娘? 得意看向一臉蒙的今淼,鄭善如小心藏起嘴邊的輕蔑,傲然道: 以你們現(xiàn)在的水平,遠沒到能上手cao作的時候。那么,自便。 天啊! 動手才沒一個小時,這已是梁樂發(fā)出的第五次尖叫。 大小姐,你能不能安靜一些。 對她忍無可忍,邱博雅蓋上手中散發(fā)著濃郁藍莓香的瓶子,拉下口罩沒好氣道: 難道你想剛實習就加班? 我這一股臭雞蛋味! 分到的是咸味類香精,滿鼻子牛rou、燒烤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味道,梁樂接近崩潰: 這根本不是用來調(diào)香的香精,為什么要我們來分裝! 邱博雅火了:煩死了,讓你分就分,那么多話! 你是木偶嗎?沒有思想沒有嗅覺,別人讓你去跳樓你跳不跳? 一把扯下口罩扔到地上,梁樂精致的妝容因汗水花了大半,泄憤般指著邱博雅破口大罵: 就你這樣還想著勾搭有錢人,滿身窮酸味,惡心,我不奉陪了! 咚一腳踹向玻璃自動門,梁樂本是要耀武揚威離開,沒料到鋼化玻璃太結(jié)實,她的高跟鞋長細跟承受不住,她一踏下地便聽見咔擦一聲脆響,鞋跟斷開兩截。 重心不穩(wěn),梁樂雙手抓空,狗啃泥一樣頭朝下摔趴在光滑的地板上: 哎喲。 圍觀全程的今淼:看來等會得讓人檢查門有沒有被踹壞,讓人送維修報銷單去她家。 你們是不是冷血?。?/br> 揉著摔腫的膝蓋,梁樂難以置信地看著樣品房里兩個無動于衷的男生,忿忿罵道: 基佬真惡毒! 什么奇葩! 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邱博雅一轉(zhuǎn)身,見今淼居然默默繼續(xù)工作,像沒事發(fā)生一樣,咬牙切齒憋出一句: 為什么你要裝出一副努力的樣子? 哈? 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今淼僅是抬眼一瞥,漫不經(jīng)心問: 難道你說的是我? 這里還有別人么? 嫉恨的情緒像烈火一樣灼燒著他,邱博雅越看今淼越覺面目可憎,這人剛來時裝成垃圾大學的畢業(yè)生,讓其他人放松警惕;等他以為自己能穩(wěn)贏時,才發(fā)現(xiàn)這不過是一場玩笑,憑什么?不就是憑出賣自己嫁個好老攻! 我不懂你的意思。 完成一組分裝,今淼仔細歸類好,接著進行下一組: 自從我們進入實習項目,我每一項成績都比你們優(yōu)秀,難道不是你在裝么? 半昂起頭戲謔地看了邱博雅一眼,今淼揶揄道: 為什么你要裝得比我弱? 你 被他咽得啞口無言,邱博雅拿燒瓶的手在顫抖,半晌才反駁道: 明明是有錢人,為什么要裝成普通實習生?你根本不需要這個職位,看我拼死拼活跟你競爭,耍人玩真惡劣! 你又不是我,憑什么代表我說不需要? 難得停下手中作業(yè),今淼轉(zhuǎn)身面向他,滿眼嚴肅拉下口罩: 有錢的是霍鑫泓,不是我,請你搞清楚。你是拼死拼活,我同樣是,我尊重你是對手,所以一直以來認真對待每一個任務,請你做人有點自尊。 哪怕我隨便就能碾壓你,這句今淼沒說出口,他繼續(xù)說: 在這里我給你一句忠告,不知道是不是你眼界有限,無法體會。在工作上拼命不是窮人的專利,大多數(shù)有錢人,努力的程度不比你低。 打那之后,今淼和邱博雅直到下班也沒說半句話。 反而看到今淼從樣品室出來,鄭善如驚訝得臉都歪了,她雙手揣在實驗袍口袋,裝作隨意走上前關切問: 怎樣?哎呀,味道好大,回家會不會影響? 見今淼只是敷衍兩句,絲毫沒放在心上,她咬了咬牙,又旁敲側(cè)擊: 做我們這行,就是這樣子,前兩三年過的都是這種日子,可苦了。 我不需要兩三年,今淼心想,平靜答道: 謝謝前輩提醒,我受教了,明天見。 可惡。 用力絞緊手上的圓珠筆,鄭善如氣得七竅生煙,眼中快冒出火: 不讓你自動走人,我就跟你姓。 為什么要自己坐計程車回家? 今淼訊息才發(fā)過來,下一秒霍鑫泓的電話隨即打來,話中半是疑惑半是不悅: 對我的車子有什么不滿意?我們明天去買輛新的? 沒有不好。 輕嘆了一口氣,今淼哭笑不得,耐心解釋: 我今天分裝了一整天小樣,身上各種味道混在一起,聞起來就向一塊泡在劣質(zhì)香水里的發(fā)霉臘rou。 在密閉車后座那就是生化武器,他自己聞了都要吐,打趣道: 單描述可能想象不出來,但你聞到之后搞不好要跟我離婚。 胡說什么! 不喜歡離婚兩字,霍鑫泓靈光一閃,狡黠藏起話里不軌的心思: 我辦公室有淋浴間,你過來我這里洗完回去,不就解決了? ?。空娴?? 完全沒察覺到有哪里不對勁,今淼確實認為霍鑫泓幫了大忙,急聲應道: 好啊,我巴不得盡快洗澡,這可太及時了。 止不住上揚的嘴角,霍鑫泓手虛握拳抵住鼻子,竭力忍住得意: 過來吧,不用擔心,我讓雜務去買套新衣服。 從內(nèi)部通道直達總經(jīng)理辦公室,今淼十分介意身上的氣味,隔開三米朝霍鑫泓喊: 捂住鼻子!不要過來! 霍鑫泓:怎么像搶銀行一樣? 堅持不讓他靠近,今淼不好意思問:淋浴間在哪邊?我自己過去。 謝啦。 望著直奔淋浴間的小貓咪,霍鑫泓眸光一暗,唇邊若隱若現(xiàn)浮起一個笑。 話說回來,總經(jīng)理待遇可真好啊。 暢快淋著熱水,今淼這才有空慢慢打量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淋浴間,分別有無香及有香洗浴劑,軟綿綿的浴巾,洗面臺上沒有半滴水跡,堪比高級旅館。 淼淼,你的衣服還沒送上來,里面有兩件我的襯衣和內(nèi)褲,你先湊合一下,行嗎? 知道了。 聽見霍鑫泓的話,今淼應了一聲,想也不想便披上他的襯衣,擦干頭發(fā),走出淋浴間。 當淋浴間的門打開時,霍鑫泓恰好藏起他的新衣服,回頭看向朝自己走來的人,整個人瞬間木在原地: 今淼烏亮的黑發(fā)半濕半干,服帖地垂在粉嫩的耳旁,他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臉頰淡淡的酡紅未褪,濕漉漉的黑眸像小鹿般無辜。 五個腳指頭踩在羊毛地毯上微微曲起,可愛得跟白玉珠子一樣。 霍鑫泓比今淼高一個頭,因此他身上衣擺長出一截,最上面兩顆紐扣沒有扣,露出一大片引人遐想的粉紅,身上除了襯衣,沒有其他。 隨著他走路時搖晃的幅度,霍鑫泓輕而易舉地看見了更多流瀉的春意。 哪怕今淼身上該看不該看的東西他都看過,當心愛的人穿著自己的衣服,毫無防備走到自己跟前,霍鑫泓當下只感到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眼前整個人,一切都如此令人歡喜,想霸占他,讓他哭著喊自己的名字。 夢似乎實現(xiàn)了,霍鑫泓這么想,喉結(jié)不由滑動: 比起不穿,還是欲蓋彌彰更勾人。 怎么了? 沒意識到自己誤入虎xue,今淼剛洗干凈一身氣味,心情暢快無比,輕快走到他跟前,歪頭問: 我的衣服什么時候好? 誰管衣服。 擢住他的雙手,霍鑫泓將還沒回過神的今淼抵在落地窗前,彼時正直下班高峰期,樓下人群川流不息。 窗上反射出兩人的倒影,當今淼從玻璃上看清霍鑫泓眼底的暗涌時,他終于后知后覺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溫柔的細吻夾著著濕熱的吐息撒在今淼的耳廓、耳垂、臉頰、眼角,如同一場甜蜜的風暴,霍鑫泓收緊雙手,像是即將吞噬獵物的猛獸,低啞深沉的聲音魅惑地鉆進今淼耳朵: 你把自己送上門,還自覺洗干凈,穿上我的衣服,你以為接下來該發(fā)生什么? ※※※※※※※※※※※※※※※※※※※※ 1.今淼:情敵太多,我眼光真好(冷笑 霍鑫泓:隱隱有種要被收拾的預感 2.今淼:大意了! 霍鑫泓:誰會信(計劃通 酢漿草:愛爾蘭的國花。這種小草的生命力極為頑強,無論多么惡劣的條件都能生根發(fā)芽,愛爾蘭人以它為民族精神的象征,帶著它走遍世界各地。酢漿草一般為三葉,據(jù)說如果能找到四葉酢漿草的人就會獲得幸運,所以四葉酢漿草也被稱為幸運草。 第37章 你在擔心些什么? 想象中會吞噬他的暴風雨沒有到來, 今淼軟在霍鑫泓懷里, 玫瑰色的唇瓣微微張開, 兩眼緊閉,雙手無助勾住背后的人環(huán)住他的胳膊, 才不至于站不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