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1)
為何?詹無序眉頭皺起,顯然臉有不悅之色,說:我已經按照你們的意思去做了,現在你們想要反悔? 侯爺說笑。厲長生說:太子可是守信用之人,自然不會反悔。當侯爺成為詹王之時,殷棋自會送回侯爺身邊。 什么?詹無序吃了一驚,說:等我成為詹王?那要什么時候 這事情雖然說得輕巧,但詹無序心里明白,等天子下旨分封他為詹王,再等詹無序他回到詹國,平息詹國成為王位,這一番事情下來,少說一年半載,若是多說三五年亦是有的。 這么長時間詹無序似乎有些個不滿。他心中哪里能不明白,厲長生是將殷棋做了人質,防止自己半途改變主意。 厲長生笑著說:眼下,倒是可以引尚南侯前去與殷棋見上一面。 詹無序眼下無計可施,也只好點點頭答應下來。 眾人隨著厲長生一道往回走,厲長生指了指前方的營帳,道:殷棋便在里面,有馮先生親自為殷棋調理身體,是再好也沒有的。 馮先生 姜笙鈺跟在后面,一聽到馮先生這三個字就覺得頭皮發(fā)麻,他們說的可不就是馮陟厘馮醫(yī)師? 姜笙鈺感覺自己與馮陟厘八字不合,簡直便是自己的克星,一見了面就被馮陟厘戲耍,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徒生一肚子氣。 姜笙鈺趕忙道:你們進去罷,我肚子餓了,我要回去用膳了。 荊白玉笑了一聲,道:哎呀,走的這么急,我還以為你是被我?guī)煾竾樑艿哪兀?/br> 呵呵!姜笙鈺浮夸的冷笑一聲,道:什么嚇跑的,我能被什么嚇跑?不過是懶得與你們一起頑耍罷了,我去用飯了。 姜笙鈺口里說著不怕,卻也不停留,轉身便走,生怕荊白玉會撲上來抓住他。 好了,那我們進去罷。厲長生撩開營帳簾子,詹無序第一個走了進去。 殷棋! 詹無序就瞧一個人影坐在營帳之中,半坐半靠模樣,仿佛睡著了。 殷棋的確是睡著了,他睜開眼睛,就瞧見詹無序,感覺一切都像是在做夢,有些個不真實。 殷棋喜悅的說:義父?義父你怎么來了?殷棋莫不是又在做夢罷? 詹無序趕忙走上去,扶住殷棋不讓他站起來,說:殷棋,你的身子這么虛弱,怎么的不躺下來?快,義父扶你躺下來休息。 不用義父,殷棋搖搖頭,說:躺了好幾日,已經躺的乏了。 咦?荊白玉瞧了瞧營帳四周,說:怎么不見師父? 厲長生很自然的說道:馮先生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四周采藥罷。 采藥?荊白玉納罕的瞧著厲長生,說:原來師父不在營帳內啊,那你怎么不與姜笙鈺說,你看把他給嚇得,跳竄竄便跑了。 厲長生但笑不語。 心說若是與姜笙鈺說馮陟厘不在營帳,姜笙鈺肯定是要一并跟著的,到時候一言不合,姜笙鈺又要與荊白玉吵架,不安生的還是自己,不如讓姜笙鈺先回去用膳,自己也好圖一時清凈。 馮陟厘的確不在營帳內,此時此刻 就瞧姜笙鈺獨自離開,轉頭往姜國營帳那邊去,一個拐彎 咕咚一聲,直接撞在了一堵墻上。 啊,我的鼻子 姜笙鈺低呼一聲,趕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臉。他退后一步抬頭去看,就瞧見自己面前一個高大男人,根本不是撞到了什么墻面。 是你啊。那高大男人垂頭瞧他,語氣很是平靜的說。 怎么又是你!姜笙鈺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說。 那高大男人背上背著一個藥簍子,可不就是大家方才口中的馮先生馮陟厘? 姜笙鈺一臉見鬼模樣,說:你不是在營帳內給殷棋治病,怎么突然出現在這里?哦我知道了,你跟蹤我,是也不是? 跟蹤你,為什么?馮陟厘很是真誠的垂著頭問。 姜笙鈺頓時被他問得一陣語塞,說:當然當然是我可是姜國的太子??!大家都想要奉承我巴結我,你不過一個俗人,心里肯定也是這般想的,是也不是? 姜笙鈺說完便后悔了,馮陟厘哪里是什么俗人?他是怪人,天底下最奇怪的人。 可哪里想到,馮陟厘卻點點頭,道:說的也是。 什么?姜笙鈺不敢置信的說。 馮陟厘笑著說:你的耳朵,又需要治治了嗎? 呸!姜笙鈺氣得跳腳,道:你才有??! 馮陟厘淡然的說:我是想要奉承你巴結你,便不知道你要不要給我個機會。 什么?姜笙鈺再次納罕的看著馮陟厘,說:你想巴結我? 馮陟厘真誠的點點頭,道:聽說你們姜國有許多稀罕的草藥,我想要見識一番。 草藥姜笙鈺有些跟不上馮陟厘的思維。 姜國地處偏僻,很多國家覺得姜國土地貧瘠,什么珍寶亦是沒有。但是在馮陟厘眼中瞧來,姜國好東西很多,尤其珍惜藥草頗多,若是能跟去姜國瞧瞧,定然大有益處。 姜笙鈺頓時來了底氣,說:你想去姜國? 嗯,想。馮陟厘誠實的說。 姜笙鈺笑的有些眉飛色舞,說:那還不好辦,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帶你去。 我求你。馮陟厘說。 我姜笙鈺瞪眼。 旁人遇到這種事情,難不成都求人求得這般干脆利索? 姜笙鈺一口氣差點把自己憋死,想要發(fā)難找茬,卻瞧馮陟厘一臉真誠,尤其那雙桃花眼,滿滿都是期待,看的姜笙鈺心中罪惡感徒增,嗓子眼里拒絕的話,根本不好開口。 咳咳姜笙鈺咳嗽兩聲,眼珠狂轉,心說不能便這樣答應,需要整一整馮陟厘才是。 馮陟厘見他不言語,道:可是需我對你跪下? 什么?姜笙鈺嚇了一跳。 下一刻,馮陟厘還真要對他下跪,姜笙鈺想也不想,趕緊伸手托住他,呵斥說:你是不是呆子?跪什么跪?誰叫你跪了?你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般隨隨便便跪了,你的尊嚴何在? 馮陟厘不作一回事,淡淡的開口說:我這等賤民,從未有尊嚴可言。若是我堅持那不能當吃不能當穿的尊嚴,怕是早便死了百遍,也無法茍活到眼下。 姜笙鈺聽得心中一擰,他忽然想起馮陟厘臉上那些墨字,想必當年馮陟厘受了太多的苦楚,他明明還是個孩子,卻要遭受這等滅頂之災 而自己 姜笙鈺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曾經還當著馮陟厘的面,笑話他是丑八怪。 現在想想著實心中難安,姜笙鈺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姜笙鈺一瞧,馮陟厘那桃花眼中滿是落寞,瞧得人心神具碎,說不出來的凄涼。 姜笙鈺趕忙說:草藥!草藥而已!我?guī)闳デ魄票闶?,讓你長長見識!我姜國什么草藥沒有?遍地都是珍惜的草藥,就連牛羊吃的,也都是大把的草藥,你想要多少,我叫人給你尋。再不行,我親自給你尋,也不是什么事兒,你 那太好了,一言為定。 馮陟厘說罷了,桃花眼中哪里還有一絲一毫的悲傷,笑的溫柔似水,然后轉身離開,準備往自己營帳而去。 馮陟厘 姜笙鈺眼見馮陟厘大變臉,他著實有些反應不過來。 方才方才馮陟厘是不是在假裝可憐。 而自己偏偏一時心軟,上了當! 馮陟厘!你給我站??!聽到沒有!站住! 你這卑鄙小人! 虧得我還可憐你! 那面詹無序才和殷棋說了兩句話,眾人就聽到營帳外面狼嚎鬼叫的聲音。 荊白玉驚訝的說:咦,姜笙鈺怎么回來了? 是啊厲長生有些個頭疼,還以為能安靜一小會兒,沒成想姜笙鈺回來的這般快。 會盟已然結束,不多日眾位使臣就要離開會盟之地,趕回各自國家。 當然在大家離開之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是筵席。 會盟順利結束,為了慶祝成功,筵席是一定要大擺的。作為主人家,這次筵席理應由小太子荊白玉這面來負責。 筵席不只是要慶祝會盟成功,其實最主要的用途,是酒后的應酬。這一點古代與現代,其實并無太大的區(qū)別。 只要喝上一點酒,活絡活絡氣氛,平日里談不攏的事情,指不定就能談得攏。 雖說筵席是由大荊來主辦,但其他各國使臣,都趁此機會,想要與其他國家搞好關系,亦是在積極準備之中。 小太子荊白玉已然不是第一次主辦宴席,所以說起來有些經驗,將人叫來一吩咐,便等著監(jiān)工就是。 厲長生!荊白玉跳竄竄的跑來,神神秘秘的說:走!咱們去膳房瞧瞧。 去膳房?厲長生有些奇怪,道:太子為何想著要去膳房? 因為姜笙鈺他肯定不會去的。荊白玉眨了眨眼睛說。 厲長生一陣哭笑不得,隨即便被荊白玉拉著,真的往膳房那面跑了過去。 自從姜笙鈺出現以來,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糾纏厲長生,對此荊白玉非常不滿,每日里想的都是如何將姜笙鈺趕走,如何才能與厲長生獨處。 姜笙鈺這個人毒舌的厲害,而且自視甚高,比荊白玉的潔癖還厲害,是絕對不會去膳房這種鄙陋之地的。 荊白玉左右這么一尋思,便決定帶著厲長生往膳房那面去巡視一圈,姜笙鈺肯定抓不到他們。 荊白玉笑的偷了腥一樣,拉著厲長生就跑。 兩個人出了營帳不久,那面姜笙鈺果然來尋厲長生,卻撲了個空。 厲長生勸道:膳房那種地方,太子殿下還是莫要去了。 怎么了?荊白玉納罕的說:你也覺得膳房是鄙陋之處?好生奇怪,做飯鄙陋,吃飯便不鄙陋,這是什么道理。 厲長生笑著搖頭,說:不是什么鄙陋不鄙陋的問題,而是怕太子殿下傷著。 膳房里又是油又是火的,還有刀子,而且魚龍混雜,萬一荊白玉過去出了什么事情,便不好收拾。 荊白玉道:那你說,咱們去什么地方,能沒有姜笙鈺在的? 這厲長生也被問住了。 大王大王請留步! 一聲嬌俏清脆的女子聲音,在他們前面十步左右的地方響起,荊白玉瞬間來了精神,對厲長生做了個口型。 這聲音頗有些特點,厲長生一聽也就聽了出來,是封國那湛露公主。 荊白玉一臉興趣盎然,自然無有其他,這湛露公主先前與姜笙鈺有過婚約,而眼下,封國人顯然想要悔婚。 荊白玉欣喜的捂著嘴巴低笑,說:哎呦,那是姜笙鈺的未婚妻呀! 荊白玉最近懂的新詞兒是越來越多,笑嘻嘻的指著前面給厲長生瞧,說:你看你看,那是不是陵川王? 好像是。 厲長生放眼去望,果然看到湛露公主口中的大王,可不就是陵川王荊博文。 哦!我知道了! 荊白玉恍然大悟,拽著厲長生的袖子搖了搖,道:我知道了,要給姜笙鈺戴綠帽子的,便是小叔父陵川王罷! 阿嚏 荊博文狠狠打了一個噴嚏,回頭去瞧,眼看湛露公主追上來,簡直一個腦袋兩個大,自言自語說:晦氣,怎么又來了。 那邊厲長生聽了荊白玉的話,無奈的笑了笑,說:別胡說,陵川王看起來也是很無辜的。 湛露公主明明與姜笙鈺有婚約在先,但如今二八年華,正是出嫁之時,封國卻未有讓湛露公主嫁到姜國去做太子妃的意思。 此次會盟,封國還將湛露公主帶到了會盟營地,顯然是想要毀約,再給湛露公主尋個身份地位更高的夫君。 雖然說姜笙鈺乃是姜國太子,身份已然頂尖。但姜國如今是大荊的附屬國,姜國的君主并不是皇上,也并非天子,只是一個王而已。姜國的儲君姜笙鈺這太子的頭銜,乃是王的繼承人,與小太子荊白玉這皇室繼承人,分量是不同的。 姜國眼下的處境,國君與陵川王荊博文,其實不分伯仲,身份對等。那么姜國君主的太子,的確比陵川王荊博文要矮了一頭。 再者說了,荊博文乃是大荊皇上的親弟弟,皇太后最疼愛的小兒子,日后萬一一個不小心,超越小太子荊白玉,坐上皇位,也不是絕不可能出現的事兒。 這么左右一尋思,封國國君便將湛露公主送來會盟營地,就希望陵川王荊博文可以看上自己的女兒,也好與大荊鞏固關系,依靠大荊威懾周邊小國。 厲長生與荊白玉偷偷的瞧著,厲長生對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荊白玉笑著點點頭。 就瞧陵川王荊博文想要假裝未有聽到湛露公主的話,反而加快腳步繼續(xù)往前。 湛露公主一時著急,提著裙擺急匆匆追上,最后還是攔住了荊博文的去路。 荊博文懊惱的緊,只能干笑著說:這不是湛露公主嗎?好巧啊。 湛露公主喘著氣,仿佛已用盡了全力去追荊博文,臉頰紅撲撲,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的模樣。 還真別說,下一刻,湛露公主真的跌了下去,一歪身子往荊博文懷里倒去。 哇,好激烈呀! 荊白玉止不住又捂住自己的嘴巴感嘆說。 嗬!荊博文嚇了一跳,后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