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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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雍?名字很耳熟,疑惑道:戶部侍郎之職至關(guān)重要,由人舉薦怎會一下任到這么高的官? 這個張雍是太.祖開寶年間的進(jìn)士,太宗時曾任開封府推官,因誤判京城民王元吉案而免官。張慶與之解釋。 丁紹文被提拔她倒是不在意,武將稱號再怎么提拔終究只是個無權(quán)的散職,倒是突然出現(xiàn)的張雍讓她為之擔(dān)憂,開封府不是空缺了有一年嗎? 是,景德元年十月時陳省華以光祿卿權(quán)知開封府,沒過多久就因疾解任,又因澶淵之事耽擱,便空缺至今。 府尹不會設(shè),權(quán)知雖是代理,但實(shí)際掌握著大權(quán)。開封府又是京府,地位只重不輕...趙宛如緊鎖起眉頭。 谷谷谷清脆的鳥叫充斥著房間。 恭喜將軍~著深色窄袍的探子見著主子案桌上擺放的緋銀魚袋瞇眼賀喜道。 讓你打探的消息呢?丁紹文負(fù)手站著,手肘下的腰間也別著一個同樣顏色的魚袋。 探子放下手,知道他尤為不滿意這次有名無實(shí)的封賞,離那紫色的公服與魚袋還遠(yuǎn)的很,錢懷演家的二娘原先也是長春觀的坤道,是李少懷的師姐。 丁紹文微瞇著眼睛伸出手,食指指尖挑逗著籠中的畫眉。畫眉鳥清脆的叫聲不復(fù),發(fā)著幾聲,科、科、科、科、的聲音,在籠子中不安分的撲騰翅膀亂撞,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丁少文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陰險的笑,原來如此! 低聲問道:四郎呢? 四公子又去了豐樂樓。 丁紹文安靜了許久,坐回椅子上,拿起了桌上的魚袋,內(nèi)諸司六尚局出來的東西還真是精致! 抬頭對著探子道:把四郎最近的去處透露到錢學(xué)士府中去,將參政府設(shè)宴款待過玄虛真人一事也一并透露去。 那探子聽著吩咐一怔,殿帥,如今四公子正是與學(xué)士府聯(lián)姻的時候,四公子不爭氣,家主為此事已經(jīng)是惱羞成怒了,此時傳這種消息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丁紹文突然冷臉,原本一雙安和的眸子變得恐怖,嗯? 探子后退一步忙的低下了頭。 他錢懷演不就是想抱咱們丁府這顆大樹嗎,原先一直猶豫不決,如今聽見大內(nèi)要封賞我丁家的消息就迫不及待了!丁紹文鷹眼驟視著旁邊的畫眉鳥,老四與我,誰更重要?旋即低頭正視著眼前卑躬屈膝的探子。 探子連連點(diǎn)頭,是,屬下馬上去! 房門被關(guān)上后,抱劍的男子才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低聲道,需不需要我親自去傳消息? 不用了,他們?nèi)羰沁B這點(diǎn)事情都做不好,也就沒有必留在我身邊了。 那女子會按您的安排走嗎? 丁紹文冷笑一聲,有情的人都是弱者,能讓人賣主的,可不僅僅是利益。 豐樂樓前廳是一條百步余的主廊,南北天井兩邊的走廊都是獨(dú)立的雅間?,F(xiàn)在已是入夜,主廊朱漆梁木下掛滿了燈籠,上下照應(yīng),明亮輝煌。 數(shù)十個濃妝艷抹的娼妓聚集在主廊的廊檐下,被燈火照的光彩奪目,隨時等候著酒客的呼喚。 李少懷低頭從她們中間走過,紅著guntang的臉?biāo)朴行┬奶摚瓦B看都不敢看那些女子一眼,心中悶悶,早知道又是來這種地方她就不會答應(yīng)出門了。 一會兒回去可要怎么回復(fù)元貞,李少懷愁苦的想著應(yīng)對之詞。 而那些原先看著富家郎君的女子如今都爭相的看著她,耳畔時時傳來她們的窸窣聲。 有人好奇道士怎也來酒樓尋風(fēng)流,有人驚奇這道長生的清逸俊秀,還有人將她視為辯機(jī),稱呼,美艷的出家人! 無一例外都是,美色當(dāng)前,誘不可擋,深得她們所喜。 被形形色色的女子盯著,指點(diǎn),還有拋來的媚眼,雖同是女子,但李少懷仍感到很不自然,皺著眉埋怨,上一次應(yīng)你們之邀來過一回,現(xiàn)下怎的又約在這種地方? 我們可是一有好處變想到了你,早知道你這般不情愿,我們就不帶你了! 這是東京城最出名的酒樓,除了做官的沒空來,每日在這里花上千兩銀錢的富家公子以及為樓內(nèi)妓.女題詞的才子不在少數(shù)。 二哥有所不知,豐樂樓的花魁今夜出樓獻(xiàn)舞。陳陸陽能出門,得益于因為同行中有李少懷。 花魁...李少懷一聽,心中慌亂的扭頭就要走。 等等...又被李迪拉了回來,你走什么呀? 你們...竟是叫我來看花魁跳舞的?李少懷否定的搖搖頭。 這還沒過門呢,你就開始懼內(nèi)了? 李少懷皺眉,懼內(nèi)?撇開這個話題,她反問,平日見復(fù)古兄你也不是這種好酒色之人... 這煙花之地的女子我李復(fù)古自然是不在意的,但是這個顧三娘,大有來頭!李迪故作玄虛的笑著。 來頭? 李迪不回她,大步向前,你隨我去看看便知道了! 豐樂樓的主樓很大,可容納數(shù)百人,樓內(nèi)搭建了戲臺,二樓中間懸空,四面圍成一圈設(shè)有護(hù)欄,里頭又各自獨(dú)設(shè)了雅間,欄桿上的梁木懸掛著竹制的卷簾,不看戲時放下,看戲時卷起,就像現(xiàn)在。 戲臺后面是護(hù)欄盡頭,連接著蜿蜒轉(zhuǎn)角的梯子,樓梯后面有一個小房間,房間里有梳妝臺,戲服,歌舞服,以及各種化妝用的胭脂水粉。 戲臺之下的圍欄內(nèi)擺放著各種樂器,設(shè)施齊全。 撫琴的樂人,吹簫的年輕人,擊鼓的壯漢,組成了舞隊的后行,編排有序的聲樂伴著戲臺上的舞女,翩翩起舞。紅衣金冠,閃耀于戲臺。 因陳陸陽的緣故,她們得了一個二樓雅間的位置。 只要茶,不要酒。 也不用女子伺候!陳陸陽放下一錠銀子,加了一句。 好嘞!小廝拿了銀子笑瞇瞇的走了。 一曲佳人舞閉,佳人皆退場,原先安靜看舞的樓內(nèi)瞬間變得嘈雜起來,無一例外,各房各桌都在議論著今夜豐樂樓花魁顧三娘出臺獻(xiàn)舞一事。 聽聞自那次以劍舞轟動京師后再沒有人看過她出臺跳舞了。 今日又是為何呀? 平日里想見三娘一面都難,我那兒知道呀! 聽聞是因為某個大官人! 哦,不知道是哪家的官人,竟然能請的動豐樂樓的顧三娘! 酒客食客們議論紛紛,同時也期待著。 嘈雜聲在帳幕拉開瞬間止住,她們有些人見過顧三娘,但是至多不會超過三面,還有人是花了大把銀子,日日夜夜守候在豐樂樓卻連顧三娘的影子都沒瞧見過。 第36章 高山流水遇知音[鎖] 第37章 應(yīng)照離人妝鏡臺 上一世開府下嫁后她便晉封為了惠國公主。 如今剛建好的府邸大門上還沒有安門匾, 但是趙宛如已經(jīng)能預(yù)見皇帝御筆親書的大字了。 前世這座府邸從建成到焚毀只有短短的十余年, 這府里有她最愜意的三年,與痛苦掙扎的四年,以及冷漠奪權(quán)的多年。 自始至終這座府邸都只有她一個人居住著,十余年的空蕩,孤寂,到最后焚毀, 從未變過。 旁邊街道新修的府邸是否也要竣工了? 工部侍郎恭敬的跟隨在她身后,回公主, 是的。 那座府邸,是要用作駙馬都尉府吧? 工部侍郎心驚, 因為此事連他們工部的人都不知道, 他們只是按照皇帝的意思多建了一座規(guī)格稍小點(diǎn)的府邸。 這個,微臣不知, 只知道上面交代了,要與公主府一樣仔細(xì), 不得懈怠。 去看看! 呃...殿下不先看完您的府邸嗎, 有不滿意的地方我等好改善完再呈到工部與三省交由官家。 十多年,這座公主府,沒有她不熟悉的地方,但那駙馬都尉府, 她卻是從未踏足過的。 這里不用改,你們盡管交差,但是那座府, 你們要按我的意思來! 是。 工部的人千辛萬苦找來惠寧公主,好讓其親自查看給出建議,以免日后因為某些地方不喜歡而怪罪工部,誰知道公主來了不但不看自己的府邸,還給旁邊也快要竣工的新府提了一大堆的建議。 工部的人能如何,只能與戶部商議找三司使的計相要銀子,只不過有惠寧公主的口諭,行事起來就方便多了。 錢懷演為翰林院六學(xué)士之一,與陳堯咨主管明年的春闈,每年各州,鄉(xiāng),舉行考試,通過的人由諸州,開封府,國子監(jiān)將其貢入禮部考試,稱為解試,由于是在秋天考試,也稱秋闈。 解試通過的人稱為舉子,或者貢生,冬季集中到京城于次年參加初春的省試。 舉子到京后要向禮部報道,寫明家狀,年令,籍貫以及參加科舉的次數(shù),以此取得考試資格。 今年官家剛放話準(zhǔn)許出家人應(yīng)試,你那師弟就向禮部投了狀,他未參加解試,是由寇丞相親自推薦入試的!近日錢懷演都待在禮部忙明年春闈的事宜,李少懷的狀投過了他的手。 哦~師弟本就是寇相公的學(xué)生。 嗯?錢懷演疑惑。 爹爹這就不知道了吧,寇相公年輕的時候就覺得師弟聰慧,年年托人送書上山,師弟學(xué)成后又每年修書想要師弟還俗入京。 你是說寇相想要栽培他? 錢希蕓昂著頭不說話,哼,反正爹爹一心想要將我嫁給那個紈绔,告訴你也沒用! 胡鬧,草帖子我都已經(jīng)寫好了由媒人轉(zhuǎn)交去丁府,這事已經(jīng)定下了!錢懷演心中也是有些許后悔的,因為寇準(zhǔn)看重的人,幾乎都高升了。 他未來的親家,丁謂,就是寇準(zhǔn)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如今已然成為了朝中新貴。 什么!錢希蕓大驚,直愣的坐了下來。 你也別這般喪,你那師弟再怎么樣都是寒門出身,與我們錢氏比終究是差了些的,未必你師弟一次就能考中,而且朝中的局勢對寇相十分不利。 錢懷演頗好讀書,而讀書人又是極為要臉面的,錢希蕓知道,錢府送出去的帖子定然不會再收回來。 回到閨閣后錢希蕓哪里還坐的住,阿諾,去幫我把我?guī)煹苄撜嫒苏垇恚?/br> 是。 臨近冬至,也是離年關(guān)不遠(yuǎn)了,寒風(fēng)越來越刺骨,連入夜的時間都提前了。 即使天冷的都能哈出霧氣,東京城夜市的熱鬧也不曾減多少,街燈明亮,街上來往的人依舊絡(luò)繹不絕,人們都穿著厚厚錦緞棉袍,抵擋金水河畔吹來的寒風(fēng)。 冬至前置辦冬菜的人與車越來越多,車列一路緩慢走著,人擠一堆相互推搡著。 河岸邊茶坊內(nèi)今日的生意格外好,人們都抱著湯婆子,或者是填足了碳的暖爐,雅間內(nèi)燒著碳火,隔著幾層樓都能聽見前廳的喧嘩。 唐詩宋詞,自唐末歷經(jīng)五代十國至宋初,詞便漸漸登上舞臺與詩壇并列,再到如今詞為大興,不過科舉考試中的殿試仍舊考詩賦。 二樓雅間內(nèi)的少年如一貫作風(fēng),側(cè)臥在屏風(fēng)前的棉榻上,悠閑的聽著身旁女子彈唱琵琶。 一首《春江花月夜》的琵琶彈唱,悅耳動聽,將外頭的嘈雜隔絕,房內(nèi)只有優(yōu)美的旋律以及柔和的唱聲。 聞曲傷人,而女子用的唐律更增添幾分憂傷,勾起了少年對自己凄苦的人生感慨。 一曲彈唱音落,余音繞梁時少年也隨之走到了窗邊,茶坊后面是波光粼粼的江水,琵琶的余音悠長,添她心中憂愁,百感交集道:江畔何人初相見,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yīng)照離人妝鏡臺。耳后響起奏樂之人的柔聲。 她吟詩只不過是抒發(fā)感慨,女子接詩卻是意有所指,女子問的明白,她自也聽得明白,抱歉,與錢府的婚事乃父母之命,我違抗不了,所以今夜也不能留下。 四郎的難處我懂,莫要說的這般愧疚,四郎待我已是極好,我又豈敢再奢求什么。 她們相識幾年,女子雖淪落于此,卻是出淤泥而不染,本性純真又極富才華,丁紹德見她第一次的時候心中便生憐,深交后更視她為知己,常向她傾訴苦楚。 也一直想救她出苦海,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贖你出去。 你想另嫁他人相夫教子也好,總之我會想辦法給你一處安身之所。 東京城內(nèi)各大花酒樓,茶坊內(nèi)的女子,賣身入賤籍,最大的幸運(yùn)就是能夠入豪門為妾,擺脫這遭罪之地。 當(dāng)然這些對于普通女子來說只是奢望,人分三六九等,而娼妓在最末,未脫籍的娼妓所生之子連科舉考場的門都是不能進(jìn)的。 當(dāng)然對于豐樂樓的顧氏那樣的女子來說,只要她愿意,自然有一大把官人郎君為之屈膝。 四郎明知奴家心意。 為妾二字她說不出口,再怎樣紈绔,怎樣不受待見,她都姓丁,是東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門戶,丁相公家的四郎,這樣滿門進(jìn)士出身的仕宦人家怎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娼妓為妻,就是為妾都難。 不過丁紹德還有另外的難言之隱,我知道你想助我,可是我家中□□極深,恐難護(hù)你周全。 如此,便更要了,四郎只身一人在豺狼虎豹環(huán)伺的地方,奴家可替四郎隱藏身份,也是真心想報答四郎。 丁紹德將窗門關(guān)緊,坐回榻上,你入了我丁府,今后便不會有后嗣所出,我這身子注定壽命不長,能護(hù)你幾時都是未知的,我若去了,屆時無人再護(hù)你... 死亦無悔,也絕不獨(dú)活。 棲居之所我能給,但是我當(dāng)初與臻姑娘接觸時,僅是覺得你與我相像,我視你為知己,別無他想,如此你還無悔嗎?丁紹德不愿讓好好的一個姑娘錯付了衷腸。 這些年的相處,丁紹德對她僅有憐惜之情,她怎會感受不出,能陪在四郎身邊,已是極好,勿敢再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