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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害死貓,葉春渺對自己幾斤幾兩深明于心。 當務之急,是逃離這瘋男人。 屋外的雨停了有一會,微涼的秋意便順著雨后的風吹拂進了屋子里。 談昭的院子死氣沉沉的,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生物。 葉春渺格外安靜地縮在矮桌下闔眼小憩,腦海里盤算著眼下的打算。 □□,屋外是剛下過雨的濕地,動輒便會落下腳印,談昭也不知何時會從密室之中出來。 她要是現(xiàn)在走,被談昭再抓回來是輕,重則參考方才那個叫做祁支的少年的下場。 葉春渺縮了縮手,將爪子埋進了身下絨毛中。 蹲成一只滄桑的母雞。 閉目養(yǎng)神。 它的耳朵抖了抖,不遠處圍墻外的細小議論聲傳了進來。 “那個祁支啊,之前偷靈石被魔君逮到,都沒落到個什么下場,今天偷了那烏金礦的鑰匙,就被魔君廢了一條腿,嘖……” 小貓豎起了耳朵。 “噓,小聲點,如今仙魔關(guān)系緊張,講這個,容易犯事兒!” “哎,成……誒,我聽說魔君前兩天帶了只貓回來,真假?” “這事兒就是千真萬確了,我昨兒還聽聞大人說,那貓長得可好笑了,臉上一坨摳不干凈的鼻屎,樂死我了!” “……” 煩死了煩死了,天天說人摳鼻屎。 小貓不耐煩地抬起爪子掩住了耳朵。 估摸著談昭這魔王在魔族之中也不大受人待見。 堂堂魔族大魔王,居然住在這逼仄小院子里,一個下午也沒什么人來搭理他。 日落西山,談昭終于從密室里走了出來。 談昭皮膚煞白,眼睛狹長,在落日的余暉之中,他的眉宇有種說不出來的邪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好東西。 加之雙唇病態(tài)的血色。 葉春渺合理懷疑他在密室之中偷偷吃小孩。 他從書架之后繞出來,見小貓仍然慵懶地蹲在榻子上,眉眼之中露出喜意,伸出手指蹭了蹭它的下巴,對著窗臺揮了下指尖,隨后踏出了屋子。 又如方才一般重新抬了抬指尖,方離開。 也是這時,葉春渺才意識道,他在屋外下了禁制,也不知她方才如果貿(mào)然闖出去,會落得個什么下場。 葉春渺是貪玩的性子,為了磨練她的心性,葉遷很早就將她送進了學堂——倒也不是學堂先生多么嚴苛,而是少年同學們都暗暗思慕葉春渺,上課常常偷瞟她—— 彼時小小年紀也有包袱,端著個“仙派第一美人”的稱號,生怕落個“不學無術(shù)”的笑話,只好硬著頭皮認真學。 倒是學了不少真本事。 比如關(guān)于這禁制的。 當今世上,玄法分為三種——仙術(shù)、魔術(shù)和玄術(shù)。 前二者分別為仙派或魔族之人所學,而玄術(shù),不耗靈力、不論出身,為仙魔通用之術(shù)。 這禁制便是古玄術(shù)之一。 很巧,上到古玄術(shù)的課時,正值學堂新招了一波生,熙熙攘攘的小少年坐滿了課堂。 名為上課,實則都在偷看葉春渺。 被那么些少年看著,葉春渺不得不認真聽了先生一堂枯燥且冗長的課,學到了些真內(nèi)容。 禁制,耗靈力結(jié)的屏障,看不見、摸不著,能擋住任何東西穿行。擅闖者,或被駁回、或受攻擊,取決于施放禁制之人。 然,禁制有界,各不相通,故而禁制無法完全封閉。 由此,葉春渺斷定這屋子里,定有別的出口。 夜幕四合,濃重的夜色為潛行做了極好的掩護。 談昭還未回來,附近也沒了什么談話聲。 葉春渺在榻子上匍匐了好一陣,才躡手躡腳地跳了下去,繞著東西側(cè)屋和主屋仔細搜查了一圈,果然發(fā)現(xiàn)后屋角花架后的有個小地洞! 洞口大小約有一個人類掌心大、邊緣也參差不齊,看著像是老鼠挖出來的。從這頭看,小洞不長,隱約能聽到洞口風聲呼嘯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細碎的小昆蟲窸窸窣窣的聲音。 葉春渺嫌棄得要死,卻也沒得選,只能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探了進去。 初入小洞尚還能左右轉(zhuǎn)身,但愈往下,洞徑愈狹,走著走著,它便無法轉(zhuǎn)身了。眼看已經(jīng)沒有了回頭路,葉春渺只能卯足了勁拼命往前刨土。 風聲在耳畔逐漸清晰。 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枯枝敗葉的屋檐角,一片落葉被頂了開去。 一只貓耳朵從地面鬼鬼祟祟地探了出來,那只貓耳朵警惕地豎了一會,確認外界沒有聲音了,又縮了回去。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刨土聲越來越快。 咻—— 一顆貓貓腦袋從洞口拔了出來,它眨了眨眼,兩只爪子扒拉在身前的地面上向上一蹬——紋絲不動。 停頓了一下,小貓的爪子抓住了附近的一只草根,兩只后腳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瘋狂往后蹬腿。 半晌,葉春渺發(fā)現(xiàn)了一件驚悚的事情。 它……卡住了。 不急,穩(wěn)住心緒,葉春渺自我勉勵道。 想她堂堂仙派少門主,都從大魔王談昭手中走過一遭了,遇到這一點點挫折,哪能輕易氣餒。 莫說這小小洞口了,就是談昭來了她的面前,她也斷不會輕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