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難嫁 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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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最新] 111章 完結(jié) 這幾年, 維梌的變化不大,還是一樣的板正清俊,只是從京中至南浦路上艱難, 熬瘦了許多。 他見了玲瓏總是先看她的身量, 用手比了比道:“比那時又長了三寸?!?/br> 又看容色,豐潤滟滟,神采湛湛, 眉間未留過憂愁痕跡,且笑顏明朗,與在家里時候無甚差別。如此看過, 便知她過的很好。 遂安了心。 他是個傳統(tǒng)的男子, 做不來小兒女之態(tài), 縱心里感懷萬分, 也不會多說,只輕撫一下玲瓏的頭頂便做安慰了。 對潤和卻親近的很,抱了兩次, 還會輕聲哄他。潤和如今只會哦哦哦的, 別人哦一聲,他便應(yīng)著哦一聲, 小小紅紅的嘴巴噘成一個小圈狀, 小眼睛一個勁兒的盯著抱他的人,一聲一聲的應(yīng)和著大舅舅。 哄的潤和睡了, 兄妹倆才圍著火塘開始說話, 多是玲瓏詢問家里的事,只是維梌自早春入京一直到如今再沒回過蘇北,他知道的也是之前的事,后來都是從往來信件中得知, 說來一切皆安,不過思及一大家子十多口人,定也是有舌頭碰到牙齒的時候,家長里短,倒也正常。 方妹夫與他一起進(jìn)京應(yīng)試,他上了榜,方妹夫卻落了榜,在京里留了兩個月后又回蘇北了。 京里,維枃也還好,他的老師很看重他,只是身上沒甚功績,資歷也不夠,官職一直不好變動。官職不動,俸祿就不多,要養(yǎng)他的小家,還要接濟(jì)淮南或冀中來投奔他的親戚鄉(xiāng)鄰,日子難免拮據(jù)些。顧伯父有心接濟(jì)他,他也是推拒的多,說家里雖不甚寬裕,到底吃穿不愁,且家中兄弟姐妹多,還該想著些他們。 維棦的名次較前,已入了翰林院,得了個七品的官職,他還沒成親,也在維枃家住著。維梌離京時,已有數(shù)位大人在考量他了,想是好事也近了。 徐家的宅子還是維枃看著,此次入京,維梌和一眾同年就是在那里住著,徐大船的娘和兄弟還算盡心,宅子被拾掇的很干凈。 維杞夫妻倆是同維梌一同北上的,只是他倆沒進(jìn)京,直接轉(zhuǎn)道去了冀中,如今跟著顧大伯做事,他媳婦也在大伯家住著,替公婆在祖父母膝下盡孝。 維梌離京后去了冀中住了小半旬,伯父家也還好,四娘子五娘子都嫁了,維檢也娶了妻,幾個小的也都大了,五郎六郎還是去了蘇北的書院求學(xué)。 祖父祖母的身體還好,只到底上了年歲,早些年又失了保養(yǎng),身上難免有了些癥候。祖父腿腳疼痛,還不能著涼,一著涼就要失禁,他越老越愛體面,很介意請大夫來問脈吃藥,受了涼也不言語,私下里衣裳換的很勤。祖母的眼睛花的厲害,五六步遠(yuǎn)就認(rèn)不得人了,針線是徹底做不成了,打牌時也要細(xì)細(xì)的瞅才能認(rèn)得出來,眼睛看不清后就不愿意動彈了,冀中的飲食油水又足,竟比往時胖了不少……兩位老人的身子,如今只能細(xì)心將養(yǎng)著。 離了冀中,路經(jīng)淮南時,又在祖地留了一些日子,應(yīng)了祖父的要求,又給族里置了二百畝田地,與族中兄弟子侄們敘了一番舊,順便查看了一回自家的田地,然后就離開了。 今年江南雨水也多,一路行來受災(zāi)的地方也不少,說到這個…… “我在漢江府見到了平二郎,他在漢江府任教諭,之前是平寧知府,后來方大人落黜,其中一干黨羽都受了牽連,他是方家近黨,也受了貶遷。他向我問訊你的事,我未與他提及,只說你過的很好,與從前的人事不來往已許久……” 說到這個人,玲瓏心里其實很平靜,她還記得那個如青竹一般的少年,只是那少年,已永遠(yuǎn)的留在了徽南的那一段時光,再后來的平二郎,已經(jīng)淡忘出了她的記憶。 到如今,她只當(dāng)他是舊時一個認(rèn)識的人,便溫然說:“他還能做個教諭,倒也極好?!?/br> 不必怨憤,也不必懷念,淡忘了就好。 …… 南浦官學(xué)開了,只是缺少學(xué)生,如今也顧不得旁的了,先招些蒙生教著吧。 徐知安又與相鄰的幾個州府縣衙去了書涵,與他們道南浦如今有了官學(xué),教諭也是正經(jīng)的進(jìn)士和舉人,若他們治下有求學(xué)的學(xué)子,可來南浦讀書。 去信后不久,從名處來了些借讀的學(xué)子,有的才開了蒙,有的已考過童生試,有的才中了秀才,亦有久試不中的老秀才老舉人前來請教問試,一個來月時間,書院里好歹有了朗朗讀書聲。 各寨的先生們也將有些天賦的孩子送下山來,為了安撫山民百族,山上下來的孩子的束脩全免了,描字用的紙張也是免費的,不過墨錠和毛筆卻要他們自己準(zhǔn)備。 山里竹子多,尋常人家燒火時也會用竹柴,取了煙灰,由先生們教著做墨柱,工藝自然不能與正經(jīng)墨錠相比,不過此時用著,卻也是很合適的。 制墨與筆,于文人雅客來說,不過是一時雅趣,到了普通學(xué)子手里,卻是真正能謀其身的技藝了。 還能省下許多錢財來。 又到年底了。 細(xì)數(shù)這一年,不過尋常幾句話就能概括出來,然真正經(jīng)歷過其中的人又怎會輕易過忘呢。 叫百姓們講,這年頭與從前許多個年頭都一樣,大災(zāi)小難的沒間斷過,也沒真正說遇著風(fēng)調(diào)雨順便能民生安穩(wěn),從前輩兒老去的人到如今活著仍是十分艱辛的人,哪一個都是這樣過來的。不過今年確實是比著往年好過了幾分,遇著澇災(zāi)也沒死什么人,家里還是一樣窮的叮當(dāng)響,半年肚飽半年饑的,唯一的改變大概就是,家里有了一兩件趁手的鐵家伙,婆娘跟娃兒身上能裹一身新衣裳…… 改變嘛,還是有的,只是不大,三口吃不成一個大胖子,這個道理嘛兒,咱們還是懂得的,這個官老爺嘛是個好人,也是個好官兒,他要是不走,明年說不得會更好哦…… 打鐵得用人,官府給工錢,能吃飽飯;蓋房子要用人,也給工錢,也能讓人吃飽飯;修路還給工錢,還給人吃飽飯……遇著青黃不接活不下去時候,總能找上一處去做工,苦不苦的就不說了,哪個活兒不苦?能吃飽飯才是正經(jīng)事。 人活著,可不就是為了那口飯的么,沒吃的,你還活個啥子嘞…… 雖不是個全理,說來總歸還是個道理,吃飯比天大么。 …… 黃家商號的平價粗布一售而空,隨家鋪子的平價粗布也一售而空。 年關(guān)跟前,天色已回暖,山里的新鮮野菜都冒了頭,不少山民們踩著薄雪去采野菜,回來摘洗干凈,就那么送至隨家鋪子里,換些油鹽和粗布。 隨家鋪子是全收了的,只是收了之后又為難開來,這些鮮味可不好保存,晾干了之后折損又大,且有些時鮮還沒法子晾,都嫩的能掐出水來,真晾了,可就什么都沒了。 楚家兒媳來尋隨娘子。 隨娘子叫來玲瓏,想聽聽她的意思。 玲瓏也沒更好的法子,如今存儲蔬菜只有兩個法子,一個晾干存起來,一個腌進(jìn)壇子里,既然不能晾,那就腌了。 輕鹽熟水泡著腌,腌好之后就用泥巴封了壇口,緊著上船送到北方,如今的北方正冷著,權(quán)貴家都沒什么現(xiàn)菜吃,口里正淡的厲害,這菜一送過去,定能賣上個好價錢。 這事得交給黃家辦,隨家鋪子只管收菜,雇人腌菜,再轉(zhuǎn)手賣給黃家,只要夠裝一船的貨,黃家定不會放過這個生意。 若是往常,這一船的泡菜定不值得走這一趟,如今黃家手里有了官府予他的通行證,過往碼頭驛口都不必再繳別的稅費,且路上也不必再掏別的行船稅過江費,既便要掏付一些,也比別的私船要少付一大半,如此算下來,這一趟去京,倒也不虧。 不過賺的不多確也是事實。 但黃家主精明,賺不到銀錢就賺人脈么,這個賬他必是會算的。 黃家果然接了單,楚嫂子不得不從碼頭那里回來給兒媳把關(guān),雇了幾十個婦人,三五天時間就腌夠裝一船的泡菜,又用稻草繩網(wǎng)好,喚了挑夫全部挑到黃家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