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難嫁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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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老夫不與婦人計較。 顧祖父一走,四娘子五娘子六娘子頓時圍過來,從祖母懷里將玲瓏搶出來,嘰嘰喳喳圍住她問將起來—— “二jiejie,我在信里要的明紗可帶來了?”是六娘子。 “帶了,好些顏色,夠你用一陣子的?!?/br> “六妹,怎么能一見面就要東西呢?你二jiejie事情本就多,你還給她添麻煩?!笔撬哪镒印?/br> “不算麻煩……”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要了,你要蘇北的胭脂水粉,你能要得,偏我就要不得?” “等等別吵……” “二jiejie別管,她倆自來撞上就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饒誰,習慣了就好?!笔俏迥镒印?/br> “唉?以前沒這樣啊?” “自三jiejie出嫁,這兩人就結(jié)成了新冤家,先不管她,讓她們吵去,二jiejie可帶了香丸來?”是七娘子。 “哦,都帶了,姐妹人都有,就是尋常的夏日薰香?!?/br> “二jiejie慣來嫌虛,你先時寄給夫子的那款“春鶯囀”,我們都品過,極是清新。夏香也用過,初聞著略苦,后就轉(zhuǎn)清涼了,最是醒神,你不知道,去年夏天母親盯著我們學縫衣裳,幸虧有這香團醒神凈心,要不然,手指頭非讓針給戳成篩子眼不成。”又是六娘子。 “呵呵,不至于,真不至于,好歹也學了幾年針線,哪能真就非往指頭上戳,又不是閉住眼睛戳?!?/br> “……真閉上眼睛戳呢?!绷镒訃@氣。 “夏天乏困,香團清幽,燃了它正好能睡個好覺?!逼吣镒咏忉?。 “還有臉面說?一件夏衫硬是縫到冬雪落了才縫好,袖子還一只長一只短的,你今年夏天就穿它?!彼哪镒雍藓薜狞c六娘子的頭。 “……給八meimei穿么?!绷镒有奶摰馈?/br> “你縫的可丑,我才不穿。”八娘子如今說話也利落了。 玲瓏笑開來,真是許久沒這么熱鬧過了。 見了面,當然要分禮物,家里仆婦抬了兩個箱子進來,玲瓏指著一個說:“這是給四jiejie的添妝禮,我父母捎來的交給了伯母,這是我的心意,不值當錄進冊子里,就單給你送來了?!?/br> 四娘子帶了些羞意,謝過玲瓏。 玲瓏又指著另一個箱子:“這里面是我給姐妹們捎的禮物,各自都分開包裝了,寫了名字……畫角,鑰匙給我?!?/br> 畫角自腰間數(shù)了把鑰匙,取下來遞給玲瓏。 “給大jiejie的繡線并藥丸香膏子;三jiejie的五彩繩并珠釵,也有幾款香丸;四jiejie的胭脂香膏香丸;五meimei的繡線彩帶香丸;六meimei的明紗香丸珠串;七meimei的彩箋毫筆顏料;八meimei的布制小狗。另每人一樣的珊瑚珠串子并幾樣江南時興的花簪?!?/br> 東西用細綢包著,姐妹幾個一拿到頭就打開包裹,江南富庶,這些東西也精致,尤其繡線并彩繩,那顏色鮮亮的讓人愛不釋手。 都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再貴重了,她們也不敢開口,只這些就足夠讓她們高興了。 鄒氏在幾個女兒跟玲瓏要禮物的時候,微皺起了眉頭,只玲瓏在這里,不好說她們,等玲瓏將禮物找出來分給眾人后,便平復(fù)了眉眼。 老太太只管笑呵呵看她們姐妹們鬧,鄒氏就酸溜溜的說:“您老人家這心可是偏了,玲瓏姐妹都在您膝下長大,不說眼界,只論性子,個頂個的溫婉可人,您來了也有幾年,咱家?guī)讉€女孩兒可是半分沒學到您的本事,瞧著就比玲瓏差了些。” 老太太實在習慣了鄒氏這樣的性子,也不生氣,就說:“你是看誰都比自家孩兒乖,我瞧著可都好,活泛就活泛些,禮數(shù)上差不了就好,她們還能這樣快活幾年呢?小姐妹們幾年沒見了,自然要高興一回的,她們都是有分寸的孩子,可做不出失禮的事情來,要禮物是她們姐妹間情份好,東西也沒多貴重,就是彼此間的情誼。咱家養(yǎng)不出眼皮子淺的孩子?!?/br> 鄒氏嘆氣:“照您這話,就沒比自家更好的孩子了?!?/br> 老太太理所當然的點頭:“可不是?咱請了夫子正經(jīng)教養(yǎng)過的,讀書識字,知書達禮,也通琴棋書畫,上次我聽著,這城里能教女孩子讀書識字的,除了崔家,就只剩咱們家了?!?/br> 好不驕傲的樣子。 鄒氏只得笑,這老太太一個字都不識,偏生會講出許多道理來。 …… 這幾年連年災(zāi)殃,冀中這塊兒,不是干旱就是起澇,去年好好的天兒,開春種了種子進去,苗子剛長半匝長,一場倒春寒,幾乎全凍死了,后來官府借了種子讓農(nóng)戶種上,倒是補救了些,麥子偏又在暑天揚花,又逢著幾天陰雨,到收的時候,麥穗多半是空的。麥穗一空,夏糧就收不上來,只能上折子祈能免了糧稅,糧稅雖免了,冬天依然沒好過。今年眼看快過了種地時節(jié),許多地里還沒下種,這是農(nóng)戶手里也沒了種糧,可這,官府也無能為力,只能由著他們往南方去逃荒。 為著這些事,顧大伯的官也做的不安穩(wěn),他的考績標準就是錢糧稅賦能不能按時按量的收繳,連著兩年未繳錢糧稅賦,他的考評又落了下等,半階都升不了。 今年荒了許多田,趁著價低,顧大伯買了不少地,他家兒子多,不得不多為兒子們打算一番。 玲瓏和徐知安來冀中,顧大伯是極高興的,顧父與他說過試田的事,他也知道試田的種子都是從徐家得的,就想問徐知安關(guān)于新糧種的事。若這糧種適合在北地種植,那么,朝廷必會首選中原地區(qū)為新糧種種植區(qū)。 別的官員敢不敢接這個任務(wù)他不知道,但他必是敢接的,因為他手里有維檢帶回來的種植方略。新糧種高產(chǎn),與民有益是一件事,另一則,關(guān)乎到他的考評功績。許多年沒挪過一步了,是以,必要想個法子掙些功績了。 徐知安與顧大伯一席話過后,就知道顧大伯與顧父不是一般樣的人,顧父端肅純粹,顧大伯油滑功利,是非心排在利弊之后,行事前先思量這事能予他多少利益,然后才考慮這事該不該做。 朝堂上,內(nèi)閣眾人其實更喜歡用顧大伯這樣的人,圓滑,懂規(guī)則,利與弊一目了然,有陋習,也有底線。用簡單話講,是個會做官的人。 顧祖父的為人也端肅,顧父似是隨了他。 顧祖父常與顧大伯話不投機半句多,與徐知安卻極說的來,說到歡暢處,也會撫須而笑,手里一直捏著一柄如意杖,撓癢癢的動作做的很坦然。 飯間,玲瓏也見了那磨的光滑的如意杖,吃飯時放一邊,飯后就忙不迭的拿起,一手端茶飲,一手使著杖桿兒往后背撓。 怎么又生出虱子了呢? 顧祖父慢吞吞說:“身上無虱子,如胸中無墨,眼中無書,失了哪一樁,都不自在。” 這老學究架式! 玲瓏又看顧祖母,老太太怪不自在撇過頭:“又不讓我動針線,也沒別的活計做,好歹讓我找點兒事兒做。天怪冷,誰耐煩見天兒的換衣裳,著涼了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