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難嫁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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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叱他:“管他是用什么燒的,橫豎這是顧大人的功勞,記下就了事,何必多探問?!?/br> 張大叔重新關(guān)了門,擦了擦臉上的冷汗,一屁股坐地下,再起不來。 那一夜,顧父一直沒回來,家里大門也沒開過。 玲瓏接了顧母并幾個姨娘回屋,人心慌亂,又冷又怕,都打著顫,玲瓏也在顫抖,腿也發(fā)軟,不過還是硬撐住了。 見大家還是無措的很,玲瓏說:“若睡不著,就去廚房拾掇一下,煮兩鍋面條子,大家熱熱的吃上兩碗,胃里暖了,心也就安了。別的事,等天亮之后再說,放心,咱們家現(xiàn)下是安全的,不會再有賊進(jìn)來了。” 然后各自回屋,玲瓏沒回自己屋,就和顧母在上房里對付著睡了。 再次醒來,天光大亮,顧母不在,屋里就只她一個,起身時發(fā)現(xiàn)頭暈的很,摸了一下,果然有些發(fā)熱。 這倒不礙,摸了衣裳穿好,向后院尋去,卻見家里所有人都在燒掉了的那溜屋子那里,清理著余燼和未燒盡的椽子。 關(guān)關(guān)娘一改昨日的慌張,煞有其事的跟大家伙講燒房子的經(jīng)過:“……這火一起來,唬的我愣是出了一身冷汗,還想著,好端端的屋子說燒就燒了,姑娘這心里怎么想的?正心疼呢,就聽外面鬧起來了,左右兩家里鬧團(tuán)團(tuán)的,哭的哭嚎的嚎,可滲人哩,那伙人見了咱們屋子燒著了,又見了雞從角門逃出去,走到門口了,竟是沒進(jìn)來,去了別家……阿彌陀佛,那一時,我真真要嚇?biāo)懒恕?/br> 李家小子接過話說:“那算得了什么,姑娘在前院……” 正說著,就被人打了頭,轉(zhuǎn)身一看,是他爹。又想著昨日張大伯的交待,李家小子也不敢說了,只含糊著說:“姑娘讓我們用竹子做刺刃。” 婦人們不知前院發(fā)生的事,只嘆道“姑娘真是好膽量”,唯賀嫂子只附合著,卻一句別的話都說不出來。 姑娘豈只是好膽量,她還殺伐果斷,說殺人就殺人。 顧母不喜歡眾人議論玲瓏,就說:“姑娘是去前院看望兄長的,她一個女孩兒家的,能做得了什么?以后不可再說這樣的話,傳出去,家里女孩子的名聲都別要了?!?/br> 眾人應(yīng)喏,丟開玲瓏,又說起別的事。 總有人眼尖,往外一掃,就看見玲瓏走來了,便打招呼:“姑娘來了?” 顧母看見玲瓏,嗔怨道:“何不再多睡一會兒?” 玲瓏笑:“睡足了就醒了,瞧這里熱鬧,過來看看。可使人看過父親了?” “你張大叔一早就去了,說是沒傷著,不過要多忙幾日了?!?/br> “可看望過街坊四鄰?” 顧母一怔:“如今這個模樣,人家里都亂著,咱們也不好冒冒然登門去,且等一兩日再說罷。” 一兩日可遲了。 玲瓏吩咐關(guān)關(guān)娘:“嬸子,你帶些能吃食去這四周家里走一走,問別人家有什么難處,要是能辦的,咱們寧辛苦些,也能幫著辦。賀嫂子你帶兄長去父親同僚家里走一走,還是一樣的話,有咱們能幫的,也是要幫的。家里這些屋子且不急著清理,等事了再清理也是不遲的。李大叔,你和你家小子就守在門口,誰家有事就幫著支應(yīng)一下,這幾天,要累你多勞動了?!?/br> 幾人看了顧母一眼,見顧母沒反對,就應(yīng)聲出去了。 顧母其實(shí)氣玲瓏自作主張,但這么些人在,不好說她,帶她回了上屋才說:“你一個小娘子,問都不問我一聲就做了這個決定,規(guī)矩都不講了么?我說過別人家正是亂糟糟時候,這時候不好上門,要不讓人家怎么看?遲個一兩日,等人家收拾齊整些再上門,這才是正經(jīng)禮數(shù)?!?/br> 玲瓏扶她做好:“如今哪能講什么禮數(shù),只管講人情才是,別人亂著,正需要幫助的時候,咱們上了門幫扶她一把,這才能結(jié)下交情……父親此時舉步維艱,就怕沒人肯幫襯一把,咱們做這些事,縱是結(jié)不下善緣,但凡父親那里有人肯多說兩句話,少些人落井下石,這就是咱們最大的善緣了。” 顧母未曾想玲瓏竟想的這么長遠(yuǎn),知她這種行為是僭越,又不忍說她,只好嘆氣:“罷了,你主意大,我是說不過你的,橫豎這些事我不會處置,就由你拿主意吧。我夜里摸你有些熱,怕是夜里驚著了,如今可還好?” “略有些頭暈,一會兒吃上一丸藥,再蒙個被子睡一覺就不妨事了。你身子沒什么大礙吧?” 顧母苦笑:“我能有什么大礙,一早就躲的好好的,只讓一雙年幼的兒女去面對賊人,想起來就羞慚的不得了,偏我又沒多少見識,縱想幫你們也是幫不上的。” 玲瓏默然,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內(nèi)宅女人喜怒哀樂都不由已,自然也沒多大能耐,不獨(dú)顧母一個沒了主見,多的是沒主見的婦人,像昨天那種事,若賊人進(jìn)了家門,婦人們了不得就一刀抹了脖子,哪個想著要拼一拼的? 這世道從沒教過她們長見識、有主見、去拼命。 頭有些暈沉,安慰了顧母幾句,玲瓏就回自己屋找了一丸藥,就著冷水吃了,然后就爬上床,蒙了被子又睡過去了。 顧父這里,也一天一夜多沒合眼了,布政司衙門被放了一把火,所幸顧父去的早,重要的案卷早藏來了,后來來來去去了許多人,顧父都是倦怠著和人說話,將人一波波的打發(fā)走,自始至終沒多說一句和案卷有關(guān)的話。 這次事故,他心知蘇北這批官員都難辭其咎,自己也不能免責(zé),故而不做別的事,只一心協(xié)助地方上對受了害了民眾進(jìn)行統(tǒng)計并做些補(bǔ)救措施。 請罪書也遞上去了,只等京里下達(dá)責(zé)罰通知。 家里無人傷亡實(shí)是萬幸,且喜女兒行事周全,處事果決,這幾日,陸續(xù)有同僚過來道謝,排擠之心頓去。 只大家想到此次事故,又不免相覷著苦笑,這一場,前嫌盡釋是好事,同樣的,朝廷的責(zé)罰是無論如何都免不了的了。 守備指揮使與副指揮使都下了罪詔,官職已然保不住了,又不知新上任的指揮使是何種人,可千萬不能像前指揮使一樣的酒囊飯袋,賊人都?xì)⑦M(jìn)來了還不知道賊人是誰。 罷了,橫豎這一遭是經(jīng)受住了,且看以后吧。 未等顧父回家歇兩天,新上任的指揮使就到了,人家來了可客氣,下帖子將差不多的官員都請去吃酒了。 顧父心知宴無好宴,便去了。 新指揮使姓林,看著不像個武人,很是端方雅肅,只是開了口,這種假像就沒了,他見了顧父,好一通夸獎,說顧父是文人風(fēng)骨卻有武文精神,衙里守衛(wèi)的好,家里守衛(wèi)的也好,兒子教養(yǎng)的尤其好。啪啪啪往顧父肩上拍了幾巴掌,疼的顧父好玄沒呼出聲,強(qiáng)忍著笑臉,說了幾句客氣話,好容易落了座。 這個莽夫。 果然宴無好宴,酒過三旬,林指揮使就亮了他的鋒刃——給守備軍添置裝備。 要馬匹,甲衣,利刃,還要油水足夠的食物。 是用公庫財物添置,還是用個人私產(chǎn)捐贈,都可以,只是公庫出的財物得官員們自己上報,上面批準(zhǔn)多少他不管,反正得把裝備添全了,公庫的不夠就私人來湊。 這完全就是耍混蛋,明搶。 不過這與顧父干系不大,他只管案卷戶籍與督察,卻不管錢糧,這事,該由管錢糧稅賦的人來頭疼。 再說私產(chǎn),那就更輪不到他了,衙里上上下下誰人不知道他家無恒產(chǎn),家里窘的連薰香都買不起,所以,這事依然無他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