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書迷正在閱讀:好女難嫁、我全家都帶金手指、茶味戀愛日常、夫君你聽我解釋(重生)、師父,我偷靈草養(yǎng)你、我的五個徒弟都是戰(zhàn)神、瘋?cè)c美人、開局一筐土豆[末世]、偏她難撩、訓(xùn)徒有方
【周周!你起來走一圈!你讓我來感應(yīng)!】系統(tǒng)焦急地催促。 時周愣愣地起身,麻木地邁開腿,血液早已經(jīng)覆蓋了他的滿臉他都一無所知。 【就是這里!】系統(tǒng)的電子音紊亂許久嘈雜地發(fā)出聲音。 與此同時,時周噗通跪倒。鮮血淋漓的雙手和棕褐色的土壤混雜在一起尤為可怕,他茫然地保持一個動作,直到手指觸到一小塊堅硬。 銀質(zhì)盒子中傳來的扭曲又惡心的力量和女王身上的能力如出一轍,但對于時周來說卻好比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一滴淚啪嗒落到盒面上,凝成一滴圓潤的水珠,司凜溫柔堅毅的面容一閃而過,時周的嘴角因此掛上柔軟的笑意。 我就說過,我能救你。 *********** 時周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拿到東西之后又出來,等他醒來,三張哭泣的臉圍在他的面前,將他嚇了一跳。 你終于醒了!柯克眼淚汪汪,看出來之前哭過很多回。 埃里克久違地在禱告,念念有詞嘴里嘟囔著什么。 你在拜考神嗎?時周開玩笑,眼睛彎彎的,雖然虛弱但是特別漂亮。 柯克有膽子惡狠狠地瞪著時周:你能醒過來不管什么神我們都應(yīng)該感謝。 我怎么出來的?時周自己也不清楚這件事。 胡恩吸吸鼻子,想要拍拍時周的肩頭又擔(dān)心傷到他:鳳凰把你帶出來的。 并且在力竭之前發(fā)出最后一道信息,等他們匆忙趕到,看到的便是一人一機甲斷了生息的模樣。 時周愣神,心中生出酸澀與感動。一路走來,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孤身一人,實際上從來有人相伴。 東西呢?時周詢問,自己花了那么大力氣的東西可不能沒。 你放心。胡恩把他按回病床上,好好地在我們手上呢。 現(xiàn)在要怎么做?他們猜到時周這件事貌似瞞著許多人,算不上秘密也稱不上公開。 幫我寄到帝都監(jiān)獄。 ?。?/br> 柯克以為聽錯了,驚訝地發(fā)出一個氣音表示自己的疑問。 幫我寄到帝都監(jiān)獄。時周堅定地又重復(fù)一遍。 * 又是天朗氣清的一個上午。 怎么樣?他們今天不來吧。時周穿戴整齊,時隔許久呼吸到醫(yī)院外除了花園其他地方的新鮮空氣,以至于他連消毒水的氣息也不再反感。 【放心,我?guī)湍悴楹昧?,他們今天都要忙?!肯到y(tǒng)通風(fēng)報信。 近些日子,幾個人生怕時周再背著他們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事,將他困在醫(yī)院之中時刻監(jiān)視,一定他好好在病床上修養(yǎng)。 去帝都監(jiān)獄。 和駕駛的司機交代一句后,一晃神的時間便到達目的地,按照監(jiān)獄警衛(wèi)恭敬的指示找到自己想見的人。 饒是時周與安達不對付,在見到安達現(xiàn)在的模樣時,難以克制地閃過了一絲驚訝。 安達竟然狼狽到了如斯地步,機械手臂隨意扔在牢房的角落之中七零八落,露出他手臂上駭人丑陋的傷疤,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并且唇邊尚且掛著一小塊尚未痊愈的新傷,重新生長的粉rou外翻顯露。而他裸露的皮膚上的印跡更加繁多,可想而知衣服底下該是如何蔓延開來。 不過安達永遠都保持了自己冷漠看不起人的態(tài)度,并沒有瞧見多少頹色。 時周拂去簡陋椅子上的灰:找我什么事? 四目相對,彼此間心知肚明。時周清楚,那張讓他去M星的消息是安達下的指令,但就當他不聰明,他去試了。 安達說出的話可能對時周而言算得上喜訊:我研究出了藥劑。 他伸出自己的手,里面靜靜躺著一個芯片:就差最后一步的五行草,在你的那個朋友手上,我相信這么簡單的東西他能夠完成。 時周抬眼,沒有想到安達竟然知道五行草在埃里克那兒,更沒想到安達竟然能研制出解藥并且交給自己。 他灰藍色的眼眸寧靜地如同深藍黑夜下靜謐的湖,波光閃動,但并沒有伸手,任憑安達的手停留在空中許久。 安達也不惱怒,竟然生出了了然又快意的笑:時周,我多了解你。 他笑得越來越大聲與扭曲,說不出的涼與冷,仿佛在人的背上乍然貼上一小塊冰,刺骨的難受感。 時周不屑要他的幫助。 可是這個藥劑,不是用來救你的,而是用來救司凜的。 時周也終于如他所愿,眼中閃過錯愕和驚喜。 你和司凜的情況不一樣,我借著替皇帝賣命的借口讓他幫我收集到所需要的東西,在一段時間里完成了測試。 皇帝精明算計了一世,沒有想到連他最瞧不起的走狗也在利用他。 只差最后一點數(shù)據(jù),隨便誰都能做到,我不用浪費多余的力氣。 安達這話說得自負又傲慢,在屬于他的領(lǐng)域,他一向展示出不同于以往漠視一切的態(tài)度,反而針鋒相對,不允許任何人反駁抑或超越。 所以時周竟然一點都不猶豫他手中研發(fā)信息的真實性,但是他仍然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偏頭詢問:你想要什么? 他和他非親非故還有著深刻的仇恨,他很好奇安達需要自己付出的代價。 不需要,藥劑是司凜的,不是你的。 安達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癡迷與熾熱,與他清淡高冷的氣質(zhì)并不相符,他湛藍的雙眼中有濃重的黑色,聲音像潑了一盆熱水到冰上一樣: 時周,你由我毀滅,再由我重構(gòu)。 時周永遠都會是他最完美的藝術(shù)品,他傾注所有的心血,他任憑與時周相關(guān)的情緒cao縱自己的思緒,他放任時周的存在占據(jù)自己的腦海。 在靠著迷魂花認清自己的內(nèi)心之后,他嘗試著撿起那個令人生厭的實驗?zāi)嫱疲緛硪詾槟芎芸焱瓿?,沒有想到中間出意外進到監(jiān)獄之中,備受阻撓。 安達淡定掃過自己身上縱橫交錯的疤痕,仿佛在旁觀別人的身體。 愛也好,恨也罷,他終究在時周的心中留下狠狠的一刀。 時周接過安達手中的芯片,兩只手快速觸碰的一瞬間,溫?zé)崤c寒涼的氣息交錯。 安達可惜地撫摸被蹭過的一小片皮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還有什么事嗎?時周問了一句后,沒有等安達回答主動起身離開,覺得似乎沒有什么進行對話的必要。 安達沒有出聲挽留。 他望著時周漸行漸遠的清瘦背影,凸起的蝴蝶骨好看的像即將有一只停落的蝴蝶。 他鎮(zhèn)定地將手伸向口袋之中,摸到冰冷的器械,他拿出之后舉到自己的太陽xue旁,繼續(xù)緊盯著時周沒有移開過視線。 那些陰暗扭曲的爭鋒相對,那些不愿稱之為愛的唾棄的情感,那些不想去承認的微妙情愫,不需要迷魂花的引導(dǎo)同樣在此刻在他的心中肆意生長,他卻克制的欲望與想法都沒有。 直到時周消失在目光之中,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身后的監(jiān)獄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隨后出現(xiàn)驚慌失措的呼喊聲與搶救聲。 天空湛藍,硝煙散盡。 時周站立在原地很久很久,終于小聲嘆了一口氣,再也沒有回頭。 第72章 全文完 熬過苦寒料峭的春天,帝國即將進入最最枝繁葉茂最最繁榮的夏天。 時周養(yǎng)的那盆忍冬開花了。 純白潔凈的花瓣堅定溫柔地綻放,雖然不比其他花朵的艷麗,卻別有一種清麗之感。 珀西睜開眼,望向病房外的窗口潑灑的綠意,恍惚間不知道今夕何夕。 自己不是應(yīng)該死了嗎? 這個疑惑在看見病床前坐著的蘭斯時達到頂點。 太子殿下?他的嗓子尚未恢復(fù),每講一句話就猶如刀子割開,沙啞破碎,怎么了? 蘭斯合上手中的書,眉目溫和:你醒了。 他靜靜地糾正珀西話語中的漏洞:我已經(jīng)不是太子殿下。 珀西皺眉,混沌的腦子無法判斷出蘭斯說話的真實意思。 難不成蘭斯已經(jīng)登基? 蘭斯看穿他深藏的疑惑,微笑著解釋:現(xiàn)在是庶民蘭斯。 借兵之后等到軍隊歸來,他主動向民眾坦白弒父的事實,自請離開皇家。哪怕民眾理解當時的事出突然,他也毅然退出。 仿佛松了一口氣,長久以來他享受著身份帶來的好處不以為意,是時候放棄虛無縹緲的名利做一個普通人了。 我怎么會在這里?珀西打量裝點溫馨的病房,誰救了我? 他明明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在蟲巢的。 阿周出征前說蟲巢可能有異動,讓我?guī)兔﹃P(guān)注一下。蘭斯聳肩,沒想到找到死掉的蟲族女王和快死的你,我的部下就把你帶回來了。 阿周呢?珀西精確找到怪異之處。 蘭斯的眼神閃爍,擠出一抹苦笑:不知道,誰都找不到他。 他拿過桌邊的忍冬玉雕,慢慢悠悠地與珀西分享他昏迷時發(fā)生過的事情: 司凜醒來之前,他就消失不見。 司凜醒來之后,司凜也不見了。 埃里克得到安達未完成的數(shù)據(jù)之后很快就研發(fā)出了解藥,所有人歡欣鼓舞忙著給司凜用下,緊張地期待著司凜的反應(yīng)時,很久才忽然發(fā)現(xiàn)最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人不見了。 時周毫不猶豫地消失于帝國的土地之上,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沒有人能找到他。仿佛一切只是他們做的夢,仿佛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大家全是帝國有勢力的人,找一個人本應(yīng)該易如反掌,可是竟然遍尋時周不見。 究竟是他藏的好?還是他找了個無人的地方無聲無息地死去了呢? 珀西怔怔發(fā)愣,忽然眼眶發(fā)酸,慢慢浮現(xiàn)一層薄薄的水霧,低頭將自己的臉埋進白色的床單之中。 蘭斯垂下眼睛,耳畔是珀西失態(tài)的痛哭,他的指尖輕輕觸碰碎掉的忍冬玉雕的尖銳部分,摸了太久,那兒快變得圓潤光滑。 他笑:哭什么,我不信他會死。 笑著笑著一滴guntang的淚珠掉落在他的手背上。 時周去哪兒了呢? 這是柯克今天對著時周留下的忍冬花發(fā)出的第一百零一次疑問。 胡恩從開始的惺惺相惜的感動到現(xiàn)在不耐煩的翻白眼:你折騰花做什么?花都被你煩蔫了。 柯克順手抓過身邊的抱枕精準命中胡恩的正臉。 胡恩沒有生氣,忽然沮喪地擠到柯克身邊,一起透過窗臺,對面就是戰(zhàn)死的將士的墓碑,黑壓壓的一大片卻并不讓人難受,而令人油然而生敬佩與思念的感傷。 挪點位置給我。埃里克出聲擠進他們之間。 我們大科學(xué)家來了??驴苏{(diào)侃。 埃里克不耐煩地揮手示意他別開玩笑:拾人牙慧罷了。 他因為研發(fā)出的東西而獲得稱贊,隱隱有科學(xué)院下一任接班人的架勢。民眾對安達恨之入骨,早就將他拋之腦后,沒有想過其中的成果竟然也有安達的一部分。 從自卑的讀書蟲到現(xiàn)在人人稱贊的少年天才,他同樣把目光放到了郁郁蔥蔥的盆栽之上。 遇見那個少年,是他最幸運的一件事。 他替所有人都安排好結(jié)局,是不是也替自己安排著走向既定的死亡呢。 埃里克放空眼神淚珠不自覺地流淌,咬著嘴唇恨恨地笑:自以為是。 ******** 時周去哪兒了? 司凜也在尋找。 從他醒來的一刻,其他人臉上欣喜又悲傷的表情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他活了,時周卻不知所蹤。 時周把生的希望全部留給他。 司凜想著就覺得心中像破了個大洞漏著風(fēng),他以為自己能擁抱住所愛之人的孤單,沒想到最后還是只留時周一人。 司凜不顧帝國人民的哀求與道歉毅然徹底從軍隊退出,軍隊到皇室沒有人攔他,并不是擔(dān)心他權(quán)勢過大,而是支持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按照時周留下的一小張地圖走走停停,將星際的空白填補。直到走到中途的一站 他曾經(jīng)帶時周去看過風(fēng)景的無人星球,那時候時周沒有機甲,而自己畏首畏尾地想要更親近一些。 黝黑的土壤,無邊的寂靜,星球仍然處在永夜之中,司凜許久沒有來過,憑借著腦子里記憶的方位走向當初帶時周看風(fēng)景的地方。 他手里拿了一株白色薔薇,是之前時周送他的,他拜托別人用特殊的工藝使之永遠不敗,薔薇的一旁,還有他撿來的被雨水打落的一大簇忍冬。 司凜閉眼輕輕嗅了嗅香味,好像那個人就在自己的身邊。 倏然,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語,他呆立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倒流,能聽見心臟轟隆隆亂跳的聲音,他望著懸崖邊瘦弱的身影久久不敢靠近。 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又熟悉,那個身影早已鐫刻在他的靈魂之中不會錯認,但是他反反復(fù)復(fù)再三辨別著,甚至不斷揉著眼睛。 【他來了?!肯到y(tǒng)壓著聲音小聲激動地提醒。 我知道。時周回復(fù)道。 雪狼嗷得一聲迫不及待地撲到鳳凰身邊,薅毛的薅毛,啄擊的啄擊,發(fā)泄許久不見的難過,重歸曾經(jīng)的親密無間。 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時周轉(zhuǎn)過頭惡人先告狀:你怎么才找到我,我等你可久啦。 埋怨俏皮,隱隱約約摻雜了些撒嬌的感覺。 司凜眨眨長長的睫毛,小聲率先道歉:對不起。 他不敢多問什么,他害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更害怕時周忽然告訴自己他的時日所剩無多,所以他裝聾作啞,揚起一抹笑:不會放你一個人跑掉了。 時周定定注視著司凜,黑發(fā)黑眸,像一幅潑墨山水畫,眼中有小心翼翼掩飾的緊張。 他噗嗤笑出聲,拍拍司凜的肩膀:別擔(dān)心,我不會沒。 司凜花了好半天才領(lǐng)悟究竟是什么意思,眼中爆發(fā)巨大的狂喜,乍一看有些難得的傻愣愣的模樣,僵硬又不知所措。 你沒有騙我嗎?他詢問。 時周的心頓時像被澆了一瓢溫?zé)岬乃哼@回不是小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