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腎達(dá)人 第69節(jié)
旁邊這才有人回答他:“我們在工廠旁邊發(fā)現(xiàn)了警方的蹤跡,啟動一級防御,埋在外沿地底下的**爆炸了,放心,工廠沒有任何問題,我們的交易也能繼續(xù)下去。” 季亦安只覺得血液一陣陣沖擊大腦讓太陽xue直跳。 他當(dāng)緝毒警這么多年,深深明白忍字頭上一把刀,一次艱巨的任務(wù)全員無傷亡歸隊更是非常非常難得的幸運。 他坐在車邊,重重攥了一下拳頭,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都不明確,他只能忍。 就算情況已經(jīng)明確,他也不得不忍,即便心里已經(jīng)恨出了血,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只能努力平靜下來,繼續(xù)等時機。 他冷靜了一會兒,問:“警察是怎么知道那里的?” “cao,好像是被坑了,真他媽能忍?!迸赃呉粋€毒販罵咧一句,“應(yīng)該是在撣邦的一個中國餐館老板生的事,cao,這么多年了,難不成一直是警方臥底?!” 季亦安說不出話了。 鄭國立怎么會突然暴露身份? 暴露身份以后會遇上什么危險? 工廠周圍的緝毒警又是為什么被發(fā)現(xiàn)? 還有宋初…… 宋初如果知道了這事她能接受的了嗎,她很喜歡鄭國立,鄭國立也是把她當(dāng)作女兒。 而且上回宋初獨自去撣邦找鄭國立時,毒販應(yīng)該是了解到兩人是認(rèn)識的,這事又會不會牽扯出宋初。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被一根線勾連著,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他無法估計也無法預(yù)料,不知道這之后到底會拉扯到哪一部分。 “我跟你們一起去撣邦看看?!奔疽喟舱f。 “不用。”蚯蚓臉還緊繃著,看了季亦安一眼,“從他成為臥底的那一刻起就該預(yù)料到這樣的結(jié)果,我的人已經(jīng)處理完了?!?/br> 季亦安牙關(guān)一緊。 “怎么處理的?” 蚯蚓看著他沒說話。 *** 宋初在晚上時收到一條鄭國立的信息。 【閨女,保護好自己。如果有可能,以后我要是死了,把我的骨灰?guī)Щ貒桑依掀旁嵋粔K兒吧。】 宋初看著這沒頭沒尾的短信,心臟沒由來的狠狠一跳,跳動慌亂起來。 她手指緊緊捏住手機,指關(guān)節(jié)都泛白,然后才恍然醒過來,直接給鄭國立打電話過去。 她一連打了好幾通,全是不變的關(guān)機提示。 宋初愣了兩秒,從衣柜里拿出大衣,邊走邊穿,她渾身都發(fā)抖,心悸得不行,她需要親自去看看,看看國立叔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么會給她發(fā)這樣的信息。 宋初拉開門就往外沖,卻一股腦地沖進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下一秒,讓她熟稔到想要落淚的氣息就包裹上來,把她整個人都浸潤了。 季亦安抱住懷里的姑娘,能感覺到她的抖動和慌亂,呼吸也不暢,抬眼時眼底都是通紅的。 “宋初!宋初!”季亦安喊著她名字,捏住她的肩膀。 “國立叔……國立叔可能有危險,他給我發(fā)了一條很奇怪的短信,你看,你看……”宋初手忙腳亂地從兜里找手機,卻怎么也找不到,才發(fā)覺自己出來時根本沒帶手機。 她心里慌亂的不行,那條短信讓他心底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yù)感。 她怕,她晚去一秒,就真的來不及了。 季亦安緊緊地抱住了她,順著她的背輕拍,在她耳邊低聲道:“冷靜點,宋初,冷靜點?!?/br> 宋初茫然地睜大了眼睛。 然后渾身都沒了力氣,她在季亦安那個也同樣帶著顫抖的懷抱中,明白了一點。 她已經(jīng)晚了。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第50章 第五十滴毒 季亦安在下車后就收到了蕭巖帶來的最新情報。 由于鄭國立的身份暴露,讓他們提高警惕,于是原本隱藏在工廠周圍的緝毒警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季亦安問他,鄭國立的身份怎么會暴露。 蕭巖回答:“那種用于運輸藍(lán)太陽的魚類“快遞員”被我們發(fā)現(xiàn)后,毒販大概是懷疑是有人透露出去了,鄭隊上回在撣邦魚市出現(xiàn)過,估計是因為這個被調(diào)查了,所以……” 季亦安哽了一下,抿了下嘴唇。 “鄭隊目前還安全嗎?” 蕭巖在長久的沉默后說:“鄭隊他……自殺了,吞槍?!?/br> 臥底一旦被發(fā)現(xiàn)身份,除非組織立馬得到消息進行保護,否則落入毒販?zhǔn)掷锬蔷捅厝挥质且煌ㄕ勰ァ?/br> 他們不會讓你死,而是讓你生不如死,在各種鉆心的折磨中逼你忍無可忍地說出關(guān)于警方的最新消息。 所以當(dāng)臥底確定自己身份暴露,且毒販來得比救援更快時,就會選擇自殺。 *** 宋初把自己縮在沙發(fā)角落,雙手緊緊懷著腿,脊背繃的很直,眼眶血紅一片,但沒有哭,倔強地睜著干澀發(fā)燙的眼。 事到如今,季亦安的身份讓他什么都做不了。 而宋初,季亦安甚至不知道她會不會被牽連也遇上危險。 季亦安倒了杯溫水給宋初,在她身邊坐下,又把蜷縮著的姑娘摟進了懷里,宋初沒抵抗,順從地進了他懷抱,吸了吸鼻子。 她問:“這次你們損失了多少人?!?/br> 季亦安頓了一下:“11個?!?/br> 宋初深吸了一口氣:“……你們以前也經(jīng)常遇到這樣的事嗎?” 怎樣的事呢? 那么多為了正義和安定而奮斗的緝毒警,在毫無預(yù)兆的情況下丟了性命,一瞬間這么多家庭家破人亡。而鄭國立這樣的,命運已經(jīng)對他極其不公平,那么早就帶走了他的妻女,現(xiàn)在卻連他最后一點,甚至可能本就剩了沒幾年的生命也要強行奪走。 他們遇到的這些,都算什么事啊。 季亦安揉了揉她的肩膀,然后感覺到懷里原本緊繃的身體漸漸放軟了下去。 “遇到過,但不多?!?/br> “國立叔……是誰干的?”宋初聲音冷下來,透過風(fēng)雨欲來的凌厲。 季亦安輕輕捏著她的后頸:“還在調(diào)查中,宋初,你現(xiàn)在別想這個,你情緒本來就不好,放松點。” 宋初嗯了一聲,沒再問。 她站起來,進臥室洗澡。 季亦安仍然坐在沙發(fā)上,倦怠又煩躁的按著眉心,他對之后事情的走向毫無把握,這種失控感讓他深覺無力。 他知道宋初一定很想去找鄭國立,盡管只能見到一具冰涼的尸體,可她去不了,季亦安也不可能讓她去,所以宋初沒這么要求。 宋初從小到大沒感受到過什么愛,一來是因為她本身共情能力的不足,二來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走了,父親又從來不擅長表達(dá)自己的情感。 后來長大過程中,她不斷的努力把自己活成普通人的樣子,去嘗試著感知情感。 季亦安像一股神奇的魔力讓她感受到了愛,引導(dǎo)她張開了雙手去感知這個世界,她在這種引導(dǎo)下,遇到了一些新的朋友。 岑晗,這個算作情敵但卻非常善良,和季亦安一樣勇敢又堅定。 還有蕭巖、大明,也在接觸中跟宋初逐漸熟絡(luò)起來。 沈煥,目光銳利到能看透她,對攝影很有天賦,也默默為禁毒作出一份努力。 還有國立叔,他把自己當(dāng)作親女兒看待,總是盼著她能過去看看她。 就在今天早上還給宋初發(fā)來一條消息問她要不要過去吃飯,宋初想,自己要是那時候去了,這事情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宋初在自己以為的方向不斷變好的過程中,卻突然遇上這種事。 心口剛剛開了條縫的門又吱呀呀地關(guān)上了。 轟然一聲巨響,她又被關(guān)進了那個黑洞似的房間,沒有光,沒有溫度,將她禁錮在了那里,讓她又有了一種要用自己的后半生去背起那些沉甸甸的仇恨的沖動。 別再努力了,她想。 就這么沉下去吧。 如果最后的結(jié)果終究只是這樣,如果最后的最后也還是看不到光明,那她何必一開始要奮力地從淤泥里出來。 從前她在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存在,所有人都以為她醉了,可她是最清醒的。 現(xiàn)在她似乎有了普通人的皮囊和性情,所有人都以為她醒了,可宋初卻覺得自己又要一腳墮入那深淵之中了。 ** 她洗完澡出來,只裹一條浴袍,帶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間,仿佛稍稍用力就會順著細(xì)膩的皮膚掉落在地。 她在洗澡時亂七八糟地想了許多,這會兒頭疼的厲害。 季亦安還在客廳,正在打電話,偶爾傳進來幾句說話聲。 宋初停止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坐在床上,目光沒焦點,等季亦安掛了電話后才開口:“亦安?!?/br> “怎么了?”季亦安推門進來。 宋初看著他的眼睛,平靜過了頭:“你還不睡覺嗎?” 季亦安愣了愣,宋初太過反常了,他急匆匆趕回家,不只是擔(dān)心宋初也會遇到危險,還是怕她一時沖動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錯事。 而當(dāng)他跑上樓梯,宋初氣勢洶洶地推開門撞上他時的樣子,也的確是失了理智的。 可現(xiàn)在她卻平靜地問他睡不睡覺,確切的說,宋初在他抱住她時就已經(jīng)整個人都軟下來了,原本的洶洶氣勢仿佛被一把鈍刀反復(fù)消磨,只剩下一點可憐巴巴的無措。 “睡了?!奔疽喟仓幌腭R上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