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只好登基 第61節(jié)
吳秦瞧見楚檀這幅模樣,表情變得難看。 他壓低了聲音:“你是不是瘋了,你應(yīng)該知道皇位爭奪是多嚴(yán)重的事情!” “帝國為什么是單一繼承制,還不是因為出過這樣的事!趙錫皇太子當(dāng)?shù)靡膊凰悴睿驗椴挥H近你,你就想換了他,扶個更聽話的方便你開戰(zhàn)?” 聽到“更聽話”這三個,楚檀的眉毛一跳,他本能繃緊了表情,卻被吳秦以為猜中了他的心思。 吳秦簡直難以理解:“我真的不明白,你們都在想什么?” “當(dāng)年也是?;屎竽涿畹匾幙h,出事之后,狀況亂成那樣你也要去,我攔都攔不住!如果不是我夠了解你,知道你就算爛到骨子里去,也不會做叛國的事——就你當(dāng)年的情況,我真是要懷疑,皇后去見聯(lián)邦不是出軌,她根本是在你的授意下和聯(lián)邦交易特殊基因!” 楚檀攥緊了茶杯柄。 他褐色的瞳孔透過鏡片尤為冰冷地看向吳秦。 “這種話你不該說?!?/br> “娶了聯(lián)邦種,還把諸侯位讓渡給混血的家伙,沒資格來評判我的所作所為?!?/br> 吳秦可不怕他。 他直接道:“你是要和我先吵一架?” 楚檀冷聲道:“吵還是談,態(tài)度不在于你嗎?” 吳秦強迫自己冷靜。他太了解楚檀了,在這個人面前情緒波動,就意味著輸。 重新平靜,吳秦直接說了自己的目的:“我不會讓你破壞好不容易平靜下的局面。” 楚檀說:“即便找回來的那個更有資質(zhì),更有能力和意愿保住你的兒子?” 吳秦遲疑了一瞬。 楚檀道:“你是不是根本沒有仔細看我給你的影像?!?/br> “你不覺得她選擇手cao機甲的行為很像某個人嗎?” “你的老朋友,真正背叛了帝國,偷竊特殊基因的那位將軍。” 王默。 吳秦的老朋友。 直到今天,吳秦也依然沒法相信,王默竟然會做出偷竊特殊基因這樣的事情。 可事發(fā)突然,所有的證據(jù)都是砸在臉上的。 他們在第十一星域那顆荒蕪星上留下的痕跡,星球中尚且殘留的基因片段,半成型、已然死亡的胚胎。 吳秦捏緊了拳頭。 他對楚檀啞聲道:“你居然還有臉提這件事。在那顆星上,不僅僅是王默,還有你的弟弟!” “我是獨子?!背吹恼Z氣像一陣風(fēng),“未入籍的私生子,沒資格做我的兄弟?!?/br> 對比吳秦的沉重,他看起來更像事不關(guān)己者。 “吳秦?!鳖D了一瞬,楚檀說,“你說你了解我,那你更應(yīng)該明白,如果現(xiàn)在的我還在追究,我就不會和你提這個名字。” “皇女的行為里有王默的影子。而當(dāng)年對王默宣判的緝拿,他的兒子被你放走了?!?/br> 吳秦:“……” 楚檀陳述事實:“現(xiàn)在不是先前沒得選。到底要不要換個繼承順位,我勸你再想想?!?/br> 吳秦想了很久。 讀書的時候,他就知道楚檀厲害。即便是后來在他的逼迫之下,審時度勢只能妥協(xié)隱忍,簽下停戰(zhàn)協(xié)約時的楚檀——也依然是吳秦眼中最強大的敵人。 不如說,在那種情況下,依然能處理得當(dāng),收拾起議會與他重新對峙的楚檀,比讀書的時候顯出的能力還要可怕。 他總是能敏銳地捕捉到你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不用刀刃便迫得敵人丟盔棄甲。 吳秦知道。 就像他現(xiàn)在說的那些。 資質(zhì)也好,王默也好。這些都是楚檀說出來,用以刺破他盔甲的武器。 他不能、決不能順著楚檀的思路去考慮。 吳秦閉上了眼。 半晌后,他重新睜開。 “不換。”吳秦堅定道,“別利用這孩子了。這孩子尚在襁褓的時候,就不知道被你利用過多少回?!?/br> “皇女是無辜的,寧縣這么多年,她已經(jīng)足夠辛苦了。別再因為你的私心,將她也卷進這糟污的政治場來。” “我們這輩還沒玩到結(jié)束呢?!?/br> 楚檀未置可否。 他甚至說了個并不相關(guān)的話題:“如果是皇女自己想爭呢?” 吳秦冷笑:“你不去誘導(dǎo),她為什么要來趟這池渾水?” “有很多理由。”楚檀沒什么暖意地勾起嘴角,“也許其中一個,會是為了你兒子?!?/br> 吳秦實在不想再和楚檀聊下去了。 他直接站起了身:“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不會讓你如愿、這仗我也不會讓它再打起來!” 楚檀沒有接話,他的眼睛很冷。 吳秦只覺得自己幼時的朋友面目全非,再多待一刻都令他難受。 吳秦離開了。 臨行前楚檀和他說了最后一句話:“你喜歡的酒,不喝一口嗎?” 吳秦腳步未停,也說了予楚檀的最后一句話:“不必了,我答應(yīng)了我夫人,戒酒養(yǎng)身!” 第47章 王星的暗流暫未流向第四星域。 第三軍校內(nèi)的黎里終于結(jié)束了陪同的例行公事,在一頓晚餐后向眾人告辭。 趙錫知道自己管不了她了,即便想要教育黎里不該目無兄長,他也知道沒用。 教了也不會學(xué),白費力氣。 于是黎里順順利利從這場宴會中脫身,在宴廳之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第三軍校所在星球的水資源不算豐富,晝夜溫差不算小。君瑤是在宴會廳外的檐下等她。 習(xí)慣沉默的青年半個人都隱藏在燈光的陰影里,黎里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不是他主動從暗處走出,黎里大概都察覺不到他所在的方向。 不過黎里并不會糾纏這一點,和君瑤比單兵作戰(zhàn)無疑是自找不痛快。連尹朱晚都知道,挑戰(zhàn)對象不能選君瑤,黎里不見得比他還想不開。 可話說是這么說,同為擁有異能的宗室,黎里也會去羨慕君瑤“凝金”的本事。 她瞥了等候在外的君瑤一眼,也會問:“為什么你能這么強,戰(zhàn)場這么能鍛煉人嗎?” 君瑤聞言一時不知道該怎么答。 好在黎里也只是隨口一說,并沒想要答案。她自己也清楚答案,戰(zhàn)場的確鍛煉人,但強到君瑤這種地步,絕不是戰(zhàn)場能夠帶來的——殷誓也是戰(zhàn)場走出來的校官,可他還不是一樣與君瑤差逾天塹。 這更像是天生的,老天賞你生而強大,羨慕也羨慕不來。 君瑤見黎里不等答案,便抬步離開。他松了口氣,跟上黎里不到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說:“有人跟出來了?!?/br> 黎里聞言好奇:“是吳琰嗎?我走了,要給趙錫面子,他肯定不能離席啊。” 黎里好奇地往君瑤側(cè)身讓開的方向去看。 出來的不是吳琰,是個提著裙子的漂亮meimei。 宴會廳的燈光似金粉般落在她的肩頭,奢侈華貴的宴會在她抬眼的瞬間便成了塵土般的背景。 潔白瑩潤的皮膚,長而卷翹的睫毛,如同銀河般柔順的長發(fā),纖長又深藏力量的軀殼。 不論是白日里飛行器上的驚鴻一瞥,還是如今宴會廳前的回眸一看。 黎里都差點把“嗨美女”喊出口。 怎么說呢,趙錫雖然因為她這個意外,被氣得基本維持不住什么男主氣場了。可原本故事里,負責(zé)“美與堅持談戀愛”的女主角,倒是一如書中的美。 黎里看著宴會廳前小跑出來,臉頰微紅的趙真,甚至想起了趙真流落到聯(lián)邦后,因成年覺醒了人魚血統(tǒng)的那段描寫——那可能是原著中,作者用詞最多、最努力描寫的一段場景。 「在天破將曉、月沉即落時,銀色的人魚公主醒來了。她沒有如那些聯(lián)邦人所想的那般,于銀海中化為泡沫。她從冰冷的、一切的起源、母親的懷抱里睜開了眼。那是海洋的顏色?!?/br> 真好看。 光是看著趙真用濕漉漉的眼睛瞧著她,黎里便有一小會兒對趙錫的共情。這么漂亮的meimei,會偏愛好像也是理所當(dāng)然。 她自己能對趙錫翻白眼,可對著趙真如今的這張臉,還真做不出什么過分的事。 黎里連聲音都放輕了些。 她問趙真:“你怎么出來了,吃飽了嗎?” 趙真根本都不記得晚宴吃了什么。趙錫與黎里之間氣氛不對,光是在趙錫的注意下偷偷去看黎里就已經(jīng)牽制了她所有的心神,吃了些什么,她是真的不記得。 黎里看了她一會兒,說:“要是沒吃飽——” 趙真飛快道:“吃飽啦!” 她像是怕黎里跑了一樣,兩步走到了黎里身邊。趙真兩手背在身后有些緊張:“我能和你一起散散步嗎?” 黎里本來沒有散步的打算。 她瞧著趙真一會兒,突然問:“你是不是長高了?” 趙真自己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黎里倒是靠近比了比——她第一次見趙真的時候,還能把她整個人圈在懷里,但這會兒,趙真好像只比她矮上一個頭尖了。 胸好像也更平了點。 “人魚褪去擬態(tài),還有二次發(fā)育的作用嗎?” 黎里嘀咕了一句,趙真聽著有些緊張。她生怕黎里會不喜歡,多說了句:“我會努力控制身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