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只好登基 第14節(jié)
黎里說:“買皇太子一個聽取建議的費用應該很高,但我想我出的也夠了。” 她認真道:“一個建議,別堅持讓趙真做皇女了。最好甚至都別讓她待在皇宮?!?/br> “對她而言,皇宮已經(jīng)不安全了。如果你愛她,不如和吳琰商量看看,讓他母親收養(yǎng)趙真算了。這樣日后你方便,她也安全?!?/br> 吳琰本來都打算要把自己當透明人了,突然被點名懵了一瞬:“哈?” 趙錫看了眼吳琰,“這就是你要阿琰留下聽的原因?” 黎里道:“我挺討厭你的,但我不討厭趙真。吳家絕對比皇宮合適她,吳夫人也絕對比你更清楚如何照顧聯(lián)邦人。” 趙錫看了她好一會兒,半晌離開道:“我就當你沒說過。別忘了,你是答應了我要保住小真的身份?!?/br> “按你們寧縣人的說法?!壁w錫笑了笑,“交易成立,一諾千金?” 黎里扯了扯嘴角。 趙錫終于從她那兒得到了點“勝利”,心頭的陰郁稍稍散開了點,他向吳琰告辭,先回去了。他先走了,也就自然沒看到黎里在他背后說的那句——“傻逼?!?/br> 聽到的吳琰:“……” 等皇太子走了,吳琰才對黎里說:“你是皇女啊,能不能,稍微注意下身份?” 黎里道:“全帝國都知道我是寧縣來的流浪公主,裝也裝不像的。面子上過得去就行?!?/br> 吳琰:“……”行。 他見黎里一時沒有要走的意思,干脆就又坐下來問她:“趙真殿下到底怎么回事,你們怎么一會兒說她是人魚,一會說楚侯謀害她?” 他眼神閃爍:“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當初在寧縣找的時候就——” “對,沒錯。人魚的擬態(tài)。怪不了任何人,誰讓皇室受特殊基因法保護,又不能做基因測試。”黎里有些煩躁,她想了想又對吳琰說,“你能不能勸你爸接手趙真?” 吳琰說:“如果趙真殿下真是聯(lián)邦人,我相信我母親會愿意伸出援手。只是——趙真殿下就算是聯(lián)邦人,也沒到非得當我meimei的地步吧。最多就是皇室鬧了個不能外傳的丑聞,把趙真殿下送去別的星域,遠離中樞就是了?!?/br> 他看著黎里直白地問:“你到底在擔心什么?” 黎里看著天花板,想著這里是吳琰的家,趙錫也走了,應該是很安全的。 所以她對吳琰說:“我覺得,幕后的人根本不是為了趙真的聯(lián)邦血統(tǒng)動手,而是在利用趙真的聯(lián)邦血統(tǒng)殺她?!?/br> “兇手根本不在乎趙真是不是聯(lián)邦人,他只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她而已。” 吳琰一怔:“你什么意思?” 黎里說:“我見到趙真的時候,她的精神狀態(tài)非常不對。按理說,趙錫陪在她身邊,她的精神狀態(tài)不會這么不穩(wěn)才對。她對我說的那些話,還有那些自殘的行為——說真的,在趙錫那種保護下,沒人誘導她這么做,我不太相信她做得出?!?/br> 她給吳琰形容了一下趙真當時的狀態(tài)—— “那晚趙錫是不在的。如果我沒來,她大概率已經(jīng)用水果刀把自己的鱗片全部挖光,死于感染和失血了?!?/br> “你知道嗎?”黎里眼神微閃,“在我抓住她的時候,她的侍女說的是——她依然在寢室?!?/br> “那一晚,在自己的宮殿里,她被放逐,精神混亂,還有刀?!?/br> “這種事情,你應該比我看得多?!崩枥飳晴溃罢T哄自殺——是這么說沒錯吧?” 吳琰沉默了一瞬,好半晌才說:“你之前說你懷疑的對象是楚侯……你的意思是楚侯要殺趙真?!” “這個猜測,你為什么不告訴太子殿下?” 黎里連忙做噓的動作。 吳琰覺得震驚,黎里還覺得動搖三觀呢。 她原本打定主意要來王都做個揮霍無度的皇室廢物,結(jié)果就因為一筆外快卷進這么奇怪的事件里。 “沒有動機?!彼龂@氣和吳琰解釋,只覺得這筆買賣她真是做得虧本。 “我算下來有著能力在趙真杯子里放月光藻的除了皇族只有楚侯,說楚侯刺激趙真聯(lián)邦血統(tǒng),是為了逼皇太子不再堅持保留她的皇女位置,這說得通。但要說楚侯為了這個要殺趙真——說不通對吧?” “所以我只能做個建議,從過往來看,你父親應該是最有可能從楚侯手中保人的?!崩枥锵胫w真可憐兮兮的樣,“希望是我多想了吧?!?/br> 第13章 其實黎里也覺得自己在多想。 楚侯沒有動機,即便是有動機,也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表明他提前知道了趙真的血統(tǒng)問題。 黎里會這么說,純粹是因為她排查了一圈,只能得出這個結(jié)論。 “你倒是真的敢假設?!甭犕昀枥锶康耐评?,吳琰忍不住道,“你知道誣陷諸侯是多大的罪嗎?” “所以我不是沒在趙錫面前說嗎?”黎里覺得自己很守規(guī)矩,“我只是和趙錫說,東西只有楚侯有能耐放進去。” “他自己不也這么認為嗎?” “好!交易到這里就算完成了,后續(xù)的事情不要提了,提我也不接。” 黎里心平氣和說:“趙真殿下的事情在我這兒,到此為止了?!?/br> 吳琰心里也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先不提楚侯,單皇室收養(yǎng)了聯(lián)邦種就已經(jīng)夠麻煩了,這事已經(jīng)遠超出了當初的他拜托黎里時的最壞設想。吳琰自認現(xiàn)在也算了解黎里一些,清楚她之所以會在這兒心平氣和說這么久有關趙真的事情,八成是因為提出請求的人是自己。 ——如果是其他人,比如趙錫。這會兒她可能二話不說決定要退單了。 想到這兒,吳琰心里又有些內(nèi)疚。他贊同了黎里的決定,說:“剩下的我和太子殿下來想辦法?!?/br> 黎里看著吳琰欲言又止,她其實覺得他們倆湊一起也解決不了。 趙真的聯(lián)邦血統(tǒng)就是顆定時炸彈,她覺得自己的提議已經(jīng)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了。不管是不是為了從楚侯手下保人,只有把趙真從皇室的位置上挪開,盯著她的眼睛才不會有那么多。只有這樣,這個秘密才有可能保住。 退一萬步——趙錫如果真想和趙真在一塊,娶吳秦的女兒不是更順理成章嗎? 她難得給出點善心,只可惜對方不領情。 不過這些話說了很有可能又會給自己添事,于是她點了點頭,鼓勵道:“嗯,我相信你們?!?/br> 之后的事情,黎里是真不打算問了,在寧縣生活,她深知“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這個道理。 當然了,事實上她想管也管不了。 趙錫防她和防賊似的,她沒興趣去觸皇太子的霉頭。 更何況這事發(fā)生的突然又奇怪,不管她猜的對不對,這事是不是和楚侯有關,黎里直覺這背后藏著些不宜去探究的東西。 而她的直覺一向敏銳。 事情說完了,茶也喝完了。 吳琰想著差不多也該送黎里回去,畢竟明晚就是她的歡迎晚宴,她還是要回去早做準備。 只是黎里實在是很喜歡吳琰家的房子,在離開之前,她很認真地問了吳琰一句——“我能不能在你家待到明天晚上?” 吳琰聞言:“……” 他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答案,他親自把黎里送回了皇宮。 黎里被送回來的時候,負責她宴會事宜的女官差點哭出聲。 她即便已經(jīng)極端壓抑,卻還是忍不住提了嗓子控訴:“殿下,您怎么能不通知我直接消失一整天!您知道您消失的這一天,議程有了新變化嗎?” 黎里一聽這話就頭大。 她再次看向吳琰,眼中寫滿了“我說不要回來”。 吳琰顯然比她要更清楚宴會的重要性,按著她的肩不讓她跑的同時和女官說:“是我有些事需要找殿下商量,這才耽誤了,還請您不要誤解殿下對宴會的用心?!?/br> 吳琰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女官也不好再說什么。黎里見女官確實很著急的樣子,便讓吳琰先走,自己則有些好奇的問: “議程不是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嗎,又有什么變化?” 提到這一點,女官忍不住嘆氣。 她一邊替黎里倒茶,一邊同黎里抱怨:“本來的確是,可今天議會那邊傳來了新的消息。說是要調(diào)整宴會的安排,給您新增一場演講。” 提起這一點,她義憤填膺:“演講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提前一天才定呢?” “這不是強制要求您,在今晚就得先背上稿子嗎?” 黎里聞言:“……” 她看著自己殿中唯一的侍女兼女官,心想著,這位jiejie為了滿足她不想要太多人在宮里的要求,已經(jīng)足夠辛苦了,其他的小事,自己能配合還是多配合的好。 于是黎里向女官攤開了手:“我知道了,拿來吧,我現(xiàn)在就背。保證明天可以脫稿演示給你看?!?/br> 女官得到了黎里的配合,頓時心平氣和了起來。 她將桌面上早就準備好的資料推了推:“在這里了殿下,您真是溫和可親?!?/br> 黎里剛剛氣完皇太子沒多久,聽到這樣的話,忍不住笑了笑。 終端顯示器上的郵件還是未讀狀態(tài),她一邊端起茶想要喝上一口,一邊打開了文件。 然后—— 咣當一聲,黎里手中的茶杯直接砸在了桌面上! 茶水污了滿桌。 女官聞聲一驚,她連忙回身:“殿下?” “我沒事,你不用來!”黎里喝止住了女官,她看著茶水流淌在顯示器的屏幕,將屏幕上顯示的字句遮掩了一半。 “你不用過來,我可以自己收拾。” 她一邊這么說著,一邊伸手干脆的關掉了終端。 等終端完全的熄滅下去,她方才問了女官一句:“議程是議會改的,演講稿也是議會發(fā)來的嗎?” 女官怔了一瞬,她回答:“我只是接到了書記官通知,至于是誰發(fā)來的,我并不清楚?!?/br> “稿件難道有什么問題嗎?”女官緊張了起來,“需要我即刻聯(lián)系秘書處嗎?” “不用了謝謝,稿件沒有任何問題?!崩枥锘謴土随?zhèn)定,她微笑著安撫女官,“我今晚會將稿件背熟,你先去休息吧?!?/br> 女官想要說什么,黎里不容拒絕道:“去休息。” 女官只得告辭。 當宮殿里空蕩蕩的又只剩下黎里一個后,她才又重新打開了終端。 已接收的郵件依然在。